19 梦醒（1 / 1）
当两人宣布了喜讯军营中一片欢呼，所有的人都在为他们感到开心，甚至边城的百姓也在为两人献上了最真诚的祝福。
在闲暇时，柳织锦会像个平凡的女孩子脱下那身冰冷的盔甲换上水蓝色的纱裙在恋人的眼中展现出女子最妩媚的一面。
每当这个时候冷绯夜总会被迷的七昏八素，更是对她有求必应，百试不爽，包括了帮助她训练一支新军。
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柳织锦从来没有觉得会如此的幸福过。
放开一切的感觉真的很好，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平坦的小腹，虽然没有经证实可是出于女性的自觉她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就要做母亲了。
真是奇妙而陌生的感觉，一个小生命就在自己的腹中成长，再过几个月她会拥有一个和他的孩子。
曾经想过有一天会有自己的丈夫、孩子，有着属于自己的平淡幸福，现在梦想中的一切就近在咫尺了。
冷绯夜刚进门看到的就是柳织锦这副傻兮兮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可爱这个词从来就不曾出现在过她的身上，有的就是精明、干练、强悍、坚强。
说实话，他还真是好奇什么事让她露出这么可爱的表情来，可爱到让他忍不住想一口吃了她，从背后偷了个香吻，他才问：
“什么事这么开心？”
“秘密！”
她并不想现在告诉他，再过几日等她看过大夫再说吧。说真得她已经有些等不及看他兴奋的表情了。
“过几日我再告诉你，现在不许再问了。”
“是！”
他依了她，接过她递过来打湿的毛巾擦擦脸，他喜欢这种温馨的感觉，喜欢出现在她脸上那发自真心的笑容，不再清冷，不再有挥之不去的忧伤，更不再有抹不去的心痛。他喜欢她一切的一切，感动两人之间不需言语表达的默契，他愿意永远地和她一起活在现在。
坐下来两人闲聊了些训练新军上的事情，冷绯夜似乎已经猜到了些什么，“织锦为什么你会突然想要训练新军，犹其是着重训练石威的个人能力，你有什么打算？”
她做这些只会一个结论，就是她想离开边关，是为了他吗？
“我想也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石威是个人才，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担起重任的。绯夜，过些时候我就不适合再领兵打仗了，凡事还是要早做准备的好。帮我训练好了他们之后，我会请旨和你回京的。”
她希望孩子出生时叔叔婶婶也能陪在她的身边，因为在她心中叔叔和婶婶就等于是她的第二个父母了。
“你真的愿意和我回京，不勉强？”
听到这个好消息远比他打了再多的胜仗，受了再多有封赏还要高兴一百倍，甚至是一千倍。可是他不要她委屈了她自己生活的不开心。
她摇摇头，衷心地道：“不会了，有你在我身边，天涯海角都不会勉强，只是叔叔那一关让我很担心。”
“我知道你一向对叔叔婶婶很孝顺，放心，这次回京不管多困难我也一定会求得二老把你嫁给我。”
只要是她的心愿他就一定会为她答成的，就算她要的是他的这条命，他也会给她的。
“真好，一切都好像是在做梦，让我都不敢相信了。”
太过于美好的事物往往是最容易逝去的，不知为什么柳织锦的心里突然觉得有一丝的不安，生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而梦就要醒了。
感觉到她心中的不安，冷绯夜只是用力抱紧了她，不单单是她就连他偶尔也会有这样的感觉。一切都是他多想了，这一路艰难的走过来，他和她已经吃了太多太多的苦了，难道还不够吗？
有礼貌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思绪，多日不愿意踏出房门半步的楚思儿笑脸盈盈地站在门口，看着两人。
“我可以进来吗？”
“思儿，有事吗？”两人都很惊讶。
