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二十章 风波又起（1 / 1）
“冰儿，这樱飞剑的诀窍你已经完全掌握了，师傅也就不再留你了。”无痕留恋地看了看那把剑，“这把剑跟了我二十多年，你一定要好好待它。记住，剑是有灵性的。”
“师傅，您这是要赶我走吗？”我皱了皱眉，“我才只不过学了半个月而已。是冰儿做错了什么吗？”
无痕笑着摇摇头：“没有。冰儿啊，师傅的职责就是替樱飞剑找到一个合适的主人。现在，这件我已经完成了。这世间，也就没有什么事牵绊我了。”
“什么意思？！”我惊讶地看着他，他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
“我的大限已到。”无痕朝我招了招手，“过来。”
我轻轻地走过去：“师傅请吩咐。”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无痕眷恋地看着我。
“什么事？”我疑惑道。
“关于惋星的事。也是为师的心愿。”他脸上突然有了一丝神采。
惋星？这个名字好像在无殇的口中也曾听到过。
“惋星其实是我的徒儿。我原本打算将樱飞剑传给她，可是她却出了意外，死去了。我要你替她报仇。”无痕眼中流露出一抹心痛，“这个害死她的人，叫冲田总司。”
冲田总司？！
我惊愕不已，总司和惋星？他们认识？我怎么不知道？
“我早就劝告惋星不要和冲田总司走得太近，以免有什么意外。可是她不听。有一天，终于出事了。有人来刺杀冲田总司，可是冲田总司却没有发现。关键时刻，惋星替冲田总司挡了致命的一剑！就这么，去了……冲田总司明明，明明是个剑道高手！他却没有救惋星！”无痕越来越虚弱，情绪却越来越激动。
啥？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师傅我……”我犹豫了。我怎么能杀了总司呢？！
“别再说了。”无痕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知道我为什么收你为徒吗？”
“不知道。”
“因为你很像她。你的眼睛，眼神，语气都很像她。”无痕叹了口气，“这样至少可以让我感觉到，她还在。那个我引以为傲的惋星还在。”
“师傅……”我紧紧握住他的手。
“师傅该去了……”他慢慢合上了眼睛。
“师傅！”我心脏部位突然很痛，喉咙痒痒的，张口就喷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
师傅，死了吗？他怎么就死了呢！
我一直都无法接受人最终要死掉的结果，所以一旦有人去世，我就会恍恍惚惚好几天，茶不思饭不想。更何况这是我的师傅呢！
只是，我怎么从没听总司提过惋星呢？
整理师傅遗物的时候，我无意中翻出一幅画卷。心突然跳得很快，我颤抖着手，慢慢把画卷展开。
是个女子。
眼睛，鼻子，嘴巴，身段，完美。
可是却让我害怕。
因为她长得很像一个人——浅野瑾月。简直一模一样！注意到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我轻声读了出来：挚爱徒儿，惋星。
惋星？！我瞪着这幅画，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这个女子是惋星？可是她怎么和浅野瑾月长得一模一样呢？
浅野瑾月就是铃美子。她的容貌却改变成了惋星。
天啊，太混乱了。
到底谁是谁啊？胡乱地摇了摇头，我收拾行李回到了无殇家。
“冰儿？你怎么回来了？”清羽看着背着大包小包的我。
“师傅他……去世了……”我扔下行李扑到清羽怀里尽情哭泣。
其实我哭多半是为了师傅的逝世，但也有一小部分是被这里的人际关系弄得头昏脑胀，哭来发泄的。
“什么？！”清羽身子一僵，“你说师叔去世了？！”
“嗯！”我哭得唏哩哗啦，眼泪全都抹在他的衣服上。
“无痕他……”无殇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在了门边，正好听到了这个消息。
“师傅今天明明好好的，后来说什么他该走了，然后，然后就去世了……呜呜……”我紧紧地抱着清羽，生怕还会有人离去。
“乖，不哭了。”清羽温柔地安慰道。
“师弟……”无殇脸上也露出一丝悲痛，“我们还没有一分高下，你居然先走了！”
“那个……”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惋星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
明显的感觉到清羽身子微微一震。
“你都，知道了？”清羽哑着嗓子问。
“是。”
“那你也发现了……”
我知道他指的是浅野瑾月和惋星的容貌，于是点点头道：“我都发现了。为什么？”
“对不起。”沉默了一会，清羽缓缓开口，“我确实是杀手，是浅野瑾月派来的杀手。她曾救我一命，我答应为她做一件事。她让我杀了你……”
我实在没想到居然是浅野瑾月让他杀我的！难道他以为连这件事我也知道了吗？
“我和你的相遇也是你策划的吗？”我佯装镇定，实则痛心不已。
