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镖(1 / 1)
清莹的月光透过雕花的窗格洒落在幽暗的房中,喝过药后,欧阳景在药力的作用下沉沉的睡过去,连忽起的夜风吹开了没有扣牢的窗子都浑然不觉,任由一阵又一阵吹送进来的凉凉夜风把窗子弄的噼啪作响。
习惯浅眠的文天听到隔壁噼啪作响的窗子的敲打声,立刻起身,推开窗子,足尖轻轻的在薄薄的瓦片上快速移动,走到旁边打开的窗前,跳入室内。
正当他将要把打开的窗子掩上时,一枚在月光下泛着银光的暗器飞速向他袭来。
他迅速侧过身子,躲过了暗器的袭击。
之后更多的暗器接二连三的飞了过来。
他把窗子推掩过去,那些暗器便打在了木窗上,有些划破了薄薄的窗纸,射了进来,但都被文天一一躲过。
钉在了木窗上的暗器,像一只只银色的蝴蝶,在月光的映照下流溢着淡淡莹光。
“谁!”文天低声问道。他并不想吵醒熟睡中的人儿。
一道甚是悦耳的声音从窗外传入,冰冷中透着不屑和嘲弄。“你这个小贼,今天碰到本姑娘算你倒霉!”
听完对方的回答,文天真是哭笑不得。
他什么时候变成小贼了?
他推开窗子,施展轻功飞到对面的屋顶上。
因为这家客栈是四合院的构造,共两层,所以能够清楚看到他进入景的房间的位置应该就是正对着的屋顶。
果然不出他所料,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衣,蒙着面纱的女子。
女子见了他,立即怒目而视,仿佛她对他很不屑,也很不齿。
他向那女子解释道:“姑娘,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和住在这个房间里的人认识。刚才我听到隔壁窗子不停拍打的声音,就想过去把窗子关上,顺便看看我的朋友有没有踢被子。”贺家两兄弟曾对他说过,他们妹妹有踢被子的习惯,所以夜里总得有人帮她盖被子,免得她着凉了。
那女子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哼!你这无耻匪徒,还敢狡辩。看招!”
女子拔出长剑,凌厉地向他刺去。
他灵巧地躲过了女子刺来的长剑,伸出两指夹住剑身,说道:“姑娘,请你想一想,是不是窗子被吹开了,我才进去的?如果我真的要进去行窃的话,为何不先吹入一些迷药,让里面的人昏睡不醒了,再进去?难道我就不怕里面的人突然醒来,把我抓个正着吗?”
听到他的话,她皱着眉头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似乎也合情合理。
以前所碰到的小贼都是先吹入迷药,把房里的人迷晕,再撬开窗子进去行窃。
她刚刚并没有看到他吹迷药,撬窗子。
难道他真的不是小贼?
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她提醒自己。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话?”
他松开两指。“我说的是不是真话,问问房间里的人不就清楚了吗?”
女子收回长剑,说道:“好,那我们就去证实一下。”
“如果证实了我说的是真话……”
“如果你说的确是实情,我就给你赔不是。”
她一向敢作敢当。冒犯了人家就要向人家道歉。
“好。”听到她的保证,他伸手请道:“姑娘,请。”
女子伸出两手,足尖在空中轻灵的踢动,仿佛一只蹁跹的飞燕,灵巧,身轻,转瞬间便飞到对面窗外的瓦片上。
她转过身子看着他,以防他趁机逃跑。
文天在她的注视下,也施展轻功飞了过来。
女子说道:“你先进去。”
文天按照她的吩咐,轻轻跳入房内。
女子也跟着跳了进来。
文天把窗子关上。
夜里风凉,别吹冻了他的小野兔。
女子走到桌旁,拿起放在烛台下的火折子,把蜡烛点燃,淡黄的烛光立即照亮了整个房间。
她指着他,命令:“你把他叫醒,看他是不是真的认识你。”
文天扬了扬入鬓的英眉,并不是很情愿的走到床边,摇着熟睡中的人儿轻唤:“景,快醒醒。”
睡得正酣的人儿慢慢睁开迷朦的双眼,半眯着眼看着突然出现在床前的人,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是文天,便问道:“大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文天替她拉了拉被子,掖紧了,答道:“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你有没有踢被子。快睡吧。”
“哦。”处于半睡半醒之间的欧阳景并没有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只应了一声,立即闭上困顿的双眼,继续睡觉。
文天放下帐幔,走到黑衣女子身边,说道:“姑娘,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听到他们的对话,女子终于相信他们是认识的,他也不是半夜潜入他人房中行窃的小贼,便信守承诺,抱拳向他道歉:“实在对不起,是我太鲁莽了。还望兄台见谅。”
