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一切自在（1 / 1）
莫栢焰坐在办公室正轻快地哼着歌，童子卿进来笑笑：“焰，好难得能听到你唱歌。感觉不错嘛！自从冉冉来了，你心情开朗了许多，真是羡煞旁人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冉冉对我的映像也很好。要不咱俩搞个竞争，看谁能先把她追到手。”童子卿摸着下巴臆想着。
一记猛拳打过，童子卿轻松躲过：“童子卿，睡醒没有？”
“醒了，非常清醒。”童子卿笑着。
“要不要把你的话告诉妃儿？你说妃儿知道你的想法后，会是个怎么样的……”莫栢焰挑着单眉，看向童子卿。
“哎，千万不要。”童子卿听莫栢焰提起妃儿，颓废地坐在沙发上。
“哈哈。子卿，你的克星比冉冉还难缠吧！”莫栢焰笑着，他虽然笑着，可心里也是没底。
电话铃响起：“嗨。什么？小姐一个人跑了出去，给我看好她，我一会儿就到。”莫栢焰用力摔着桌上的东西。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童子卿看着瞬间变脸的莫栢焰。
“我妈咪不知跟冉冉说了什么，冉冉一个人跑出去了。哎，冉冉的童年不知经历过什么事，她一直对感情的事就有抵触情绪。这两个月我一直努力让她相信我对她的感情，她虽然还在摇摆不定，可是明显有了好转。可我妈咪这一回来，让我所做的努力消失殆尽。”莫栢焰惆怅地倒在椅子里，该来的终于来了。
“哦，两个难缠的女孩，真不知道她们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一对精灵古怪的人。”童子卿感叹着。
从‘南庭斋’出来，温冉上了一辆出租车，她必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让自己冷静下了：“中央公园。”
夏日璀璨的中央公园是这个百味俱全的纽约一处清凉的所在，温冉慢步走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走到一片郁郁葱葱的小森林，坐在一颗树下。凉爽的风吹过，让她烦躁的心稍稍安宁下来。
是啊！自己怎么会在不知不觉中走入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世界，有多少人在爱的世界里碰的头破血流。‘爱情只能带你下地狱’想起娘临终的话，温冉打了个激灵。
现在的她被幸福包围着，她真的不愿孤零零地活着。她想被人宠，被人爱。可是，自己能确定这份爱能长久吗？算了，与其向君少眉一样，用一生的悲苦换取短暂的幸福，还不如一个人自由自在地生活好。
忘了吧！幸福不属于自己，还是把娘交待的事情办完，找个安静的地方住下。或做老师，或打工，终老一生也就罢了，何必招惹能让自己痛其一生的爱呢。
温冉手中拿着一片树叶在神游中找回自己，她特有的安宁的笑，让远远看着他的莫栢焰心里黯然。他知道他暂时无法再留下她了，他又回到了她的世界，她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人。她的逃避，让他无奈。
“冉冉。想什么呢，有没有想我？”莫栢焰从后面圈住她，问话中带着感伤。
“焰哥，原谅我。我无法......我娘的事让我无法释怀。夫人的话，让我更无法看清楚爱是什么。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用这句话来形容夫人不为过吧！焰哥，我不敢，我不想过那样的日子，我……我该怎么办？谁能告诉我？在这个世上，我……”温冉低下头，她不敢看他深邃的眼睛。她轻轻摸着自己的唇，那是自己的初吻，他吻过自己的余香还存留在自己的唇齿间。可是，那种美好，她不敢要。
“冉冉，别往心里去。我说过，不要因为我的爱成为你的压力。如果我的爱给你造成了困惑，真的很抱歉。记住，我只要你活的快乐，开心，我就高兴。”莫栢焰不假思索地说着，可是他的在心隐隐作痛。
送温冉回到自己的房间，莫栢焰来到母亲的房门前。轻轻敲门后，推门进来。
他阴冷地看着自己的妈咪，从小没有从她的身上得到半点温情，他不恨她。可是这次她不该伤害温冉，即便她是他的母亲。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可是为什么不开口？”君少眉把玩着手中的小狗。
“妈咪跟冉冉说了什么？”莫栢焰坐进沙发里，话中不带一丝温度。
“我只告诉她我的故事，我只告诉他你的性格，别的由她自己去判断。”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只想看看你爱她有多深，她现在一定藏起了自己的心，不敢爱上你。你若有足够的耐心，你会等她。她若爱你，她总有一天会向你敞开心扉。我不想看到，‘南庭斋’下一个女主人，跟我一样被自己的丈夫背叛抛弃。”
“妈咪，我知道爸爸给你带来的伤害。可是这不能作为你去破坏别人幸福的理由，何况这个人是你的儿子。从小你就没有给过我，一个母亲该给孩子的温暖。在我好容易找到一个自己心仪的女孩子时，你不但没有祝福我，还说出一个母亲不应该说的话，你这个母亲真是不一般的合格。”莫栢焰冷冷地讽笑着。
