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做了新的给你（1 / 1）
一个月后便是春节，一时间整个开封热闹非凡。
苏蕊早在就开始张罗年货，成日里兴奋的像个孩童。冷剑痕见了，也只是微笑，纵容的由着她闹。
只是这纵容在别人眼里，却结结实实的被误解，尤其是冷剑山庄的管家王福大叔。
鞭炮震天中，这个春节一如往年，我们并不能看懂身处这喧嚣氛围里的冷剑痕的情绪，因为它没有一点儿的波动。
他似乎，永远都是那么沉稳和善，和善中却透着疏离，拒绝任何人靠的太近。
正月梅初开。
冷剑痕再次因事出庄，出庄几日后的一个深夜，落雪纷飞而下。似乎是在催促，一场邂逅的到来。
天黑似墨，白雪却充当了光明的使者。借着这光亮，我们能看见一个身影，他的脚步稍显踉跄，于暗夜中穿行。而他之后，是数十条矫捷的身影跟随。
前面的单行者正是冷剑痕，他深呼口气，强自抑制住体内翻滚的血液，五脏六腑有撕裂般的疼痛。
没错，他中毒了。
是他大意，没想到黑风堡竟如此看得起他，竟联合五六股黑暗势力围剿他一人，甚至连毒都用上了，今日这阵势，若只有一个人应敌，恐怕就连仙人，也无法全身而退。
他尚不知自己身中何毒，因为他的印象中从未有过这一号的毒药，但这撕裂般的疼痛却清晰的告诉他，这毒的非凡。也是，一般的毒，又怎伤的到他冷剑痕？
一边变换着身形极速前移，冷剑痕一边在心里苦笑，因为他很清楚：剧毒之下他再撑不了多久了。
冷剑痕一边想着一边踉跄着前行，耳边已听得见后面追踪者互传命令的声音--再不摆脱他们，就只有丧命了。
抬头看看天，他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片看不见边际的梅林中，林中梅花初绽，零星挂在枝头。
红色、白色、墨色、甚至是鲜见的绿色，悄然绽放，分外好看。
很美，只是此时冷剑痕无心亦无力欣赏，头有些昏沉，视力开始涣散，他努力的辨别着梅树使自己不至于撞上枝干，力不从心之下，脚步踉踉跄跄，走出不规则的线路。
然而，几近脱力的他没察觉到梅树在他身后诡异的变换着位置，摆出一些深奥难懂的阵势，也自然没能注意到身后追踪的脚步声突然大乱，随即消失。
终于，支持不住自己的身体，冷剑痕缓缓瘫倒在梅林尽头，前方，已看得见几间雅致的小屋。
随着身体的倒塌，冷剑痕手中的剑掉落于地。玄黑色的剑，染着赤红血色，在月光和白雪下却泛着柔和的光晕，没有任何刺目的杀气。
然而，这便是冷剑，便是冷剑痕凭以胜过无数对手直至名扬天下的剑。冷剑痕的山庄也就是以它命名。
……
看着眼前昏迷至深的年轻男子，叶若寒眉心浅蹙，随风飘来的梅花香气伴着渐小的雪花淡淡的包裹她绝美的眉眼。片刻后，她俯身，扶起他走入屋子。
既然在中毒后误打误撞走进梅林，并安然走出除她以外无人能走出的梅林阵而没触发机关死于暗箭，那就是天意了。
叶若寒并未费神去叫醒他，而是将他放在榻上，直接俯身去检查他的伤势。剑伤虽多且深，但那些并不致命，致命的是他所中之毒。那毒极好理解，按字面意思即可--致命。
没错，毒名“致命”。中毒者若无例外，必死无疑！
但显然他足够幸运，因为他遇上了她，而她，就是让他大可不必死去的那个例外。
解药很顺利的喂入他腹中，虽然一直昏迷，但无疑这个年青的男子有着超乎常人的强韧生命力，这让他在潜意识里命令自己吞下了药--不论是“致命”的解药还是他其他治疗他内伤的药。
看他一眼，叶若寒犹豫了零点零一秒，然后脱下他的玄衣，为他的伤口上药。
醒来的时候是早上，窗外的露气很盛。冷剑痕翻身而起，多处伤口都在叫嚣着难以忍受的疼痛。
