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成婚（1 / 1）
日子从指间流过，想起柳仲那天在钟翠宫的平静，他是不是不再爱落丝茗了呢？近来几日都被这个问题萦绕不安，而匿袁依如从前对我好。只是，我们之间多了曲幽涧。若是没有曲幽涧也会有别人，这点我心里清楚。
“爵皇子，你何时回昭阳宫呀？”那日回来之后，爵没有再提一个字，更不想见到匿袁。甚至与睡梦中，时常唤着可怕，二字。
匿袁为此伤透脑筋，时常在我面前叹气。这并不像之前的他了，我并宽慰于他，这也不像日前的我了。
“母妃讨厌爵了吗？”对上爵失落孤单的眸子，我忍不下心，便又一次留下了他。
柳仲的婚期终于到来，本该高高兴兴的日子，却因为我爹爹落清廉的回归变得格外肃静。理由，我不知。
“娘娘，老爷与夫人终于回来了。”澄蓝与澄紫高兴的抱在一起，而角落的爵依旧安静的发呆。
“爵，你叫我母妃，那么叫我爹爹该是什么呢？”若是他还是以前的爵就好了，成天与这样的爵在一起，我也快腐烂了。
爵嘟起小嘴，想了一遍又一遍。“叫姥爷。”
“真乖，就叫姥爷吧。”倾身搂紧他，爵很自然的依偎在我怀里。
爹爹是二月十日，二更天来到皇宫大内的，行得如此匆忙，这不像我所知的落清廉。随即，清晨他便出现在了勿忘宫。
花白的胡子，松垮的面容，双眸湿润，见我之时，倾身将我搂在怀里。面前的人真的是落清廉吗？那个中庸的男人吗？
“茗儿，爹爹老糊涂，竟让你在宫里受了那么多苦楚。你二哥，我已保护不了，却还想躲避开朝廷之事，连你都想不顾，爹错了，爹错了。”热泪滑落的声音很淡，很淡，却是如此的滚烫。
“爹，您的小外孙在场呢，他该笑话你了。”落清廉立刻站直身，疑惑的望着我。随即，爵拉扯着落清廉的衣角，嚷着：“姥爷，姥爷。”
落清廉慌张不已，面前的爵他不会不认识。却在片刻只后，热泪夺眶而出。蹲下身抱住了爵。
“乖，乖。爵皇子真乖。”
“爹里头坐吧，天怪冷的，里头暖和。”此时，我却象极了一个女儿。
落清廉抱起爵，跟着我坐进偏厅。随后，父女两絮叨了起来。
“爹爹，这半年你们去了哪里？娘还好吗？”此时此刻，我与他竟可以像熟识之人聊谈。是离别让我知道相聚时的美好吗？还是，我的内心依稀也是盼望着这样的亲情的？
“去了风景名胜游览一番，想忘掉过往的伤心事。却不料，皇上始终不忘落家，派人四处将我寻回京都。”
“爹，之前您与娘亲，大哥的离开，我没有过问过，如今，你们回来，我亦不过问。只是，请爹爹与娘亲为了自己也为了女儿与大哥着想，留在京都颐养天年吧。也容得女儿尽孝心。”话语说的客套，可我却是真心实意。
“茗儿乖巧了好多，爹让你受苦了，爹以后会一直守在你的身边，断然不会让你受一丝委屈。哪怕……。”落清廉没有把话说下去，哪怕什么？我也不探究，只要他肯回来便好了。
聊的欢跃，当匿袁往这来时，顺当下旨，将落清廉封为了丞相。不知为何，心里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落清廉离开之时辞官，回来时当官。是我多疑，还是真的只有荣华才能挽留呢？
深夜，哄睡爵，之后，我来到另一间房。匿袁早在哪侯我，他可能会是一个好父亲，起码，对爵疼爱有佳。只是，他会是一个好丈夫吗？
匿袁将我深深抱住。
“茗儿，如今落大人也回来了，你可安心吗？”话从他口中说出，种是特别的美好。总让我误以为他做的一切都是围绕我的，可事实是吗？若是我此刻说，不想落清廉再为官，他会应允吗？
我想，不问为好吧，不问为好。
“恩，臣妾心安。”回抱她，沉沉入眠。难得有个好睡眠，希望此夜无梦。
皇宫依旧繁忙，准备着康亲王爷与珑夕月的婚事。而我不知为何却始终开怀不起来，心里积压的疑问太多了。我承受不住了。
那夜，红灯高挂。婚礼应太后要求在皇宫举行，文武百官皆来贺喜，坐在匿袁身边看着新人对我们的祝福的感谢，看着意气风发的柳仲。
他看起来好幸福，也好幸运，美人在怀。他怎会还在强求不属于他的我呢？我又何必自我沉醉呢？有匿袁已足够，转头往匿袁那头而去，却见他正与其他妃嫔调笑。潸潸转回头，正与柳仲的眸子冲撞住，刹那，我竟逃开了。
