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往事：变化（1 / 1）
“沈昔禅，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到底做了什么？”下了班回到家，林焕清阴沉着脸问道。
沈昔禅有些惊慌失措地看着他，挤出一点笑，吞吞吐吐地说：“没，什么都没干！”
“是吗？”林焕清一双审视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沈昔禅，“那怎么我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事？”
“你离开了很久了，什么都是会变的嘛。有些不一样是很正常的！”虽然是强词夺理，但也要说得有凭有据。
林焕清笑一笑，说：“哦？是这样的吗？”
沈昔禅点头，但心里却打着鼓。
“有什么事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妈让我照顾你，你可别让她抓着什么把柄！”林焕清还是那样笑着，不容商量地吸引着别人的眼球，还要亲切地摸摸沈昔禅的头。
沈昔禅有些感激地点点头，虽然知道都只是因为责任，但还是让她心里多些欣慰。
颜紫乐度完假回来，给沈昔禅带了不少礼物。可是她嫌礼物还不够，还要一个劲儿地跟沈昔禅说他们路上的故事。虽然说得有声有色，但听多了，还是会觉得没意思的。沈昔禅一开始的时候很合作地听，还要不时地附和几句。但渐渐地，她开始发呆，或者想想其他的事，完全把颜紫乐的声音过滤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喂，哎，沈昔禅，你有没有在听？”终于，慷慨激昂的颜紫乐发现了听众似乎开始开小差了。
“啊？哦，在听，在听。你继续。”沈昔禅在颜紫乐生气之前及时地附和。
“那我刚才讲的什么？”颜紫乐不满地问。
“刚才？刚才讲的……”讲了什么还真不知道，沈昔禅挠挠头。
“看吧，你根本就没听！还想糊弄我，一点义气也没有！”颜紫乐感到有些被忽视了。
“不是，你刚才讲的太多了，我在整理！”沈昔禅马上面带笑容地安慰道。
颜紫乐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真的？”
沈昔禅点点头。
“那你整理得怎么样了？要不你代我写本旅游日记吧！”恶作剧，通常颜紫乐都会用这种方式对方别人的敷衍。
沈昔禅正想着该怎么回答，一杯水放在了颜紫乐面前。
“紫乐，今天说了很多了。快喝口水，要不嗓子都要哑了！”林焕清爱怜地对颜紫乐说。
颜紫乐幸福地接过水喝了起来。林焕清对着沈昔禅挤挤眉，两人相视而笑。
颜紫乐喝完了水，又开始对沈昔禅进行炮轰：“昔禅，你还没回答我呢！”
呵呵，沈昔禅傻笑两声，而后讨好颜紫乐说：“紫乐姐，你知道，我对要看的东西不是很敏感，那只听的东西就更不敏感了。如果我代你写的话，质量上肯定不能过关。那样还不可惜了你们浪漫的旅行？”
颜紫乐盯了她几眼，最后点点头说：“也对，你这么不上心，还真糟蹋了！”
沈昔禅得意地笑了笑，以为已经过关了。
“可是没关系，我的要求一点也不高。”颜紫乐接着说，“这样，我拍了很多照片，你就看着照片写吧，自己杜撰就行。只是有一点，女一号是我，男一号是焕清。你看着办吧！”说着还万分同情地拍了拍沈昔禅的肩膀表示鼓励。
什么？沈昔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吞吞吐吐地问：“那个，紫乐姐，你确定，你是认真的？”
“当然了，”颜紫乐一副肯定的样子，“你什么时候看我说话不算数了？”即便是恶作剧也要做得像一点，要不会被沈昔禅那脑袋看穿的。
“紫乐姐，你知道我是读理科的，我读理科的原因就是因为我对那些文绉绉的东西太不来电了，只看得懂符号！”沈昔禅很谦虚地解释说，很想这样打消颜紫乐那个可怕的念头。
一直没说话的林焕清听了这话之后突然开了金口：“不是吧，昔禅，我听我妈说，你是文理全才，读理科的原因完全是因为学校领导不让你读文科！”
一丝尴尬的笑固定在沈昔禅脸上，怎么办，被揭穿了。这个林焕清，两个女人说话，他没事插什么嘴。
“啊？真的吗？”颜紫乐惊讶地问林焕清，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又对着沈昔禅喊道，“沈昔禅，你怎么可以这么聪明？好了，这件事交给你我绝对放心了。你也不要推辞了，要不就是看不起我这笨人了！”
沈昔禅一副被深深压迫的样子哀怨地看着颜紫乐，又用憎恨的眼神扫了一眼林焕清，但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她就真是这被鱼肉的命？
“紫乐，你平时挺可爱的一个人，对谁都那么好，怎么总是欺负昔禅？要是我妈知道了，我又要替你补篓子了！”虽然知道只是开玩笑，但林焕清还是忍不住要为沈昔禅求情。
