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二八)伤险(1 / 1)
伤重毒袭保将士,险象迭生命危关。
为君舍身夜寻药,托任兵权为朝民。
清晨,皇倾炎亲率大军整军出战。
看着大家的严肃,即使不懂行军的百嫙月也明白此战的重要性。
“小心点,”她为他披上银色的铠甲,眉目中透露着担忧,不知为何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有你的关心,我怎能不小心呢?”他并没把敌方的兵力看在眼中。
“别做他想,只是作为医者对任何人的生死安危都别外重视。”生气于他对她的叮嘱的无动于衷漠不关心,她故意生硬地说,可话语中的关心还是透了出来。
“放心,别忘了,我是战无不胜的将军,”他的语气中透发着浑然的自信,悠闲地像是只是去喝一杯清茶。
她猛得抬头,这就是她衷情的人吗?他是如此得耀眼夺目,双目亮如星月,浑身散发著一股君临天下、唯我独尊的气概。他的话让人不得不信服。
“恩,”她点了点头。
然而,即使有了他的保证,百嫙月心中的焦虑不减,随着太阳的高升越积越深,整日都焦躁不安,魂不守舍。
大军彻夜未回,她不敢合眼,守了一夜。
次日,她的担忧竟成现实。
“不好了,皇上中箭了!”大军还未回营,营口呼有人大喊。
一听到这个消息,正待为士兵疗伤的百嫙月浑身一抖,手上的药坛落地,摔个粉碎。
她抬头,就见匹银色的战马飞驰而来,马背上似乎驮着个人。
她记得那是他的马。
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过去的,只知道当她看到马背上失去意识的他时,脑中一片空白。
她麻木地看着众人把他小心地扶下来,抬进帐,留下本来洁白马背上的一片血红。
“百姑娘,只有你能救皇上了,”一句话震醒了她。她回头,一匹黑色战马紧跟着银色马匹飞驰回营,马未停,人已跃下马,她认出是和皇倾炎一起出征的飞骑将军铁独兴。
“他怎么会中箭?”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地问。
铁独兴跪倒在地:“皇上孤身一人引开敌军,为保大军能断敌人后路。谁料却中了埋伏,皇上硬要把铠甲给了末将,自己顶在队伍的最前面……都是末将害的,如果皇上有个三长两短,末将的命都赔不起啊!”他声音哽咽说不下去,早已声泪俱下。
“百姑娘,求你一定要救皇上!”这次出声的是所有留守的将士们,以前皇倾炎还是将军时,他们一起出生入死过无数战役,而如今,即使他当上了皇帝,他还是把他们当成好兄弟。这样的君王在这乱世何得?对百嫙月的医术他们有目共睹,也知道她与皇上关系非浅,此时,她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那个霸道狂妄的人啊,为了部下是什么都做得出来,连命都能不要吗?当帐中只剩她与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皇倾炎时,她的泪水早已弥漫了双目。
昨日还生龙活虎地跟她开玩笑的人现在竟一动不动躺在那,仿佛随时都会停止呼吸。
“皇倾炎!你最好别有事,不然——不然——我——”她说不下去了。
她擦干泪水,这个时候她不能慌。
她迅速地为他清洗包扎伤口,努力不让自己的手颤抖,努力不让自己在看到他鲜血淋淋的伤时放声大哭。
检查完伤口,她的心都寒了——箭上有毒!如不在三日中彻底清除,后果不堪设想。而即使清了毒,在短日内也无法领兵……
她仔细端详了片刻,这种蛮弋之毒虽难解,但如果有药材应该还不成问题,只是这荒芜边境哪能找到药材啊!
不,一定有办法的。倾炎,你要等我。
深夜,百嫙月趁着夜色在山脚下的矮树丛里摸索。
她问过本地的士兵,他们似曾看到过她所形容的药草。即使他们不确定,但只要有一点希望她都要去试……
这里离营帐有数里路,彻夜兼程已消耗了过多的体力,此刻的她只觉呼吸沉重,力气正在消失。
不行,她不能放弃,不能倒下,他在等她。
忽然在微涩的夜风中嗅到一丝香气。这个药香——她心中一喜,寻味摸索过去。冷不防脚下一滑,跌下一个坑中。
痛!这是她的第一个感觉。身上几处□□燥的沙石擦出了血丝。
她强忍着疼痛站起身,待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看出了眼前事物的轮廓,这石缝中探出的不正是药引百灵草吗?
百嫙月是清晨才回到营帐的,她的衣裙被荆棘划破染着点点鲜血,发丝散乱,脸色憔悴,显得十分狼狈。
她不敢歇息片刻,立刻着手熬药,然后冲到皇倾炎身边。然而,试了几次,就是无法将药喂入。她一时没了主意,急得红了眼眶。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俏脸一红,含了口苦涩的药汁,俯身覆上他的薄唇,将药一点一点地喂入。几个来回下来,当那药碗终于见底,她的呼吸也开始混乱了。
接下来就是得排出伤口的毒血了。
这次她不再犹豫,小心翼翼地拨开他地前襟,一咬牙,将唇贴在他伤口上,吸出毒血,再吐入一旁的盆中。
即使她已尽量小心,剧痛还是使皇倾炎转醒。看到她俯身胸前,允吸着他的伤口,他心里一惊,道:“你——在——做——什——么?”
“你中毒了,要吸出毒血,”她含糊而虚弱地传来。知道他醒了,心中喜悦,却没有抬头。
他心中的痛甚至比伤口还痛,想伸手阻止她,却使不出力,无奈之下,只希望能劝服她:“停下,很危险。”
“不要,”她很坚定,往盆中吐出口中的毒血,终于抬头看向他。
“你——不要耍性子——”第一次不喜欢她的倔强。
“我是大夫,所以你要听我的,”她故作平静地说,压抑着心中翻滚如潮的情绪。
知道劝服不了她,他又想起一事,严肃地说道:“嫙月,你是否能保证在我无能为力的这段时间和大军一起保卫□□。”一口气说完这句话,皇倾炎重重地喘着气,努力保持清醒这么久已经超出了身体的负荷,然他依然深邃的眼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百嫙月,等待着她地回答。
“这是自然,”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帮我——指挥——大军——”百嫙月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眼前一亮手中一凉,掌中赫然是一块令牌。
“我——我不行!”她没有慌,语气中有的是深深的无奈。
“相信自己——你——可以的。为了我,为了将士们,为了□□,一定要……。”
话音刚落,他再次失去了意识,只留她一个人愣愣地看着手中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