像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一样，楚思儿进了内室，放下手中用托盘端着的几样精致小点，面带歉意道：“柳姐姐，对不起。以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我想明白了。绯夜哥哥的心里只有柳姐姐一个，怎么也不会容得下第二个人，我不会再那么任性了。这几样小点心是我专门做了送给柳姐姐来表达我的歉意。柳姐姐快来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碧绿颜色的烧麦、雪白的银丝饼、金黄色的玫瑰豆沙馅小烧饼和一小碗清香扑鼻的荷叶梗米粥，光是看就足以让人食指大动了。
这样精致的点心在边关是很少见到的，柳织锦微笑着拉过楚思儿，“思儿过来坐下和我们一起吃吧。”
她体贴地不去提道歉一事不想她更难堪。
“不了。”
楚思儿言不由衷地看着一直不曾说过话的冷绯夜，开口啊绯夜哥哥，只要你一句话我就会放弃的。可是她失望了，冷绯夜并没有开口挽留她，一个字也没有。
失望地离去，楚思儿泯灭了最后的一丝良知，她把自己的灵魂完完全全交给了魔鬼。
许久，冷绯夜突然开口，“织锦，你认为思儿真得死心了吗？”
“很难。”
这是柳织锦的切身之痛，“爱上一个人不是你说忘说忘得了的。”
“也许我不该带她来边关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这是旁人无法替代的。事已至此你再自责也是与事无补的。”
她安慰着他，她明白他是真的把思儿当成了自己的小妹妹。“好了，不过思儿做的点心还真不错，来尝一口。”
柳织锦刻意岔开这个不开心的话题，挟起一个烧麦送到冷绯夜的唇边喂他。
“真的很好吃。”冷绯夜嘴巴塞得鼓鼓的，手还不停地要喂柳织锦。最近他都盯着她的一日三餐了可就是不见她丰腴起来。
推开了他挟过来的银丝饼，柳织锦差点就吐了出来，“好大的鱼味，还是你自己吃吧。”
“鱼味？！”他疑惑地尝了一口银丝饼，才弄清楚，“这饼里掺了鲜鱼肉，不过很美味的。”
“不要。”这下子她更确定自己是有了身孕，光是闻到这淡淡的鱼腥味就让她恶心地想吐，什么食欲也没了。
“织锦”冷绯夜莫明其妙地看到柳织锦面色难看地离他足有一丈远干呕。“好了，你不喜欢吃，我把这些点心端走，好了吧。”
笨蛋！柳织锦心中笑地肠子都快打结了，难怪人总说男人是这天底下最迟钝的动物，这样还没看出来。也好，这样才不会让他对自己管东管西的。
本着不要浪费食物的原则，那一人份的点心全部送进了刚训练完新兵正处于饥饿状态下的冷绯夜肚子里头。
“好吃吗？”柳织锦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看他吃东西时的表情，仿佛吃的是天下最美味的食物。
放下手中的银箸，冷绯夜满足地品尝着柳绵织亲手为他冲泡的清茶，“好吃，不过什么时候你才会像一个贤妻良母那样做一桌好菜来喂饱我的胃。”
这回他可是真真的在取笑她了。相处这么久了，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爱上了一个武刀弄剑、习文弄墨、精通音律可偏偏学不来女儿家针织女红、烹饪食物的女子。她是典型的出得厅堂，却入不得厨房。
“想得美，想吃本姑娘做的东西，你做梦！”她怎么可能听不出他在拐着弯地取笑自己，当下柳眉一挑毫不示弱。
“姑娘？”
他活像只色狼似的上下打量她，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轻道：“你确定自己还是吗？小女人，相公我可是不介意再替你好好地‘检查’一下。”
“讨厌！”
“将军”
略显吵杂的声音惊动了正在和地方官吏商讨关于如何安置最近入境的灾民的柳织锦。她略微不悦地挑眉看了一眼急急进门甚至连通报都没有通报一下的石威。
他不是正在接受训练吗，“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没有规矩。”
石威面色紧张地几步来到柳织锦的面前在她耳边轻语几句。
“真的？”
“真的，将军，不然末将也不会不经通报就闯了进来。您快去看看吧。”
如一阵风柳织锦甚至来不及对在座的官吏解释一下就消失在门口了。不过好在现在天大地大她的官职最大，旁人纵是有什么不满也只能吞回肚子里了。
