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疯狂猜想（1 / 1）
场上一片冷凝，已成一片废墟的玻璃罩内站着的人寥寥无几，电光四窜的高科技仪器除了极个别幸免于难，仍顽强地工作着，发出“滋滋”的声音，其余在不时响起的“噗噗”声中，伴随着一股青烟，寿终正寝。
老人疲惫地闭闭眼睛，不管如何，场面总算控制住了，在姜狮的微微搀扶下，他大步走到玻璃罩中央，确定两个孙子的情况，“所有人回到自己岗位，报告情况。”
“不用了，爷爷，”柯海冰抬起一张白得近乎发青的脸，“为了防止仪器损坏造成的负面影响，我已经切断了仪器和他们的联系，现在在仪器上是看不出什么的。”
姜老爷子锐利的视线穿透过这个天赋颇佳的孙子，从他隐隐绝望的眼神移到姜哲和柯伊人的头盔上，再扫视一下已经隐隐醒来的其余六人，难道，事情又有了变化？
姜老爷子对于自家使用的高科技有着绝对的自信，虽然他们是东方世家，使用的是中医术，却并不妨碍他们对西医术的研究，并将它们用以辅助自己，这几台高科技产品的功能相对简单，质量却绝对是全联盟最好的，在机子受到毁灭性打击的情况下，仍能保证在毁坏自行切断与使用者的联系，柯海冰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
手，快速切上姜哲的脉搏，频率过快，再看看柯伊人，脉搏低的几乎摸不出，两人头盔上的指示灯仍旧亮着，显示精神力传导仍在继续，问题是，现在是谁才是导出的那一方？
“爷爷，刚刚磁力共振仪似乎出了问题，姜哲的表情很不正常，为了以防万一，我才切断他与仪器的联系，但奇怪的是切断后情况并没有好转，虽然其他叔叔伯伯们头上的指示灯熄灭，姜哲和伊人头上的指示灯却依然亮着，”柯海冰快速地解释着，声音中带着隐隐的颤抖，他虽然在刚才那片混乱中果断地作出了选择，现在却后怕不已，眼神中透着恐惧，又有一种莫名的兴奋，“爷爷，伊人的指示灯还亮着！这是不是说明了伊人的精神力还很旺盛，她还有救？！”
姜老爷子点点头，摸摸胡子，左看看孙子，又看看孙女，脸上露出似喜悦，又似无可奈何的古怪表情，喃喃自语道，“天意，真是天意呀。”
“外公，到底怎么回事？”旁边压着性子听着的柯青牧再也忍不住，天性跳脱的他根本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刚刚从小弟口中得知小妹并没有死，天性的乐观便让他将前一秒的悲伤抛弃，他相信，只要小妹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救的回来，所以他也乐得在旁边看戏，要知道，凭两家的关系，真正下狠手的争斗场面可不是那么容易看到的。
但显然，这么乐观的只有他一个人，一向耐心不好的柯麟火微微垂下眼帘，双手抱胸，“外公，现在不是打哑谜的时候，如果您没有办法的话……”
一只手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握住，他转头，“大哥。”
“三弟，相信外公，没有人比他更厉害了。”
姜邈听的嘴角一抽一抽，觉得柯家就是生来克他的，就连一向沉稳严肃的老大说出来的话，听起来都不是个滋味，只是孙子和孙女的无恙，还是让他心头一宽，也就不计较了，何况，现在急也没有用。
“你们应该都知道，所谓的精神力传导，就是利用磁共振仪器，通过不间断的刺激，使得导出者和导入者的大脑活跃度处在同一频率内，进行活力共振，由较为强有力的脑细胞活动带动较为弱势的那一方，进而促使弱势脑细胞活动加速，开发脑域。”
“哲儿想要启动虚拟学习空间，就必须有强大的精神力，也就是说，脑域开发至少在10%以上，索性他并不笨，本来打算过两年再开启把握更大些，对大脑的负担和伤害也更小些，但是哲儿坚持，我这个做外公的就只有支持，找来你们九个人和他进行磁力共振，强行催化他的脑活力，扩展他的脑域，只是没想到，还是太勉强了。”
说道这里，姜老爷子忍不住摸了摸胡子，这是他紧张时的表现，对孙子的精神力判断失误，使得他这几个日夜来根本无法合眼，高度紧绷的神经让他现在想想都还后怕不已，看到几个孙子都耐着性子听他说这些他们早已知道的事实，柯海冰甚至若有所思，不禁满意地微微点头，话题一转，“而伊人乖孙的情况则刚好相反，她在沉默了一年以后，灵魂似乎突然苏醒般，开始愿意与外面的世界互动，精神力更是同时达到了开启虚拟空间所需的底线，在没有人帮助的情况下，直接开启并使用了虚拟学习空间，这说明她的精神力强大的同时，也预示着她的精神力容易失控，今天她的精神力突然高速运转，虽然不知道起因是什么，但毫无疑问，如果不能平静下来，伊人孙儿要么变成疯子，要么变成痴儿，当然，更有可能在这一切发生之前，脑袋因为不堪负荷而直接脑死亡……”
