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三章 有钱男人都博爱(1 / 1)
本届奥运会,潘岳的告终是那么的圆满与完美,而我的离去却充满着不满与残缺。连续几天,我的手机都未因他而响,也没为他拨起。连续几夜,我都在梦中与他相会,也没能与他相爱。也许,我真的只是他的麻醉剂而已,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用武之地了。也许,我已经卑微到只能在梦中偷偷爱他的地步。暧mei这种游戏输家永远是更认真的那一方。这次是我输了。
担任潘岳的私人助理期满后,为了糊口,我打算在北京找份工作,却几度碰壁。朋友们说,在中国,尤其是在人才继进的首都,若不认识些有头有脸有权有势黑白两道上的人物,短期内找个刷盘子的工作还是很可观的,可我干吗?于是我夜以继日的苦思冥想,搜肠刮肚的不知杀死多少脑细胞才想到这么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物。我第一时间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对于我的致电他倍感意外,碰巧的是,他刚好缺一位精通英文的文秘,结果工作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第一天上班,我站在公司的大楼前,举目望去,望不到边际,这才意识到自己捡了多大一便宜。我穿着镂空丝~袜高跟鞋走进总经理办公室,西装革履的袁士武正坐在舒服的大皮椅上批阅文件,我小家碧玉般的走到他的桌前柔声似水的叫了声经理。袁士武抬起头,给了我一“威”笑,上级对下属那种威严的笑容。
他用万宝龙金笔指了指我身后的方向说道:“就坐在那里吧,有事我会找你的。”
我的视线沿着他指的方向回首望去,视野里出现一张黑色真皮沙发,我非常以及及其的确定它可以展成一张双人床,于是想像力便不由自主的活跃起来,再看看茶几上摆放的那盒面巾纸,一顿浮想联翩后,胃里的食物开始翻江倒海的往上涌。
“怎么了?”袁士武见我一副窘态问道。
“我就坐在那里工作吗?”我满怀不满的问。
袁士武点头示意我少磨蹭赶快坐过去。我步伐蹒跚的走到沙发前,像坐老虎凳似的龇牙咧嘴的往下坐,聪明绝顶的袁士武雪中送炭的说了句,沙发消过毒,这才使我的大屁股毫无忌肆的贴上去。没涉足过的行业还真不知该行的规矩,原来女秘书的工作就是整天坐在沙发床上随时等待着老板的宠幸。正当我义愤填膺的后悔时,袁士武的话把我拉回到了现实的世界中,“你的办公桌明天就准备好,沙发是用来接待客人的,你暂时先坐在那。”我的体温不由得升高,惭愧自己的思想太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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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袁氏集团的员工已两个小时之久,若问我这家公司到底是做什么的,我可以大言不惭的说,我不知道。若问我秘书的工作到底是做什么的,我可以胸有成足的说,因老板而异。到目前为止,我的工作仅仅是坐着。刚开始,我还颇注意淑女形象的抬首挺胸很优雅地坐着。两个小时后,我便整个人潦倒在沙发上,高跟鞋也不知被我甩到何处,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旧报纸悠闲的翻越起来,结果一个大标题深深地吸引住我的目光:潘岳英雄救美,赢得美人归。旁边还有一张潘岳抱着湿漉漉的刘依曼的特写照,看得我差点脑溢血。在大脑极度充血的情况下,我冒着生命危险读起了正文:在名将潘岳摘夺男子1500米自由泳金牌后,现场意外地发生了一段小插曲,一位年轻貌美的颁奖礼仪不慎坠入水中,小王子奋不顾身跳下水上演了一出令全场惊愕的英雄救美情节。事后经过记者调查,这位颁奖礼仪是位刘姓模特,在模特界可谓小有名气。然而这段小插曲仅仅是一段爱情故事的序曲,事后记者又在潘岳的庆功宴上发现了这位模特的踪影,她整晚陪随在小王子身边,把其照顾得无微不至,这不禁令记者怀疑,小王子已与谈姓女友分手,移情于刘姓模特.......
