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阑珊几度（1 / 1）
胖女人的一声惨叫，双方住手安静下来。阿昌手中的刀子上沾满了鲜红的血，阿昌倒在地上手捂着伤口，渐渐失去了知觉。
阿范惊呆了，看着手中还在滴血的刀子，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快逃”。瞬间他钻进汽车，自己开车匆匆逃走了。
汽车卷起漫天的尘土，站在现场的人们在尘土中默默地看着，只有胖女人红着眼疯狂地喊叫着。
安静的菜地里，只听见有一个轻轻的声音：“还不快报警，不要让凶手逃掉。”
众人在轻唤中醒来，有的打110报警，有的打120急救。工头听到报警两个字，打了个激灵。他悄声嘱咐工人把车开走，正当他们要上车时，那个声音又响起：“不要让他们把车开走，否则没了证据。”
村民们这才醒过来，把工人们从车上拉了下来。工头见设备已经开不走了，在推拉间各自跑掉了。
警察赶到现场时，阿昌被送到了医院。
“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你把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讲一遍。”
“对不起，我是个瞎子，什么也没看见。”
“瞎子？你既然看不见，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我没想凑热闹，只是刚好路过。”
警察看着眼前的女孩，女孩冷清的语气让他有些不满。
“虎子，咱们回家吧！”虎子是一条黄色的犬，听到女孩的声音，它缓缓拉着女孩走了。
“大爷大娘，我回来了。”
“小冉，回来了，你去哪里了？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村里人都去了胖婶家的菜地。”老杨头坐在院中抽着旱烟。
温冉摸着坐在矮桌前，拿起簸箩中的干玉米剥起来。嘈杂声阵阵，老杨头站起来开开大门探出半个身子：“出了什么事啦？怎么这么吵啊！”
村长把老杨头推进院里：“大爷，阿昌被拆迁的开发商给捅伤了，送到了医院。哎，真是作孽啊！胖婶血压升高，也一并进了医院，这一家子......”
“这是为什么？”
“开发商图方便，走胖婶家的菜地，把菜都给毁了，胖婶不依闹了起来。结果双方拉扯了起来，阿昌见有人推他妈，冲了上去，就……”村长摇着头。
“难道就没王法了，他胖婶家可怎么过啊！”老杨头气愤地使劲磕者手中的烟杆。
“过一会我去叫来刘老师，他是个文化人，知道的多，让他给出个主意。”村长低头抽着烟，显得有些烦躁。
晚饭后，人们来到胖婶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村长，开发商这么办事可不行，要是他们再来，我们可是不搬家的，看他们能怎样。”
“就是，这不是明白地欺负人嘛！不能轻饶他们，找他们算账去。非得跟他们讨要个说法不行，我就不信了真他妈的……”
“好说！胳膊能拧得过大腿，还是安生些好。老百姓，哪能斗得过有权有势的人。听说开发商，那是政府给撑腰的，不好办呢。”
“老歪瓜，要你这么说咱们这些老百姓都死了算了，还活着有什劲。今天的事，可不只是胖婶一家的事。如果就这么吞下这口气，以后咱们就更没法跟他们讲理了。”
“对，就是这么回事。找他们那些王八蛋去，不能轻饶他们，给阿昌讨个说法。咱们要去全村的男人都去，谁要是不去就是孬种。”
“行啦！行啦！都说的是什么呀，不懂就不要说，瞎说什么？”村长一张口，大家住了嘴。
“刘老师，你有文化，你说该怎么办？”村长看着一个黑瘦戴眼镜的男人问。
“这种情况我也不大清楚，警察还没来时，捅人的凶手开车跑了。没有凶手，就是告状，可又告谁呢？难办啊！还是等警察把凶手抓住再说，你说呢？”刘老师推推眼镜，也不知该怎么办。
温冉坐在院中听着旁边院中的议论，叹了口气。黎常凡，你签的是怎样的一个拆迁公司，为了少走几里路，毁人心血，捅伤人命。这些村民赖以生存的土地啊！眼见就要收成了，却被你们给毁了。她刚想站起来，告诉他们，凶手虽然跑了，可是公司还在。猛然间她想起了楚柔的话，自己是个认人不清的烂好人，帮了别人却伤了自己。她摸着身旁的虎子，心中一片茫然。
黎常凡开完会刚走出来，秘书上前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话，黎常凡脸色微变，径直来到自己办公室。
黎常凡进来看着眼前的男人，莫栢焰微笑的脸上，冷气逼人。康斯集团久负盛名，集团总裁莫栢焰更是个风云人物。自己连想都不敢想能见上一面的人，现在就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紧张的手心都冒出了汗，站在莫栢焰跟前，他觉得自己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莫先生，我是伽特立公司的总经理黎常凡，不知道莫先生来我们公司有何见教。”黎常凡尽力平稳住自己的心情。
莫栢焰悠闲地吐着烟雾，他只是悠闲自在地坐在那里，却给黎常凡一种无形的压力。