“外公……”兄弟三人怒目而视，柯海冰也皱起了眉头，虽然知道外公说的是实话，但是听他用这么冷静客观的语气预言般地说着小妹的未来，还是忍不住“以下犯上”地投向大不敬的目光。
“咳，孩子们，”进入学术氛围的老头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用力摸着胡子，“外公只是说如果，如果。”
在众人“如果也不行”的眼神中，姜老爷子再度用力咳了一下，表情严肃，目光睿智而兴奋，再度跳转话题，“在医术界，我们有这么一种猜想，是不是只能通过磁共振设备强行将两种频率的脑活动统一在一个频率中，有没有可能存在这样两种频率，它们在小范围或短时间内的频率并不一致，但在大范围或长时间内能规律地在某个时间间断上一致，这样，在磁共振设备的引导下，在没有外力的干扰下，这两种脑活力的频率将达成真正的一致！”
全场失声。
“外公，这只是一种猜想，迄今为止的所有实验都失败了！所有试验者无一例外不是疯了痴了，就是死了，这种猜想是不可能的！”
“不，海冰孙儿，之前的实验失败只能说明这种事情的概率太低，低到几乎为零，但并不代表着它是不可能的。”姜老爷子将目光移到沉睡的两个孙子身上，“这就是我刚才为什么迟迟不敢下决心的原因，能救他们的唯一方法就是这个看似疯狂的猜想，却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他们竟然已经开始了脑力共振，我想这也是哲儿精神力突破的原因，至于伊人孙儿……”
“小妹她怎么样？”柯唯金沉声问道，他的心一直都紧绷着，并没有随着姜老爷子的讲述稍微放松，果然……
“外公，你不要告诉我，小妹因为救了那个臭小子，把自己搭上去了。”柯麟火的目光犹如栏中的猛兽，就等着有人打开栅栏。
“柯麟火你胡说什么！”一向嬉皮笑脸的柯青牧一个挥拳狠狠地将柯麟火的脸击向一侧，犹如生了根的脚动也不动，使得柯麟火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个带着怒火，毫无保留的拳头，轻轻地擦掉嘴角流下的血迹，柯麟火看也不看一脸狠辣的二哥，现在的他需要发泄，即使是挨揍也好。
果然他的不逊让柯青牧更加愤怒，也更加不安，他二话不说地一脚踹了过去，临近跟前，柯麟火却凭空倒退了好几步，落空的脚直接踏在地上，伴随着“碰”“咯拉拉”的声音，以他脚下为中心的地板龟裂而开，脚力可想而知。
“够了，二弟，收起你那副表情，否则我不介意送你睡上几天。”柯唯金松开拉着柯麟火后衣领的手，目光严厉得如同刀子般。
柯青牧大喘几口气，闭上眼睛，疲惫地抹了把脸，再睁开眼时，只是无辜和苦笑，“大哥，你不公平，明明是三弟故意激我的，”然后又转头看向姜老爷子，“外公，玩够了就别再一句话喘三口了，万一我们真的失控，你可别后悔。”
姜老爷子目光闪了闪，“我可没说谎，伊人孙儿的情况是不太妙，她现在的身体已经进入休眠状态，大脑运转速度也十分缓慢，幸好哲儿和她的联系还在，就看他能不能反向刺激，将伊人孙儿唤醒了。”
如果不能呢？
所有人心里有了一个疑问，却没有人将它问出，只是不约而同地表现出松了口气般的神情。
“切，外公，就知道你在消遣我们，等妈妈醒了，看你怎么跟她解释。”柯青牧眨眨眼，不怀好意地看着他老人家，直到他手一抖，不小心扯下几搓胡子，才满意地收回视线。
“外公，爸爸冻的不轻，我和大哥先送他回去治疗，这里就麻烦您了。”柯海冰依旧是温柔，无攻击性，只是不知为何，姜老爷子还是僵了一僵，梗着脖子微微点了点头。
柯麟火一言不发地随便找了个地一坐，随性地放松身子闭上眼睛休息，只是片刻又睁开眼睛说了一句：“不知道爸爸知道今天的架是白打了会不会生气。”
姜老爷子终于晃了晃身子，这个，其实，不能怪他的吧？
几人的互动很好地娱乐了一众伤患，人人扯着身上的伤痛龇牙咧嘴地笑着，只是那笑意更多地只停在眼角，如果，不能唤醒怎么办？那小小的人儿才醒来，就又要睡去了吗？哲儿少爷啊，你一定要争气，公主正等着王子的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