天呀我的世界如末日般天旋地转天崩地裂天昏地暗,潘岳的庆功宴刘依曼也去了?!难怪潘岳如同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干干净净,原来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刘依曼又高又靓又温柔又做作,有哪只正常的色狼能不为之蠢蠢欲动?我感觉嗓子眼特别堵,比拦河大坝还要堵,又瞄了眼那张亲密无间的大照片,波涛汹涌的泪水便畅通无阻的流了出来,比黄河决堤还要澎湃。
“你怎么了?”袁士武连忙跑来询问。通常在这种情况下,人们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关心。
“我.....我......”我抽搐着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像样的人话。
袁士武看了一眼手表说:“午休了,我请你吃饭吧。”
“吃......吃.......吃不下。”
“你这又是为了谁废寝忘食啊?”袁士武焦虑的问。
突然,我想起了袁士武那句一鸣惊人的话,泪腺也便停止了分泌,潘岳这只白眼狼真不值得我为他废寝忘食,于是我决定吃完睡睡完吃吃完再吃,终于知道失恋的人是怎么变胖的了。
我尾随着袁士武来到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高档餐厅,服务生带我们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从这里向外望去,商业区的车水马龙与高楼大厦尽收眼底。袁士武问我喜欢吃什么,我说我喜欢吃炸臭豆腐,烤羊肉串,煎饼卷大葱。服务生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袁士武张口结舌地望着我,我傻笑一声后说:“海参鲍鱼鱼翅燕窝我全爱吃。”
两个人同时露出满意的笑容。我继续望向窗外的景色,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的车辆,琳琅满目的商店,还有随处可见的广告牌子。这时我的目光锁定在一块奥运宣传牌上,潘岳一身红黄相间的阿迪运动服,笑得如恋爱般甜蜜,狠狠的在我心头的刀口处撒上了一把盐,疼得我汗流浃背。我转过头,看着一身阿迪运动服的潘岳,又扭过头,看着一身阿迪运动服的潘岳,完了,我都已经神志恍惚了。就在这时,我瞬间恍然大悟,转过头,看到一身阿迪运动服的潘岳正与裸!露性感小香肩的刘依曼共进午餐,我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但眼前的场景仍井然有序的进行着,我的双眼跟嘴巴同时张大,直到不远处的潘岳也摆出同样的表情,我才连忙把目光收回,冲着袁士武笑得很忘我。
“你怎么了?”袁士武放下手中的菜单扑朔迷离的看着我。
“哈哈哈......我......我......”我抽搐得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像样的人话。
“笑什么?”
“哈哈哈哈......就是......突然想笑。”
“你没事吧?”袁士武开始有些担心了。
“哈哈哈哈.......放心放心,我没事。”
袁士武皱着眉头像看神经病患者那样看着我。我站了起来,走到他身旁,他坐在椅子上像看外星人那样看着我。我扑通一下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把他跟服务员同时吓出一哆嗦。我双臂环住袁士武的脖子,瞄准他的嘴唇位置把自己的香唇贴了上去,我们四只眼睛近距离的对瞪着,估计此时服务生与潘岳的四只眼睛也在瞪着我们。渐渐的,袁士武闭上了双眼,两只大手开始在我身上游走,我偷偷瞄了一眼角落里面色狰狞的潘岳,然后满意的闭上双睛,让法式吻来得更猛烈一些吧。袁士武算是彻底的放开了,双手都开始越界了,正当我预谋着咬破袁士武的嘴唇时,他突然停住了,我抬起脖子,他用头点向我的身后,我扭过头一看,人高马大的潘岳如擎天柱般立在我面前。我故作惊讶地从袁士武身上跳了下来,然后拽了拽衣服,擦了擦湿唇,伸出右手恭恭敬敬的说:“恭喜你,潘岳,获得那么好的成绩。”
他蔑视的看了一眼我的手,没反应。我只好不尴不尬地把手收回,扭着头阴阳怪气的对袁士武说:“这是游泳冠军,潘岳。现在红得发紫,每天都上头版头条的。”
袁士武起身走到潘岳跟前,必恭必敬地伸出右手,潘岳接了过来,“见到你很荣幸。”袁士武彬彬有礼地说。潘岳淡淡一笑,没有说话。我回头看了一眼刘依曼,于是就不小心跟她有了眼神上的交流,结果就不小心传递了错误的信息,她婀娜多姿的站起身子,和颜悦色的向我走来,走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笑得花枝招展的说:“笑笑,你最近可好?我们姐妹俩什么时候一起去逛街呀?!”