文天抱拳回礼。“姑娘也是出于好心,文某并无怪罪之意。”
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交还给她。“姑娘,你的飞镖。”
女子接过飞镖,说道:“既然是一场误会,在下就告辞了。”
文天打开窗户,请道:“姑娘,请。”
看着女子施展轻功离开,轻灵如燕的身姿消失在夜色中,他也跳出窗外,把窗户关好,再从打开的窗子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休息。
翌日清晨
饱饱的睡了一宿的欧阳景一大早便起床了,梳洗完毕后,推开窗子,尽情的呼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气,看着早起的鸟雀在枝头上跳跃,啼叫。
伸了伸懒腰,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大哥起床没有。”说完便关上窗户,准备去找文天。
她忽然注意到窗格间的窗纸破了几个洞,便奇怪的用手指去捅了捅。
窗外在浅金色的阳光中闪耀着淡淡银光的物件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跳出窗外,关上木窗,看着钉在窗棂上一枚枚蝶形的暗器,好奇的一一拔出。“这是什么?”
她就近走到文天房间的窗前,拍着窗户问道:“大哥,你起来了吗?”
正在穿衣的文天听到她的询问声,立即推开窗子,问道:“有事?”
欧阳景看着衣领微张,赤着胸膛的文天,立刻愣在原地。
他精壮结实的胸膛就这么露在早晨微凉的空气中,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迷人的光泽,她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小脸蓦地就红了起来。
文天走到窗前,两手撑在窗台上,凑近了问:“好看吗?”明亮的双眸带着无限的风情,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她立即诚实的点了点头。“好看,好看。”
突然惊觉自己的失态,她连忙擦掉嘴角的口水,猛地摇头。
他挑高了两道英挺的剑眉,又问:“不好看?”
她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最后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先穿、穿衣服。”
文天拉好衣服,扎好腰带,取笑:“大家都是男人,你脸红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她立即摸了摸自己的脸,烫得像刚出炉的烧饼似的,忙编了个借口搪塞:“没什么,刚刚喝了杯热茶,脸就红了。”
文天勾勾手指,示意她进来。
她这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一直都傻傻的站在窗外,忙跳进房内,在他身边坐下。
文天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水后问道:“有事?”
欧阳景摊开手掌,让他看她握在手里的蝶形飞镖,说道:“这是刚才我在我房间的窗户上发现的。”
文天拿起一枚,说道:“这飞镖名叫,是蝴蝶门的暗器。”
“蝴蝶门?”她好像曾经听哥哥们提起过。
“蝴蝶门是江湖上的一个门派,专门收养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女孩,把她们养育成人,教她们读书,并传授各种武艺,待女孩长大后,就开始在四处行走,锄强扶弱,惩恶扬善,特别是帮助那些受人欺凌的女子。蝴蝶是蝴蝶门的徽记,所以蝴蝶门的人所用之物或为蝶形,或绘刻有蝴蝶的图案。”他昨晚就是出于对蝴蝶门的尊重,所以才会听从那个黑衣女子的指挥。
她仔细端详着手里薄如蝉翼的蝶形飞镖,说道:“这么说,这只是蝴蝶门的女侠留下来的?”
文天点了点头。“可能是蝴蝶门的女侠在捉坏人的时候射出的,无意中钉到了你房间的窗户上。”
他没有告诉她,蝴蝶门的女侠所捉的“坏人”就是他。
欧阳景捧着手里精美的,高兴的说道:“那我得好好收起来。”脸上尽是崇拜的神色。
他把手中的递回给她,说道:“我们下去吃早饭吧。”说完背起长剑,戴上斗笠。
欧阳景好奇的问:“大哥,你为什么总是戴着斗笠?”
“我仇家太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不想让人识破真实身份,打搅两人的江湖之行。
“哦。”单纯的欧阳景并没有多想,应了一声,便和他下楼去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