“不，只是巧合。我没想到你救了我，更没想到你就是我要杀的人。还记得第一天晚上我拿剑架在你脖子上的时候吗？那时候我本想一剑杀了你，可是看你纯真无邪的眼神，我下不去手。”清羽伸手抚上我的眼睛。
“那浅野瑾月和惋星的容貌为什么……”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那是我做的。”无殇扶着门框，“是那个女孩子看到惋星的画像之后，哭着求我改变她的容貌，让我把她变成惋星的样子。我，看她可怜，也没有多想就帮了她。”
什么！？
我忽然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颤抖着接道：“然后，浅野瑾月就利用惋星的容貌和总司遇到了，然后在利用总司对惋星的愧疚算计我？”
“是。”清羽点了点头，“她是这么跟我说的。”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一剑杀了我！”我冷冰冰地看着他。
“我舍不得，我下不去手。我宁愿替你去死也不会伤害你半分！所以，如果有人想伤害你，那么他必死无疑。”清羽紧紧握着我的肩膀。
必死无疑？他指的是霏云吗？是啊，为了我，他还杀了霏云……
霏云死前的悲伤，心痛，和绝望，都是因为我……
“所以不要怀疑我，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清羽说，“我清羽对天发誓，如果有一丝一毫的地方骗了冰儿，我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我捂住他的嘴，“别再说了，我相信你。”
除了他，我现在还能相信谁？
“再过几天就是浅野瑾月和总司成婚的日子了。”清羽似乎犹豫了一下，“你，要回去吗？”
我抬起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们结婚，干我何事？”
“可是你不是……”清羽对我的答案感到很吃惊。
“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也无心去争什么。是我的，永远是我的，不是我的，再怎么争取，用尽所有办法，依然不是我的。”我现在算是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你甘心吗？”清羽担心地看着我，生怕我会做出什么傻事。
“甘心如何，不甘心又如何？”我叹了口气，“他不相信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平淡地对待这件事。”清羽眼里满是心疼，“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看着你就这么失去一切啊？！”
“算了。都说人定胜天，可是我才发现，天定的事，人力根本无法改变。”我对他笑了笑，“或许，该是我放手的时候了也说不定。”
“我不想再谈这件事了。”我抢在他前面开口，“我累了，想休息。”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清羽走出房门，“别太伤心。”
我不知道我还可以做些什么，也许选择放手，才是对的。
现在的我，需要休息，充足的休息。也需要时间，很多很多的时间，用来淡忘这一切，这一切的事情。
于是这几天，我就只是待在房间里，饭菜也都是清羽做好之后端进我房间的。至于他的手艺嘛，勉勉强强凑合吧……
又睡了很久，我听见了敲门的声音。
奇怪了，这里只有清羽，我，和无殇，又怎么要敲门呢？从床上爬起来，慢吞吞地走到门边，“谁啊？”
没有人回答，可是敲门声依旧。
皱了皱眉，我也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午夜凶铃，可是现在还是大白天，哪来的什么鬼啊？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把门打开了。
眼前的人，是御风？！
我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怎么是御风？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你，怎么会？”我惊讶地指着他。
“先别管这么多，快点跟我还有清羽回去！”御风拉起我就往外拽。
这是怎么回事啊？
“御风，你干吗啊？”我的手被拽得生疼。
出门我就看见清羽站在外面。
“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御风一下子把我甩上马，向清羽使了个眼色。
清羽紧跟着牵出另一匹马，跨上马之后，两匹马就都开始狂奔。
搞什么东西啊？绑架吗？！
我被这快速的节奏弄懵了，压根儿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喂！我说你们干吗啊！”我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今天是浅野瑾月和总司成亲的日子！如果再不解释清楚的话，你们就真的不可能了！”御风对我说道。
“我的事不用你们管啊！我们非亲非故，你们两个干嘛这样啊！”我气急败坏地喊道。
