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1 / 1）

夏去秋来又冬来，日子风平浪静的过着。我们不由的松了口气。这日梓晴半岁了，又恰逢冬至。冬至在昭铭王朝是个大节了，有“冬至大如年”一说。到了冬至，除了喝桂花冬酿酒外，还要吃馄饨和羊羔。过了冬至，便要备战年货了。讲究一点的人家还有“冬至过了就不能动气”一说。不过却都是民间的习俗。皇家除了过年就没有什么节庆了。中秋，端午等节日过与不过都只能视皇上的旨意了。如今我们已不在皇家，自然要入乡随俗了。

宋大婶早就教会了我和之儿如何包馄饨。这日一早又送来了她自己酿的冬酿酒。我本想请她和宋大叔过来吃饭的，不过她说冬至不兴去别家吃的。遂作罢。

之儿也一早买来了羊羔。这羊羔我只小时候吃过几次，印象中是很不喜欢其的膻味，如今却又有点怀念起来了。煜昶是没吃过的，便也让他尝尝鲜了。这羊羔其实是用小羊羔的嫩肉与猪皮一块焖，焖到羊肉酥烂，猪皮成冻，倒入模子降温，做成一块块如糕点般的长方形，待到吃时切成薄片即可。口感如吃皮冻，咸中带着丝丝甜味。根据宋大婶的推荐，却是那家陆皋荐的羊羔最为鲜美。而冬酿酒则是用桂花酿制的，酒中带着桂花的郁香，甘甜中却又有一丝不易觉察的酸味，很爽口。据说这桂花必须要秋天第一批从树上打下来的，才够香甜。不过这冬酿酒虽是甜酒，后劲却大。

煜昶因心情好，多喝了几杯，不想却醉了。我和之儿把他扶回了房间，我正想给他脱鞋子，他却一把抱住我，口齿不清的说到：“蘅儿，蘅儿，不要走。”

我以为他酒后胡言，一边挣脱着一边敷衍到：“我不走，我在这儿。”

“不是，蘅儿。我有一肚子的话，想说。”煜昶越抱越紧，“其实我最爱的，是你。那个什么裕妃，滚一边去。我只是想气你，才对她好的。其实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还有，我不是故意要对你不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对你出气。我……”说着，煜昶突然打了个酒嗝，喷了我一声酒气，还未散走，又“哇”的一下——夜晚吃下去的羊羔和馄饨又全都吐我身上了。我止着胃里的翻滚，跑去换衣服，把煜昶交给了之儿收拾。不想等我换好了衣服，却看到了怎么也想不到的一幕——煜昶居然抱着之儿不停的亲着，然后，一使劲，把之儿的衣服扯碎了。

我刚想过去唤醒他，却见之儿并没有在反抗。心，猛烈的缩着。泪，不由自主蜂拥而出。

之儿自小跟着我。许是没有妹妹，我便一直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一起吃饭，一起玩耍，一起睡觉，就连进了宫，我也把她带上了。也许是我自私。我一直希望我们形影不离。不想之儿也有情窦初开的一天，虽然曾经她也信誓旦旦的说，会一辈子跟着我。却不知她何时偷偷喜欢上了煜昶。我虽然接受不了别的女人跟我同享煜昶，可是之儿……

我9岁那年，有一次调皮跑去邻家摘苹果。结果被邻家的大黄狗发现，大吠着追着我们。我心越急跑得却越慢，一不小心自己左脚绊右脚跌了个狗啃泥。眼看大黄狗扑了过来，之儿想都没想便趴在我身上护住了我，自己却被咬得鲜血淋漓，尤其是手臂更是密密麻麻的牙印。

“小姐，我会不会留疤啊？”之儿也是害怕的，等到大人都走了，一把抓住我惊恐的看着自己被裹得跟粽子似的胳膊。

“不，不会的”我却也是惊慌未定。

“我要有了疤，会不会以后嫁不出去啊？”

“唔，要是没人要你，我就让我的相公要了你。我们就跟娥皇女瑛一样。”那时候我却是刚学到了娥皇女瑛的故事。童言无忌，有时候却也要付出代价的。我叹了口气，复又想到之儿在我离宫的时候毅然要跟着我，我转身离开了。

我一个人在小湖边吹着凛冽的晚风。我强迫自己去接受这样的齐人之美。心却吃了梅子似的，酸到抽筋。

之儿很快就出来了。找到我，却是满脸的不自然：“小姐，我……”

我强颜欢笑：“没什么。我知道。”

“对不起，小姐。”之儿突然哭着跪下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

“真的没事。”我把她扶起来，“你老实告诉我，你喜欢煜昶吗？”

“我……”之儿吞吞吐吐的不敢说。

“你喜欢他，是吗？”我尽量温柔的问到。

“嗯。”之儿终于点了头。

“好吧。那你肯嫁给他吗？”

“小姐，我……”之儿复又哭了起来，“其实皇上他，他最喜欢的还是小姐。刚才，他一直都在喊小姐的名字。”

我一直努力的擒着泪水，听到这句话，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一串串的滴了下来：“我，没事。我不会让你委屈的。”

“小姐……”

“煜昶他睡了吗？”

“嗯。”

“你也早点睡吧。”说完，我便回了房，和衣在煜昶身边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