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相得益彰(1 / 1)
天已经阴沉了好几天了,今天终于破云而出,展露了笑脸。心情因天气压抑的人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晴朗的天气给人们带来了好心情。熙熙攘攘的火车站,杨倩拉着自己的行李神情萧落,杨母拉着女儿的手泪水就没有断过。杨静年看着她,有好多的话不知从何说起,只轻声地问了句:“倩倩,一定要去吗?能不能再好好想想。你要知道,人在不理智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会......”
“爸,我心情不好,但没有失去理智。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到贫困山区支教是我在上大学时就想过的事,不是一时冲动才决定的,只不过在你们看来好像走的不是时候。”杨倩勉强笑笑。
“你能这么想最好了,我一直认为咱们两个生活的太舒适了。只有经历过风浪的人,才能有足够的,强硬的心脏。倩倩,到了哪里来电话,受了什么委屈告诉哥,哥是你强力的后盾。”杨洋抱着杨倩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当他抱着杨倩时,想到了温冉。那时他也拥抱过她,她虽跟倩倩一样,有着女孩特有的身躯,可温冉却比杨倩坚强的多,只是现在的她还好吗?当他问自己的心时,他还是不能把温冉当做姐姐看待。温冉没找到,现在倩倩又要走了,莫名的孤独感侵蚀着他。可他知道,倩倩这一去,再回来时大概就会像田野中的花朵,不再娇贵,定能顶得住风雨。
随着火车缓缓的启动,杨母追着火车跑,挥着手哭喊:“倩倩,倩倩注意自己的身体。”
杨静年跑上前抱住妻子,心里有内疚,心痛,也有安慰。他们的儿女长大了,嗷嗷待哺的小鸟,长成了冲向蓝天的鹰,虽不成熟可是有了自己的天地。路得靠自己走,任谁也帮不上忙。
陈康悄悄来到自己的歌厅,只见大门上贴上了公安局的封条。想起阿三最后一次没有讲完的话,他陷入了恐慌。对方是什么来历,现在把自己已经逼上了绝路。他刚想靠近大门,就见有两个人拿着一张纸,边看边说:“这小子也不来,让咱们在这里干耗着,你说他来了咱哥俩把他抓住,还不是大功一件。”
“是啊!这小子,谁不好惹,惹到老板头上,不是找死是什么。”
“就是,意大利黑手党厉不厉害,还得买老板三分薄面。这小子敢惹老板,真是佩服死他了。”二人嬉笑着。
陈康在一边听的冷汗直流,他实在不明白自己何时惹到了黑手党的老大。
二人手中有他的画像,证明有人已经告诉了对方他的长相。他没敢回跟郑紫星同居的房子,悄悄地来到了表哥空着的公寓里。
他把刚买的食品放在桌子上,乏力地躺在沙发上,心想:“没钱,还不敢大明大方地自由活动,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真她妈的,晦气死了。”他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电话响起,陈康一惊他看手机上显示的是地方小镇上的区号。他咬咬牙,按下接听键:“喂,那位。”
“康哥,是我阿范。”
“阿范?”陈康一听是阿范,真是火冒三丈,此时他真想把房子给点着了:“你这个混蛋,给老子惹了多大的麻烦,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你还不去死。”
“康哥,你听我说。我真不是故意的,当时跟村民闹了起来,我只是想拿出刀子吓吓他们,谁知道那个小子扑来上来,接过就......康哥,我现在东躲西藏的没地方可去。康哥,怎么办?我……”
陈康听阿范说着,脸上狞笑着,心想:“我现在走投无路了,我就是倒霉也得拉上个垫背的,要不是你给老子闯了祸,我也不会落到连门都不敢出的地步。”
“好啦好啦!你回来吧,知道我表哥原来的公寓吗?我现在就藏在这里,你来了咱们再说。”陈康关上电话,口中喃着:“王八蛋,等你来了老子再跟你算账。”
到了伽特立公司门前,胖婶扶温冉下了车。哦!要见面了,却没有心跳,不安的感觉,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平静。这是曾经恋爱过的感觉吗?怎么会这么平静呢!
