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清白（下）（1 / 1）
澄蓝的眼一直在笑，她一直在看我。丝毫没有听见太后的问话，这让我担心不已。
“若不是你所谓，为何你在承乾宫之时要全部承认。”皇后问她，话中有话。
“不知皇后娘娘所说是何？奴婢在承乾宫之时只是说了自己所见所闻罢了。确实琴是勿忘宫的琴，经手准备之人亦是奴婢，可送娘娘琴之人却是皇上。”澄蓝直起身子，一字一句。可，最后的那句，她却是不该说的。
我心里一惊，赶紧接话。
“就因是皇上所赠，臣妾万分喜爱此琴，怎会用此毒害他人，臣妾的宫人更是不会。”话语急噪了起来。
“琴上有毒？茗妃昨日你还真是及时认罪。”皇后道，“若不是你不打自招，哀家还不知原来毒在琴上呢。”皇后话峰一转，什么！琴上真的有毒？
心被甭击的声音徘徊在耳侧，话语顿时失去了支持的力量，抬眼望向太后，她则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后，那是静待的眸子吧。
“母后，臣妾昨晚派田管事前去察看了一番，也由太医院验证，琴弦上真有剧毒。”皇后道，口口证据确凿。
而我，心顿时冷了下来。脑子混乱一片，昨日难道小易子并非回宫吗？
“茗妃，你还有何借口来辩驳吗？”皇后咄咄逼人之势，让我有些抵触不住，只见太后的眸子看向我泛起疑惑。
相信我！刚想出口请太后相信，可话还未脱口而出，只闻殿中清秀之音缓缓蔓延。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此事与我家主子娘娘并无关系，是奴婢下的毒。”澄蓝低头认罪。
然，我还未反应过来解释阻止这不是真的，只闻皇后毫无放松之意。
“小小奴仆怎有如此之胆大，茗妃，还不跪下，如此心狠手辣，皇宫何曾留得了你。快速速招来，为何要残害雪昭容？”皇后的话语不屑，更加的是轻蔑。
“太后娘娘！”话接不上，思路理不清，我顿时哑然只想在太后那找到依靠，可看去的眼神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茗妃，证据确凿。”太后的话重重击在我的心上，“小小宫女竟如此大胆残害皇家宫嫔。”
“母后，宫女怎会如此大胆，幕后肯定有主谋。”皇后势必不放。
“太后娘娘明鉴，眼看主子娘娘失宠，贱人得道，奴婢内心便强忍不下这股怨恨便下了毒手，娘娘，明鉴。主子娘娘乃洁霞之人，毫无心计不说，更无害人之心，太后娘娘……。”最后澄蓝的声音仿佛是吼出来的，而此时我跪了下来。
抬眼看太后担忧与皇后奸笑的眸子，“娘娘，一切事端都是由臣妾所起，并非如此胆大婢女所言，小小宫女奈何能如此大胆，她只是爱主心切罢了，正如臣妾在承乾宫所言，此事乃是……。”
话语快速却失去了平常的沉稳，断断续续却又藕断丝连，可话还未说话，便被打断。
“乃是另有其人。”话音刚落，倾城佳人便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外间随后才传来：“莲妃娘娘到。”小易子竟然跟在了她的身后，昨天本以为事情解决，原以为小易子得到消息便不会在去莲妃那，可今日……？
“莲妃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她端庄，施礼。
“康亲王爷，有礼。”莲妃神情稍显诧异，随后朝着大殿一个偏角落的地方微点头示意。这时我们才发觉，他还在。
匿袁后宫之事，他自己不在，可，柳仲，他竟然在。
“莲妃，你可有证据，且勿口出妄语。”皇后的眼都快跳出眼眶了，盯着莲妃势必要让她服输的模样。
然而，莲妃走上前，笑着扶起我。
在太后诧异的眸子里，她把话继续了下去。
“太后娘娘，我们不妨召管事公公田万里前来问话，臣妾并非不信皇后娘娘之言，只是证据确凿摆在面前方为更有说服力。”莲妃扶我的力道特别的大，我一恍身并站了起来，而澄蓝的脸色此时变得异常的挣扎了起来。