不过能让堂堂的靖澜将军面色大变一定不同寻常，当他们好奇的眼睛盯上了来报信的石威，石威聪明地送客了，他才不要被一群老男人缠住问东问西的。
不敢置信地看到面色惨白的冷绯夜时，柳织锦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唇边。怎么可能，只是分开了一下子，为什么会这样了。
“织锦，没事的，你不要担心。”
冷绯夜强打起精神安慰着同样面无人色的柳织锦，心中不禁一阵叹息。
骗人！就算不是十分精通医道，可她还是看的出来他中的毒非同小可。什么样的剧毒能让内力深不可测的他精神萎靡不振，甚至于吐血晕倒，更可怕的是千小心万小心他竟会中毒。
“绯夜，不许骗我，老实告诉我你怎么会中毒的。”
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有一种直觉，他知道为什么会中毒的。
刻意回避开她的视线，他打哈哈，“我怎么会知道？不要那么紧张了，没事。”
“冷绯夜！”
她气的直呼他的全名，不说，可以。她转身揪过可怜的军医，“说，到底他中的是什么毒？可要紧？”
老迈的军医官差点就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憋死过去了，还好柳织锦及时松开了手才没要了他一条老命。“将、将军，冷公子中的是七星夺命啊。”
七星夺命！柳织锦全身的血液都凝结成为了冰，他中的竟会是毒中之毒的七星夺命。
“七星夺命？好雅致的名字。”
“你闭嘴！”
柳织锦狠狠瞪了一眼死到临头还有心情说笑的冷绯夜。
“你知不知道七星夺命是什么，那是天下第一奇毒，毒中之毒，无人能解的死毒。你他妈的居然还有心情管它该死的名字，你是不是想气死我还是想急死我。”
这是冷绯夜第二次看到她哭了，他不想她流泪，可偏偏每一次她都是为了他而流泪。环着流泪的她，他示意军医官退下。
“织锦，我不会有事的。”
这是他对她许下的承诺，可是他心里明白也许这次他真的要失信了，不过还好中毒的是他。擦去眼泪，她又成为了坚强的靖澜将军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这一路走来总他在她的身旁默默地守护着她，这次轮到她来守护着他了，她不会放弃的，因为她知道只要她也放弃了，就真的没希望了。
“我们回京！”
中了七星夺命，以他的内力百日之内只会虚弱不堪不会有生命危险，可过了百日一旦毒发，神仙也难救了。
“京城内里有最好的大夫，皇宫里更是有数不尽的珍稀药材，一定可以救你的，我要送你回京城。”
抓住她冰冷而且正发抖的双手，他不忍她这样，“不可以的，织锦，只要你我一离开边关，我想就会有大兵压境。这不也是他们下毒的真正目的吗？用兵之道攻心为上，边关军中没有了统帅，再多的兵士也就成了一团散沙不堪一击。”
手中握着的是皇上亲下的密旨，八百里快递今晨才送到的。此次的凶险胜过了以往任何一次，他决不能够为了一己之私临阵退缩。“为人臣子就应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军将者更应该勇往直前，这是你我今生不变的宿命。”
“……荇珞、琅琊两国现已联手，暗自聚结五十万之众，随时都将有进犯之嫌。钦命骠骐大将军，蓝军统帅冷绯夜立即招回□□四将，商议军情……”
一纸诏书飘然落下，内室之中只有两人相对无语。
考虑了许久，柳织锦断然道：“你速速回京，这里自是有我。”
原本想告诉他的好消息也只有再次吞下肚了，在这个重要关头若是让他知道她有了身孕，他决不会走的，相反他会用尽一切手段也要让她离开这个即将成为血腥战场的地方。
“不，织锦，此次军情紧急，合我们四人之力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可现在只有你和我要独抗五十万大军，你比我更清楚这是九死一生。四军精锐日夜兼程要到这儿最快也要二十天，据我估计不出五天，对方就一定会有所动静了。”所以他更不可以走。
二十天，边关守军不过才三万余人，要对抗近二十倍于自己的敌人谈何容易。