可这很好，因为疼痛可以证明他尚在人世。
素白的帐子，清雅的梅花香气。冷剑痕有片刻的失神，才想起昏迷前见到的那片盛大的梅林。
他的救命恩人，该就是这梅林的主人了。
冷剑痕心里一突，似乎又闻见那股沁人心脾的香气。
打量屋内，发现家具少得可怜，除了他身处的床，就只有一个淡青色的衣橱，橱边的书桌及其上排列有序的书，连同一张座椅。
不，还有画。冷剑痕在心里暗自补充，竟然没有起身查探的想法，只觉安然。
那些画无一例外的是画的梅花，或树枝老劲花稀疏，或繁花遮蔽枝干，朵朵梅花都似乎有着精魂散着香气。冷剑痕不禁想，这些画，可是取自那片梅林？
这是女子的房间，冷剑痕习惯性的握起被放在身侧的剑，下了结论。
依稀间记起，昏迷时有一双手，纤细有力，扶起他喂药；温柔呵护，给他的伤口换药。
一出屋门，便看见那个一身白衣的女子在梅林练武，身形飘若惊鸿，招式却凌厉，携带着盛大的气势，威力无穷，甚至让人惊异于女子纤细身体中所蕴含的无尽爆发力。
而冷剑痕心中一骇然--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功夫！可他不得不承认，如果那晚他的对手她，哪怕只有她一个人，他也必败无疑。
第一次，他对自己的功夫不自信至此！
在冷剑痕踏出屋门的同时，叶若寒收起招式，然后转向冷剑痕站的方向。
那一瞬，冷剑痕忘记了其他，包括呼吸，他屏着息，眼中只看得见那个白衣胜雪的女子，而她身后，是望不到尽头的梅海。
风舞雪衣，偶有梅瓣随女子衣袂飘飞，让人觉得她似是仙子，下一刻便要羽化而去。
那一刻，冷剑痕终于明白了江湖人口中的那四个字，没错，就是那他曾深切怀疑过的--仙姿玉质。
那容貌，清丽绝俗；那气质，清淡空灵。像这般的女子，只应天上才有，人间无幸得到。
叶若寒也静静打量站在门前的那个男子，他昏迷的时候，她也看过他。
他有着极其英俊的面庞，却又恰到好处的阳刚，他气质卓然，正气满身。
这些她都知道，只是那时，他闭着眼睛。而现在，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叶若寒看得见他如墨般漆黑如星般闪亮却又异常深邃的眸子，只那么一眼望过去，就似是要让人沉醉其中。
静默，谁都没有急着说话。
静默中叶若寒走近冷剑痕，然后商量好了似的同时开口：“冷梅”/“冷剑痕”。
两人的语气都是肯定而不是疑问，仿佛认定。然后他们又一同陷入沉默，算是默认。
叶若寒身处梅林深处，但并不代表对江湖之事无知，所以她认得出冷剑，知道冷剑山庄庄主，以及一身杀气却不失阳刚正气的冷剑痕。
而冷剑痕，醒来的那一刻就想起了昏迷前无边际的梅林，加之刚才第一眼看到她时的惊艳，就已经明了她身份。
许久后，还是叶若寒开口：“你睡了一天两夜。你的玄衣破了，我做了新的给你，布料没有原来的好。你原来的衣服我补好了，放在床头。”
叶若寒的声音好听却偏清冷，神情也是冷淡而疏离，让人觉得她对你说话，纯属礼貌。
要不是清楚地知道自己有一张极其英俊的面孔，冷剑痕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尊荣不佳以致惹人心烦了。
如此看来，应是她的性格向来如此
又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冷剑痕抬首：“谢谢。”
其实醒来时就发现身上的衣服是新的，依旧是他偏爱的黑色，不是多么名贵的布料，却意外的柔软而带着梅花清香。
叶若寒点点头，从冷剑痕身侧入屋。
