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替身（1 / 1）
皑皑的积雪逐渐消融，只有角落、屋后还残留着点点白色。冬日午后的太阳，晒的人浑身暖融融的，慵懒闲散的情绪也随之而来。
奶娘抱着小王爷在花园里玩耍，年幼无知的孩子永远不知道何为忧愁，也总不会记得曾经发生的不幸，他天真可爱的的样子那样的惹人怜爱，‘咯咯’的笑声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柔儿和连清从远处走来，见到了此情景也深受感染。“心儿，原来你在这里啊，来，让姨抱抱。”柔儿伸手从奶娘手上抱过孩子。
“柔儿小姐，连清小姐。”丫鬟和奶娘躬身行了礼。
柔儿看了一眼奶娘说：“我方才去屋里找心儿，却不见他，没想到你们在这里。”她在心儿的脸上亲了一下，宠溺的看着他笑。
“我是看今天天气好，所以带小王爷出来晒晒太阳。”奶娘回话。
连清也凑了过来，抓着心儿的小手，道：“姐姐，心儿长的好可爱。你看，你看，他还冲着我们笑呢。”想着自己不久的将来也要当娘了，也会拥有一个像心儿这么粉嫩的孩子，她就觉得无比的期待和幸福。
“是啊，我们的心儿好可爱呢。心儿是不是，心儿你最乖了，是最懂事听话的小宝宝，是吧！”柔儿逗着怀里的小娃儿，而他也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冲着她手舞足蹈的笑着。
“奶娘，你去屋子里拿件斗篷来吧，今天有点风，我怕心儿会着凉。”柔儿吩咐奶娘。
“是。”奶娘领命而去。
“姐姐，能不能让我抱抱心儿？”一旁的连清看着他可爱的小模样，忍不住开口要求。
“当然可以啊。”将孩子递了过去，柔儿还不忘嘱咐道：“你小心点啊，也要注意你自己啊，别忘了你是有孕在身。”
“我会注意的，姐姐你就放心吧。”两人相视一笑，一起逗着怀里的小婴孩，俨然一副温情窝心的场面。
外出归来的嘉靖经过花园时就是看到了这样一幕场景，他不禁驻足，不忍去打破这份温馨。想起那天晚上，自己靠在柔儿身上忘情的痛哭，他的眼光就忍不住的停留在她带着笑意的侧脸上。
柔儿是婉儿的亲妹妹，虽然两个人的外表不尽相同，但是眼角眉梢却也有些相似。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那嘴角微微荡漾着笑意的弧度，简直是一模一样。
嘉靖满脑子想着婉儿，再看着眼前真实的柔儿，不禁有了一种错觉，恍惚间，仿佛婉儿和柔儿就是同一个人，甚至觉得婉儿其实并不曾离开，而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
心儿的哭声打断了他的浮想，他提脚走了过去，问道：“心儿他怎么啦？怎么哭了呢？”
柔儿这才发现了他的存在。答道：“心儿可能是累了，想睡觉了。”她从连清的手里抱过心儿，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哄着他入睡。
“王爷。”连清福身行礼。
嘉靖模糊的答应了一声，眼睛却始终也没有离开柔儿和她怀里的孩子。她抱着心儿的模样，闪耀着一种母性的光辉。他不禁想，若此刻抱着心儿的人是婉儿，是不是也是一幅同样的场景。
“王爷，王爷，你在想什么呢？”柔儿唤住神游的嘉靖。
“我……我……”他吱唔不语。
“王爷！”奶娘的出现适时的打开了他的尴尬。给嘉靖行过礼后，奶娘回身对柔儿说：“柔儿小姐，我把小王爷的斗篷拿来了。”
柔儿看着怀里昏昏欲睡的小脸，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多久，心儿便微张着小嘴酣然睡去。
“奶娘，你把心儿抱回屋里睡吧。”嘉靖吩咐道，随即又对着身后的丫鬟们道：“你们也下去吧。”
“是！”所有人都领命退了下去。
嘉靖又意味深长的看了连清一眼，连清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用意，于是识趣的说：“姐姐，我也感觉有些累了，想回去小睡一会儿。那我就先告退了。”
“那我们一起回去吧。”柔儿拉住她的手臂。
“柔儿，你留下好吗？我有事想跟你单独谈谈。”嘉靖开口挽留她。
连清对她使了个眼色，然后拍了拍她的手背，给了一记鼓励的笑容。然后转身独自离去。
“王爷，您要跟我谈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嘉靖突然间发现自己词穷了，满腹的才学经纶，此刻竟不知道哪一句话才能用来表达自己此刻的想法。
“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看着他一脸为难的表情，柔儿更觉得蹊跷了。
“柔儿，你是不是很喜欢心儿？”
“当然啊。”她点头，一派理所当然的表情。“心儿这么可爱，我当然喜欢他了，王爷，您为什么这么问呢？”
“那如果我想让你做心儿的娘，你愿意吗？”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但是眼睛却始终盯着她表情的变化。
“什么？”柔儿惊讶的呼。“让我给心儿当娘？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想让你留下来。给心儿当娘，做嘉靖王府的女主人。”
“天哪，您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柔儿倒抽了一口气，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每一个字。
“我知道你难以接受，连我自己也觉得很唐突。但是心儿还小，他需要母亲的照顾，你是看着他出世的，又是婉儿的妹妹，我相信没有人会比你更适合做他的娘了。婉儿刚刚过世，所以我暂时不能给你一个名分，不过你等我一年，一年后我会正式迎娶你过门的。”
“可是……可是我已经有赫烈了。”
“你别傻了，你为什么会回来中原呢，你跟赫烈不是早就完了吗！”
嘉靖的话提醒了她，柔儿这才记起自己原来早就已经是个弃妇，她的心不由的抽痛了一下。“对啊，我是个弃妇，所以我配不上你，你是宋国堂堂的一个王爷，怎么能娶一个弃妇做王妃呢。”她冷然的说，表面是无限的自卑，实质上却又是顽强的自尊。
“就因为我是个王爷，所以我想娶谁就娶谁，没有人能阻止。”嘉靖给了她没有后顾之忧的回答。“反正你也没地方去，你就留下来，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还有连清，我也会照顾她的。”
“可是……可是……”柔儿依然犹豫不决。
“不要可是了，你就答应我吧，你难道忘了婉儿临死之前，你曾经答应她要照顾心儿和我的吗？”
听了嘉靖的话，柔儿沉默了，她想起婉儿临终前抓着自己的手，满怀信任的嘱托，突然就有了一份责任感。但是自己真的该答应他的要求吗？
“虽然我离开了漠国，但是我还是不能对不起赫烈。”片刻后，柔儿还是决定拒绝。她的心里始终存着一份希冀，她幻想着或许自己和赫烈之间不会就这样结束吧。
“你别傻了，早在你刚来王府的时候，我就修书告诉赫烈你跟连清来了这里，可是他非但没有来找你，更不曾写过一封信来问过你的情形，难道你还想着以后能回去吗？”嘉靖残酷的说出了压在心里许久的事实。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一种失望的情绪向柔儿扑来，她感到自己的心迅速的塌陷了一块，所有的幻想也在瞬间破灭。
最后她淡淡的对嘉靖道：“关于这件事，您让我考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