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五章 义断（1 / 1）
凌枫既然亲自亲自找上门来了，自然是不会给他逃走的机会，只是一句“慢着”便让昌乐停驻了脚步。
“我是来找你的，你走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昌乐认真问，凌枫不以为意笑。
“既然是足以让你背叛凌家、背叛我的女人，你一定不会放心让她一个人待在我那里。是你的话，你一定在最近的地方守着她吧。”
昌乐自知理亏，很久都没有说出反驳的话来。
凌枫又道。
“昌乐，你不知道我是如何对待背叛我的人，是因为从来没有人敢，也没有人会背叛我，我曾经甚至可以将你视为兄弟，而你今天为了罗织背叛我，明天我便要你为了罗织来求我。”
昌乐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少爷给自己带来了恐惧感，跟着他这么多年，不是没听他放过狠话，也不是没见他对那些比他年长多少的人给予了多少的无形压力，只是没有一次是对着自己，现在亲身体验，才懂得原来真的难以承受这般的压抑。
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昌乐将自己所有的信念都推心置腹。
“我只是想让她开心。”
凌枫只是略带嘲讽地笑笑，一语道破。
“到现在她难道有开心过吗。”
“……”
昌乐回答不出答案，因为那个答案，是没有……
“你若不帮她沾上这些权利阴谋，让她有机会霸占凌家逼我回来，让她有机会，有喘息的机会去忘记我，她或许会比现在快乐得多。”
“少爷，我……”
昌乐还想说什么，只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走吧，罗织现在应该已经回府了，我和她的打得赌你自己去问她，要不要帮她，自己好自为之。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便再也不是你的少爷。”
昌乐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凌枫那副云淡风轻，但周围的磁场处处透着决绝的样子，怎样的话语再也吐不出口，踌躇了两步也只好妥协地离开那间曾经属于两人，现在却只容得下一个人的雅间。
小二再次上来雅间伺候的时候，就见凌枫独自一人坐在习惯的老位子上，悠然自得地看着手中茶盏品茗，好似昌乐从来就没有在这个房间待过，从来只有凌枫一个人而已。
这天的夜里很静，静到让人完全不敢相信第二天那发生的一场豫贤，甚至乃至整个人国上下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商界巨变。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整个豫贤还窝在被窝里悠闲睡觉的人们，就被大街上嘈杂的声音给扰了清觉。
“哟，还睡什么睡啊，外面都闹翻天啦，快跟我出去。”
一个大娘模样的中年妇女，撑着水桶腰，将自己的相公从床上拉了下来，随便任他迷迷糊糊套了两件衣服便揪着他的耳朵将人往外拽，也不管身后的人是否一直嗷嗷叫痛。
“唉，你说这怎么回事啊……”
“谁知道啊。”
“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呀，哪个做生意的会做这么亏的事情啊。”
“就是啊，还一来就一起……”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豫贤城大大小小地方的公告板前面都堆积满了人群，都在嘀嘀咕咕着那板上登出的事情。
不远处，一个壮硕的大娘身后揪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大叔推门人群，硬是挤到了最前面的位置。
大叔摸着自己红透了的耳朵，心疼的抚着。
委屈道。
“娘子啊，干什么呀你，老清老早的。”
大娘没好气地说。
“自己看。”
说着，把大叔的头往公告板前一推。
大叔眯着眼睛仔仔细细地开始读起来。
“从近日起，豫贤全城上下凡店名中带或店口挂着水、木、风任意一字的商铺，不管是柴米油盐，还是金银首饰都将降至一半的银两，限时三日，三日内将不间断供应。”
后排挤不到前面的，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事情的人，都竖起耳朵听着大叔的大声朗诵，霎时，全城鼎沸。
没有了多余的想法，只有该占便宜的时候绝不放过，人永远都是考虑着眼前的利益，又何况向这样的小百姓。
如汗牛塞屋的人群，将所有的规定商铺塞的水泄不通，原本豫贤内最重要的经济商业通道，凌家的个个分铺的生意却惨淡凄凄，掌柜小工都只能坐在店中看着太阳东升西落，却不见人影。
到了晚上，凌家的所有损失加起来或许已经足够去买下一座城池。
“他开始了，你要怎么做？”
“他做的只有表面上我看到的那么多？”
没有回答昌乐，罗织反问到。
“……我们的货口都被封了，原来长期和凌家合作的那几家老商户从上次和我们谈拢之后还是照常在给我们供货，不过，昨天晚上他们都送了信来，要解除合作。”
罗织似悲凄似自嘲一笑。
“昌乐，你了解你家少爷多少，这件事你怎么想。”
昌乐眉头皱了又皱，沉思片刻，道。
“少爷他从来没有失败过，甚至是预测地分毫不差，昨天他来找了我们，今天的这些必定都是他做的，公告板上的三日之限，一定就是赌约的期限，如果到那个时候凌家还没有回到他手上，他会认输……你会赢……”
“三天……他真的认为三天就够吗，他这到底是对自己的爱太有自信，还是对我的爱太不屑一顾。”
罗织喃喃着，昌乐伸手想要去触碰满脸忧伤的罗织，但最后还是悄无声息地收了回来。
“昌乐，这三天过去后，便一切都结束了，如果你真的想要的我开心，便帮我守住凌家三天。”
罗织知道自己这是在利用昌乐的感情，但却没有办法，为了得到另外一断自己乞盼已久的感情，自己也只能狠下心去决定放弃掉那些原本应该伴随自己左右的良心善良。
昌乐闭起眼睛，缓缓地点点头。
“我帮你。”
说都坚定，说得沉重，说得心痛。
熄灭烛火，书房内，昌乐提笔认真在写着什么。
第二日一早，凌枫从所住客栈小二那里接到一封别人代为转交的信。
“对不起，请允许我再次叫你少爷。我今天终于明白不管我为罗织做得再多，她永远不会爱我。既然她的爱永远不会是我的，我宁愿选择割了这段情，希望少爷允许我回到您身边。我会带着最好的礼物告诉你我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