靠,少跟我靠近乎,你这只狐狸。“哦,我最近找了份工作,挺忙的,呵呵.......”虽然心底早把她骂得一败涂地,但表面上还得强颜欢笑。
刘依曼露出一脸的心疼状说:“那你一定要注意休息呀,可千万别累坏了身子,哦对了,我最近在喝一种补药,效果还不错,哪天我送给你一些。”
你就装吧你,掐死你算了!我在心底把她掐得半死,嘴角却洋溢出一丝微笑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跟我还见外,我们俩谁跟谁呀。”刘依曼那娇里娇气的声音听得我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简直是层出不穷。我心想,你倒是不见外,用我男朋友一点都不跟我客气。想着想着就觉得眼眶里又有决堤的征召,于是我假装肚子疼跑进了女厕所。我把自己锁在一个小门后,不停地用力砸门,砸到拳头失去了知觉才一屁股坐在了马桶上,不知过了多久才被手机震醒,是一条来自于潘岳的短信:恭喜你美梦成真了。我盯着手机屏幕愣住了,心里像起了静电一般,一阵阵发麻。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回。
你不是一直想傍大款吗?袁士武,我知道他,很有威望的一个人,恭喜你了。他回。天呀,刘依曼那只小妖精到底跟他说我什么了?!
刘依曼这只小妖精到底跟你说我什么了?
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好,我是小人,你以后最好离我远一点,小心我犯死你!!!!我打了一大堆感叹号。他没再回复。我怒气冲天的继续砸门,心想潘岳的消失必定跟刘依曼从中作梗有关,千错万错,我不该收刘依曼那条裙子!就在我拳头上的皮肤开始破裂,门上开始出现血迹时,手机的震动制止了愈演愈烈的自虐,我翻开手机盖,看到一条来自于袁士武的短信:你还好吧?
我不好。>
好的。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办公室,此时的袁士武已经开始批阅文件了,我无精打采地走到沙发前,坐了下去。袁士武放下手中的文件,来到我身边坐下,“你没事吧?”他问。
我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宛如一朵因失水过多而蔫头耷脑的鲜花在随风摆动,生命危在旦夕。
“你朋友把你男朋友抢走了是吗?”
此话如倾盆大雨般把枯萎的花朵浇出了精神,“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能看出来了。你怎么会交这种朋友?很典型的一个狐狸精。”
“55555.......一条裙子骗走我的男人,她何止是狐狸呀,简直就是撒旦。”
“再把他给抢回来。”
“说得倒容易。”我自暴自弃道。
“你好像很不自信。”
“这叫有自知之明,潘岳喜欢的女人,要么像夏洛琳那种惊艳型大美女,要么像刘依曼这种气质型大美女,像我这种杂草,只能偶尔换换口味品尝一下,尝过之后发觉还是山珍海味吃得饱。不得不承认,我喜欢他就是那啥想吃那啥的肉。”
袁士武沉默了片刻后说下班带我去一个地方,然后就回到办公桌前继续批改文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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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闷的情绪一直维持到下班后,袁士武说带我去个地方,那份神秘感让我断定咱们这是去求神拜鬼,于是便兴奋得失魂落魄的,在这个时候巴结神灵贿赂小鬼最适合不过了。结果,车开到国贸前停了下来。我疑惑了,国贸什么时候开始涉足玄学市场了?
