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古代的脱衣舞(1 / 1)
这几日,好像是为了给万物复苏的春天应个景,落日城的新鲜事也是一件接一件,层出不穷,弄得整个城里热闹纷呈。
譬如说一城之主已经古稀年华却无子嗣的县老爷的第九房姨太太,而这姨太太才只有16岁,却终于怀上了县老爷的孩子,虽然对于这孩子的父亲大家是众说纷纭。再譬如说临街的张寡妇守寡近30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从军的儿子在边关立下战功,封了将位,受了赏赐,来接母亲进京享福。而在种种的新鲜事中,最为津津乐道或者说最令人关注的便是这几日传说来的关于城内首富苏家的轶事。
据“可靠人士”透露,因为苏家大少爷年近30还未娶妻,导致抱孙心切的苏家老爷终于下了杀手锏,下令无论如何要在今年给他娶回一房媳妇来。而偏偏苏家大少爷一开金口,说自己并非不想娶妻,只是非落日城第一美人,公子常来的花魁冰橙不娶。而苏家老爷一听儿子喜欢的是烟花女子倒也没什么多大的反应,只是很豪气地扔下一句,有本事你就去娶回来,反正老子只想抱孙子!
于是苏家大少出动了,于是苏家大少准备去公子常来为冰橙赎身提亲了,于是苏家大少很无奈很沮丧很伤心地回来了,顺便携带了同样很沮丧很伤心的“生物”一只。
那只“生物”正是跑出去溜达的苏家三小姐,竟然在花楼里和人拼酒喝了个伶仃大醉,可怜苏大少求美人不成还要携带不肖妹妹一个。
话说那一日,只要当时在公子常来喝酒听曲看舞的客人都见到了那几乎不露出面的钱多多,素衣素面,眉目含笑,却是说不出的风情,嗓音轻柔,如春风拂过,她说:
“冰橙姑娘早已觅得良人,于前日离开了这里,从此公子常来再无冰橙此人,所以这次恐怕是要令苏公子您失望了。”
众人还在陶醉,等得回过神来,美人早就没了身影,只有脸色灰白毫无平日神气的苏富贵。这才想起,刚才——钱多多说了什么?
冰橙竟然走了!!!
这个消息就像在本已经烧得上下沸腾的油锅里撒了一把盐,把整个落日城里正因为春天刚来而无所事事的八卦议论风推到了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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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贵啊,你这样为情出走实在不好啊,要不然爹再给你张罗张罗?”
“不用了,爹——”苏富贵放下账本,头疼地看向坐在一边的老爹。
“爹,京城的铺子也快开张了,总得有人过去打点。”
“那叫阿玉去好了。”苏老爹顺便出卖一下自己的小儿子,省得他再和自己抢小小,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知父莫若子,苏富贵岂会不知道自己老爹在想什么,抽了抽嘴角,挑眉悠然道:
“爹啊,我忽然想起成员外来我家提亲也有好几日了,如果没有二弟在的话,你一个人可应付得了那些媒人?”
果然苏城之脸色一变,这时管家又在门外道:
“老爷,张老爷和张公子前来拜访。”
于是苏城之脸上肌肉抖动了几下,应声道:“知道了,小姐呢?”
“小姐酒醉未醒。”
“如此甚好,那就别打扰她休息了。让客人在花厅等候,我和二少爷速速就来。”苏城之一边说,一边脚步移动得飞快。
他女儿才14岁啊,怎么就那么多不要脸的上来纠缠呢,唉唉唉唉,真是头痛啊。
而这边的苏富贵难得的目露深沉,捏紧了手中的笔,却迟迟写不下去一个字。
怎么能忘记,那一抹白色,在殷红的梅林中,回眸的那嫣然一笑。
冰橙啊冰橙,你让我别逼你,可是,你这样的不辞而别,可曾给过我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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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头好痛——”灼灼醒来的时候,觉得是口干舌燥,头昏昏沉沉的,看什么都是茫茫然然的。
“活该。”弯弯推开门,正好听见灼灼的喃喃。顺手将自己端来的汤碗递给还是双眼迷蒙的灼灼,“诺,先把这醒酒汤喝了,缓缓头疼。”
“哦。”灼灼难得温顺,接过汤碗。
“下次再敢和小小喝成这样,看你娘饶得了你?”弯弯说完吐了吐舌头,轻声道,“我第一次看夫人发这么大火,你等下可要小心了。”
“咳咳……”灼灼惊愕抬头,“你说我娘发火了?因为我喝酒?”
