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1 / 1）

“值得吗？”煜昶问到。

我看着眼前徐徐关上的朱红色的宫门，点了点头。然后抱着梓晴带着之儿坚决的迈出了离宫的第一步。

包裹并不多，几套衣服，几件首饰，便是全部的家当。皇宫是煜昶的，却什么都拿不走。而我，也不想带走一件会引起麻烦的宝贝。

“嗯……上车吧。”高梧犹豫了一会儿，终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干脆省去了。乍一下，倒是格外的刺耳——见煜昶的眉头紧锁，怕也是不习惯吧。

父亲在京郊置了一处不大的别苑，算作我们的住所，并让高梧亲自护送——亦或该说押送。看似关心，不如说是多心。这下，也算是在他的眼皮底下了。我琢磨着，四合院的周边，明里暗里的指不定还有多少眼线。

煜昶昨晚似乎没睡好，一上马车立刻闭起了眼睛。虽然是早晨，小小的马车挤着三个大人一个小孩，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六月的炽热。一眼望去，煜昶的额头却密密麻麻的渗出了汗滴。我不由自主的腾出手想拭去，却猛然发觉煜昶的发际间不知何时居然有了几缕华发。一阵刺痛。我不忍再去打扰他，慌忙收回了手。

不想怀中的梓晴终于耐不住了这闷热，哇的一下哭了起来。昏昏欲睡的马车中立刻开了锅。我毕竟是第一次带孩子，从不知孩子的哭声会如此响彻心扉，一下慌了神，手足无措，不知该做什么。之儿见状赶忙接了过去，孩子却哭得更大声了。煜昶还是睁了眼，整了整衣冠，便伸手要抱孩子。之儿望了我一眼便把孩子递给了他。果真是父女连心，梓晴到了煜昶的怀里止住了哭声，好奇的探出肉滋滋的小手想去抓煜昶的长发，倒把煜昶逗得笑了一下。

这档口，马车也停了下来。高梧掀开帘子：“嗯……到了。这是洛大人让我交给，嗯……”高梧含糊的说着，递给了我一张纸。我打开一看，却是张500两的银票。不知是父亲还是大哥给的。我看后递还给了高梧，摇了摇头，便和之儿一声不吭的把不多的行礼搬下了车。

煜昶抱着梓晴先一步推开了别苑的大门，刚才的一幕想必是没有看到的——也好，我也不想多事。

高梧自是知道我的脾气，也不推却，把银票收回了衣袋中：“那，我回了。”

别院并不大，依次走过前院，大厅，后院，主厢房和东西两个副厢房。西厢房旁边连着一个不大的书房。后院虽小，倒也有一个梨型的小湖，小头那边有个不大的花圃和一些参差的假山，倒是幽静的很，适合读书。前院也有一棵梧桐，华盖般的树冠把整个前院遮了个严实，夏日里倒是格外的凉爽，阳光只是透过了叶缝，星星点点的投下来，像极了凤翔宫中的那棵梧桐。但是，宫中的一切已化作梦，却也渐行渐远了。

别苑内许久不曾住人，零落的家具铺满了灰尘。没有佣人，一切只能靠自己了。煜昶从小就没有做过这样的粗活的，即使他肯，我却也不想让他拉下他应有的颜面，便只让他抱着梓晴了。

我和之儿花了一下午，算是把前院的杂草，厨房的灶台和餐厅的桌椅收拾干净了，腰早已累得直不起来了，只能佝偻着。加上□□的撕裂还未完全愈合，停下来后更是钻心的痛。但是想着厢房还未整理晚上无处睡觉，我喝了口水，趁之儿准备晚饭去了，拿了抹布和鸡毛弹来到了主厢房。不想厢房内却是一道道的泥迹，煜昶灰头土脸的站在中间。

“煜昶，你在干吗？”我立马上前把他手中的抹布抢了下来，眼睛却湿了，“煜昶，这不是你做的事情，你是皇上啊。”

“我……我已经不是皇上了！”煜昶抱着头，“我真没用！我连擦桌子都不会，我还有什么用。我连晏家的江山都保不住，我还有什么用？”

“不，不要这样。不是你的错。”我抱着煜昶，“桌子没擦好可以重新擦，皇位没了可以夺回来。煜昶，你不要这样。”

“是你，是你们洛家！”煜昶突然如一头发怒的狮子瞪红了眼睛，冷不丁用力推开了我。我没预备，一下被推倒在地，脑袋磕到了桌脚，生疼生疼。但是真正的痛却是来自□□——衬衣一下子湿漉漉的。我伸手一摸，却是满手的鲜血，脸一下煞白。

煜昶见状，着急的扶起了我：“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蘅儿。”说着，却哭了起来。

“我没事。”我强颜欢笑。因为姓了洛，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伤害了。次数多了，倒也麻痹了。

“我去找御医——不，找大夫。”说着煜昶便冲出了主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