李川带着温冉,胖婶,阿林来到伽特立公司,李川走到迎宾台:“小姐好!我是凯旋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李川,我们想拜访黎总经理。”
“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麻烦你......”
“对不起,没有预约黎总不能接见。请你登记预约见面的时间。”
“李先生,把电话给我借用一下。”温冉轻轻地跟李川说。
李川递给温冉电话,温冉摸索着拨通黎常凡的电话。
黎常凡正在开会,桌上的电话想起,他皱了下眉。拿起电话见是个陌生的号码,他不耐烦地问:“喂,我是黎常凡,请问哪位?”
“是我,我想见见你。”
“羽儿?”黎常凡激动地站起来,顾不得众人的眼光,他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发颤:“羽儿,你在哪里?我......”
“我就在你公司的大厅里。”
“好,你等着,我这就下来。”黎常凡关掉电话,向众人说了句:“散会,有事完了再说。”便匆匆奔向电梯。
“叮”的一声,温冉本能地看向电梯,黎常凡从里面走出。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温冉,这是他朝思暮想的女人,这是他魂牵梦萦的女人。此时的温冉白色的衬衣,洗得发白的旧牛仔裤,柔顺的长发还是随意散飘着。那份淡定从容无人可比,就是自己也逊色三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现在,他才知道,他失去的机会再难追回。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只好压制着自己拥她入怀的渴望,可他还是无法掩盖自己见到她的激动:“羽儿,还好吗?”
温冉点头笑笑,这个声音激不起她心中的波澜:“还好,黎总好吗?”
黎总,多么疏远的称呼,一声黎总,让黎常凡的心隐隐作痛。
刚要进大门的楚柔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温冉?她不是应该在利华歌厅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陈康这家伙在骗我。当她看到黎常凡看温冉眼中的温柔,话语中的关切。她好想上前把温冉拖着扔出去,她凭什么,她一个瞎子能抓住黎常凡的心。楚柔慢慢退到门的后面,苍白的脸被气得扭曲。不,温冉。我不会让你活的舒心,自在。我要让你痛苦,我要把你踩在脚下,我要让你致死都翻不了身。
“羽儿,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到我办公室吧!”黎常凡上前来要扶温冉。
“胖婶。”温冉把手伸出,胖婶扶住她。
黎常凡失望地笑笑。
一路走来,胖婶跟阿林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他们胆怯地一点一点往前蹭着,还好温冉因为看不见走的不快。
水开了,阿范喊着:“康哥,泡上速食面了。”
陈康百般无聊地拿起旧杂志翻着,嘴里应着:“知道了,每天门都不敢出,闷都闷死了。”
“是啊!从哪里能弄些钱,就可以跑路了。”阿范端着两碗面出来。
茶几上的电话又响起来。拿起电话一看楚柔,陈康阴笑着:“喂,什么事?”
“陈康,温冉在哪里啊!我想见她。”
“温冉当然是在我这里,我已经告诉过你,你想见她准备二十万。”
“陈康,不管是黑道白道,做事最重要的是讲信誉。现在温冉就在我先生的办公室,你还敢说她在你哪里吗?想要钱可以,看你有没有本事拿了。”楚柔冷笑着说。
陈康一愣,温冉去了伽特立。他懊丧地咬咬牙:“你想怎样?”
