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1 / 1)
拿着信封,数出一万二千块钱,然后递还给他。
“楚俊哥,我借你一万二,要不要写借条?”晓沫拿着钱示意。
“当然……不用啦。”楚俊笑笑,捏着她的鼻子宠溺地说道,“就冲你这一句哥,我还能要你的借条吗?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怕,你不会再理我。”楚俊眼里闪过一丝黯然。毕竟这个倔强而安静的女子,他把她当作妹妹一样疼爱着。
晓沫垂着头,笑笑,不作声。
“你确定只要一万二吗?快过年了,你的学费……”楚俊担忧地说道。
“楚俊哥不是说你家的大门永远为我敞开吗?怎么这么快就不作数了?”晓沫收拾好伤感的情绪,抬起头狡黠地看着楚俊。
“恩?”楚俊有些反应不过来。
“以后我没钱了,还会去找楚俊哥拿的。到时候你可不要尽跟着美女鬼混,翻脸不认人啊。”晓沫眨巴眨巴眼睛道。
“当然不会了,我等着那一天。”楚俊温柔地笑着,抬手揉乱晓沫的头发。
“好啦好啦,楚俊哥,我不跟你聊咯。我要去跟帅哥约会了。回头见。”晓沫拦下出租车,跳上去。
“好啊,你个小妮子,这么快就有帅哥了。什么时候带给哥瞧瞧。是哪个不长眼的,看上了我家晓沫。”楚俊一手插在口袋,吊儿郎当地说道。
“楚、俊、哥。”晓沫微眯着眼,露出危险的信息。
“哈哈,没什么,没什么。师傅,您快开车。千万不要让这个小魔女跳出来了。”楚俊干笑着,对着司机说道。
晓沫,你要好好的,坚强地活着。楚俊看着车子绝尘而去,暗暗地说道。
拿着钱,径自走到昨晚的胖警察面前,冷冷地说道:“我来保释我的朋友。”
胖警察看着晓沫的脸,有些迟疑。
“昨晚在B——BOSS打架的那四个人,是我朋友。”晓沫解释道。昨晚的妆全花了,自己都认不出来,更何况这个才见过一面的胖警察了。
“哦……,是你啊。”胖警察缓过劲来,点了点钱。一遍,两遍,没有错。接着露出意味深长的目光,伸手招了个旁边的年轻的警察示意,“把他们带出来。”
晓沫回过身,不想看到这位警察的探寻的眼光。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去等。
“啧啧,看不出来,长得还蛮清秀的。不过也对,做她们这行的,没有几分姿色怎么行?一万二呢,竟然只有一个晚上就拿了出来,看样子还是个小富婆啊。呵呵,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越来越不要脸咯。”胖警察拿着钱,懒散地瞟着晓沫,眼神里满是鄙视。
“嚯”地一声,晓沫怒火直冒,从椅子上站起来,直逼胖警察的桌子。
两手“啪”地一声放在桌子上,虽然个子比胖警察的要娇小许多倍,可是眼神却凌厉地让人不敢忽视,“你要搞清楚的有三件事:第一,我是在B——BOSS当驻唱,可是怎么样?我凭我自己的声音赚钱,我自己赚钱自己花,钱来的干干净净,并没有什么错。比起那些拿纳税人民的钱,却坐在办公室里只知道喝茶,聊人家八卦的人,要好许多。
第二,在这件事情上,我是个受害者。昨晚的纷争都是那些人挑起的。而我们只是正当防卫而已。我想,作为录口供的警察先生,应该也很清楚才对。
第三,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坐在这个小队长的位置上吗?”晓沫伸手戳着胖警察的肩膀,咄咄逼人,“因为你的嘴巴太大了,一天到晚都只会嚼舌根,而且也不看场合。试问,又有哪个长司敢把你当做心腹委以重任?只怕,你做到这个小队长的职位上,也是耍了些手段的吧?”
晓沫的一席话,让胖警察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好不热闹。竟直直地被噎住了嘴,开不了口。
“啪啪啪”身后竟有人鼓掌。晓沫回过头去,才发现警察局里不知何时来了这么多人,都在看戏。而鼓掌的就是那四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嘻嘻,晓沫好棒哦。没想到一出来就有好戏看。”彪马嬉笑着看着晓沫,竖起大拇指。
而其他三个也正笑着看着她。晓沫不好意思起来,毕竟那么多人。
“走啦走啦。你们几个,脏死了。还不回去洗洗?”晓沫拉起彪马,虎着脸走了出去。
“哎哟,疼,晓沫,轻点儿。”彪马惊呼道。
“哼,知道疼还不给我快走?”晓沫瞪眼道。这可是人家的地盘呢,在这里骂了人家一顿,他们不会不让走吧?
