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 / 1）
她们比他的生命还重要。
可是，现在的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些动人的故事真的是他失去的记忆吗？
“哥哥！”黎灵很不客气地将他的头扳了过来，“你看着我呀，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有在听吗？”
上官子尧看着她，依旧沉默。她是他在世界上最亲的人，可他已经不记得了，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哥哥，”黎灵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记得有我这个妹妹了，是吧？不记得姐姐了，也不记得妈妈了。可你是我的哥哥，无论你的记忆能否恢复，你都是我们的哥哥，永远都是。”
“其实，你不记得我也没有关系。我那时候太小了，不是吗？好像才只有几个月大吧。”她边说边比划，眼睛开始赤痛。“才只有几个月，肯定很丑，你怎么能够认出我来呢。可是，我还是非常渴望你能恢复记忆的，我不要你把姐姐和妈妈都忘了，姐姐会很伤心的，妈妈看见我们兄妹离散，也会很痛心的。”她将头枕在了他的肩膀上，泪水溢出黑眸。
她想起了妈妈，第一个为她付出生命的人，就在生下她的时刻。她夺走了妈妈的生命，可是她对妈妈一点记忆都没有。她也让哥哥为她付出生命，而她对他也是没有记忆的。姐姐为她付出了人生，而她对姐姐的记忆也是破碎不全的。
哥哥的记忆或许可以找回来，她才是真正的什么都没有。
念及此，她开始号啕大哭。
“你怎么了？”上官子尧被她的反应吓慌了手脚。传说中的小精灵，是没有悲伤的。
“都是我害的，如果没有我，妈妈就不用死，你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不是好好的吗？”她怎么越哭越伤心了？
“可你不记得你是我们的哥哥了。”她越哭越响亮。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无论有没有那部分的记忆，我都是你们的哥哥，永远都是。”
“真的吗？你还愿意当我们的哥哥吗？”
“当然，血浓于水。”
“我们还是一家人？”
“当然，我们是一家人。”
“我们可以一家团聚？”
“当然，我们会一家团聚。”
“那你会跟我回家吗？”
“我……”
“姐姐一直在等你。”她好不容易收敛住的泪水瞬间再次汹涌而至。
“好的，我会回去的，等我办完手上的事情我就回去。”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好，我们等你。你一定要回来。”她紧紧握住他的手，仿佛要牢牢抓住他的承诺。
他心底默默叹息了一声。为了哄她破涕为笑，他许下了一个艰难的承诺。
可怜的他，浑然不察觉中计了。
过境
清早，上官子尧把黎灵送到了缅甸边境。
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大多数是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国公民，其中的大多数又是冲着有“亚洲的拉斯维加斯”之称的勐拉城而来。在这里，输掉家产的索性匍匐在路边，号啕痛哭。不知道号啕声中，悔恨占了多少的份量。
上官子尧将预先准备好了的护照塞到了黎灵手里。如果他不是临时受托在勐拉接应她，也不可能追踪得知她掉进了辛莉的圈套。
“过了这里的海关，对面就是中国云南的打洛，那将是另一套政治体制下的世界。你过去后，不要逗留，尽快买机票去香港，然后直接从那里回美国。”只要顺利过关，安全应当无忧。让她一个人上路，他是不放心的。然而他有任务迫在眉睫，无法护送她。
他又怎么能料到，这样的安排差点让他追悔终生。
“哥哥，放心。”她给了上官子尧一个大大的拥抱，吞下了哽咽，“哥哥答应了我会回家，我就一定会平安到家的。妈妈会在天堂保佑我们一家团聚的。”她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提醒着他的承诺。
她对他展露微笑，如小路边孤独却坚强的秋菊，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煽情的表现完全击中了上官子尧的亲情的神经。
她悲伤地隐身于出境口，转身之时不忘从角落里偷瞄了上官子尧最后一眼，得意的笑容再也藏匿不住。
可怜的上官子尧，完全丧失招架之力，乖乖地杵在那里，望着黎灵远去的方向，心中如翻倒了五味瓶……
黎灵哼着小曲，还在为自己的杰作畅快不已。就等着哥哥回家吧，之后她要一箭“多”雕，美好的蓝图已经在向她招手了，终于有事可忙了。
——咦，她好像等了有几分钟了。
她回过神来，目光转向跟前俊朗的卫兵。边境居民自由通婚的结果是产下了杰出的后代，无论男女面容大多比大其力的迷人。
“小姐，对不起，请您稍等。”虽然不失礼貌，但黎灵还是要失望地翻了翻白眼。
“为什么？”哥哥亲手交予的护照肯定没有问题。
“对不起，这是上级指示。”
“什么指示？”见他们神情严肃，交头接耳，鬼鬼祟祟，黎灵也认真了起来。
此时，一位身穿笔直白色制服的年轻军官快步地向这边走来，沿途的士兵纷纷向他敬礼。他检查了黎灵的护照后，右手迅速在额前划了一个弧度，是一个漂亮的军礼。
——这是？？
黎灵糊涂了。
“这边请。”年轻军官侧身弯腰，非一般的尊敬。
“能先告诉我是什么回事吗？”黎灵拒绝转移现场，起码在大厅里还有路人壮胆。
“我们接到上级的指令，知道您是我们尊贵的客人。请到后堂休息，接待您的人很快会到达。”
“你们搞错了。我不是。”黎灵伸手抢过了护照，想强行过关。
“唰、唰”，数把步枪立即对准了她。
打洛仅几步之遥，可她过不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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