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光与暗（下）（1 / 1）

“刚才的话你全听见了？”佐助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冷声问。

“你决定要离开木叶？”玉生的表情很平静，不答反问。

“是又如何？”

“为了月白？”

措手不及的一句使佐助面部动容地瞪大眼，但很快竭力平复情绪，冷冷地回道：“为了自己！”

杀机不容错认地从眼底一泄而出。

“那颗黑色的珠子你要好好保留，”仿若没有瞧见他的杀机，玉生淡淡地笑了。“它能帮你找到月白。”

听到这里佐助的表情再无法故作无动于衷，惊疑地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一直在等他。”不，不止是我，我们都一直在等他啊。千万年的岁月，终于盼来的归宿。

“……你究竟是谁？而……”心砰砰剧烈跳动，望着眼前已对他透露太多一直以来困惑不已的信息的人，半晌佐助才哑着声问出最在意的问题，“月白又是谁？”

缓缓一笑，玉生的表情仍旧是温煦清和，眼神却露出泯泯的虔诚与肃穆：“月白——是我们等待已久的吾主！”

『是汝害了吾主！』

意识流中突然蹦出那一条满身沐浴鲜血的巨龙愤然吼出的话语，宛如一道巨大的惊雷劈下轰中了佐助的脑袋瓜，良久才找回声音的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吐出他的猜疑：“你是……龙……？”

“我是。”

极淡的回答却让佐助霎时失去了言语的功能。

不知过了多久，在玉生并没打算出声打破这种静谧，佐助才又哑哑地出声：“可你……人……”

“龙可以化成人的模样。”玉生极为恬雅地说。

佐助闻言脑袋一片混乱。就算前世他也没看见过可以化成人的其他生物啊，在这里他也只知道有可以说人话的妖物，但能真真正正完全变成人的——

“月白也是……？”

“月白不是，”明明他话也没问清但玉生却是知道他想问什么，“月白是龙承者。”

“龙承者？”

“简而言之，我们所有的龙，都应该受他守护并臣服于他脚下。”玉生接着说，“这样的人能得到属于龙的力量，超越一般人类，顺服在他底下的龙就称他为‘吾主’。”

见佐助似乎一时还未能接收这些信息的样子，玉生不再多言也不能多言，回到起初的话题缓缓说道：“你离开这里是为了月白？”

怔了怔，很快佐助眼神坚定回道：“是！”

他的坚定玉生看在眼里：“你可知自己选择的是黑暗？”

顿了下，佐助扬起清冷的笑容：“这正是我要的。”

“……为什么？”

“为了能够更快获得足以支配自己藐视敌人的力量，救回他然后留在他身边！”佐助想也不想答道，漆黑的眼瞳清冷无光却又暗藏利芒。

“为什么……不是光？”不易察觉地动了动，玉生又丢下一问。

身形又是一顿，他缓缓抬起头，一景一物映在眼底却反射不出一丝光芒，绝美冷冽的弧度又扬深了几分：“我勾不着光，也已经看不见它。”

他说完微微侧开头眼睛投向深沉的足以湮灭人迹的夜色：“何况，光明不允许纯洁无垢之外的东西存在，一丝一毫都不允许，而黑暗——恰恰相反。”黑暗，是掩藏罪恶、欲望、丑陋的最佳收容所。在那里，也最能看清人类掩藏在表面下的私欲。

前世他一直活在黑暗下，比起接近那虚无妄有的光，接近黑暗更为叫他安心。

他不知黑暗与光明哪个更强大，但——无光无暗。这个道理他是懂的。

既然光明能破开黑暗，自然黑暗也能吞噬光明。

佐助脸上那一闪而逝的冷酷并没让玉生觉得骇然，他反而有些欣然地笑了：“黑暗啊，比夜还深沉，比光还浓郁，而且确实是最快获取力量的捷径。”还要有非常昂贵的代价——不过看来这个男孩早已经付过了。

这个男孩，即使身处黑暗，也不会浑浊。玉生凝视着眼前对他而言如同初生儿一样的男孩，却似乎瞧见了他日后从背后伸展开来的羽翼，一定是比任何人他所见过的，都来得丰满厚实，一如另外一个。

“你走吧。”

一瞬间佐助以为他听错了，但见他随后让出了挡在他前面的道路才确信他没听错，迟疑了一阵不禁问道：“你不拦我？”

“我为何拦你？你是为了变强才离开的不是吗？”玉生莞尔，“我一开始就没打算阻止你，只是来告诉你你应该知道的，望你真能救出月白。”

“为什么？”佐助脱口，“既然你是那种拥有强大实力的龙，你为什么不去救月白？”

“我不能。”玉生望了他一眼，视线落在前方，“囚住他的……是龙的克星。还记得三川镇那条龙吗？他就是因为沾染上他的气息而失去理性发狂害人，那个使镇上无人生还的黑气即是受他影响而产生的毒素。龙族一旦遇上他，只有非死既疯的下场。”能力强得足以压制住他侵蚀的龙，并没有多少，而他现在已经到了崩离的阶段，力量早已大大削弱。

“所以希望只能落在你们人类身上。”人类受他的影响比他们龙族还要弱许多。说着玉生的目光重新落回他身上。

“你只要记得保管好你现在身上这颗从龙身上掉落的珠子，总有一天它会引导你去到他身边。”

“……”佐助握紧拳头。“我一定会救他。”

“那么，他就拜托你了。”我盼了那么久，却无缘成为吾主的人啊。

虽然心头还有些不能解开的问题，但深知他们聊了太长时间再不走的话就会被藏在暗处的暗忍发现行动，佐助最终朝玉生点点头，从他身边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