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是自行车!”
“上次也是说给什么车撞了,我去他家看他的时候他正在拿大顶,还一边给另一个什么女大学生辅导外语”,她有些怨恨的看了我一眼“一丘之鹤”。
“不,不”,我解释,“不是鹤,是乌鸦,这是我的属象”。我很谦虚的笑笑,“打我小时候起我就特崇拜乌鸦,是特崇拜”。她的眼神告诉了我她正在对我进行分析,“乌鸦的品型和性格是其它鸟儿无法与其比拟的,就象<魔鬼片断>里的普罗尔德,纯粹是个救世的且又不断为人所误解着的争议对象,就象我,您刚才所说到的鹤一样,您这就是对我的误解。”
“你是搞动物研究的吧!”
“不”,我笑,“我是记者,只是爱好动物,现在是成化市反打狗保护动物委员会的副理事长”。
“我是成化市狂犬预防中心委员会的,没事多给我几只,我给您处理处理?”
“别,”我用手拦住她,“不会吧!你?这么一个文静的小姐?是打狗协会的?”
“不是打狗协会,是市预防狂犬病协会。”
“那跟打狗没什么两样,我也真是不明白”,我唉了口气,“好端端的生灵,为什么就一棒打死,三光政策一个不让剩下?太惨了点吧!”
她笑了,“你很有意思,就是太帽了,伍希要有一点你的幽默就好了。”
说到伍希她就显出有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我问这是为什么?她只是笑笑,没说。
这当会儿,跑堂的陆陆续续的将我点的菜端了上来,我一边招呼她动筷子,一边简单的把自已和伍希的关系介绍了一下。说完,我不好意思的低头看着盘子里的西点问:“俗了点儿”。
“没”,她咽下一块方肠说道:“挺好的,很有意思,就是从来没有向我提到过你,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噢!”,我只好再把刚才的话从复了一遍,“上次,对了,就是十七年前,你也许还记得那场地震吧!”
“对,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次我们俩被埋了十二个小时,当时他家住三楼,我们是四楼,房子一倒下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下面一沉,不知不觉得就从一个大缝中掉到他们家的床上,压断了他爸的三根肋骨,当时出来后,他不仅不记前仇,反而与我成了朋友,打救灾那时起就一块出生入死,为了填饱肚子,为党为人民保存下革命的种子,我们翻墙刨地到处找吃的,直到解放军叔叔救灾来才结束那段艰难困苦的日子,如今想起来还真有点令人感动至深”。
“这么说你是和伍希常常在一起,并且形影不离了!”
我说也有离开的时候,比如今天他就没有来成,出了点意外。她说这很可惜,白白浪费了两张音乐会的票子。我问她是谁的音乐会,他告诉我是法国的布朗。
“布朗!”我愣了一下,“你是说布朗·诺曼?”
“除了他还会有谁?”
“不如……”,我实在是抵挡不住这场音乐会的诱惑,“不如我们俩……”。
……
从影院里出来的时候,我抬手看了一下表:十点三刻。
“送你回家!”,我对她客气的说道:“在哪?”
“西南街”。
“那好,这就走”,我一边说一边拦住了一辆的士,我和她钻进去。
一路上,她很少说话,只是抬眼望着路边的一排排灯火,最后她闭上眼,靠着我的肩睡了过去。
下车的时候,我推醒她:“上楼去睡吧!”
在路灯下,她突然问我:“是伍希告诉你我的外号?”。
我说是的,“你是说话梅鸟吧!”。
“是”,她笑了,“你们是不是什么都谈?”
“是这样的,无所不谈!”
“什么都谈!”
我点点头。“包括印地安女人生孩子洪都拉斯的贩毒分子北京天安门城楼和三成里的包子,还有五粮液竹叶青进口宽松衣松下公司生产的消毒液,一直到美国飞行员遇到不明飞行物大马士革火车碰撞大惨案什么都谈!”
亦沁笑得一点困意都没有了,她喘了半天才止住,“你和伍希是兄弟吧!”
“不”,我解释,“真还有那么点儿亲威关系,是她妈三姨的小叔子弟媳的二丫头同学的妹夫家的小孩”。
“不对吧!”她纠正我,“不是说是地震时候认识的!”
