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此情怜苦向谁寄(一)(1 / 1)
被人突然摔在地上,柳月蓉只觉头晕目眩,尚未来得及反应,眼前人影一晃,脖子上便被人狠狠地掐住,“他给了你玉佩!”端木清鸿满面乌黑,漆黑的瞬子里闪过一道阴狠的气息,尖利如刀,冰冷如刀,柳月蓉心下一惊,脖子上一紧,一股从未有过的窒息漫天袭来。
“为何他会给你这枚玉佩!”端木清鸿汗毛倒立,怒发弩张,身子狠狠地将柳月蓉压在地上,赫然一幅暴雨压顶黑云压城之势。
“呜……”柳月蓉面色铁青,只觉自己呼吸不匀,一双手毫无自觉的乱抓,“他为何会给你玉佩!”端木清鸿的手指不住收紧,声音慢慢转得尖利,慢慢的凄厉,“为何是你!他为何要给你,为何……为何他可以把从来都不给人看给人碰的家传玉佩送给你!为何我请了风雨楼请了蛊毒童子费尽心思甚至用尽了所有的手段都不能将他伤及分毫而你却可以轻易而举地将他送回端木府!为何我从小到大一直看着他一直追着他一直一直和他做对他都对我不屑一顾而你不过与他相识不到一年他却对你那么好!为何为何为何……”端木清鸿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失控,脸孔渐渐扭曲,模糊而冰冷的声音逐渐被浓浓的愤怒和绝望所笼罩,“嘶”的一声脆响,衣裳被撕裂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衣衫破裂,露出雪白的肌肤和暗红色的肚兜。
端木清鸿一手仍旧掐着下面的人的脖子,另一只手粗暴地撕下她更多的衣衫,惩戒般地撕咬着柳月蓉的脖子,她的锁骨,狂野地,残暴的噬咬,不断地往下移……
“他不是对你很好么?”端木清鸿如笼子里的伤极的困兽,低低吼叫,“我要让他亲眼看着你被我□□,看着你哭着在我下面承欢求饶,我要看看她到底还能不能救你!”
沉重的身躯形成巨大的压迫感笼罩着柳月蓉,柳月蓉大声尖叫,在他身下不住挣扎,突地从地面摸到一把不知是砚台还是什么的坚硬之物,想也不想,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朝着上面的人砸过去,端木清鸿早已气急攻心失去了原有的理智,此时头顶被人出其不意的重重一敲,顿时鲜血长流,殷红的血液从额头流下,划过眼睛,视野之间转瞬被蒙蒙血雾笼罩,血红一片,流进嘴里,充斥了血的味道,腥甜的、苦涩的味道,一刹那几乎想让他流泪。
端木清鸿一个激灵,眼前画面却不可思议的变得清晰起来,见柳月蓉不住的颤斗,青丝凌散,衣裳破乱犹不蔽体,露出紫红青白清清楚楚地显示着自己对她的侵犯,抬瞬柳月蓉十分惶恐的瞧着自己,透明的泪水被浓重的悲愤染成了苍白的颜色,混合着头上滴下的血,显得尤为凄厉,神志顿时清明了几分。
一松手。
“啪”响亮的耳光声。
柳月蓉一掌甩在端木清鸿脸上,鲜红的掌印开始发烫,左半边脸高高的肿起。端木清鸿心里一怒,重重的一掌掴在柳月蓉半边脸上,柳月蓉被打得晕头转向,脸重重的转了过去——她原本呼吸不畅,不住咳嗽,此时又被端木清鸿一掌打翻了过去,嘴唇溢血,神志一阵恍惚,晃眼间瞧见床上穴道受制被捆绑了四肢的端木无忧,坐在床上睁着一双铜铃大眼盯着床下画面,额上汗珠泠泠,一张脸惨白如死,嘴唇似开似阖,似要言语,却始终未有说出什么话,仍是一幅无动于衷的痴呆木呐的表情。心底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嘴唇被咬成了鲜红的血色,舌头一舔腥甜入骨,生涩至极,柳月蓉泪光莹莹的瞬子突地怨恨的转向端木清鸿的脸。
端木清鸿压住柳月蓉也不起来,姿态甚是居高临下,冷冷一笑。
“如此女人……何必侮辱了我自己!”逮着她就如逮着一只蚂蚁一般轻易而举,端木清鸿一把把地下的人的头发提了起来,遍布血丝的眼眸里尽是恶毒,“我家那端木无忧对你可是衷情得很那,看我把你卖到窑子里去被那些最下贱卑劣的男人千人乘万人骑,到时候看他到底还能不能来救你?哈!”恶狠狠一笑,“如果我家端木无忧未有来救你,我就相信他真的疯了,我把他放在这后院里供着他养着他一辈子也未尝不可;如果她救了你,那么就表示他一直都是在装疯卖傻……”说着勾唇一笑,将唇齿抵在柳月蓉耳边,他压低声音温柔的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安排好……如果是其他的人想要救你,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对杀一双直到把那些胆大的不怕死的人都杀光死绝为止……”
