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困惑不解(1 / 1)
经理在前边带路,韩心濡跟着他自楼梯下到三层。
他在一房间门口停下,对她说:“这是楼层部长的办公室,前段时间负责人离职了,这个楼层缺人来管理。具体的管理工作我会通知其他楼层部长来协助你,这样的安排你看有问题吗?”
她当时正在探究眼前的房间,听到他这样说,才知道他已经安排她做了管理人员,而不是一般的职员。
这个认知让她又激动起来,笑呵呵地对他说:“真是谢谢肖经理了,我一定不辜负经理的厚望,一定会努力工作的。”
这个突如其来的兴奋,让韩心濡突然产生了想要认真而努力地去对待这份工作的冲动。
在进名流帝国之前她也没想到这个主管这么难缠,只想找一个愿做她后盾的人,好为自己的私欲铺设道路。
但他的冷漠激发了她的好胜,她不想让人认为她只是凭着脸蛋混吃混喝。
而且世上的事情,只有亲身经历了艰辛的历程,才能清晰地懂得理论和实际,何止谬之千里。
现在她发现眼前的男子,虽然被冷毅的外表包围着,其实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她感到一丝轻快的庆幸,自心底朝上蔓延,倏地满了身心。
“成绩不是说出来的,是干出来的。到底胜任不胜任,一个月的期限。”肖经理看着韩心濡,神色已经没有在楼上的时候那么严肃了,但是说出来的话语还是丝毫没人情可讲。
这也让她知道了,成功路上没有捷径可走。
想要成功,一定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只有这样目标才能越来越近。
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他带着她参观了名流帝国的整个餐饮部——一楼至五楼。
在参观的路途中也对她详细介绍了名流帝国的详细布局。
原来名流帝国的一楼到五楼经营餐饮,一楼前半部分是吧台和休闲区,用来接待到各个楼层的贵宾。
旁边有两部直上的电梯,是为顾客准备的,而内部人员使用的电梯在楼梯附近,后半部分餐饮。
名流帝国六楼和七楼是酒吧,八层朝上到十二层是宾馆,而十三楼和十四楼是高管办公室,十五层是杂物层。
餐饮部分是肖经理全权负责的,主要是管理和收入两方面。
介绍完之后他上了楼,韩心濡回到了他所指定的那间办公室里。
这间屋子没有他的那间大,但办公设施却不少,设计得很雅致,连沙发、窗帘都是素雅的颜色。
后来她才知道,楼层办公室有的时候是要接待顾客的。如果有投诉的或订餐的顾客要单独协商的时候,一般都是楼层部长出面处理。
在还不知道会对这样一家酒店能有什么贡献的时候,刚刚踏上工作岗位的女子就拥有了如此独立的空间,开始享受到良好的待遇,这都让刚出茅庐的她感到窝心的兴奋,不停地在那间屋子里走来走去,笑靥频现。
狂热散去,林小姐过来了。说是奉经理之命过来陪同她熟悉这里的设施和规定,认识服务人员。
韩心濡被告知了工作范围,管理好这些人和事,安排好就餐人的需要。而工作时间跟随着顾客量而定,晚上客人走后就可以下班,下午有休息时间。
她颔首。感觉不是太难,而且有信心做好。
下午客人走之后,韩心濡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已经开始上班,而且一切安好,让她勿须挂念。
可是母亲在电话那头总是絮絮叨叨地要来看她,重提要她搬回家去住的话题。
在婉转回绝后,她挂上了电话。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或势在必行,她也不会跟她通话。
母爱的伟大几乎要溺死急欲逃避的她!每当面对父母的时候,很多想要遗忘的事情总会出现在她的脑海,这是她急欲回避的,也是她不愿意在家里住的原因。
懒懒地舒了个腰,关上门,想要在长沙发上躺上一会儿的时候却传来了敲门声。
门开处,一盆洁白如雪的仙人指枝繁叶茂地出现在了韩心濡的眼前。
看着那娇态静默的仙人指,她乐开了。
肖经理随之出现在仙人指的背后,眼眸中带着一丝笑意站在韩心濡的面前。
“肖经理来了?快请进!”