“焰儿，你真的肯定自己爱她吗？不是图一时的新鲜？在你十六岁有过第一个女人开始，能留住你眼球一个月以上的有多少？你能数过来你抛弃过多少女人吗？她们中间不乏有很多纯情女孩，可你珍惜她们有多久。被丢弃后的女孩，无论死活你都不会在意。而她们，有的为你生不如死。别的女孩我不管，温冉不行。我不能让她受伤害，也许这是缘分，也许是我心血来潮。可是，我不能看着她伤心，看着她像我一样孤独一生，再难对男人信任。”君少眉淡淡地说，语气中没有丝毫热度。
“妈咪，我就是会负尽天下所有的人，我也不会伤害她一丝一毫，我会让她成为‘南庭斋’最幸福的女主人。她永远是我心中不落得星，不管您相不相信。”
看着走出去的冷酷的儿子，君少眉只轻轻问了一句：“会吗？”
肯尼迪国际机场
温冉还是一身蓝色的牛仔装，一袭白色休闲服的莫栢焰搂着她的腰：“冉冉，回国后就给我打电话，别让我担心。还有，找到固定住所通知我，知道吗？”
“知道了，外婆。”温冉好笑地看着莫栢焰。
“坏丫头，敢取笑我。”他低头再次吻住她的唇，炙热霸道。像是在向世人宣告，除了他莫栢焰，没有人能获取她的芳心。
温冉用尽全力推开他：“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我......”她无力再说下去。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进去。记住我的话，我会去看你的。”莫栢焰机警地拉开话题。
温冉回头看看伊枫：“白开水，再见。”
“你不想看我收拾他，最好不要再招惹他。”莫栢焰瞪了一眼伊枫。
伊枫差点笑出了声，这是才明白童子卿说让他小心点的话。
九月的S市，还是热浪滚滚，没有半点秋天的气息。温冉从机场出来，带上太阳镜，坐上了开往市区的公车。
“必须节约每一毛钱，能量不多了。”温冉自言着。
这是一个最早开放的城市，来自全国的打工者遍布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天南地北的口音，让在外国呆了四年的温冉感到久违的亲切。
走在繁杂的街道上，温冉寻找着便宜点的旅社。
在拥挤的商铺间，温冉发现了一间不起眼的旅社。这是一间地下室的旅社，下来找房间时，阴湿的气息浇灭了热气。温冉笑笑：“自然空调，真是不错。但那种因潮湿太久，发出的霉味，还是让人感到不舒服。”
睡了一觉后，才觉得肚子有点饿了。十分不情愿地走出房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可是热气还没有散去的意思。她找了一家装有冷气的饭店坐下，太热的地方影响食欲。
“叔叔大爷，婶婶阿姨可怜可怜，我外婆病了，我想送她上医院。”
温冉吃到一半，听到一声怯怯的乞讨的声音。
好熟悉的感觉，曾经的自己不也是乞讨度日吗！那种心酸的日子，让她今生难忘。
“哎！好可怜的，一个孤婆子带着一个女娃，熬了这些年，就靠拾破烂为生。现在病了，没钱治病，真是……”旁边的人议论着。
“是啊！不过这么大的女孩干什么挣不来点钱，至于这么恓惶吗？你看她，长的还蛮漂亮的，要是我……那样来钱很快的。”
温冉从饭店走出来，见不远处有一个穿戴还算干净，非常漂亮的女孩正跪在地上哭着，女孩听着有些人不堪入耳的议论，脸色发白。她面前摆放着一个碗，哭声敲打着温冉的心。
“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乞讨。”温冉蹲下柔声问。
“外婆病了，没钱看病。”女孩哭着。
“好善良的女孩……带我去你家看看好吗？对了，你吃饭了吗？”
“没有，我已经没有钱了。”女孩摇着头，悲切地说着。
温冉转身来到卖包子的摊点前：“买五个包子。”当她付钱时，想起了小时后曾经的玩伴柔，她苦笑了一下，神情萧索无奈。
把包子递给女孩，对她露出一个微笑：“拿着，走吧！”
一路走来，让温冉想起那久远的童年……
这是一条破烂不堪的小巷，与其说是小巷不如说是垃圾场，这里的房子不比自己曾经住过的桥洞好多少。如果这里不是南方，如果这里有着北方的冰天雪地，没办法想象这里的人该怎样生存下去。
不足五平米的一间矮房，一张破烂不堪，漆黑油腻的床占了多半个家。一个枯瘦的老年妇人卧在床上，撕心裂肺的咳声震动着整个房子，潮湿的被褥挡不住她瑟瑟发抖的身体。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苍白无一点血色的脸，让人看着心酸。
温冉没再犹豫，她上前抱起老人：“走，马上去医院。”
“老太太得的是肺结核，必须马上住院治疗，请你去交住院费。”医生递给温冉一张住院单。
“姐姐，我没有钱，我......”女孩怯怯地看着温冉，卑微地低着头摆弄子衣角。
“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你现在的任务是吃好，守住你外婆。”温冉拍拍女孩的肩膀，走向交费处。
老人打着吊针，女孩守在病床边，温冉走到院中。
老人必须住院治疗两个星期以上，出院后一年的药物维护不得间断，否则病情复发就更难痊愈了。这是医生告诉温冉的话，这一番话让温冉又一次站在了十字路口。
‘灵光寺’的钟声回音不绝，温冉跪在佛堂的香案前，选择着眼前的路。到底是人在选择人生，还是人生在选择人，温冉不懂。
“阿弥陀佛！施主须知心外无别佛，佛外无别心，求法者应无所求。自己去救治世界，自己去悲悯众生。施主又何必执着呢！心随风动，风随云走一切自在。”
一句话，温冉渐醒。她微笑着：“谢师傅指点，我知道了。”
“施主善心，是他们的造化。活着的人不能等，过世的人，再等片刻也无妨。阿弥陀佛！”和尚退出大殿，温冉缓缓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