“你跟温冉交往了一段日子，为什么又放弃了？”
“温冉？你是说羽儿吗？她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我跟羽儿之间的私事，我想没必要告诉一个外人吧！”黎常凡提起温冉一阵心乱，这是他的私事不想外人。
“天底下任何女人都不关我的事，只有冉冉。没人可以欺负了她后，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可以自由的，理所当然的活得那么滋润。她现在失踪了，最好是跟你没关系，要不然我会让你拿整个家当来抵债。”莫栢焰说的轻松自在，就好像黎家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黎常凡打了冷战，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忽然口无遮拦地说了句：“不管怎样羽儿曾经爱过我，莫先生是不是自作多情了，得不到羽儿的爱，来找我兴师问罪。”
莫栢焰一笑：“黎常凡，你太自信了。冉冉她失忆失明了才依赖你的一点温情吧！她若是好好的，她不会正眼看你一下，伽特立公司不是正跟南林公司合作开发南上庄的度假村吗？方阁锐你应该熟悉吧！他就是最好的例子，你认为自己比方阁锐强吗？”
黎常凡呆了，方阁锐！方阁锐认识羽儿。
“不要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是认真的。”莫栢焰轻轻地说完，再没看他一眼走了。
看着走了的莫栢焰，黎常凡心里大乱。莫栢焰能为温冉失踪的事，放下美国的公司不管，可见温冉在莫栢焰心中的分量。
杨洋见到方阁锐时，吓了一跳。方阁锐满脸是伤，他正无精打采地从住处出来。
“方总，方便谈谈吗？”杨洋上前拦住方阁锐。
方阁锐咬咬牙：“杨洋，你又来掺和什么？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
“我跟你当然有谈的，杨倩是我妹妹，她因为你自杀了。”
“啊！见鬼。这两天怎么这么乱啊！今天又是什么黄道吉日。”方阁锐简直要发疯了。
“是啊！谁知道是什么黄道吉日，我家也是一团乱麻。如果不解开这个结，大家都不好过。”
他们来到一间酒吧，明快的音乐让方阁锐有些烦心，此时他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两杯威士忌加冰。”杨洋坐在吧台前，方阁锐坐在旁边。
“为什么欺骗倩倩的感情，她是个那么单纯的女孩。你跟温冉又是什么关系，你怎么认识她的？”杨洋分不清想要为谁讨公道，温冉还是杨倩。
“杨倩是你的妹妹，你有权问为什么。温冉好像跟你没关系吧！你凭什么替她质问我。”方阁锐摇着杯中的酒，目不转睛地看着杯中晶莹剔透的冰块。
杨洋苦笑了一下：“温冉当然跟我有关系，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而我，在一个月前才知道的。”
方阁锐惊得眼睛瞪着杨洋，嘴巴张的能吞下一头象。
忽然方阁锐笑了：“温冉定是妖精转世，为什么她总是能牵动每一个，认识她的男人的神经。”
“听我父亲说，她吃了太多的苦。大概生活的磨砺让她坚强，让她自信，可也让她的头脑更冷静，冷静到没有了女人的情感。”杨洋到现在也分不清，自己对温冉的感情是怎样的。
“是吗？我认识她六七年了，她就像冬天里的一片雪花，魅力而冰冷，让人爱不释手，却总也捕捉不到她。我曾千方百计地靠近她，可她总有办法躲开。直到两年前，我自以为能成功地捉住她，让她臣服，谁知又掉进了她设的陷阱里。她做事有时顺理成章，有时乱无章法。可我就是爱她，爱到无药可救，只有她能把我气得发疯。跟她在一起时，她的一句话能让你一颗烦躁的心顿时平静。有时能让平静的你，瞬间火冒三丈。跟她打交道，没有坚强的心脏，你会活不下去的。可是她却安若清风，不疾不徐，让你拿她毫无办法。”方阁锐说着温冉笑容里满是温柔。
杨洋注视着方阁锐，他了解这种感受，自己前一段时间还不是在发疯吗？
“你既然爱温冉，为什么又要去招惹杨倩，倩倩可没有温冉那么强硬的神经，你害惨了她。”
“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想跟杨倩怎样。跟她在一起只是个误会，她的背影好像温冉，当时我真的把杨倩当成了温冉。我一直把杨倩当成普通朋友，只是那天我喝多了，所以才......我不是有心的，我真的没伤害她。我一直以为解决生理需求，钱就能解决问题，而且那样更简单。如果在杨倩的问题上我能帮上忙，我会不遗余力的。”方阁锐歉意地说。
杨洋点点头：“明白了。其实我来找你就是想问清楚，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跟妹妹都是没遇到过挫折的人，我们生活在温暖和谐的家庭，所以遇上点事就受不了。而温冉……”
方阁锐举起杯子：“理解，知音，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