“听我说，织锦你立刻封锁我中毒的消息，彻查城中一切可疑之人，慎防有奸细混入。新军你暂时不要撤回，虽然人数不多但也许会派上大用场，咳咳……咳……”
曾经那么俊秀的脸颊此刻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变的苍白而憔悴，唇间不停地渗出殷红的鲜血，他在咳血。
她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只能不停地为他拭去唇边的血迹，可那血迹却是怎么擦也擦不尽的，最后满手尽是洗不净的鲜红颜色，是他的血啊。
“你答应过我要陪我回家的，你不可以失约的。”
这一刻她也只是一个脆弱的普通女人。“不可以的绯夜，我今生许了你就是一生一世，如果你不能够陪我走下去，又为什么要搅乱我的心。你一定不可以有事的，我会受不了的，我真的承受不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停地打湿雪白的脸颊，点点滴滴全落在他的心上。
抱住失声痛哭的柳织锦，冷绯夜觉得好抱歉，“对不起，真得对不起，如果早知道我一定不会强迫你，让你现在这么痛苦。”
吻上犹带血腥味道的唇，她笑地好凄凉，“你没有强迫我，绯夜如果我不愿意，我宁可死也不会让你得到我，更不会因为失身就对你委曲求全，难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我也喜欢你啊，是比喜欢还要多很多的喜欢，我答应嫁给洛阳是为了想逃避自己的心，因为我告诉我自己我要恨你，我要讨厌你，可是我做不到。”
感动地无法言语，他只能紧紧地抱住了这个注定要让他一生放不下的人儿，用略显低哑的声音说出自己的誓言，“为了你我不会让自己这么轻易的死去，我要努力地活下去。”
愈来愈虚弱的身体，让冷绯夜的心也愈来愈寒冷，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倒下去成为柳织锦的负累，现在能够做的就是在他倒下去之前尽可能地为她多设想一下，让她可以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支持到大军的到来，好好的活下去。
“可是你也要答应我，如果，我是说有什么如果，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不要你名垂青史，只要你好好的活着。”
抚摸上仍然平坦的小腹，她好想告诉他，可是她不能，“我答应你。”
无论如何艰难她也会支撑下去，为了他也为了腹中那尚未出世的孩子，那是他和她的骨肉啊，“可是失去了你的我，就好像花儿失去了赖以为生的水源，就算我努力地生活下去，还能活多久，一年，两年？”
“绯夜哥哥——”笑盈盈的模样深深地刺痛了柳织锦的心，是楚思儿。她感到冷绯夜的手用力地握了一下她的手，她明白了，他并不想让楚思儿知道太多的事情。
“思儿，你怎么会来的？”刻意挡住了楚思儿的视线，让冷绯夜有时间可以整理好自己的仪容，最少不再那么地憔悴。
放下手上的点心，楚思儿的视线并没有过多地投注在冷绯夜的身上，而是笑盈盈地拉着柳织锦的手亲热地道：“柳姐姐，我看你好像很喜欢上次我做的点心，这次我又做了一些来给你吃。”
又是同样烧麦、银丝饼、小烧饼和荷叶梗米粥，别说她现在闻不得鱼腥味，就算是龙肝凤脑也吃不下。
“我现在一点也不饿，先放下吧，我一会再吃，谢谢你思儿。”柳织锦强打起精神道。
突然，一直默不做声的冷绯夜出声，“思儿，冷大哥饿得很，很想尝尝你亲手做的点心，织锦，把点心端过来。”
不明白他怎么还会有胃口吃点心，但是柳织锦还是把点端了过去，看他用银箸挟起一个银丝饼缓缓地往嘴边送去，可眼中的寒意却愈来愈浓重，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完全出乎了楚思儿的意料之外，她抓住了他的手，“绯夜哥哥，你不是从不吃点心的吗？”
“很少吃不得于不吃，我肚子饿了，当然也会吃这些小点心。”他冷冷地道，只因为他发觉她的手在颤抖。
“可是，可是”
怎么也不肯松开手的楚思儿困难地想找出一个能让他不吃的正常理由，“这、这不是给你吃的，是给柳姐姐吃的。”