那双眼一直看着我。
“皇后之意？”太后转眼看皇后，皇后看看太后，看看莲妃，在看看我。
“那好，证据在前看你还如何狡辩。”皇后说，恶狠狠的盯着我。
时隔一会，田万里匆匆而来，脚步稍快，一个啷啃跪在了我们的面前，澄蓝身侧。
“奴才跪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莲妃娘娘。”他口中全然没有我的踪影，也难怪他，现在的我对于任何人都毫无地位可言。
“田万里，你确查过琴身上有毒？”太后问话，语中夹着庄严。
“禀娘娘，奴才不敢妄言，确实琴身上有毒。”田万里抬头，郑重的点下眸子。
“并无无毒之琴？”莲妃插语而进，话语问的有些牵扯。
“奴才确定，并无无毒之琴。”田万里被问的也是手足无措，镇定下来明确的回答。
而此时，皇后的笑眸更加猖狂了起来，转回眼看着我，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莲妃抢先。
“太后娘娘，事已至此，臣妾也无话可说。”莲妃道，低眸。
她，并非来帮忙的！转眼看着澄蓝，我重新跪及地。
“太后娘娘，臣妾自知有罪，琴身之毒，臣妾虽不知为何，可确定并非我宫人所为，若是真要究其责任，那并是臣妾的过错。”事情并非那么严重，雪昭容只是不能说话罢了，皇后能拿我怎样？
“茗妃，证据在前，你还想矢口否认吗？”皇后道，她的话语软了下来。
“娘娘也说了，证据在前，可这方证据是真是假，还是个未知数。”不知何时，他起身走到大殿中央。
“仲儿，”太后惊讶的唤他，“有什么想法？”
今日，审讯，他本不该在此的。他既然在此，也不该说话的，可，太后便没有说一个不字。
“母后，您想想，证据是并无无毒之琴，可事实证明那天茗妃娘娘确实弹了琴，还是萦绕耳环之靡音，为何她就可以话语伶俐，而那个雪昭容却是哑然不语。”
对啊！并无无毒之琴，那天，恍然想起那天，项暮雪并无弹琴，弹琴之人独我一人。
“太后娘娘，茗儿的宫人，雪昭容的宫人都可以做证，那日，惟独我弹琴，琴上有毒真是笑话，那天自我晕厥之后皇上还取琴来发泄之，那是否皇上也应哑然不语才是。”我道，突然想起匿袁那天的行为，果真我在他心里的地位越来越低了。
皇后的脸色顿时青了下去，怒然不已。
“田万里，你是如何查证的，到底是错漏，还是你本身就是无能之辈。”皇后大声怒骂。
“娘娘，娘娘，娘娘息怒。”田万里这下真是骑虎难下，汗从他的额上慢慢倾泻而下。
“田万里，皇宫大内竟然出现如此龌龊之事，你这个管事公公是如何担当的。”太后接着皇后的话一同责怪，这下事情并可查证与我宫人无关，她们也只好如此了吧，始终得有人出来对这件事负责。
然而，在此时。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田管事自然是尽心尽力，臣妾认为此事必有其他歹人在背后作祟，希望娘娘给田管事一次机会，将功补过，查清真相，让雪昭容可以安心，也可还茗妃一个公道。”莲妃的话字字珠玑，令皇后、太后顿时哑然。
而，现在的我仿佛可以置身事外，可这件事到底是谁搞出来的。皇后？项暮雪？他人？
“既然真相已然与臣妾无关，臣妾想先带宫人回宫。”我说，感觉疲惫席卷而来。
“茗儿。”太后唤我，可我竟不想回答。
“既然莲妃替你求情，那就再多给你些时日，若在无法查清，小心你的脑袋。”皇后道，面色铁青。
“臣妾告辞。”莲妃扶起我欲走，而我却挣开了她的手，望着她愣神的眸子，微笑。
“不敢劳烦姐姐。”
“澄蓝，澄紫，小易子，随我回宫。”走了几步路，再回头，“臣妾告退。”
她们没有一个人给我反应，她们的声息在我离开前是那么的安静，走出昭阳殿。阳光是那样的热烈的欢迎我，可我却感觉接受不起了。
她们三个小心翼翼跟随，我走一步，她们跟一步。仿佛我只要一转身，他们就会害怕的定住步子般，我几时那么可怕了，还是她们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