柳月蓉恶狠狠地盯着他,当端木清鸿说到“杀光死绝”的时候的怨恨恶毒让柳月蓉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你……”嘴角微微一抖,恍惚像是一丝微笑,可是那笑意里也只是无边的恐惧——一直在柳月蓉眼里只有冷漠和淡然,少有恐惧,但是此刻她的眼里却是十分恐惧而……森冷。
柳月蓉用手抵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粗气,半晌回不过神来,对上端木清鸿疯狂到无可自拔的迷乱痴癫的瞬子,苍白渺弱如风中摇摆不定的残菊,“看来……你真的很恨我……”柳月蓉呼吸急促而无力,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挤出了一丝苍白得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笑容。
“你很可怜啊……”她弱弱的道,笑容中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怜悯和讥讽,如针刺骨锥心。
“你真是可怜啊……”随着这句话不停的低弱的涌出,原本只是淡淡扬起的嘴角渐渐勾起了一个不大不小却恰好可以让端木清鸿怒极攻心的弧度,“可怜啊……我还以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柳月蓉更可怜更无依更自怨自艾的人,没想要你比我更可怜……”她笑得清清淡淡,端木清鸿看着却是碍眼至极,啪的又甩出一耳光重重的打在柳月蓉另外半边脸上,“你有什么好笑的!
我可怜!难道你又比我好得了多少了!”越打越不解气连连几个耳光打得柳月蓉昏天黑地,头晕目眩了好一阵,柳月蓉眼睛才渐渐清明了起来,擒嘴,“我在想……一个男人为了另一个男人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难道这不可怜么?”
“你再敢说一句我扭断你的脖子!”端木清鸿气急反笑。
“一个男人居然喜欢上自己的弟弟,明明认定了他是天下第一用尽卑劣恶毒手段害他伤他想要打垮他又时时为他提心吊胆,明明想把它放在身边却又因为自卑因为那个人天生不是那种会被埋没于人海中默默无闻的人痛苦而又无能为力,明明爱,却又恨,又怕……如此心疑不定懦弱无能,心思九转八拐曲曲折折婆婆妈妈,真的比一个女人还要可悲可叹还要不如,这难道还不可怜么!”柳月蓉声音渐渐变大,轻柔如水似棉,棉里却是藏着最为尖利的针,字字入人心肺,痛彻心扉,“……一个男人……咳咳……”话还未说完,脖子重新被人死死扼住,“哈!”端木清鸿脸上笑意更深,眼中升起熊熊怒火,本来恢复了一丝清明的神志轰然断裂,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狠,再不顾其他。
室外,阳光斜斜的照得四处一片金碧辉煌,瓦片地面如被镀了一层浅浅的金色,连带着风中飘来的芬芳馥郁的气息,一同涌进屋子里,无端被淡淡的腥味所笼罩,两种极端在空气中相互吞噬撕咬,混杂融合,越发晦暗、迷乱而疯狂。
柳月蓉在他下面挣扎了一下,眼中最后闪过的景象便是这晦暗而疯狂的色彩,脑中越发昏昏沉沉。突地一声刺耳的尖笑,端木清鸿浑身一怔,手上蓦地一松,猛然转头,端木无忧正用一种笑得十分古怪的奇异的表情瞧着他,眼中似含泪而又始终未见滴落,又似荡起一抹难以揣测的笑意,无端搅乱了原本就迷乱不安的心,又是一怔,再不顾身下的人到底是死是活,连滚带爬的冲过去一把抓住端木无忧:“无忧!”。
“咳咳咳……咳咳……”柳月蓉只觉脖子上没来由一阵轻松,浑身乏力,撑着身子咳嗽了好一会儿,胡乱地用手去遮身上被撕去衣物的地方,昏昏沉沉地冲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