颜紫乐一副很天真的样子看着林焕清，说：“这样啊？嗯……那好吧，看在你份上，就饶了她。”又对沈昔禅说，“昔禅，你要记得你欠我一个情哦！”
“林总，我们能见一见做这个策划的人吗？”客户要求道。
林焕清看了看策划部经理，问：“是你吗？”
经理摇摇头。
“那谁做的？”林焕清问现场的人。
可得到的答案是一片迷茫。
“那是谁给你的？”林焕清又问。
“沈昔禅。”
“她？”
“你离开的时候并没有把策划案带回公司，所以我只好让她回去找，第二天她就带过来了。当时我没太注意，后来才发现与原来的有些出入。”经理马上说起了当时的状况。
林焕清沉思了几秒，便对一旁的秘书说：“你去把她叫来。”
沈昔禅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会议室。她一进门，里面的人便齐刷刷地向她望去。
沈昔禅有些不太自然地笑笑，然后问：“林总，找我什么事？”
林焕清示意打开投影仪，对沈昔禅说：“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吧。”声音淡淡的，没有丝毫感情。
当沈昔禅被秘书叫住的那一刹那，就已经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但这场景，她还没那么容易接受。
客户见来人竟然只是一个20来岁的女孩，不禁有些疑惑。但想想对方应该还不至于会随便拿个人来凑数，也许这女孩真有什么过人之处。便也准备沉下心来看这沈昔禅，看她到底是不是他们想要见的人。
虽然上班后还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但好歹读书时代还是见过些世面的。所以要说紧张，沈昔禅有那么一点；但要说怯场，沈昔禅没有。
深吸一口气，走到投影前，把当天做策划的心情与思路整理了一下，沈昔禅开始了讲解。
当初根本就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内容她也不是很记得了，要看着投影才能把思路串联起来。但这并不影响整体的效果——她的讲解完全把在场的人镇住了。
所以，当她讲解完的那一刹那，会议室里还沉浸在刚才的精彩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在场的人纷纷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
散会后，客户走到沈昔禅跟前问道：“沈小姐，这策划案真的是你做的吗？”
沈昔禅礼貌地笑笑，说：“不是，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加工的。”
客户点点头，赞许道：“嗯，不错。沈小姐，不是我夸你，你很有前途，是块料子。继续努力！”
“谢谢。”沈昔禅听了很高兴，但也不敢得意忘形。等客户走了之后，她脸上才慢慢浮出了放松的笑容。
“你跟我过来。”林焕清走过沈昔禅身边的时候冷冷地说。
才升起的喜悦被这毫不留情的声音赶走了，沈昔禅郁郁地跟在林焕清身后进了他办公室。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冷冷的，这么大的事，他却被蒙在鼓里，想想态度也好不到哪儿去。
反正迟早的事，沈昔禅早就做好了准备：“经理联系不上你，策划案又急着要，就让我回去仔细找找。我把家里都找遍了，找到了一个U盘，就拿到电脑上去看了看。觉得应该是经理要的，然后就把U盘插在电脑上，去洗澡了……”
“然后呢？策划案怎么变了？”林焕清还是黑着一张脸。
“我洗了澡在去看，就发现电脑出了点小问题，费了好大劲才弄好。但弄好了之后就发现，U盘里什么都没了。”沈昔禅想起当时的情景还有些沮丧。
“无缘无故怎么会没了？”林焕清问。
“我也想知道。大概，是被黑了吧。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沈昔禅说这话的时候，都不敢抬头看林焕清。
果然，林焕清听了脸更黑了：“自己闯了祸，还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不要转移话题。你做了多久？”
“一个晚上。”一个晚上，现在说起来挺轻巧的，但沈昔禅却还对第二天想睡想吃的情景记忆犹新。
“辛苦你了。”良久，林焕清说，脸色缓和了不少。毕竟，没出什么乱子，而且还很好。
一直以来倍受煎熬与折磨的沈昔禅终于感觉到解脱了，就这短短的四个字，原来也有如此大的力量。
“很高兴？”林焕清看她有些兴奋但又不敢喜形于色的表情打趣道，“别高兴得太早，以后要是事多了，可是你自找的！”
沈昔禅腼腆地笑笑，她当然知道林焕清只是开玩笑而已。再说了，一次的成功而已，并不代表她这辈子就一帆风顺了。
然而，就算还没有一帆风顺，沈昔禅的境遇也是改变了许多的。
没有人再把她当小孩使唤，没有人再怀疑她的能力，没有人再明里暗里欺负她……
