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这是俺现在最喜欢的事情，因此，去了无数次上海。去得别人眼里看起来都像个混子，去得自己都伤了。不过，还是真的喜欢一个人出门，这样在路上就可以全心全意地想着某个人，又全心全意地忘记他。唔，俺还喜欢每个城市里都有我的那些朋友们，这样他们可以请俺喝酒，带俺出门玩，他们是俺的金创药。虽然也许他们眼里，俺是过境的蝗虫。

有一本书叫《丽江的柔软时光》，抵达此地俺历尽了辛苦，站在四方街的路口面对汹涌的人潮目瞪口呆。因此，不若改名为《丽江的蹂躏时光》来得比较恰当。此次出行，是由一个奇怪的单位组织的奇怪的团体活动，俺深刻地理解了什么叫卖猪崽。俺们被一次次地转手，被一次次地拉去买玉买翡翠。从昆明到大理到丽江，身边两米外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人。俺在丽江溜过一次号，大家都去看雪山的时候，俺一个人在古城里乱逛。那么小的一个地方，人多得可以用汹涌来形容。俺没心思多看那些粗制滥造的旅游纪念品，只是坐在一家叫布拉格的咖啡馆里，一杯一杯狂灌着不加糖不加奶的云南咖啡。俺占了店里唯一的电脑，和某人聊着天，一聊就是三个多小时。和在北京家里做的事情依然一样。俺只能这么想，俺的心并不在这个地方。其实，到底丫在哪里，对俺而言也一直是个问题。于是顺理成章的，几天以后，俺崩溃了。俺想，俺老了，再也吃不得那些苦了??背着行李，坐完汽车坐火车，在嘈杂的人群中穿行，吃着寡淡可疑的食物，和旁人心无芥蒂地信口乱聊。想着回程将近50个小时的路程，俺，很没义气地中途又溜号，飞奔广州参加了那个著名的淫乱PARTY，见到冰老和黄老的时候，比见了亲人还要亲。

当风景都看过的时候，当你的心思其实并不在风景上的时候，旅行中的艰苦就毫无意义。就好像一旦不再爱一个人的时候，就觉得对他做什么事都不值得。于是，行程和酒店的舒服就变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现在，俺已经懒得再为任何风景颠沛流离了。俺只想飞到一个安静的漂亮的地方，踏踏实实地待着，喝点酒，发发呆，谈谈心事儿。这样的地方不是没有，只不过大伙儿都认为那样的地方一定是乱搞之地。

2.5 那一年 [本章字数：1391 最新更新时间：2008-03-07 09:14:3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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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

那一年的今天，到底是湿漉漉的雨还是干巴巴的太阳。那一切我毫不知情。

因为我不在那里，也不在这里，甚至，根本还不存在。

如果那时候你就是我的邻居，那么我出生的那天，你也许会迈着三岁多胖墩墩的小腿挤到床边，用手指莽撞地戳一下我的脸。而这一切我依然毫不知情。

到目前为止，我所知道的只是在那一年的今天你来到了这个世界。然后，才有我。

如果那时候你就是我的邻居，那么我可以肯定在我们一起玩的时候我会受尽欺负：你大叫着满地跑的时候我还只是条白胖无骨的蚕；我能把话说利落的时候你又用不识字笑话我；好不容易我熬到三年级你又上了初中……反正，就连挣钱也要比我提前那么三年。

所以，那时候你一定会是我的偶像，还有保护神。如果被欺负狠了的时候，我一定会安慰自己其实100岁和97岁是没什么区别的，到那时候再决一死战也来得及。

事实是，你比我偷偷地先来了三年，那些时光都是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溜走的。所以无论我做什么都会落在你后面，你会用洞悉一切的目光狡猾地看着我，然后警惕地朝前狂跑，生怕被我追上。

好吧，也许我还是要说实话。其实在前二十多年里，我对你一无所知。三年的说法也是在自己骗自己。在前二十多年里，我根本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你这样一个人的存在，这说明了其实我们也根本不是什么邻居，那是骗人的话。每年的这一天对我来说都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甚至还有些讨厌??因为一到这天电视里全是打仗的老电影，到现在还是。

我们肯定不是邻居，因为我一直在北京城的附近转悠着闹腾着，而隔着那些支离破碎的河流，你在南方绵延的梅雨中沉默着。我们彼此毫不知情。那时候我们都在憧憬着长大的日子，幻想着未来会有什么想象不到的奇遇和奇迹，即使用尽我们所有的想象，都无法想象出对方的存在，就好像无法造出一座空中楼阁。我们就是那么背着彼此，默默地长大起来，并且不为另一方所知。

如果以后再有约会，那么我一定不会像汤姆?汉克斯和梅格?瑞恩一样安排在圣诞节的帝国大厦楼顶上的。因为一路上的不可知因素太多了，实在无法保证谁会迟到，谁又会早退。错过一步，或许就要用终生的脚步去追赶。那一年开始，到上个世纪末的漫长岁月之后，我们终于遇见了。就像遇见了熟悉和狂喜，遇见了命运和纠缠，遇见了归宿与和解，却发现能一起走的路，实在是太短太短。故事里那个家伙可以豪爽地扔掉拐杖，不在意地挥一下手说，下辈子早一点咯。而我们，不行。

那一年的今天，你也许像一只忧郁的小老鼠，今年的今天你已经变成狮子座最强悍的那一头猛兽。这其中我究竟错过了些什么？而狮子的烈焰再也无法使人靠近，我们没有被灼伤，却因这焰火映照得更明亮。但我始终看不到那结局。

那一年你正年轻，总觉得明天肯定会很美……许巍是这么说的。感觉到从来没有的慌张吗？还记得那些曾有过的英雄梦想吗？曾拥有过的力量又在哪里呢？他一直不停不停地问着，问自己和我们。可是我回答不出他的问题，拜托，我连那一年的今天是否下雨都不知道，这是多么叫人感到无力的事情啊。

究竟是做一条直线还是一条曲线好呢？我愿意做后面的那条，于是才能和你不停地遇见遇见，交集缠绕。在每一年的今天遇见，在每一个思念的瞬间遇见。从第一次的那个交会点开始，我就知道很多事物对我从此别有意义。而那一年，也变得格外温暖起来。

亲爱的，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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