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堕落（1 / 1）
带着支离破碎的心回到我的住处，脑子里除了家霖还是家霖，他灿烂的笑容，开朗的性格，叫我大头猪时得意的神情，我失踪时他的憔悴落魄的脸，他替我挡下那一刀时，那望着我的深情的双眸，他给我买钻戒时的表情，他的一切一切都充满我的大脑，我的心，我无力地倚着墙，双手抱膝，低低地哭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想不只是要把我赶走，好象是还有其他的意思，可是她到底要说的是什么？还有家霖，你为什么会这么傻？为什么要承认？难道你就这样心甘情愿地死去吗？你曾带我去旅游时对我要永远保护我的，要永远看到我灿烂的笑容，你还说过不会让我受到一点伤害的，但如今你要走了，谁来保护我？家霖，你不能失约啊，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想着家霖，又突然想到家湘，我忽地一颤，跑到卧室，可是哪还有家湘的影子？我把整个房子都找遍了还是没找到，我害怕地跑下楼，现在已经是六神无主了，谁知道下楼时一脚踩空，整个人就微从楼梯上滚了下来，身上剧烈的疼痛，脸也擦出血了，被陆天打肿的脸更痛了，脚也崴伤了，但是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找到家湘是很重要的。
我拖着脚在大街上找家湘，可是任我喊破嗓子也找不到他，不管是谁，我都拦住他们问有没有见到家湘，“疯子”，“神经病”，顾不了别人的怪异的眼神，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家湘，失去了家霖，我不能再失去家湘了。
忽地，看见一个人影蜷缩在梧桐树下，我眼睛一酸，除了家湘还会是谁？我拖着已经肿得通红的脚跑到家湘的面前。
“家湘，家湘。”我捧着他的脸，可是他像是个没有灵魂的人一样，双眼空洞地看着空气，我心疼极了，眼泪滴在了他的脸上，“家湘，你看看我啊，我是亦舒啊，我是舒儿啊，家湘，你看看我啊，看看我啊，求你看看我，看看我啊，我是舒儿啊，舒儿啊……”
“舒儿？”他终于肯说话了，但是声音却极让人心疼，他看着我，用手轻轻地扶着我肿的破了皮流血的脸，“舒儿。”他张开双手把我搂进他的怀里，似乎是把他所有的气力都用在了这双搂紧我的手臂上。
“我要去警局自首，可是我找不到路，天都黑了，我也打不到车。”家湘在我的颈项低低地说着。
“不，家湘，你不能去自首。”
“可是我杀了人啊，杀人是要偿命的啊。”
“家霖已经被判死刑了，他替你偿命了。”
“什么？”家湘倏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我也跟着站了起来，但是眼前闪过一阵黑眩，我知道这是贫血的原因，一会就会好的，但家湘像发了疯似的摇晃着我，“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啊？”
“家湘，你别晃我，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啊。”突然没有知觉的昏倒了。
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身边是憔悴不堪的家湘。
“家湘？”我轻唤着他。
“恩，醒了？”
我点点头：“我没事了，我们回家吧。”我好害怕有人会认出家湘来，会讨论“陆嘉”的继承人因杀人被判了死刑了，我怕家湘会受到刺激。
“没穿高跟鞋脚怎么也崴伤了？身上有许多淤青呢。”
“我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又被南凝……”我立刻闭上嘴，“家湘，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
“脚还没好呢，医生说你严重的营养不良呢。”
“我没事的，真的没事，医院就是想我们花钱才胡说的，我真的没事，回家好不好？”我哀求着他。
“真拿你没办法。”家湘把我抱了起来，这让我想起了那时刚在公司实习时我脚崴伤了，他就抱我去医院的情景，似乎是一年前的事了，那时，我就是这样子喜欢上家湘的，谁知道现在却？一年了，发生了很多事，我有些害怕，害怕会失去家湘，我紧紧地搂着家湘的脖子。
到了我的住处，家湘到厨房煮了一些汤给我喝，他知道我已经滴水未进好几天了，我感动的又要哭了出来了。
“舒儿，我给你放了热水澡，你好好洗洗，然后好好休息。”
“你呢？你去哪？”
“我出去办点事。”
“不要，我不要你离开我。”
“傻瓜，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回家看看，找找关系，看能不能找关系去见见家霖。”
“那一定要把我也带上，好吗？”
“恩，你乖乖地听话，好好地睡上一觉，要不然家霖看了会心疼的，知道吗？你现在是他的女朋友，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家湘的表情瞬间起了变化，我心一凉，我怎么能忘记？我可是家霖的女朋友的而不是家湘的女朋友啊，我苦笑了起来，该死的，我怎么还会再想着家湘的？我应该想着家霖啊。
