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你乘人之危（1 / 1）
天山一战，灵筱受到极大的精神刺激，随云炀一行飞返的两天里一直是昏迷不醒，她体质天生特别，待回到魔教总坛，终于发起了高烧。
无人比云炀更清楚这是赤炼在作怪，那日他大开杀戒，故意当面残忍地践踏生灵，目的便是要唤醒对方体内的嗜血魔性，赤炼封印一旦被破除，他将轻而易举获取赤炼能量。
不过结果，似乎有所出入。
还是那间密室，可怜的灵筱，四肢被铁链锁在寒冰玉床上，肌肤灼红、浑身滚烫，经不住冷热交迫的折磨，难过的□□一直未有间断。
“不过一个弱质女子，用得着如此恶待么？你们男人，从来不把女人当一回事！”茶衣在床边一面为灵筱冷敷一面埋怨，她对灵筱心存愧疚，为补偿，这两日一直是寸步不离负责照看。
一旁的荟芦惯性掏了掏微痒的耳廓，白天要遵从云炀吩咐，入夜又得听她碎碎念叨，他可怜的耳朵，都快长出茧了。
茶衣又道：“咱也别想远，就说教主他一介凡人，纵然术法精深，又如何能以凡人之躯接纳赤炼魔力呢。”
荟芦这回终于不再将她话当成耳旁风，正色问：“你真认为教主是凡人？”
“哼。”茶衣酸酸挖讽，“除了变狠心，他还是有七情六欲的。”
荟芦焉能不了她心中不快，微微苦笑，道：“我本以为教主加入魔教是为报夙風魔军的灭门深仇，但事情显然不止这样简单。他渴望力量，渴望一份无敌六界的强大力量。”
茶衣不否认他说辞，出口却是，“可观灵筱的症状，恐怕不仅仅是赤炼作祟，此一来，教主须得慎重。”
“不错！”云炀的声音这时忽从门口传入，两人一惊，赶紧离座问礼。
“除了赤炼，她体内还有一物。”云炀停到床边，幽幽一笑，“朱雀之心。”
荟芦大吃一惊，脱口，“那不是火神无音的神物？！”
“是的。”茶衣替云炀解答，“众所周知赤炼被魔尊辛迦遗弃凡间，却鲜有人知无音阵亡后，朱雀之心并没有自动回归天帝之手。虽然这二十多年梵天奉命在人间寻找，但不知何故，始终未能发现朱雀神迹。”
“所以，朱雀之心应和赤炼一样被人封印了。”云炀一手捏出冰诀罩上灵筱秀额，淡淡的道，“赤炼只嗜血，而她热症异常，显然另有隐情。”
荟芦皱眉沉吟，“照此说来灵姑娘很可能是辛迦与无音的后代，否则怎会兼具魔眼与神心？”
茶衣赞同颔首，惋惜低叹，“若果真如此，只能说辛迦事与愿违，不希望灵筱成为神魔争夺对象，到头来却累她变为六界众觊觎之宝，当真是命数啊……”
“命数？”云炀素来不服天命，闻此二字，当即不以为然扬起眉，冷冷道，“都先退下，本座需要绝对的安静。”
荟芦知趣，“是。”赶紧拉上茶衣迅速消失。
须臾，灵筱得冰诀冰镇，高热稍有退减，为进一步降温，云炀解开铁锁，扶起她半靠着他，不惜将五成寒冰真气渡入她肩头。
赤炼和朱雀之心，究竟分别在她体内什么位置？云炀眉头微皱，片刻不解奥妙，恰又见她双手腕俱磨出血珠血泡，索性更换医诀疗伤。
“恩……”灵筱舒适地呢喃了一声，右腕被对方两指轻轻环扣着，狰狞的伤痕在浅绿蒸汽缭绕下，渐渐淡去。
头脑有了一丝清醒，她微微睁开眼，见云炀正全神贯注替她疗伤，一瞬间竟原谅了他所有恶行。“谢谢。”她启唇轻吐，疲惫万分，含着心酸再度沉沉昏睡。
施法际的云炀闻声一滞，转首只见，两行清泪，沿着她细腻的脸颊缓缓滑落。
为什么……说谢谢？
不知道……他救她是为更好地得到力量吗？
云炀微怔，凝视着她清秀的脸庞，再次萌生，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到底是谁？
额上的玫瑰印记这时突然亮了起来，他吃痛拧起剑眉，拂开灵筱刘海一瞧，不出所料，她的印记也泛着红光。
“知否，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危险？”喉结一耸，他莫名其妙道出一句。
“哦，好了。”忆海里的黑衣女子就在眼前，只是容貌，依旧朦胧。
云炀扒住剧痛的额头，血液宛若沸腾，竟见垂下的头发一寸寸变成火红。
红色一直蔓延，至发梢，他弗如中魔，不自觉吻住灵筱，试图让忆海画面清晰。画面没有清晰，空气却夹杂入轻微的喘息。
“不可以……”那黑衣女子很紧张。
他抬起脸，温温一笑，“我们魔从无清规戒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喜欢就在一起，有没有勇气再为我违背次天条？”全然是另一个人的思维。
“恩……”对方犹豫着，他为此感到不悦，“你在扼杀爱情。”
他又是谁？为什么会有这些稀奇古怪的记忆？！
“啊——”云炀头痛欲裂，心在咆哮，双眸充斥血红，体内天人交战如火如荼。
“有……有……”回音重重，“有……”他看到黑衣女子坚定地颔着首。
一种空前的愉悦涌进胸腔，被愉快占居上风，他呼吸一错，残存的理智终于丧失。
“谁要你形神俱灭！听着！我只要活着的你！”他剧烈地摇晃上灵筱，害怕失去，不受控制一把扯开她胸前的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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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人独倚树下。