这真是手腕耍尽去求爷,爷都不赏脸的人啊!在她准备完全放弃乌七八糟的想法,要自力更生后,却意想不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真不知道什么风把他给刮来了。
而且还带来了这么美的花来,不会是送给她的吧?
不论是不是送给她的,她都由衷地感到高兴!因为她总是难忘初衷的。
这时,韩心濡难掩心中的快意,嘿嘿笑了起来。
肖经理站在门口微微停顿后,进门将仙人指放在了茶几上,仙人指的叶片繁茂,顿时给沉闷单调的屋子增添了绿意,让整个房间显得生机勃勃起来。
“肖经理?这么美的花,不会是送给我的吧?”韩心濡难以置信地呆立当场,心里说不清是高兴还是狐疑。
看得出,他对他那一屋子的花儿相当宝贝,是什么让他端了这一盆送过来?
“我想你会喜欢这盆‘仙人指’的,所以端来送给你。”他的语调很平淡,但脸上却显出诡异、捉狭的笑容来。
这个笑容让韩心濡百思不得其解,更加认定他是怪人之最。
“肖经理,这样不太好吧。”无功不受禄啊!他可是领导,怎么能要他的东西呢?而且要送礼也得啊送给他呀,巴结也得她去巴结他!
“总是经理经理的叫,叫得分生了。我叫肖睦,以后就叫我名字吧。”他坐到了沙发上,韩心濡急忙给他倒来了一杯水,妈妈曾告诉过她,礼多人不怪。
“嘿嘿,肖经理!”她可没那个胆子,巴结还巴结不上呢,哪里敢随意如斯。
只是眼前的肖经理完全没有了初见时的冷漠,这样的转变她还真的不怎么适应呢。
“你叫的是我,我说好自然就好了。”他端起茶来,神态自若地喝了一口。
肖睦的手里端着茶水,坐在沙发上,神态上显得漫不经心、若有所思。
韩心濡毕竟只是一个没有社会阅历的女子,没有足够的经历让她清楚地知道他如此忽冷忽热究竟是因为什么。但是此刻他的示好,肯定是对她计划有所帮助的,傻子才不要抓住这样的机会呢。
“恩。”答应下来后,却感觉别扭异常,对他的转变还是不明所以,但是想到他态度的转变韩心濡又禁不住地傻笑,心头象是流淌过一股清泉般舒心。
望着茶几上的仙人指,和他不再森冷的表情,让韩心濡再次想对他一探究竟的时候,却意外地窥视到从他的眼眸中飘过的,一种说不真切、复杂的情绪,其间夹带着一丝惊喜一闪而逝。
当时她没时间、也没能力分析和想个明了,在这样的神态在他的脸上出现后,多少都让她对自己又恢复了自信!
自信的直接后果就是坚持了自己那些歪理谬论,并企图发扬光大。
“你也喜欢花吗?”他问,眉宇之间写明了兴趣多多。
看着他转变得如此明显,隐藏在心底的笑意再也无法抑制地在心深处蔓延开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自满自大的情绪也崭露头角。
她没有去掩饰自己明朗的心情,发自内心、没有任何作秀虚伪的成分地朝他甜甜一笑:“是啊,我家也种了满满一院子的花,品种很多的。”
肖睦接触到这个笑容后,竟然有了片刻失神,眼眸又一次飞过一丝狂乱?
他喜欢看美女笑?如果她算得上美女的话。
他的失神,更增添了她的自信,他的狂乱却让韩心濡迷惑不解。
他很快压抑了眼神中一丝狂乱,眸光变的清淡,嘴角带着一缕好像是讥笑的笑容继续道:“都有些什么花,说来听听。”
可是韩心濡的心思却全在他嘴角的那抹来历不明的笑容上,一个人怎么会有如此怪异的表情不同地变换在脸上呢?好像带了很多的面具,来回地更换,哪个又是真的他呢?