冷剑痕来时突然，又加之昏迷不醒，叶若寒只好让他住在了自己的卧房，醒来之后，他自然就搬去了叶若寒临时为他布置下的客房。
从此，冷剑山庄庄主冷剑痕，就开始了他在梅林的养伤的岁月。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极为平淡，除了吃饭等日常之事叶若寒会和冷剑痕说几句话外，她几乎从不说话。
该是一个人住习惯了吧，冷剑痕这样评价，打死不承认或许有人家姑娘不愿意与自己说话的可能。
养伤的日子无事的紧，但冷剑痕却并不觉无聊，观察叶若寒的一举一动已经成为他的乐趣。转眼，半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
未见到她时，听闻冷梅的事迹，冷剑痕以为她不过也只是一个沽名钓誉的江湖女子，可现在，他绝对不会再这么想。
哪怕叶若寒性子冷淡并不与他交谈，对江湖上正盛的梅花钗事件也是绝口不提，但他只是看着她，就可以肯定，一个有着这样纯粹气质的女子，绝对不会有在武林翻云覆雨的心机，或是更确切地说，是不屑有。
她适合的，就是现在这样恬淡的生活，在这样平凡的生活中透着绝美的风华。
这样的认知，让冷剑痕为自己以前的浅薄而深感愧疚。
这日，冷剑痕照常斜倚在门前，看叶若寒在梅林中微仰着头赏梅，冬日懒洋洋的阳光照在她的眉眼，给她增添了朦胧的神韵。
奇怪的，冷剑痕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平淡却温馨的满足感。这突生的感觉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混迹江湖那么多年，深谙江湖之险，这些年，不管表面有多么洒脱得意，心中的一个角落却一直是空的，再多的财富再美的女子，从未能走进他的心。
可现在，这个清冷淡雅的女子，却以这样一种安静无言的方式，走进了冷剑痕封闭多年的心，如此自然，却又深刻。
晃神间叶若寒已经发现他，走近他的身边，偏冷的声线依旧是客气有礼：“冷庄主伤势恢复得如何？”
“劳冷姑娘挂心，已无大碍。”冷剑痕反应过来，同样有礼的应到。
只是，不能否认，这女子对着自己时清冷的语气，让冷剑痕心中有着莫名的不快。
他几乎是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颠覆了自己原本对她的那些不好的评价，毫无原因。可是她呢，却把自己隐藏在清冷的面具中，仿佛他只是她生命中一闪而没的过客。
叶若寒看了冷剑痕一眼，情绪看不出起伏，缓缓开口：“我叫叶若寒，姓叶不姓冷。”
说完话后自己却暗暗奇怪：随他误解就好了，作什么特意去更正？
其实，十年前那一战，她连名字都没有留下，而“冷梅”的称号，则是因为当年她用的武器是梅花，所以江湖人猜测她喜爱梅而得来。
冷剑痕听得一愣，旋即明白他这是知道了她的真实姓名。
江湖上，知道她姓名的，他算是第一个了吧？这样的认知让他一时间也没了言语。
“冷庄主突然失踪，贵庄一时群龙无首，正派人四处秘密打听，江湖上多少已有风言风语，说叶庄主中毒身亡的不在少数，不知冷庄主有何打算？”还是叶若寒打破了沉寂。
呵，少见她说这么多话，现在说了，竟就是要下逐客令了吗？
冷剑痕锁眉，心中突然觉得烦闷，也就忘记了应该为叫错姓名而向叶若寒道歉的事。
“冷某的伤已无大碍，近日就可启程回去，更何况，冷剑山庄还不至于这么不济，一没有我的消息就六神无主，短期内他们应付得来。”心中烦闷，话不自觉的也就冲了点。
叶若寒眉头微蹙，又旋即展开，好心提醒他注意自己山庄的近况，他怎么却似乎不悦？