微风徐来、墨衫轻动，云炀失神凝视着自己充满力量的双手，前所未有的迷茫。
一个晚上，虽非如愿取得赤炼，但功力倍增，收获亦算丰厚。但同时，他玷污了灵筱的清白，一切就那样发生了，当时的他不受自控，直到晨醒，才记起累累罪行。
卑鄙！肮脏！原来自己如此低级，乘人之危，甚至比强暴更恶劣！云炀自责不已，深呼吸懊悔地收紧双拳。
就在这时，“教主。”茶衣悦耳之声冷不丁自身后响起，他一愣，连忙调整好情绪转过身，淡淡问：“何事？”
“属下是来辞行的。”以茶衣眼色，已经察觉到他细微的异常。
“哦。”云炀心下为没失态暗舒一口气，想着天山一役从此和妖界结怨，立即又肃容交待，“魔妖沆瀣一气，你今后留意妖界的同时，更要提防魔族。夙風！尽快将他详细的资料整理送来。”话尾迸射出强烈的恨意。
“遵命，属下告退。”茶衣不敢久留。
云炀恩了一声，不到两秒，便又唤住了她。
“教主有何吩咐？”茶衣十分谨慎。
云炀的神情带着丝欲言又止的不自然，尽可能平白地问：“一个女子如果在无意识时失身他人，试问苏醒后会作何感想？”
无意识失身？茶衣被这古怪的问题讶愣，但见他眉心隐现焦虑，登时明白过来。“假设我是受害者？”奇迹，这一次她为什么不觉伤心呢，明明，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恩。”云炀微微点了点头，再不多言耐心等待解答。
茶衣俏丽的长睫罩住了眸思，搅一束秀发上玉指，良久，才含蓄道：“但凡女子面临此事，即便与对方不属情投意合，也是希望在心甘情愿的情况下发生的。倘若……倘若出现意外，应是希望对方能负起责任吧。”
“负责任？”云炀似懂非懂，平素从容的他这一次，显得相当无措。
“当然。”茶衣抬起头，释然展颜，“属下仅是以过来人的身份浅谈，至于当事人如何看待，茶衣不得而知。”换作过去，她会羡慕他口中的受害者，然时过境迁，她已经想通了太多。荟芦说得对——云炀桀骜如鹰，若爱他，就该学会放手。
“负责任……”云炀懵懂地伫在原地揣摩着这高深的三字：一个他不爱的女子，一个不爱他的女子，有可能吗？
不多时，密室内的灵筱终于冻醒过来。
“好冷。”她抱臂一搓，觉着手感不对劲，连忙掀开被褥一瞧。
雪峰高耸、曲线起伏，只见被内旖旎无限，她！竟一 丝 不挂？！
未可置信揉了揉眼球，灵筱吃力撑起，不想浑身竟似散架了一般。
“诶，咝……”她重新倒落，下意识挪了挪快断的腰肢，果在冰床上看到一摊触目惊心的凝血。
不会吧？
月信提前还是……落、红？
为确认，她忐忑地摸入大腿根部，手指触到几线干涸的血渍，脑袋刹那一片空白。
“你醒了。”密室石门这时被推开，她猛然扭头，就见云炀一身便装入了内。
“你进来干嘛！”灵筱狐疑大起，裹紧锦被直哆嗦。
“给你送换洗的衣物。”云炀语气平和，掌心升起一粒金色光球，在床上变出一套崭新的女装。
“昨晚你……你一直在这里？”灵筱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云炀眉峰微微一挑，“当然。”深知这种时候，镇定是王道。
对方四肢发软，颤声再问：“那么……也是你亲手替我宽衣解带？”
“是的。”云炀目光坦然，淡淡的道，“除了我，昨晚此间并无第三人。”
“那之后你对我做了什么？！”灵筱濒临崩溃，瘦弱的躯体躲在被内剧烈颤抖着。
云炀一扯妖冶的嘴角，笑容古怪俯到她耳边，暧昧轻吹，“知道了还问。”
灵筱闻言脑神经一拧，脸色唰地惨白，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知道了还问？知道了还问？明摆着，她在毫无知觉时，被吃干抹净了！
五内俱焚，仍未从震惊中清醒的她抬起朦胧的泪眼，那双单眼皮眼睛利刃般穿进心脏，一点也不似玩笑。
“呀——”她再难克制羞愤尖叫一声，拳打脚踢有如狂风骤雨，噼里啪啦招呼上对方。
云炀皱着眉，没有道歉没有开解，木已成舟，只默默忍受着她歇斯底里的责打。
“畜牲！禽兽！你、你怎可乘人之危啊！”灵筱痛哭流涕，清白毁于一旦，直想一死了断。
云炀任由她发泄一阵，觑准时机，捉住她手腕，搜肠刮肚憋出句：“好了，我会负责。”
“谁稀罕你负责！”灵筱用力推开他，捂着脸呜呜哭惨，“卑鄙无耻的家伙，未经许可做了这种事，你让我今后怎么见人……”
“娶你也不行？”云炀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要知为下决心讨这极品媳妇，他还特意上香请示云家八辈祖先。
“出去出去！”灵筱挥泪摇头，全身缩抱成团抽噎连连。
若换平常，云炀定当一掌劈了这种大胆的女人，但这一次他理亏，便只能强压愤怒，毋庸质疑道：“一个月后，举行仪式。”
“什么意思？！你逼婚啊？！”灵筱抬起头失声大嚷。
“话不重复，你好自为之。”云炀甩手就走。
“喂！你回来！这算什么！说清楚啊……”新衣掷到地上，一件件珍贵的法器随之砸响宽厚的石门，从那天开始，魔教再无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