“好说,我就是想看到温冉生不如死的样子。随你怎么做都可以,不过这次你可不要让我失望,我要看到她在你手中的录像。”
“好,一口价五十万,死活你说话。”
陈康看看阿范:“正说钱就有事可做了,快点吃完了出发。抓住楚柔这棵摇钱树,咱俩的后半生就能吃香的喝辣的。这个傻女人,给咱们送钱来了。哈哈……”
温冉坐下,黎常凡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秘书端上茶。
黎常凡对秘书说:“取消一切约会,现在我任何人都不见。”
“是,黎总。”
“羽儿,是什么事能让你来找我?”黎常凡知道,如不是情非得已,温冉不会再来找他。
“黎总,这是黄菊花女士,这位是她的儿子阿林。李律师你认识,不用再作介绍了。黄菊花女士的儿子阿昌被拆迁公司捅伤致死,现在凶手在逃,中城建筑公司人走楼空。黎总......”
“羽儿,请等一等。能不能换个称呼,你一口一个黎总,一口一个黎总,我听得很不舒服。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吗?”
温冉笑笑:“好吧!常凡。南上庄的村民们都不容易,他们是靠辛苦的劳作才能生活。更何况儿子死了,哭诉无门。我知道,你开发南上庄也不想有事情发生,可是发生了,请你能尽力弥补。”
“羽儿,我知道。可是,商场如战场。我若这次松了口,承担了自己不应该承担的责任,如再发生这样的事,伽特立又如何自处呢?羽儿,你应该明白......”
“常凡,按正常法律程序,在这件事上伽特立应该负次要责任。可是,还有一条就是,在第一被告无力承担原告的经济赔偿时,第二被告要承担起第一被告的责任。因为伽特立跟中城建筑公司签署过正式的合共,伽特立在签合同时,应该审查该公司的资质,信誉。根据李律师的调查,中城建筑公司并不具备这次承揽拆迁的实力。我不知道伽特立为什么会选中中城公司来承担这次拆迁任务,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伽特立应该义不容辞地承担起后果,这对伽特立以后的工程进度只有好处。我今天来,没有别的想法,只想能让苦主早些了结此事,让死去的人能安心上路,入土为安。”
“羽儿,我不知道你对法律也这么熟悉。只是凶手还没抓到,我们......”黎常凡顾虑着什么。
“就是抓到凶手,事情的发展也不会偏到哪里去。伽特立该负的责任一点也减少不了,我们有律师在场,今天无非是把该解决的解决掉。等凶手落网,那只是单纯的刑事案了,到时再走一下过场罢了。苦主提早得到赔偿,两下心安。你也不比为这件事烦心了,相得益彰何乐不为。”
黎常凡听着温冉的解释,也知道就是再拖事情也就是这样,早早了结对双方都好,还有温冉的面子在里面,自己为她也只能做这么多了。他苦笑了一下,温冉竟是为了别人的事才来找他,他是不是该感谢这次事故呢!
“好吧!我知道了。李秘书,带这位黄女士跟李律师到顾律师那里办理法律手续,然后到财务处开支票。”
胖婶怔怔地看着温冉,她不明白怎么小冉短短几句话,就能轻易的解决这件事。
“小冉,你不去吗?”胖婶不知所措地问。
温冉笑笑“胖婶。你跟着李律师就好了,拿上支票后好好收着,那可是阿昌用自己的命换来的。”
“哦。”胖婶边走边回头看看温冉。
办公室只剩下黎常凡跟温冉,此时静的只能听到二人的呼吸声。黎常凡轻轻抓住温冉的手,温冉迅速抽出:“常凡,你我已经没有可能了,你结婚了不是嘛!”
黎常凡痛苦地看着温冉:“对不起,我是没有资格再要求你什么,我不该太贪心了。因为我的贪心,才导致今天的局面。”
他话中带话,温冉低下头缓缓地说:“发生过的事,不可能再退回原位。只有好好地把握住明天,才是最好的。该忘记的,就努力去忘记吧!”
“羽儿,你真的能忘记吗?我们曾经很快乐,不是吗?”
“是啊!可那又怎样?不忘记只能让自己痛苦。就算不能忘记,至少要让自己不要去想了。”
“羽儿……”黎常凡的心冷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