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原来,我才是那个凶手!(1 / 1)
还记得当初去求她帮助的时候,还记得她当时对我的笑容,还记得她的了解。而现在站在永乐宫门前的我却是来讨债的。
敲门,站在门前的我左右徘徊,敲门势必就会被抓回勿忘宫,可我该怎么进去?正当我迷惘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刚才两人的对话,这般想着我并敲响门环。
给我开门的依旧是那天的太监,他像见鬼般盯着我,而今天并没有寻夜之人。可上官瑾莲却已然坐在大厅。
我诧异的咽了咽口水,随后挪动步子迈了进去,而那个开门的太监啷啃的让开了步子。我一步一步靠近,她的脸色一点点趋向阴沉。
“有什么事?”她开口,恍然我还是那天借兵之人。
“找你当然有事。”我说,径直坐到座椅上,而她并没有阻止。太监一开完门就退了下去,像是训练好般。大厅竟然只剩下我与她两人,这般离奇的场景。
“你儿并非是我所害。”莲妃说,她第一次辩解。
“嘿嘿,莲妃娘娘多虑了,我儿的死与莲妃确是无关,只是……。”我睁大眼看她,只闻她脸上布满了诧异,随后闭上了眸子。
“只是莲妃即将于我儿殉葬。”我说,站起身划步到她面前,随后把藏在袖中的匕首抵到她的脖劲。
她先是怔楞,随后缓缓偏头看我。
“你为何总是如此简单的看事物呢?”她说,随后将恍眼的匕首抬高,而我竟没有制止她。许是知道她逃不了吧,恍眼的匕首中出现了一个人影。
清秀美目,高挺的鼻梁,樱红的娇小唇瓣,柳燕眉宇紧邹,长密的睫毛颤抖不已,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连绵至腰际。这些都不曾变过,可那双美丽的瓜子眼去哪了,那漆黑的眼去哪了?苍白的脸夹衬的那双离奇的眼更加狰狞,这不是我,这怎么可能是我。煞血的红,这样一双眼睛的主人怎么会是我!
匕首从手中滑落及地,我倒退两步不可置信。
“茗儿,我上官瑾莲并非忘恩负义之人,当初落家的辅助,我是深记于心的。然,当落大人离开之时,我并开始关注于你的身体。”她说,双手扶上我的肩膀。颤抖着的我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为什么眼睛会变成血色?
“孩子的滑胎与这双眼睛有关?”我问,声音在风中飘荡着。
“恩,”她低头随后伸手牢牢抓着我的手,“你得了一种离奇的病,自出生病发过后并再也没有出现过,可当你怀有龙种之后,那双漆黑的眼慢慢的时而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的红,这并是落大人担心的。”
“这跟孩子有什么关系?”我问,即使我病发最多也就是变了副样子,单单也就只是那双眼睛变了罢了,与孩子有什么关系?
“你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比起同年的女子差很多吗?我从未见过怀着孩子美的如此透彻的女子,更没有见过怀着孩子身体竟如此之差的女子。”她道,眼睛中满是真诚。
可,我不信。
“谁能断定这是因我病而起,谁说了算。”我大吼。
“茗儿,若是有人存心害你,你觉得还有可能让你平平安安将孩子怀到六月吗?更何况至清河一役,我早已留心你周围的一切,茗儿,你要相信我。”莲妃的手更紧了些,可我依旧无法断定,可我又徘徊不已。
血红的眼与孩子的死怎么能让我相信之间的联系呢?
“不可能,我爹爹从未在我面前提起过你。”我道,稍稍缓了气息,抽出手。
“茗儿,上官家在当朝的势力确实已经不需要落家相助,可当年,在上官家落难之时,若不是落家,今时今日的我未必成就此番。”
成就?她把这个份位称为了成就?
“莲妃,我姑且信你一言,可我依旧无法相信你所说的。”虽然她不是最受宠的,但以我现在的地位,她根本没有必要这么欺骗。
“茗儿,落大人临走之前求之,嘱之,你定不要辜负他的希望。好好活着,等着他们回来。”她说,随后缓缓再次拉起我的手。
回来?我出了那么大的事都没想过要回来,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为何回来?