我笑着揽她的腰:“上楼,上楼!”
“别”,她笑着推开我,“保持一定距离!”
“你在武术队练过吧!”我有些疑惑的问。
“没,只练过自身防卫。”她一边笑一边飞快的跑进电梯。
“明儿见!”我大声跟她道晚安的同时,电梯‘砰’的一声关了上。
随后就看见电梯指示在了九楼方才离去。
楼上的胖子昨天倒拉级倒在了我的阳台上,为这事我和他吵了一架,甚至差点大打出手,没想到今天在楼梯里又碰上他,于是我们俩怒目以示,谁也不让谁,直到楼梯过道堵塞为止,伍希好说歹劝的把我推回了屋子才拉倒了事。一回到宿舍,电话就响了起来,我厌恶的拿起话筒。
“是我”。
我吓了一哆嗦,赶紧把话筒塞给了伍希,我则在一旁心惊胆颤的注视着伍希的表情,我看见他微笑的把电话放下后才敢问:“没事吧!”
“没事!”伍希也笑,“主编叫你去趟南云宾馆,采访什么爱国华侨王什么来着!”。
“不是说好了放我一个星期的假吗?”
“谁让你丫吃饱了要主办‘海外华人’栏目的?这是报应!”
我唉了口气,拿起外衣,临出门的时候,我冲伍希说道:
“别忘了告诉亦沁我在南云宾馆”。
伍希在后面喊我,叫我的名字:“嘿!为什么要告诉她……”。
“还有……”,他在后面又叫,“上次亦沁说什么没有?我问你话你听见没有……”。
我钻进车,对着二楼阳台上的伍希说道:“回头再说!”。
采访没有取得予期的效果,我只好失望而归,其原因是因为他的秘书根本就不让我见王由。
我回到宿舍,我瞧着镜中的我:一身很随便的西服,袖口还掉了两个纽扣,这不得不令我失笑,难怪他不见我。
我觉得我这两天之所以神魂颠倒是因为她,那个晚上给我这几年来苦苦找寻的结果不容置移地令我下定决心该有个结局了。那个随便一身打扮,每天很随便的一顿午餐就打发过去的时代一去不复反了,就在这个时候,伍希推门进来。
“她怎么说来着?”伍希懒洋洋的冲正在换衣服的我,并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后问:“要不要紧?”
“她没说什么?”我平静的告诉他:“你是一个笨蛋!”
我注视着他,他也离我很近的地方笑着看着我:“什么?”
“笨蛋!”我重复,“你要是不追就别怪我了!”
“这不行!”,他飞快的眨眨眼,试图搞懂我究竟要打他的什么主意,“不行!”他说,“他已经是我的人呢!”
“这并不重要,我现在所关心的是你是不是又看上那个计算机教师?”。
“噢!”他点点头,终于明白了过来,“这是两码事!”,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我们是不是小时候就一块玩沙子打弹弓从五楼顶扔烂西瓜皮的好朋友”。
我说是。
“既然是好朋友,你就该让着我”。
“这不行,你得给我机会!”我笑,“这太霸道了,简直是清皇朝死灰复燃,那还行!”我果断的拒绝他,“还是去应付你的黎黎吧!”
“那你把西装给我!”。
“不……”,我想夺路而逃,可是晚了一步,伍希以极快的速度将我的外衣扒下来穿到自已身上,然后从容不迫的从我的枕头下搜出香水,狠喷了半瓶,我在一旁心痛的直打颤,“那可是毛料,纯毛的!”
就这样看着他扬长而去却无计可施。
从主编办公室里出来,在楼梯口,正好碰上了秘书李直,他正一边夹着一大挪报纸一边又愁眉苦脸的拎着一个皮包走上来,一见我,两眼顿时发出令我诧异的光采,吓了我一跳。
他冲我噜噜嘴,我于是从中抽出一张报纸,打开第一版看到了头版消息,他对我说:“不午有个会议,何主任点名要你参加!”
“你是说陶春荣一案?”
“还能有什么?”
“要点我名?”我试探着问。
“可能是处分你乱发新闻,丢尽了市府领导人的脸!”李直一脸严肃。
“那好!”我把报纸从新塞回他的手里:“告诉何主任,随他办好了,下午还有公务在身,恕不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