“我是你哥哥！”御风平淡的声音让我的心一震，是啊，他是我的哥哥……
沉默无语，我一直在想该怎么解释回去的理由。可是我既然走了，又何必再回去呢？这不等于自己打自己嘴巴吗？
但我没办法动弹，也只能让他们带了回去。
就站在居酒屋的门外，我迟迟没有迈那一步。倒是清羽一剑砍下了挂在居酒屋牌子上的彩球，冲了进去。
至于御风大概是怕我又跑了，一直守在我身边。望着近在咫尺却好像遥不可及的居酒屋，我迟疑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耳边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一定是他们打起来了……
又过了一会，打斗声渐渐没有了。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御风像是自言自语。我刚睁开眼，御风就一下子封住了我的哑穴，“冰儿，对不起。”他硬把我扯了进去。
为什么非要我面对呢？！
进门就看见晓雪和土方正在说话。
“冰儿，你回来啦！”晓雪一看见我，立刻扑到我身上大哭起来，“你怎么一声不响就走了啊！呜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啦！讨厌……”
我安慰地拍着她的背，想说话，但又没办法解开穴道。
“答应我，别再离开了啦！”晓雪胡乱地抹着脸上的泪痕。
“乖，别哭了。”土方走过来把晓雪揽到他怀里，温柔地说。
“那个，他们在里面。”土方看着我，“去看看吧。”
不容我有任何犹豫，御风拉着我就走。
到后院，我就看见了穿着鲜红衣服的总司。这红色，好眼熟啊！就像在哪里见过。
“对不起。”总司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气急了，是我嫉妒，我才会误会你们。现在，请你原谅我。”
明明知道他是被骗的，可是我心里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本想转身离开，可是却被御风紧紧拉住：“听他解释。”
“冰儿，请你原谅我。我真的不知道你被陷害的这么惨。对不起。”总司朝我走来，“不管你是否能说话，我都会一辈子，好好的对你。”
看来总司还不知道我的声带恢复了。
“把握好幸福吧。”御风悄悄解开了我的哑穴，“我希望你能永远快乐，希望你不会后悔。”
“冰儿，他真的知道错了。”晓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
最后，我望向清羽。
他用眼神告诉我：“再给总司一次机会。”
咬了咬唇，我开口：“为什么不听我的解释？为什么不找我呢？”
“你能说话了？！”总司愣了一下，微微笑了，“因为我爱你。爱到昏头了，所以，我吃醋，我听不进去解释。因为我爱你。我想让你幸福，如果你要离开我，我会毫不犹豫的放你走。”
“你爱我？你会爱我多久？”我静静地看着他。
“我爱你，一直到你不再爱我的那一天。”他绽开了最美的笑容。
不过这句话好耳熟，我下意识回头看晓雪，只见她在掩唇偷笑。就是嘛，那么现代化的语句，也就是她教的了。
“I LOVE YOU.”最后，他在我面前站定。
晓雪笑的更欢了。
浅野瑾月从房间里走出来，穿着红色的嫁衣，那件衣服并不是我做的。她冷冷道，“好感人的画面啊！”
“铃美子，你够了吧！”我的目光已经接近寒冰。
“铃美子？！”总司诧异地看向浅野瑾月。
“是啊，铃美子。石井秩的女儿。”我勾起一个不带任何温度的笑，“浅野瑾月，你说对吗？”
她倒也没有说谎，站在总司身边，“对啊。”
这一刻我就像触电一样。因为，这一幅画面，分明是之前我做梦梦到过的！
“你没有孩子，对吗？”我挑衅地看着她。
“是，我没有孩子！”她脸上的表情异常的狰狞。
“什么？！”总司一愣。
“我根本没有你的孩子，那一次我只不过是把衣服脱了然后躺在你身边而已。谁叫你喝醉了呢？！”她笑得很恐怖，“为了这个贱女人，你喝的烂醉，我看不下去！”
原来，这件事也是误会！
总司从来没有背叛过我！
就像被控制，我不由自主地喊道：“总司！”
“冰儿，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他站在原地。
“冰儿！我要杀了你！”浅野瑾月抽出腰间的软剑。和梦境一样，我一步也动不了。
“小心！”斋藤一以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闪到我面前，就在离我只有两公分的地方，一剑刺中了她的胸口。
温热的血溅到了我的脸上。
“厄……”她蓦地睁大了双眼，跪倒在地。
“我恨你……我恨你……冰儿，你，你抢走了我的一切……我恨你！”她痛苦地抽搐了一下，就没气了。
她的眼睛还睁着，眼中的怨恨让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走到她身边，轻轻蹲下，我的手覆上她的眼睛：“来世，我们一较高低。”手拿下来时，她的眼睛已经闭上了。
松了一口气，我站起来：“把她，厚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