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切交往都是初逢(1)(1 / 1)
第八章一切交往都是初逢(1)
(我不敢说天长地久,也不会自虐地再等他另一个十年,但是……除非他死,或者我死,或者他和别人结婚。否则,我都要等下去。)
时经纬仓惶逃出自己的办公室,对,是逃,再多呆一刻,他恐怕就要做出让自己痛悔终身的事来。
看看表,凌晨两点,马路上依旧灯火通明,绚烂都市的夜生活,远未结束。
女人脱光了都一个样,你也不过如此。
时经纬不晓得这句话是否刺痛陆茗眉,大概是没有的吧?这女人是没有心的,至少,对他是没有的。
她鄙夷地望着他时轻轻上扬的眉形,她狠狠刻薄他时毫不停歇的薄唇……任何一样,都深深激起他深藏于心的欲念。只要再进一步,再进一步,他无疑是可以从身体上征服她的。
男人和女人,天生从体力上就是不平衡的,更何况她早为程松坡奔波了十几个小时。
到底没有踏出那一步。
时经纬开着车游荡在灯火幕帘中,失魂落魄,他知道自己是不能踏出那一步的。他或许真可以这样征服陆茗眉,她早已无力反抗,甚至事后他也不会因此受到任何法律惩罚。
因为时经纬知道,陆茗眉总有更好的手段惩罚他。
如果他踏出这一步,今天这个夜晚,将和那张超速驾驶罚单一样,成为一张符咒,一样随时随地可以抖出来,把他挫骨扬灰的武器。他所做的一切,都能被她轻易地踩落脚下,碾碎成泥,人格也好,道德也好,总之他在她面前,是永远抬不起头来了。
要证明自己其实是件多么容易的事情?时经纬从来不会缺女人,他马上就可以证明给她看,证明给自己看。
时经纬驱车到酒吧,里头依旧是灯影交错,他方在吧台落座,就有长发妖娆身材姣好的女子端着酒杯问身边是否有人。
女人脱光了都一个样,你也不过如此,时经纬默念这句话,请身边的女子一杯轩尼诗。
很轻易地就进入耳鬓厮磨的状态,男人征服女人的手法有很多种,反之亦然。
女人脱光了都一个样,你也不过如此,看,比你年轻漂亮的女人多得是,不用我费尽周折、辗转讨好。
肌肤相接,一样可以燃起焚烧五脏的火花,**二字,未必非某人不可。
女子的身段是很好的,细腰翘臀,时经纬的手沿着她的肩颈而下,抚到曲线玲珑的地方,呼吸也随之急促。看,多么容易!颓废迷乱之中,时经纬忽而茫然起来,他就这样放纵自己吗?他现在和任何一个陌生女子所燃起的纯异性间的**,究竟又能证明些什么?
时经纬霎时清醒过来,他惊恐地瞪着面前的陌生女子——时经纬你究竟在做什么?
他不能相信自己竟能和一个不知名姓的女人厮混到一个陌生的房间。年轻女子很快又贴上来,轻声软语地抗议他的停滞不前,他猛然从床上跳起来,抓起衣服往身上套,在女子轻蔑的一声“神经病”中,仓惶逃离。
逃出宾馆时一头大汗淋漓,全是惊吓出来的。
时经纬这时彻底清醒过来,今天这一晚上,都是些什么事儿!
灰溜溜地回家,厨房里厨具齐整锃亮,卧房里书架上满目琳琅,环视一圈,一个家里该有的一切应有尽有,什么都不缺。
时经纬忽而想起席思永说他缺个女人,还有他那钱钟书三法则之一的“在遇到她以前,从未想过结婚的事”。
心中百味杂陈,冷热交错,不可诉之于人,唯有自知。
拉开卧室的窗帘,天边已泛起鱼白,时经纬摇摇头,禁不住挖苦自己:注定你是个劳碌命。
近乎自虐地去泡冷水澡,想让自己从这纷**杂的思绪中彻底清醒过来。眼前的事每一样都叫他心烦:明爱华刚刚从澳洲回来,前脚看到程松坡的声明后脚就进了医院;陆茗眉如今视他如同仇睢,说服她去做一件事情的难度甚于打好几场攻坚战;更抓狂的是一帮圈内的熟人天天追命似的找他,都以为他这里有多少内幕可以抖……想想真是,何苦来哉?
清晨的水仿佛是寒凉入骨的,毫无阻挡地沁进五脏六腑,初一刹那有经受不住的颤抖,他咬紧牙关和汩汩而出的凉水搏斗,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冷静下来想到的第一个人居然又是陆茗眉,当然,他不是故意要想起她,只是担心夜里把她一人扔在自己办公室,不知会不会出什么事?理智上他否认了这个可能,保险起见还是打电话到报社的门房,看门的大爷帮他查记录,说三点多有人离开,再查录像,果然是陆茗眉。门房大爷去年股市回暖的时候托陆茗眉买过点基金,小赚一笔,对陆茗眉印象颇好,看录像里陆茗眉形单影只、神情萧瑟,以为她和时经纬小两口吵架,忍不住还在口头上教育了时经纬两句。
时经纬长舒口气,闹成这样,陆茗眉大概再也不肯见他了。也好,他不用时时刻刻衡量两人之间的距离,仔细斟酌是否逾界。至于程松坡的事,凡事尽人事听天命,闹成什么样和他时经纬有什么相干?至于陆茗眉,程松坡做什么在她看来都是有理的,程松坡如今公然和缅甸政府叫板,在陆茗眉看来,恐怕也是一种英雄行径——那就由得她崇拜好了,干我何事?
现在顶顶难劝服的只有明爱华了,时经纬心里对明爱华近期的举动也颇为存疑,若明爱华真如陆茗眉所言,从金三角逃脱后向缅甸政府出卖有关程松坡父亲的机密,那明爱华又何必对程松坡如此关心?若只为掩盖当年的污点,那当初又何必处心积虑地为程松坡铺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