弯弯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开口道:“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和小小两人在后院喝酒的模样很多人看见了,包括苏家大少爷……”
“啊……,我们做什么了?”灼灼茫然,她只是心情不好,师父走了,去哪里都不知道了,冰橙姐姐也走了,还是不辞而别,不是说借酒浇愁嘛,所以她才抱了酒坛子和阿三拼酒的。
弯弯摇摇头,目露同情,昨天那情形说出来,估计这个一向冷静强势的丫头是要羞愧死了。
“哈哈哈,阿三喝醉了竟然会唱曲子啊,笑死我了,唱得还是什么风萧萧兮易水寒,荆轲都要哭了……”听着弯弯的描述,灼灼笑得直打颤。
弯弯的表情是诡异的,为难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的尴尬,所幸,一道柔柔的嗓音插了进来,让灼灼的笑容立马僵硬下来。
“那也比某人喝醉了一边脱衣服一边跳舞,顺手还要折我的梅枝来的好一点。”
呃……,这个某人,该不会是指……
“呃……,娘……那个……”灼灼面对着看着自己,似笑非笑的娘亲,张了张嘴巴,又合上。
钱多多美眸一抬,看向自己的女儿,嘴角微翘,眼底带着一丝无奈。
“不用想了,那个人就是你自己。”
“……”第一次,钱灼灼想把自己挖个洞埋起来,羞愧欲死。
“既然醒了就好好休息休息,看你这些年耳濡目染歌舞乐器倒是学得不错,正好新来了几个姑娘,你就好好教教她们吧。”钱多多走近床边,口气轻淡。
弯弯见这副情形,识趣的退下,顺手将房门关了起来。
钱灼灼看着走近自己的娘亲,美丽优雅高贵,愣是谁乍见都不会以为这样一个女子竟是掌握着一家花楼。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是她的娘啊,虽然从小到大哄她抱她的都是红姨,教她念书写字的师父,她对于她的娘,却依旧疏离不起来,她一直是渴望得到娘亲的赏识的,所以一直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娘看,结果昨天……完了,这下真的丢大脸了,娘亲肯定不会原谅自己了。
灼灼在心底哀号,她的声誉啊,脑中灵光一闪,那天她在师父面前喝醉,没有那样吧……
于是继续哀号——
钱多多看着表情多变的女儿,淡淡笑开,这丫头,终于还算有点孩子稚气。拍了拍女儿的脑袋,笑容温煦,语气温和:“丫头,人生总有很多无可奈何的事情,我们哭过笑过之后,还是得收拾心情站起来是不是?”
“恩……可是……”
“这个世上活着的人,都有他们不愿意说的心事,也许旁人看来是作茧自缚,但却也是为了关心他们的人好,怕伤害他们,明白吗?”
灼灼有些呆呆地 ,这样的娘感觉很亲切,让她不由自主地点头,然后疑惑地抬头问道:“那么,娘这些年也是吗?”
钱多多的手一顿,随后柔柔开口:
“是啊,娘也是那作茧自缚的笨蛋之一,丫头,有些事,等你大些了,娘自然会告诉你。但是啊,我的灼灼,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像一个开开心心的好女孩。”
“恩,谢谢娘,灼灼明白了。”灼灼冷静地点头,只是眼中的泪珠打转。
大家还是疼她的吧,可是,为什么心底还是感觉开了一个口,空得难以自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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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一个穿着红衣裳梳着长辫子的小姑娘,走得行色匆匆,可惜后面还跟着一个一袭白衣的公子爷,硬生生地拖累了她的脚步。
“快点快点,今天说了给张大婶去帮忙的,你怎么这么磨磨蹭蹭?”灼灼挑眉,有些无奈。
“对哦对哦,好久没见张大婶了,不知道她的身体好点了没有?”小小想到这里,原本拖拖拉拉的步子马上轻快了起来。
灼灼蹙眉,随即道:“上次看大婶咳嗽得很厉害,因为一时忙也没注意,只照医经里面的法子开了药方配了药让人送过去,都没有再去看看,我们快走吧。”
小小点头,张大婶独自一人,儿子还在外面从军,没人照料,心下也是担心不已。
呃……这是什么情况?这真的是张大婶的家吗?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侍卫?外面还有轿子,丫鬟在轿子旁边等候。
灼灼和小小面面相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大娘,张大婶搬家了?”小小拉住路过的一个邻家大娘,好奇地问道。
“啊呀,小小,灼灼啊,你们不知道吗?现在你张大婶的儿子从南方的边疆回来了,说是封了个什么什么将军,今天是儿子来接老娘进京享福呢。”
“啊……”小小愕然。
灼灼叹息一声,喃喃道:“果然是酒醉误事啊。”
说话间,屋里的门开了,一个魁梧的青年男子正搀着张大婶出来,神情孝恭。
“这不是小小和灼灼丫头吗?老婆子我正愁见不到你们告别呢。”张大婶看到不远处的两人,出声叫道。
“是啊,大婶,最近楼里有些事情,就一直没来看你。”灼灼走近张大婶,微笑开口。
“大婶大婶,你的咳嗽好点了吗?”小小也赶紧上前,紧张地问道。
“好多了,灼灼丫头的药还真有效啊。”
“这是小小那丫头,都长那么大了啊,我还以为是哪家的俊俏公子爷呢?”那青年男子倒是笑得爽朗。
“钧儿,你走的时候小小丫头才4岁啊,来来来,这是灼灼丫头,也是个蕙质兰心的好姑娘,娘这些年多亏了她们照顾。”
“大婶太客气了,灼灼不过尽绵薄之力,如今还要恭喜大婶和张大哥母子团聚,共享天伦。”灼灼淡淡笑道。
张钧顿时脸色一正,郑重行礼:“多谢二位!以后二位要是有事,我张钧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钧哥哥,你这是干嘛?”小小翻了个白眼,咕哝道:“赴汤蹈火,这么危险的事情轮得到小爷我吗?”