“冷剑山庄的能力自是有目众睹的，叶某不过是向你提一下。”你总不至于一点都不关心自己一手创下的山庄吧？
冷剑痕自觉失言，忙转了话题：“我见叶姑娘房中有存下的青梅，旁边放着酒具，那青梅可是用来煮酒的？”
“你看到了？”叶若寒原本盛着冷漠疏离的美眸中似是有种叫兴奋的情绪一闪而过，那刹那的情绪叫她整个面庞都生动，竟给向来清冷的容颜添了几许孩子气。
冷剑痕一时迷失在她的神色里，少有的在与人交谈时失了神。
叶若寒却似乎没发现，收敛了情绪径自说：“那么不知冷庄主有没有兴趣陪叶某青梅煮酒？”
一直以来以叶某自称，语气是那么的理所当然，有着倾城之姿却丝毫没有小女儿娇柔荏弱之态，于无形中给她增添了女中豪杰的飒爽。
冷剑痕突然觉得这个女子有着更甚于美貌的气质，清冷中透着大气，成熟却又藏着属于少女的干净纯真。
于是他微笑：“顾所愿也，不敢请耳。”
然后，他就在那他看不厌的娇颜上看到极淡的但却真实存在的笑容。
心情，在这一刻突然晴朗。
向来沉稳的性子在不经意间随叶若寒而起伏，冷剑痕没有察觉。
貂皮毯子铺在梅林中的雪地里，冷剑痕与叶若寒盘坐于上。
他们中间是一木质的方桌，方桌上的酒壶里有酒微微沸腾，酒壶下的小炉里文火静烧，空气中漂浮着酒的醇香和青梅的淡香。此时梅林花开鲜妍，花香和着酒香，直直沁人心脾。
小酌一口，冷剑痕不禁赞道：“叶姑娘好手艺，青梅香气恰到好处的融入酒香之中，果真是人间极品！”
叶若寒微微笑笑，放下手中的酒杯。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各自沉浸在酒香之中。气氛安静却融洽。
少顷，冷剑痕悠悠开口：“古语说‘青梅煮酒论英雄’，只怕叶姑娘煮酒却并不是此意吧？”
叶若寒举杯而笑：“是真英雄，即便是你青梅煮酒时不提他，他也丝毫不会失色。而叶某青梅煮酒，为的是酒香心境清爽，为的是人逢知己乘兴来尽兴归，无关英雄。”
冷剑痕闻之正襟危坐，面容严肃的道：“听君一席话，胜过冷某近十载的江湖经历。”
他一顿，接道，“江湖人为扯上英雄这字眼而绞尽脑汁，叶姑娘青梅煮酒却无关英雄，当真是不染尘俗的谪仙人啊。”
“谪仙不敢当，不过是于乱世中偷得浮生半日闲罢了。”
冷剑痕不语，突然之间沉稳的气质尽被懒庸而取代，英俊的容貌带着浅浅的笑意，他微微俯身靠在木桌上，眸子盯着叶若寒：“酒逢知己，冷某竟有相见恨晚之感。不知叶姑娘是否知道，冷某出道之日恰是叶姑娘归隐之时，倘若不是阴差阳错，姑娘与我早该结识才对。”
不错，他就是对她好奇，而既然她不肯提起，那么冷剑痕不介意自己引出话题。
“天意如此，你我又何须强求。”叶若寒抿酒，语气云淡风轻。
四两拔千斤，她竟避得如此干净！
冷剑痕不动声色：“那么既然今日天意让我们相聚，不知叶姑娘是否有兴趣回答几个问题，以解冷某多日之疑？”
“你是指梅花钗？”叶若寒视线自酒杯中移到冷剑痕脸上，清冷依旧，看不出情绪。
她竟知道？冷剑痕此刻是有多希望这些杀伐之事无关于她。
“冷梅挚爱的梅花钗丢失一事，江湖上传闻正凶，而事件主角正是姑娘。”
叶若寒凝眉，似是在考虑说与不说，突而她笑了，又是一贯的云淡风轻，只是冷剑痕却隐约觉得她不高兴了。明白问的唐突，只是他想知道，想从叶若寒口中听到想听到的答案。
“呵，挚爱？一支从未见过的钗子，也能称得上挚爱么？”叶若寒嘴角含着讥讽的冷笑，缓缓开口。
“我不出江湖，但并不代表可以与世隔绝的孤身在梅林生存，我需要从外界获取我的生存所需，这冷庄主没疑义吧？”