我带着这个疑惑尾随着袁士武走进这家只有富人才有底气走进的商场,门口高大威武的门卫一副自命不凡,趾高气扬的模样,那距人千里的眼神看得穷人们心虚得不敢走进。
“我们来这干嘛?”被高傲自满的门卫看得有些心虚的我小声问袁士武。
“买衣服。”
“你要买衣服?”我拉高了声调,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这一落千丈的事实。
“是你买。”
我立马停住了脚步,像只缩头乌龟似的往后退缩,底气不足的说:“我可买不起。”
“当然是我买给你了。”
我连忙摇头晃尾的像个哈巴狗似的说:“不行不行。无功不受赂。”我的眼前突然闪现出当初跟刘依曼逛街时的情形,可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天底下真没开始有白吃的午餐呢,我已经吃一堑长一智了。
“那就算是你之前陪我这个老男人接吻的回报吧。”
一提到那个吻,我脸上的温度开始火速上升。“那就更不能收了,我是小姐吗?陪人接吻还收钱。”
听后,袁士武像个拿小孩没办法的家长般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像个要教育小孩的家长般撸起衣袖凶神恶煞的走到我跟前,抓起我的胳膊就是一顿胡拉硬拽。我像个叛逆的小孩般打着挺儿,肢体挣扎中夹杂着刺耳的尖叫,引起周遭不少人的吐舌关注。最终,袁士武如武士般大汗淋漓的迈着胜利的脚步将我这个战俘拖入香奈尔专卖店。几米外的店员瞄到刚进门的不速之客后,脸色大变,笑得跟栀子花开似的,一路小跑过来点头哈腰的低三下四道:“袁先生,欢迎欢迎。”那语气热情得近似于激动。这小子若不是经常带妞来挥金如土,就是名气大到人尽皆知了。
“帮她挑一条裙子。”袁士武像个君主一般对唯利是图的小店员几近于命令的说。很快,两只眼球便开始在我身上来来回回的扫描,仿佛X光般穿透裹在我身上的衣物,探索里面的内容。“Chanel今夏的惊艳主打品,这位小姐穿一定很漂亮。”话音刚落,小店员便一番摩拳擦掌的去够那条传说中的裙子,是否果真艳压群芳我不敢说,但估计一定是价压群芳。
店员小心翼翼的拖着一件金光闪闪的黑色晚礼服走到我面前,“去试试吧。”袁士武半命令式地对我说。我执拗了一会儿后,不大情愿的跟着店员走进了更衣室,换上了那条足使我生活半年的奢侈品。沉重的长裙压在我单薄的身躯上有种穿着纯金盔甲的感觉,让人难以呼吸。店员满嘴的甜言蜜语一副引蛇出洞的架势,好不容易才把我从更衣室里引诱出来。当我扭着水蛇腰走到袁士武面前时,他眼前一亮,呆呆的看了我足足两分种,后笑逐颜开的说:“就它了。”
“这......裙子的设计太大胆了,不太适合亚洲人。”我抓耳挠腮的找借口拒绝,以为这样便可蒙骗过关。结果我错了。
“不适合其他亚洲人,但适合你。”
“我就是.....不太喜欢。”我手里握着标签,目不转睛的盯着上面那一排天文数字,心想我就是不太喜欢这价钱。
“我现在以老板的身份命令你,你今天必须穿着它跟我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商业派对。”
“什么?还要去参加派对??!!”这跟我之前想像中的情景截然不同,哪是一落千丈,简直就是一落万丈。
袁士武视若无睹的去结帐了,我视死如归的只好接受这个事实。
买完裙子,袁士武又给我买了一双足够我生活一年的鞋子,外加一只足够我付半年房租的小手袋。随后还带着我去化妆,去修指甲,去做头发,就差没带我去整容了。这种奢侈的生活是我一直以来所奢求的,但当我置身处地于其中时,却发觉,原来穿着天鹅绒棉袄的癞□□仍然是只癞□□,永远都不会变成白天鹅展翅飞翔,外表的改变并不具备穿透性从而改变本质。无法适应这份重量的癞□□被棉袄压得奄奄一息,现在的我就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