家湘一走就是好几天，我也不敢打电话给他，我害怕，真的害怕，而且媒体上也没有报道，也许是给压了下来了。
直到一天夜里他回来了，那时的我根本就没有睡着，黑暗中他来到我的床前，轻抚着我的脸，忽地，一滴泪水滴在了我的脸上，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舒儿，我该怎么办？我去看家霖，他要争着和我坐牢，争着要和我去送死，他让我照顾你，可是舒儿，即使你爱的是我，但你也会因良心不安而不会和我在一起的，舒儿，我知道自己该死，但家霖却给我跪了下来，我们兄弟感情是很好的，我无法不答应他，因为他始终要还一条命给我，舒儿，我该怎么办？我也会良心不安的，他是我的兄弟，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们谁也不能失去谁啊！”
我强忍着你让自己的泪掉下来，家湘轻轻地吻了吻我的额头：“你是个好女孩，你不应死心塌地地爱着我的，你应该去爱家霖的，他是个好男人，他会体贴你，照顾你的，会哄你开心，而我却很自私，舒儿，你不应该爱上我的，爱上我注定是要受到伤害的，你是个好女孩，可老天爷为什么不照顾你呢？为什么要把你身边爱你的人一个个都夺走呢？”
家湘坐在阳台边上，烟一根又一根地吸着，时时听到他的叹息无奈的声音，还有喃喃自语，泪，从脸颊无声地滑落。
早晨家湘开车带我去了监狱，家霖住的是一间单独的房间，里面什么样的家具都有，只是一片漆黑，家湘将厚重的窗帘拉了起来，强烈的阳光刺着我的眼睛。
“你们聊，我到车里等亦舒。”
“大哥。”家霖突然喊住家湘。
“好好和亦舒谈。”说着，家湘就离开了房间，顺手把门关上了，可是我总感觉他似乎很不高兴。
我和家霖只是静静地看着彼此，忽然眼泪就掉了下来，似乎想要说的千言万语都已哽住说不出来了，家霖起身走向窗户又将厚重的窗帘拉上，屋里又变得漆黑，也许是他不想让我看到他的不舍与留恋吧。
“你不该来的。”
“那你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明明没有杀人，为什么要承认你杀了人呢？”
“难道你要我指证我大哥吗？我做不到，你也做不到，不是吗？大哥若是死了，会有很多人伤心痛苦的。”
“难道你死了就没伤心，没人痛苦吗？”
“至少你不会。”
“混蛋你。”我起身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你曾说过会好好照顾我的，不会让我受到伤害的，你说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为什么啊你？你混蛋你。”
“我是混蛋，我不应该从大哥身边抢走你的，我也不应该爱上你的，我也不应该欠大哥那么多的。”家霖痛苦地说着。
“家霖，你究竟欠了家湘什么了？”为什么他和家湘都会说这样的话，究竟他们兄弟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了？
“从小到大，我都一直欠着大哥太多的东西，尤其是命，现在该是我还的时候了。”
“家霖。”
“小舒，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但以后没有了我，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知道吗？也要替我好好照顾大哥。”
“你在胡说什么？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
“傻丫头，别浪费精力了，大哥为了我给我安排这样的房间不知道打通了多少关系，花了多少钱。”
“我不在乎这些，我只要你能出来。”
“小舒，别傻了，我出来，大哥就要进去，你舍得吗？况且‘陆嘉’需要他。”
“还有家欣，她是最喜欢你的，如果你走了，她会受不了的，她会心脏病发作的。”
“不会的，她不会有任何事的，她会什么事都没有的，她会一直很健康的生活下去的。”
“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但也不是你说的那么复杂，人生下来就会死，只是早死和晚死而已。”
“可是。”
“没有可是了，小舒。”家霖深情地看着我，“我惟一遗憾的就是不能陪你一起慢慢变老，不能看着你白发苍苍的样子，不过呢，死去的人会变成天使的，我会在天上守护着你，爱着你的。”
“不要，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在我身边，陪我一起慢慢地变老。”
“傻丫头，没什么好哭的。”他捧着我的脸，亲吻着我的泪，“今生不能与你相爱，但求来生，那时候你要记得去爱我，别再让我苦苦追寻和等待了。”他的声音呢喃着，像是千古绝唱。
“我爱你啊。”
“傻丫头。”他温柔地亲吻着我的唇，越发的猛烈，我很自然地勾住他的脖子，就像我和家湘亲吻那样，任由他亲吻下去，我知道今天的自己已经堕落了，心早已麻木了，灵魂早已不知归宿了，那又何必在乎身体归属谁吗？那就让它堕落吧，我主动解开家霖衬衫上的纽扣，他一惊，继而欣喜地继续地吻着我，但是手已经开始解我的衣服了，与其苦苦追寻我爱的人，倒不如去接受爱我的人，既然已经堕落，那就让一切都沉沦堕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