看到冷剑痕点头，叶若寒接着说：“我自有与外界联通的渠道，前些日子便是他们问我要不要一支梅花钗，我虽不爱发饰却酷爱梅花，便应了。不想运来的路上却丢了，又不巧消息被传了出去，几日后便听闻传言四起了。”说到这，叶若寒耸耸肩。
不是不高兴他问得唐突，只是不爽他也以为自己是耽于名利的人。而在这轻描淡写背后有着怎样的事情经过，她又是怎样处置走路消息的人，除她以外，也自然无人知晓。
平平淡淡描述完事情起因，叶若寒静等冷剑痕的回复，她没有特意解释什么，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冷剑痕。
相信她的人，不会因为她不解释而不再相信她；而不相信她的人，也不会因为她的几句解释而选择相信。
冷剑痕却突然朗笑出声！
男子爽朗的笑声在梅林里飘散开来，合着透过梅树枝散下来的阳光，显得格外清朗：“你知道么，未结识你时，听闻这些传言，我甚至真的以为你是追名逐利之人，只是比一般人能忍罢了，为了再一次名震江湖可以一等十年。到现在，我才知道当时的我是多么的无知！”
刚刚的不快，在冷剑痕的朗笑中顿时消失无踪。是喽，其实从见到叶若寒第一面起，他早就不再坚持最初的观点。
不知在这种静谧和谐的氛围中又过了多久，叶不知他们又说了些什么，总之，冷剑痕越来越坚信面前这个女子的美好，越来越欣赏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大气与洒脱。
日子，便这么悠悠的走，并没有因为它于某人来说太过美好而有丝毫的改变。
冷剑痕暂住梅林，已有二十余日。这一日，他又一次走在梅林中，只不过这一次，他是要由那个宛如仙境的地方走进满是征伐杀戮的江湖，想到这儿，心中不期然的便有些许惆怅。
想起什么似的，冷剑痕侧首问一边的叶若寒：“那些追杀我的人，也入了梅林吧？”
“是。而我从来不是心软之人。”叶若寒的回答永远那么简练，没有多余的解释。
其实早就知道了他们的下场，只是，“那么，叶姑娘缘何单单救了我呢，我可并不敢奢望我冷剑山庄庄主的身份能让姑娘看在眼里。”说这话时，冷剑痕眼里含着几不可见的笑意。
“冷庄主意识恍惚间进了梅林却能全身而退，所以我把它归为天意，天意说冷庄主命不该绝。”叶若寒也侧首看他，“这个答复冷庄主是否满意？”
冷剑痕又笑，冬日的阳光透过梅枝照在他英俊的脸上，让那笑痕显得更加惑人，黑色的眸子也在阳光中散发着灼人的光芒。
叶若寒偏开头，不叫自己再看见那双溢彩流光的黑眸。
那，太惑人。
梅林出口在望，叶若寒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前面便是梅林出口了。叶某没什么用来送别，只有这‘致命’的解药，冷庄主或许还会用得到。”把解药交到冷剑痕手中，叶若寒道：“冷庄主保重。”
接过解药，冷剑痕盯着叶若寒，声音轻却认真：“姑娘救命之恩，冷某记在心上了。”
叶若寒闻言笑了，那笑容使梅林中灿烂的梅花失色：“遇上你救了你，无关我的意愿，全是天意，难道你忘了么？”
冷剑痕不置可否，而是认真的问：“日后冷某是否可以再探梅林？”
“只要你能进来，叶某随时欢迎。”
叶若寒的话音还绕在耳边，面前不断变移方位的梅树却已经遮住了叶若寒窈窕的身姿。
冷剑痕注视良久之后收回目光，低头若有所思：“冷剑痕，你终是动心了呢。”语罢却不再留恋，转身大步离去。
都说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所以只有再度相逢，才有机会演绎动人心弦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