“织锦才是不吃这种小点心的人。”他说出了让她震惊的话。
“不可能！”
她惊呆了，如果不是她吃了，那上次的点心是被谁吃了，难不成，“上次的点心明明被吃的精光。”
“你怎么会知道。”
“是我看到丫环收出去的盘子了。”她脱口而出，才蓦的发觉他的眼神冷的可怕，立刻惊恐觉察到自己说错话了。
“不是的，不是的绯夜哥哥……”
放下银箸夹的银丝饼，冷绯夜冷冷地扣住她的脉门让她动弹不得，“思儿你一定是没有亲自尝过这点心的滋味吧，来尝一尝。”
舀了一勺的粥强行喂到她的嘴边，他身上形于外的怒气足够吓死一个大男人的。
“不要。”吓的失声大哭的楚思儿用力地推开他的手，“我不要吃。”
“因为里面下了毒，七星夺命，对吧。”
他放开了她，一字一顿地说出答案，嫉妒竟会让一个人变的如此的可怕。
蹲在掩面痛哭的楚思儿面前，柳织锦痛苦地问她，“思儿，告诉我，你真正想毒死的人是我？所以你才做了点心送过来，因为你认为绯夜是决不可能吃这种小点心的？”
“是，为什么你要活在这个世上，为什么你可以轻易的得到绯夜哥哥的心，而我却只是他眼中的小妹妹，不公平。你知不知道，这三年来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你又知不知道这三年来看着他那么痛苦我有多痛苦，你又做了什么，你凭什么得到绯夜哥哥的爱，你不配！”
她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心中的话了，可却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她的心好痛。
“啪”
这是柳织锦第一次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动手，“你恨我不要紧，为什么要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楚思儿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还没毒发，所以才再次下毒。我告诉你，上次的点心不是我吃了，是你的绯夜哥哥吃的，你做了什么，而我又做了什么。”
她不能够原谅自己，他无辜地成为了自己的替死鬼，更不能原谅自己的是，是自己亲手把七星夺命喂给了他。
“织锦”
他好不舍她这样痛苦，“不是你的错，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庆幸中毒的不是你，我宁愿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要你有一点事。看着完好的你，我总是感谢上天，还好你没事。”
“绯夜哥哥”楚思儿不确定地看着他明显憔悴了许多的脸颊，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你，真的是你吃了那些点心？”
“没有错。”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她做了什么，老天，她究竟做了什么，她真的后悔了，可是还来得及吗？
“思儿，是谁挑动你对织锦下毒，又是谁给的你七星夺命，告诉我！”
冷绯夜不相信曾那么甜美的小妹妹会突然间变的凶残的可怕，七星夺命不是她可拿到的东西，一定有人在背后唆摆她，而那个人才是最可怕的。
回想起那个黑衣蒙面的男子，她呜咽着。
“我不知道，他是谁，他总是蒙着脸，他说他只是要让柳织锦痛苦，既然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这是个意外。”
“愚蠢！”
冷绯夜不得不告诉她真相，“你被他利用了！思儿，你一定不知道七星夺命有一个致命之处，如果今天中毒的是织锦，那么毒性会潜藏不发，可是当我抱了她那么阴毒会转化成为阳毒，我会立刻中毒身亡，织锦也活不过百日。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们两个人，今天如果不是阴差阳错中毒的是我，你这几盘点心早就让我和织锦中毒身亡了。”
