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1 / 1）

沐以晨漫无目的地走着，满心的悲伤不用掩饰。爸爸，你真的就这么残忍吗？连让我守望她的权利都要夺走？我已经很听你的话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为什么？眼泪就这样毫无预兆地顺着脸庞流了下来，破碎的心无法缝补。

是我的心控制着我的方向吗？不知道走了多久，沐以晨抬头看见自己竟然到了那片荒费的铁轨上。

这是这个小镇上唯一的火车站。几年前因为一位铁路工人的工作疏忽扳错了轨道，让两列行驶的火车撞了上去，死了很多人。那个时候他和晓沫还在这个小镇的中学上课，突然听到“轰”的一声巨响，让所有的人都感到震惊。放学的时候才知道出了重大的事故。

因为学校跟火车站离得不远，有很多人都去看热闹。结果都是苍白的脸回来。有的人甚至烧香拜佛几个月。他和晓沫也去看了，很惨。

空气中迷漫着消毒药水的味道，到处都是人，活的，死的，到处都是血，残缺的尸体，残缺的活着的人，伸着血淋淋的手向人们求救。

他看到有人走过去，把他手上值钱的手表扯下来，然后溜走。也有积极救人的人，抬着单架往救护车上送。

他的手一片冰凉，伸手拉住晓沫的手，也是如此。

“以晨哥哥，我第二次感觉到死神那么近，它窥视在你身边随时都会夺走你的亲人。我也是看着它把奶奶从我身边夺走。”晓沫脸色也是苍白，抬起头眼泪里闪烁着泪光。

沐以晨无言以对，只是加重了牵着她手的力量。

从那以后，这个站台就荒费了。没有一辆火车会在这里停留。

也是从那以后，这成了他们常来的地方。晓沫说，站在这里，她可以感觉到死神，也会感觉到奶奶的存在。

铁轨边上有一片草地，还有一条湖，湖不太，但是很清澈。每年的生日，晓沫都会坐在草地上给他庆祝生日。然后把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藏起来，给他提示让他去找。其实晓沫每次出的题目都很简单，可是他故意迟迟地找不到，让晓沫嘲笑他，然后再趁她嘲笑的当儿，把礼物拿出来，看见晓沫挫败但微笑的脸。

可是现在，这里空无一人。只是寒冷的夜风吹起他的衣角。

他坐在草地上，把膝盖蜷缩起来，双手抱住，然后把脸深深地埋进膝盖里，这里都是静止的，他的悲伤不需要掩饰。如果，如果不能改变现状，那么，请让我一个人静静地怀念，怀念那些刻骨铭心的日子。可是，为什么心却还想再贪恋地见她一面？

除了早上的那份早餐外，莫然再也没有出现，让晓沫怀疑，他的到来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晓沫，想什么呢？赶紧的，把咖啡给泡好啊。”柳珠在旁边着急地拍着桌子。

“哦，好好。”晓沫回过神来，连忙答应着。

今天圣诞节，生意好的出奇。店里只有柳珍、柳珠两姐妹，再加上一个刘奇，在忙碌着。晓沫的烫伤因为没有完全好，所以刘奇只让她在吧台里面负责收钱，泡咖啡一些不用太大动作的事情。

“晓沫，莫然怎么不见来啊？”趁着晓沫泡咖啡的空当，柳珠问道。

晓沫的手轻轻一抖，说道：“不知道，或许，他正在陪他家人过圣诞节吧。”

“恩，也对哦。”柳珠歪头想了想，正想再说什么，就听到有客人进来，忙迎上去。

晓沫松了一口气，真不知道这家伙还会说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不知道以晨哥正在干什么？宁沁姐跟他爸妈应该在给他庆祝生日吧。手里摸到她准备好的生日礼物，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送给他。眼眶一红，眼泪就要掉下来。

咖啡厅里一直播放着淡淡的爱尔兰音乐，仿佛把她的忧伤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