上官瑾莲跟我说了很多,那把匕首依旧藏在了我袖之中,天亮了,勿忘宫来人了,乘着天蒙亮,我回了宫。
澄蓝哭着抱紧了我,而此时的我正头戴斗笠,轻纱遮面。我想澄蓝终于可以释然了,全宫上下也就只有她知道我有这样的病。而在苓儒与匿袁眼里又会有相同的情况吗?我害怕知道答案,这样一双噬血的眸子,我惶恐不及。
那日,我失踪,那日,上官瑾莲的眸子里渗着悲伤,那或者是可怜,那或者是悲戚。一个宠妃就这么慢慢将在原朝皇宫大内消失,无声无息。
“澄蓝,我的病,你是何时得知?”十一月中旬的阳光是温和,温和到不搀一丝辐射,我这么认为着,透过黑色轻纱看着老天的艳红。
澄蓝的眼睛在我眼里也是黑色的,漆黑,犹如以前的我的。
“主子,”她唤我,见我一直看着,并叹息蹲在我身旁,这张我躺了将近三个月的软塌竟然也没有了最初的“气色”。
色衰,物竭。
“澄蓝,若我还是你的主子,你的小姐,就与我说实话吧,我累了。”三个月,现在终于是轻松了,可身体却前所未有的疲累,这种植入骨髓的难受使得我身心具疲。
“主子,小姐!”她的泪在不间意间落了下来,毫无预兆,又像是早有“预谋般”,这样忍着,这样苦着。
我伸手搂紧了她,哭吧,哭吧。
“主子,奴婢……”声嘶力竭的感觉就是这样吧,突然发现澄蓝消瘦甚多,原来清秀的脸庞早已只剩下土灰。
“不哭了,这么大人了。”我说,瞥见屋内探头出来的脑袋,并下起决心。
“主子,”澄蓝抬头,泪的颜色竟然也是黑色。
“澄蓝,主子确实是累了,可主子依旧是主子。”我说,缓缓站起身,现在这样算不上苗条的身段倒让我行动方便。
“都出来!”我唤那些脑袋出来,潸然出来的人儿都恍若霜打,面容阴沉。看着我的表情尤为惶恐,多日前的我不止害他们为难,竟还难为了他们。
“或许,主子以后再也无法得见圣颜了;或许,主子以后再也没有银子好给你们了;或许,主子以后再也没有可以赏赐你们的了;或许,主子以后会是个被欺负的主;或许,跟着以后的主子,你们的苦才刚开了个头。”我顿了顿看着他们每一张脸。
“主子,您别再说下去。”小易子总是如此急噪,可这次的感动却远远胜过春梅与冬菊走的时候。“小易子是绝对不会离开主子的,不像那些不忠诚的主。”他说,还边把眼角往小福子那瞄。
小福子抬眼看我立刻尴尬了起来叫嚷的朝小易子,吼,“奴才忠心天地可鉴,岂是小人之心可知。”他说,这是第一次见小福子顶撞小易子,这般用力。
“你?”小易子顿时语塞,转悠一下,并道出原由。
“就你那偷鸡摸狗的样子就属你会背叛主子。”他说,这般不懂事。我俏声叹气,随后将手靠在澄蓝的手上,示意她回房。
见我这样毫无生气并扶我回去,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怔怔的看着我,顿时气力全消。
这样的日子,这样的生活,我们可以无所顾及吗?
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坐拥后宫看尽争斗,曾经以为自己只是观众,或者更为称职的场外教练,曾经以为这些古人与我并无相干,最初的忘记并是这个以为,这些也仅是我的以为。当战争蔓延到你身上之时,即使你无心做战,身体的本能却已经刺向对手。
这并是人类的特性吧,求生的意志早已根深蒂固!然,正义却是离我越加遥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