走出大门后,晓沫终于轻松一口气。
“哎,你们几个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也不喊我一声?真是的。”晓沫怒视苏子墨道。
“在你对胖警察说要搞清三件事的时候啊。”匹克模仿晓沫的语气说道。几人大笑,却因为动作太大而牵到了嘴边的伤口,呲牙咧嘴起来。
“你们四个,真像四只牙疼的猴子。”晓沫指着四人笑了起来,得到四双欲要杀人的目光。
“哎,干嘛要来这里?”在医院门口,苏子墨扭捏着不想进去。
“你们几个受伤了啊,不来检查检查怎么行?万一有内伤怎么办?”晓沫疑惑地说道。
“要去他们去啦,我又没事。我不要检查啦。”有没有看错?苏子墨竟然有些紧张。
晓沫若有所思,嗤笑道:“哎,你不会怕医生吧?”
“切,神经病。你看我哪里有伤,只是不想检查罢了。”苏子墨比了比身体,确实,除了脏了点,看起来还蛮正常的。只是,脸有些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有些紊乱。
“你真的没事?”疑惑地再次问道。
“当然,你进去看看他们吧。”苏子墨不耐地挥挥手道。
“好吧。”晓沫点点头,转身。刚走两步,就听到身后“轰”的一声响,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
“苏子墨,苏子墨你没事吧?快醒醒。”回过头竟然看到苏子墨晕倒在了地上,吓得晓沫慌了手脚。
“医生,他怎么了?”晓沫急急地拽着医生问道。
“你们是病人的家属吗?”医生看了一眼围着的四个人。
四人齐齐点头,同声道:“我们是他的朋友。他怎么了?”
“你们怎么搞的?病人都发烧到了39。8度了,你们怎么才送来?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的?”医生放下口罩,白了一眼四人。
“啊?”三人均大惊。这人,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啊?晓沫有些了然,怪不得,怪不得他脸上有异常的潮红,而且呼吸不稳的样子。只是不知道这家伙到底硬撑了多久。
“好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照顾他好了。”晓沫对着其他三人道,“记得伤口不要碰到水。”幸好他们三人都只是皮外伤,身上有些淤青而已。不然,她不知道要有多内疚了。
“好,那我们先回去了,明天我们来看他。”阿彪马看了看晓沫,点了点头。
走了两步,阿迪又停了下来,轻声说道:“晓沫,你唱的很好,那人只是发酒疯而已。”
晓沫一怔,鼻子酸酸的。都这个样子了,他还在安慰她。害他们成这样,怎么可能不自责?
“你是我们的田螺姑娘,我们怎么舍得让你挨打?”彪马笑嬉嬉地说道,“以后房间乱了都没人收拾了。”
“就是,如果你真要内疚,就多做几餐好吃的给我们吧。”匹克也摸摸鼻子道。上次的东坡肉被彪马踩到脚底下都没吃到,真可惜。想完,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彪马。
我,我说错什么了吗?彪马摸摸后脑勺郁闷地想道。
彪马一行人走后,病房里异常安静。晓沫看着此刻正在昏睡的苏子墨,眉头紧皱,似乎很不舒服。脑海里想起了莫然。她曾偷偷地看过许多次他睡梦中的脸,纯洁而孩子气,只是眉头也不曾舒展。莫然,莫然,莫然,心底有个声音在深切地呐喊。
“不要,不要打我。不要打我。”苏子墨突然激动起来,手胡乱地在空中挥舞着。
晓沫一惊,伸手握住正在打点滴的手,以防伤到他自己。一边身子横跨在苏子墨的胸膛上,另一只手轻轻拍打苏子墨的肩膀,轻缓而温柔。
像哄小孩子一样,在耳边呢喃,“不怕不怕,没人打你。乖,乖,好好睡觉。”
刚开始,苏子墨还挣扎陌生人的靠近。或许是因为太累了没有力气吧,又或许被晓沫的声音安抚。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光洁的额头,长长的睫毛在眼部留下阴影,小巧的鼻子,略失水分而干燥的嘴唇。苏子墨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了,脑袋稍微一偏就看到了躺在自己胸口的晓沫。药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护士小姐换掉,而晓沫的手仍旧紧紧地握着他,手心里濡湿一片。
苏子墨痴痴地看着睡梦中的晓沫,嘴角慢慢上扬,心里竟感觉暖暖的。是因为她在身边吗?
“阿迪,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吗?”彪马看着阿迪站在窗口望着里面,奇怪地问道。
“嘘……”阿迪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拉住冒冒失失的彪马和匹克,把两人拖到窗前看。
晓沫趴在苏子墨的胸口前,一动不动。而苏子墨的脸正好对着窗口,脸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苏子墨看着晓沫露出的笑容,异常的干净,纯洁的如同孩童。
这个笑容,震惊了三个人。在许多年以后,三人回想起苏子墨总会忆起这个笑容,感到无比的窝心与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