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遭遇代沟（上）（1 / 1）
“昔禅，快进来吧。”赵榕一见沈昔禅便热情地把她迎进门。
沈昔禅进门，听见屋里有人说话，便说：“赵老师，你还和以前一样，放了假还要免费给人补课！”沈昔禅回来之前，林焕清就已经通知过赵榕了，所以回来没几天，沈昔禅便来看她了。
“教不严，师之惰。这是应该的。”赵榕理所当然地说。
说到赵榕，师德绝对是一流的，所以在学校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很尊敬她。至于这种卖力也不一定很讨好的活，赵榕干了很多，也干得很好。很多学生，都是她家里的常客。然而，沈昔禅却很少去她家，因为没有必要。而且仅有的几次中，还有好几次是赵榕拉她去当帮手——说得好听是帮手，其实沈昔禅心里也明白，是赵榕想让她和同学多接触，多了解；是赵榕怕她太寂寞，太孤僻。所以，虽然很多时候沈昔禅不想去，但又真的不愿拂了她的面子。
“你来的正好，人多了几个，我有点忙不过来。你来帮帮忙吧！”说着便不管沈昔禅愿不愿意就将她引进了书房。
“赵老师，你也还和以前一样喜欢剥削我这廉价的劳动力！”沈昔禅玩笑道。
“廉价？”赵榕反问，“你也好意思说是廉价劳动力？那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气死了！”
“免费给你打工难道还不算廉价吗？”沈昔禅故意做出一副不太乐意的表情。
“好了，你要真不乐意，就在你的笑里藏上把刀就好了，不用废那么多话！”言罢便对里面几位正窃窃讨论的人说，“今天给你们找来个老师，你们可要好好利用！”
沈昔禅听了“老师”两个字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俩字儿搭在她身上还真不怎么和谐：“赵老师，你就别损我了，就我这精神面貌，还老师呢，小心家长知道了告你误人子弟！”要知道，这绝对不是不可能的，毕竟，沈昔禅的过去，并不是全部都值得让人学习的。
“你这精神面貌，百年难得一遇，遇上了是他们的福分，你可别拂了我的面子！”赵榕假装生气道。
沈昔禅笑，她几时敢拂了她的面子呢？
还不等沈昔禅有其他表示，便听得那厢窃窃私欲，和先前不同，这次似乎是在讨论眼前这个人。
“这个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其中一人说。
“我也觉得很久以前好像在哪儿见过。”另一人附和道。
赵榕与沈昔禅对视，面面相觑！
“对了，想起来了！”突然有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狠狠地拍了自己的大腿激动地说，“好几年前，我们学校一个很有名的人，叫什么……叫什么，忘了，也是赵老师的学生……”
“没参加高考的那个！”有人石破天惊地补充了一句。
此言一出，屋里的人都往她这里看过啦。
“没想到我名气这么大，竟然还能影响到这一代人！”沈昔禅有些无奈，这些，一看就知道，标准的90后，和她不是同一个年代的人，说白了是应该有那么点代沟的。所以，这些人应该不会想高文运那样很崇拜自己。或者，他们对自己是有那么些不屑的吧！
果不其然，有人流露出些轻视：“那个啊，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还在对她津津乐道，明明不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事，这么多年还在念叨，也不嫌烦！”
“可不是，没事儿可以试着去鼓励现在的人。咱们啦，不缺个性，不缺能力，就是缺那么点鼓励。可是这些大人要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呢？”话说90后们遭到的诟病似乎是比80后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放80后风风雨雨的时候90后还在当着小皇帝什么的，但现在，不能不让人感慨一翻长江后浪推前浪了。
虽说仅短短几年，但江山况能易主，而况乎这些许小道流言呢！但人们的记忆，似乎也没那么容易将一件事忘得那么干干净净。这些少年，有些轻狂，不乏锋芒，甚是骄傲。对于这些陈年旧事，多半是会嗤之以鼻的，这样才符合这一代人的性格。
“不是啊，我觉得她很不错啊，有勇有谋，是个人才！”
竟然在这些人里也有人为她平了点反！不过，即便是如此，还是有那么些不屑。更确切地说，是个矛盾体！
“哎，我说你们，我把你们叫来，不是让你们蜚短流长的！真身在此，你们也敢说三道四！你们这代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有个性！”赵榕叹息道。
个性？可不是，现在的人需要的就是个性。想当初，沈昔禅应该也算是个有点个性的人，但现在，在这些人看来，那也能叫个性？
沈昔禅一直都是淡淡地微笑，没有对这些年少轻狂者的言行做任何评价，也不为自己做任何辩解。
当初走了那条路，就没想过要跟任何人辩解，没想过要任何人了解。
所以，今日，一切皆枉然。
不过，沈昔禅暗自认为，她的事迹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要不然，时下正抬头的那股“读书无用论”的热潮，又免不了跟她扯上一丝半点的关联了。那样，她反倒成了罪人了。任何不好的事，还是只跟自己有关来的安全，牵扯大了，什么鸟都有了。
没有任何预兆，沈昔禅走到了他们跟前，对这桌上的东西扫了几眼，从离她最近的人女生手里拿过纸笔，找个地方坐下，唰唰唰开始写了起来。
少顷，沈昔禅把写好的东西推到他们面前，而后很优雅地笑着看着他们。
少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还是凑到了一起研究起沈昔禅递过去的那张纸来。但是，谁也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在沈昔禅进门的一刹那，就已经听出了里面意见的分歧；进了门看到桌上的几分狼藉便得知了这分歧看来并不小。所以她往桌上扫了几眼，就是那一刻，她便知道了，这些人最终是要噤声的。
对于自己的智力，沈昔禅从来没有怀疑过，所以她不需担心要是做不出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因为这是不可能的，只需做好之后等着坐享其成就是了。看那群小孩的反应，沈昔禅知道，她还宝刀未老，对付这群人是绰绰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