大家都说，这沈昔禅是时来运转了。
没错，沈昔禅确实多了些时机，运也转了点。但这都是她自己的努力带来的。
渐渐地，经理开始把一些不是很重要的案子全权交给沈昔禅；渐渐地，经理让沈昔禅参加一些比较重要的案子的策划；渐渐地，不少客户都知道了还有沈昔禅这号人物……连客户的一个酒会也特邀她参加了……
颜紫乐说：“沈昔禅，我就知道有一天你会出人头地，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其实这算什么出人头地？根本不算，本质上还是被人踩在脚底下。只是，踩她的人变少了，层次稍微高了点而已。
如果这样就满足了，那就不是沈昔禅了。
谁都想力争上游，就看谁能游得更快，游得更远。
“有没有搞错，找个这么小的人来，搬工具也要找个力气大的好不好？”欧阳依蕾看到沈昔禅便很是不满地说。
这又是一次挑战。林焕清特地让沈昔禅参与这次策划，因为这个案子很重要，沈昔禅需要多一些这样的经验。
可是，林焕清是因为护着她才这样做的，同公司的其他人也看到了沈昔禅的实力所以没有多大的意见。但客户方却并不像公司里的其他人一样，不知道沈昔禅，不知道她的能力，不知道她的光辉事迹。所以，提出质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毕竟，沈昔禅真的还年轻。
“对不起，我不是来搬工具的，我是这次策划案的成员。”沈昔禅不卑不亢地说，欧阳依蕾在她眼里并不算什么大人物，也并不是高高在上，因为人本来就是没有等级的，只有心才有。
欧阳依蕾是被惯大的，嫁人以后也是被宠得不行，何迁对她简直就是言听计从。很少有人会这样对她说话，或者说，是很久没人敢这样对她说话了。不由得她开始打量这个看起来很有骨气的年轻女孩来，得出一个结论，真的很年轻，拥有年轻该有的一切优势，有点让人羡慕。虽然当时的欧阳依蕾也很年轻。
“哦？你也是来参与策划的？你们公司就那么缺人吗？欺负一个小孩子！”欧阳依蕾嘲弄道。
沈昔禅正视欧阳依蕾，一字一顿地说：“我希望你能清楚，既然公司让我站在这里，就代表这不是一个玩笑。所以，你最好也别把这当成玩笑。”
“玩笑？”欧阳依蕾情不自禁地笑了，虽然她很清楚这时候笑是很不礼貌的，“很好，我就喜欢开玩笑，我还很喜欢打赌。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陪你玩的。恕不奉陪。”沈昔禅冷冷地说，对于这种人，她有点鄙视。
“好，既然是工作，那就来个关于你的工作的赌。”欧阳依蕾今天是吃定她了，“这个楼盘的广告是签给你们公司的，你在这次的策划组里。我的赌就是，这次策划由你来负责，如果市场反响能超过我们公司以往楼盘的平均水平，就算你赢。你要赢了，除了按照合同付款之外，我还额外送你一套一百平米的房子。而且，超过零点一个百分点，房子的面积追加十平米。你看怎么样？”
“那要是我输了呢？”沈昔禅对这赌感到很奇怪，这人有多少钱可以挥霍？
“你要是输了？”欧阳依蕾再一次打量沈昔禅，摇摇头，“我看你也没什么资本，唯一的好处就是年轻。这样好了，你要是输了，就给我打三年工好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绝对不会像资本家压榨工人那样！”
沈昔禅冷笑一声，笑话，你们不是资本家，难道我是吗？你们不压榨工人，那谁有本事让你们那么嚣张？
“这事关系到我们公司的利益，我一个小职工，不敢擅自行动。你要真想打赌，还是找别人商量吧！”沈昔禅冷冷地说。
“不敢了？这样吧，”欧阳依蕾还是不放过沈昔禅，“不管市场反响如何，该付给你们公司的我们照付。这样你们公司就不会有任何损失了，而且你要做到了，还白赚了套房子，何乐而不为呢？”
沈昔禅觉得这人实在太无聊了，根本就不想理她了。
然而欧阳依蕾并没有就此罢休，依旧追着沈昔禅不放：“哎，不要这样啦，你敢来就证明你还有点勇气，说不定你在你们公司也还算得上是一号人物吧？别让我觉得你们公司担不起这样的重任！”
“我们公司是怎样的你们在跟我们签约之前就应该了解了，现在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她，沈昔禅，绝对有本事做到。沈昔禅，你就答应了吧！”经理不满欧阳依蕾的态度，居然也开始劝沈昔禅，公司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经理，你糊涂了？”沈昔禅惊讶地看着经理。
“不是糊涂，是绝对相信你。沈昔禅，你需要为自己创造机会，懂吗？”看沈昔禅还有些犹豫，他又安慰道，“放心，公司那边，我顶着。”
“对，沈昔禅，别让人把咱公司看扁了，我们挺你！”同事们纷纷表态。
沈昔禅看了看那么支持她的同仁，有看看欧阳依蕾，终于下了一个决心，说：“好，赌就赌！”
“好，”欧阳依蕾见沈昔禅应了，激动地说，“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