楚思儿的心都碎了，不但是因为自己被利用了，更因为她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告诉自己他和她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自己所做的一切原来是那样的愚蠢、可怕又可悲。
“我被利用了，哈哈……”
她的笑声竟比哭泣还要让人心酸，这也许就是她此刻的心声，“我为什么会被利用？只是因为我喜欢你啊，绯夜哥哥，为什么你从来就不曾真心地看过我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也好，不管我怎么样的努力，这公平吗？”
这三年来曾经历过的情景一幕幕再次出现在眼前，那个纯真而甜美的小妹妹似乎又回来了，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思儿，这世间并不是什么事都要讲求公平的，男女之情就是这样的，有的时候只是一眼就已经是一生不变的记忆了。织锦已经永远在我心里了，既然我不能像爱她一样去爱你了，那我就不能再给你希望，抱着虚幻的希望走下去远比让你认清现实更加痛苦。思儿，你希望绯夜哥哥是一个朝秦暮楚的风流浪荡子吗？我不是，所以我只能对你说一声抱歉了。”
类似的话他曾经对她说过，可从没有给过她像今天这样痛的感觉，痛让人清醒，她也从没像今天这样清醒过。
他从来就不曾属于过自己，一切都是强求的结果，无疑是缘木求鱼。
“对不起，绯夜哥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如果有来生你可以做我的哥哥吗？”
他点点头。
她泪眼朦胧地最后一次看了看这让她刻骨铭心的俊容，好不舍得，可是还是要学会放手，因为他从不属于自己。
突然，她一头冲向雪白的墙壁，速度快的让人意想不到，但有一个人影更快地挡在她面前被她重重地撞倒在地。
“织锦！”
捂着被撞疼的胸口柳织锦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地瞪着楚思儿，一字一顿道：“我不管你以后会不会寻死，现在你不准死，既然后悔就好好的活着弥补你所犯下的错误。”
“我”
“闭嘴！”
这是柳织锦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现自己强悍的一面，让楚思儿惊讶的忘记了寻死。她从没见过这么矛盾的女人，如水一般的外表，却有着坚强不屈的内心，奇特地吸引住了身边人的目光，这就是属于□□四将的一面吗？
“那个男人一定还会再想办法接近你探听，我们有没有中毒，楚思儿我不管你怎么说，你一定要让他相信，我们两个人谁也没有中毒，而你恨我恨的入骨，所以要找机会再下手，直到我死为止。”
“为什么？”
楚思儿不是笨蛋，她好像觉得自己惹的祸好像后果并不是冷绯夜中毒这简单，“我可以去向他骗回解药，救绯夜哥哥的啊。”
“解药”
好像听到了一个很可笑的名词，柳织锦和冷绯夜相对一眼，眼眸中充满了悲伤，“七星夺命是没有解药的，思儿现在你所能做弥补就是尽量拖延时间，这样你就会救了很多人的。”
楚思儿不敢相信地看着冷绯夜，“那绯夜哥哥怎么办，他身上中了毒啊。”
“只有一个办法了，绯夜，我要跟上天赌一次。”
她不要她的孩子还未出生就失去了父亲，更不要失去他，“我会飞鸽传书回京，绯夜，你家世显赫，父亲、姐姐权倾天下，只要他们知道你中的是七星夺命之毒，必定会竭尽全力为你找出解毒的法子来，如果是在百日之内送到，你就不会有事。”
可是两人都知道这个方法的希望几乎是零，如果那么轻易地就能够解毒，七星夺命也不会被称作是毒中之王了，更何况在援军赶到之前的这二十天里，没人会知道他们能不能够撑得下去，不到最后一刻就永远不会知道结果会是怎样的。
“我不会事的。”这是他告诉她的，也是告诉自己的，为了她，也是为了自己。
这一刻楚思儿觉得自己彻底的败了，她是永远也无法插入两人之间的，既然连生死都无法把他们分开，她做的一切又怎么能够抢回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