心慌乱不已，爵依稀呆在我怀里，睁大困乏的眼睛问我。
“母妃，爵不想离开皇宫，不想离开你。”原来，他小小的心一直记着这件事。
“恩，母妃也不离开爵。”柳仲成婚之后，便会迎来我的贵妃礼，之后便请求匿袁将爵过于我做儿子，那我与爵就永远都不分开了。
彼此都是孤单人，何必分你我。如今的爵不明白，可我明白。在这时代，我依旧是孤单的。
“皇嫂。”走神回来，抬起头来迎着我的却是柳仲的酒，他将酒杯递到我面前，有礼低头细道：“今日之后，柳仲不在是柳仲，不在浪迹天涯，不在向往登徒浪子，一心将放在娘子的身上。”
“这样很好。”我顺口答来，却见他微抬的眸子里，充满了失落。
“皇叔，爵抱抱。”爵插嘴进来，睡虫子仿佛全不见。
“爵乖，皇叔今日不能与爵玩。”我伸手接过柳仲递来的酒，他则是伸手抚摩着爵的头。随即，那声熟悉的声线打断了我们。
“爵，今日可不许闹着皇叔，今日可是皇叔与皇婶婶的好日子。”匿袁的声音使得爵不安起来，直往我怀里钻，那杯酒被爵撞倒在地。
“没事，没事，这杯一样。”我拿起桌子上自己的杯子，一饮而进。随即，抱紧爵。
“乖，乖，跟母妃玩也一样。”
不再理会柳仲，他默默离开的脚步是那样的迟缓。身旁高座上的匿袁雅兴突来，邀人赏夜色，因爵在多有不便，我便推却回宫。
匿袁从来不完全属于是我的，而柳仲更不可能是我的。这样的日子在往后的生活里再也不可能出现了。贵为贵妃的我，荣华享用不尽。而爵则会是我的孩子。我与他将会紧紧的站在一起，不管白倚艳，还是皇后，都无法将我与他分开。
也不管匿袁。
任凭他有那么多的女人，我惟独要爵，不过分。
夜色深深，今夜，匿袁不会来勿忘宫。命人关上大门，却在片刻之后，大门被轻轻敲响。
“奴才来开门，你们都去睡吧，应是司管房的小太监取东西来了，奴才之前保管着的。”小易子出了赌友，还会有什么朋友？
见众人都离开，他才去开门。而我因爵的贪玩离不开大厅，抱起爵假意责怪。“再不去睡觉，巫婆会来抓爵的。”
“巫婆是谁呀？”爵歪着脑袋依旧不打算听话。
无奈之下，坐下身正欲与他讲故事。却被一个黑色的身影挡去了灯光。“我有话对你说。”他霸道的将我拉起身，爵则是满脸笑容的盯着他。
“小易子，怎么……”还未说完，我已被他拉了出去。眼见小易子一脸平静的看着我被他拉出门。
“放开我，深更半夜的，你现在不是应该在洞房花烛吗？”柳仲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早已换了衣裳。
“宴会上我的话还没说完，不甘心。”他拉我来到御园子一个僻静的亭子里。手腕被他拉得微微生疼。
“那就说吧。”二话不说先坐下休息，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色。
“今日之后，柳仲不在是柳仲，不在浪迹天涯，不在向往登徒浪子，一心将放在娘子的身上。”他依旧是之前的话，当我好奇的抬起头来，唇竟被他吻住，他到底想做什么。用力推开他，直觉反应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你会如何？”他却突兀一问。
“什么我会如何？我该打你。”站起身，满心怒意，打算离开。
身后，柳仲微提音量，道：“我是说，过了今晚，我不在是那个喜欢你，一直注视着你的柳仲，你会如何？会思念那个我吗？会怀念我们一起游玩的日子吗？会在意吗？”
“不会。”我没有转身，我知道转不得。之前的柳仲我根本不认识，怎么会在意。只是，他却让我觉得值得珍惜。
两人都未动，片刻之后。柳仲缓缓开口，声音沙哑的让人心疼。“这样……，这样就好。回去别难为小易子，不管他之前是否是我的下人，他全心全意都是为了你。”
“好。”小易子竟然是柳仲的人，震惊不只万分。我撒腿就往回走，路坎坷了起来，来的时候并未发觉的坎坷。
柳仲，匿袁，落丝茗。到底，我在他们之中算怎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