“说啊!”他催促,面色不耐。
“都是平常的花,月季、蔷薇、菊花、君子兰、吊兰等等。”
他嘴角又一次显现那抹讥笑,好像嘲弄着她的说辞。
韩心濡却只能无助地看着他,无法责问他这样一个表情的出处。
这个人实在是怪异得紧。
“这些都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花了,基本所有的人都知道的。”细长的手指轻轻地敲击在沙发扶手上,看得出,他的耐心慢慢消失。
“恩。”她老实地回答,面对这个阴沉不定的人,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没特别点的?”他又笑了笑,完全是一种没有感情的笑容,仿佛那笑只是飘荡在湖水表层的一片落叶,没有生命只有飘零,完全是应付了事的感觉。
这个时候韩心濡发现他的眉宇间有一丝厌倦,毫无遮拦地坦露着,这让她怀疑他对自己的回答兴趣索然。
这让韩心濡又一次打起了精神细心地跟他周旋,她怎么会忘记初衷呢?放过这次大好机会,还有什么机会可以抓劳呢?
“当然有了,我父亲种过蝴蝶兰,你种过没有?”她想了想,开始反击。
“恩,要不要送你一盆?”他倒是神态自若地回道,眸光稍稍跳跃。
“还有石斛兰。”嘿嘿,这个不信你种过。
“石斛兰花姿优美、艳丽多彩、品种繁多,我也只有三种而已,你父亲那时候种了几种?”
“时间久了,我也记不得了。”她并不是个很爱花草之人,怎么能分清楚种类呢,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能记住几种比较特殊的,就已经不错了。她对花草记忆的要求不会很高的,因为非专业嘛!
得到她的回答,她还以为他会不高兴呢,但是她却又一次从他嘴边看见了开心的笑容。虽然那笑容只是象征性地、浅显地挂在他的嘴边,却似发自内心。
可这笑容再次让韩心濡迷惑不解。这个人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些从小到大的模糊经验让她相信,没有人能在美色魅力之下逃脱。这让她再次坚持了美貌无疆才是吸引了他的最主要原因,认为之前那些冷漠以对全是他做作的伪装。
毕竟让他那恒古不变的冷漠变了颜色,如同万物皆枯的冬日突然被一缕春风吹拂后荡漾了春意,春的气息简简单单地就立在不远的前方,这一点真让她成就满满、开怀不已。
只是当时的她无法理解初相识的他。
这是一种对她来说完全陌生、无法理解的内涵,正如同那自认为很柔很媚的笑容,会让男人失神的妩媚在他的面前丝毫魅力都没有,而自然流露、没有伪饰的笑容却能让他瞬间失了神,在他心底激起了她所预想不到的层层涟漪。
这个失神让她在日后与他分离而怀念不已的日子里,仍能感受到这第一次见面就注定了的不一般。
他矛盾的表现在日后,才让她想得清晰和明白,可惜却为时已晚。
无论当时韩心濡如何思前想后,以为可以运用自己并不灵活的大脑掌握先机,都无法更改上天注定的缘分。
与他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他的表现绝非是一个普通男人面对美色而被诱惑。他的失神给她的错觉、她的笑容让他心灵颤抖,两颗孤独彷徨的心在不知不觉中靠拢,一切都误打误撞地发生了,命运就这么简单地将他和她纠缠到了一起。
虽然她总是后知后觉;虽然他对她的选择一次次让步,可是她和他之间五百年前已经定下的姻缘,谁都无法更改。
肖睦走后,韩心濡坐在沙发上对着那盆仙人指出神。
白色的仙人指,给人的感觉纯净无比,象是春天开了满树,洁白的梨花一样让人一目了然,让人满心欢喜着。
然而将它送来的人却不是如此容易了解的一个人。她的脑海里仍残留着他嘴边诡异的笑容,可是这个笑容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是何用意?
还有端坐在沙发上,状似随意的他,那个失神,又是什么?
思来想去,韩心濡都无法对他的行为做出正确的注释,无奈只好按照原先的思维继续认定。
但是肖睦已经打乱了她预先制定的计划,在这里,她无法做到不劳而获。
报道的第一天就为了能在这里生存下去,跟他斗智斗勇累个半死。
而且之前那些天真可笑的想法——一个媚眼都可以让男人言听计从的妄想,真是可笑愚昧到了及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