“哈哈哈,小小说的是,既然来了,我们先进屋里坐坐。”张钧倒是着实喜欢眼前的两个小妮子,他行伍出身,一向不注重细节,大大咧咧惯了,如今看到小小这般不禁也是欢喜。
“钧哥哥,南方好玩吗?打仗好玩吗?大将军是不是很威猛?”
“笨蛋阿三,打仗怎么会好玩?”灼灼看着被小小一连串问题吓到的张钧,不禁嗤笑。
张钧倒是不在意,爽朗地道:“南方自是风景秀丽,只是边境战事一起,也是生灵涂炭了。两军交战,苦的还是无辜百姓啊。”
灼灼轻声开口:“南国积弱已久却还对我朝虎视眈眈,此次战败也实属正常,难得张大哥你有悲天悯人之心,眉间正气凛然,好不可侵,灼灼信你必是一位爱兵如子的好将军。”
张钧心下惊讶,看不出这女子小小年纪,见识倒也挺多,而且话语中肯有力,马屁拍得也是让人心下舒服,不由得心生好感,多说了几句。
“我哪算什么大将,真正的大将可是那若白公子,他才是真正的让人佩服的人。如今他回来了,真可谓是朝廷之福,边疆之福啊。”
“若白公子?就是那个传说中有仙人之姿,神人之慧,谈笑风生之间平定叛乱的那个男人?”小小惊呼一声,问道,“不是说他8年前坠崖死了吗?”
灼灼也好奇地望向张钧,这个云若白可是传奇人物,据说他的诗画无人能及,灼灼便留意了几分,难道会比她师父还画得好?
张钧放缓了话音,说话间带着敬意:“前几天我往回赶的时候竟然在驿站遇到了他,虽然他没有穿传言中的那一袭白袍,但是我可认识他身边那个貌美公子,可是左相之子,前一届的文状元,那公子一口一个三叔,左相只有一个弟弟,那就是云若白,岂会有错?”
灼灼的眼渐渐亮了起来,她不禁问道:“那若白公子是不是一袭青衣,腰间有一个小酒壶?”
张钧怔了怔,点头道:“没错,手上还有一支玉箫……”
灼灼瞥了一眼还有点茫然的小小,故意缓声道:“那张大哥可还记得那文状元叫什么名字?”
张钧笑了笑,尴尬道:“我虽是一介武夫,但是还有些记忆,那公子姓云,名澈。”
“云澈……靠,令堂的,混蛋骗我!”苏小小终于回过神来,怒道。
辞了张大婶一家回到灼灼的房间,灼灼和小小都是一脸心事重重,小小更是义愤填膺,而灼灼的心情则是复杂多了,原来师父竟是那样一个人,好像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阿三,我想去京城。”灼灼忽然开口,眉间很严肃,好像是做了一项极为重要的决定。
“诶?你也想找那两个混蛋算账?!”小小挑眉。
“是啊,他们是大官耶,竟然在我们这里骗吃骗喝,还骗感情,当然要算账。”灼灼笑得有些奸奸的。
“而且我们顺便还可以看看那个穷书生和何碧,不是很好吗?”
小小果然点头如捣蒜,两眼发光:“那要怎么做?”她也好想摆脱那些每天来家里提亲拜访的蠢男人啊。
“我们做个计划,如此这般……”于是两个人开始暗暗盘算他们的出京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