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同居(下)(1 / 1)
吃完饭,十三姨的老公来接她,小两口甜甜蜜蜜的回家,阿花住得比较近,走个十来分钟就到了,JOYCE今天没开车,寻思着搭秦铮的顺风车,谁知道被她一句话堵回来,“我跟任煦要去看电影,你要当电灯泡?”
有异性,没人性,JOYCE在心里嘀咕,算了,她没异性的时候也没什么人性,正伸手准备叫出租车,却被秦铮拦下,“干嘛花冤枉钱,我就不信有人这么没绅士风度。”说罢朝俞宸看去。
俞宸只好接口,“当然当然,我乐意之至。”开玩笑,没风度这三个字对于男人来说,其严重程度相当于不举,这黑锅万万背不得,何况他对JOYCE也挺有好感的。于是,就这么拍板定案。
任煦坐在副驾驶座,身边的女人似乎心情很好,一边开车一边随口哼着歌。“这是回你家的路。”任煦陈述。
“我知道啊,自己家的路总归认识的。”某人回答。
“你刚刚说要去看电影。”任煦尽责的提醒某人。
某人侧目瞥了他一眼,用鄙夷的眼神。见他不解,还是耐心的解释,“不这么说怎么撮合他们俩?”
任煦诧异,“谁?俞宸和JOYCE?”
某人哼一声,“后知后觉。”
懒得跟她计较,“为什么?”
“子曰,有仇不报非君子。”
任煦摇头,那是子曰的吗?子啊,让您老蒙冤了。还是接着问,“他们俩谁得罪你了?”
“俞宸!”
一头雾水,“什么时候的事?”
“上次在你办公室。”
办公室?任煦想了想,恍然大悟。“你整俞宸跟撮合他们俩有什么关系?”
某人笑嘻嘻的,“第一,他们要真成了,我可以向俞宸敲诈一份谢媒礼,第二,以后他再得罪我我就背地里找JOYCE嚼舌根,让他尝尝后院失火的滋味。”
人心险恶啊!任煦真是服了她,“那你就这么把好朋友给卖了?”
某人,“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接下来的两天,任煦过得异常忙碌,秦铮一反常态的没有来电骚扰他。他打过去也总是关机,家里的电话也没人接,实在觉得奇怪,只好播通她办公室的号码,却被告知秦铮胃溃疡发作,请假休息。
任煦拎着一堆食材站在秦铮公寓的门口,管理员已经对他很熟悉了,直接放行。只是秦铮似乎不在,门铃按理许久也没有反应,掏去手机,正准备拨号,门却喀喇一声打开了。
秦铮一脸倦容的站着,一手扶着门框,一手紧按腹部。看到他明显一愣,随即释出一抹笑意,“怎么来了?乖宝宝也会翘班?”
任煦一脸严肃地看她,并不说话,扶着她回到房里躺下,再把食材拿去厨房料理,最后泡了杯热牛奶给她,整个过程,一语不发。任煦的沉默让秦铮有些手足无措,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生我气了?”
一句话把任煦所有的不满都勾了出来,“我有资格生气吗?你生病也不跟我说,我算什么东西?”
从没看过他发火,秦铮傻了,良久才回过神来,说,“我只是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不去依赖别人。”想了想,又讷讷的补上一句,“对不起。”
任煦叹气,也许,分隔的这11年,寂寞的不仅仅是他,她无心的一句话让他的心开始抽痛。罢了罢了,“晚饭喝粥?”
听出他语气里的关心,秦铮总算松了口气,连忙点头。一会儿的功夫,任煦便端了碗热气腾腾的皮蛋粥给她,秦铮一口一口的吃完,很普通的口感,却能品出细细的滋味,眼眶开始发热,感动到无以复加。
任煦看着她,愤怒的情绪一消失,便只剩下心疼了,上前递过空碗,在床边坐下,问,“胃好一点没有?”
“好很多了。”某人乖乖的回答。
生病的秦铮不似平日嚣张,而任煦发现自己委实不喜欢眼前这个病弱的女人,他宁愿她健健康康的气他。弯腰,抚着她的短发,“你说你习惯了不依赖别人。”
“恩。”
任煦微笑,道出一个决定:“以后,你可以依赖我。”
对于之后事态的发展,秦铮有些模糊,只记得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她睡着。醒来,任煦已经不在了,心里有种空荡荡的失落,于是继续卧床休息。中午,被门铃吵醒,打开门,看到任煦拖了个行李箱站在门口。
“你要出差还是干吗?”
“胃还痛吗?”任煦一边换拖鞋,一般问道。
“还有一点。你还没说你要干吗。”
任煦自顾自的把行李放进客房,然后转身,对一脸困惑的秦铮说,“昨晚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秦铮,“说什么?”
任煦,“以后一起生活,请多关照,室友。”
秦铮大惊,“有吗?”
任煦,“有。”
秦铮,“……”
任煦在秦铮家里住了下来,当然,睡客房。看着家里多出刮胡刀,男用面霜,秦铮会莫名的笑。白天,两人各自上班,晚上回到家,就一起窝在沙发里看影碟。
此刻,蓝山的香气在空气里弥漫,微酸,却浓郁香醇。电影是黑白的,清淡而富于韵味。“蒂梵尼的早餐”,讲述的是一个社会底层的女子,每天吃早餐时都注视着蒂梵尼橱窗里精致的首饰,导演用一种流水式的方式记录了一个小人物对上层社会的向往,以及无奈。有人说,每个人都是上帝的孩子,其实,每个人都是上帝的奴隶。上帝并不慈悲,他为每个人铺陈一条充满无奈的道路,人们奋力挣扎也逃不出这樊篱。出生的背景,生存的环境,发生的事,遇见的人,上帝就像一个□□的导演,为每一个人生设定好一切,人们别无选择,只能顺从的扮演各自的角色。每一个人生,都像一出戏剧,或精彩,或淡薄,没有人能预知,一切都是未卜。秦铮偎着任煦,思绪飘得很远。电影的主角贪恋了不属于她的风景,然而她逃不开现实,至多也只是枉然一场春梦。那任煦呢?他之于她,是似曾相识的风景吗?不,他是一路同行的人,是她剧情里不可或缺的主角。她并不奢求太多,只希望人生的剧集,他们能够演得圆满。何谓圆满?或者,一起演到剧终,便是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