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五章\(3)（1 / 1）
成熟、稳重、头脑灵活、体贴的霸气。
盯着面前正在烤肉的区奕炫，祈辰的脑袋里闪过了这一连串词汇。
这家伙——
成熟吗？应该算是吧，至少他到目前为止在她面前表现的行为里没有一项可以冠得上‘幼稚可笑’的名号。
稳重？
——看他做事情不紧不慢，胸有成竹的模样，基本没有毛噪或者急燥的情绪出现过，如果这不能叫做‘迟钝’或者‘龟毛’的话，那就应该叫做‘稳重’了吧。
头脑灵活？
这一项简直是多说的，头脑不灵活的话，他还有可能当上枫和的学生会主席吗？
体贴的霸气……
这家伙的鸭霸绝对无庸置疑，不然她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了；但——体贴的鸭霸？有这种说法吗？肯定没有！绝对没有！不可能会有！
“这家店的味道很不错，试试看。”将第一串看起来很诱人的烤肉打理好以后，区奕炫将香喷喷的成品递给祈辰。
虽然心里在嘀咕，但祈辰还是很有礼貌地在伸出手的同时道了声谢。
“小心！捏住后面一点，不然会烫到。”眼看祈辰就要大刺刺地捏住钢制串烧最烫的那部分，区奕炫立刻眼明手快地将钢串转了个角度，让不太热的后端刚好送到她的手里。
“谢谢……”看着这一串动作迅速而自然得没有任何异常的区奕炫，祈辰楞了几秒。
“怎么了？”将生肉串整齐而均匀地排列在无烟烤架上，区奕炫抬起头，发现了祈辰微带诧异的视线。
“没什么。”回过神来，像是掩饰什么般的，祈辰低下头用竹筷将肉丁从钢串上取下，蘸上美味酱汁后送进嘴里。
“觉得怎么样？”
点点头，“唔……很好吃。”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区奕炫很愉快地再度祭出了那个令人心脏无力招架的笑容，见状，祈辰赶紧防患于未然地开始低头大啖美食。
“一个星期的时间感觉起来真的只象一天。”心情很好地看着祈辰吃得津津有味，区奕炫若有所思地感叹，“明天就是督导的最后一天了。”
“对哦，校长总算可以停止掉发了。”祈辰呵呵直笑，“如果你们再持续一个星期，说不定他的头发就要掉光了。”
区奕炫的笑容更大了，“其实他不用那么紧张，总体来说，各项的分数都还不错。”
“真的吗？”是个好消息，祈辰笑得开怀，“看来认识你还是有好处的。”
“怎么说？”区奕炫扬起浓眉。
“至少可以提前知道督导结果啊。”
区奕炫笑而不语。
“难道……还有别的吗？”祈辰歪歪臻首，好奇地看着区奕炫的表情，“莫非——你有帮我们掩盖掉那么‘一滴滴’小缺点？”
还是微笑，“你觉得呢？”
“嗯……嗯……你真是个好人。”仔细回想一下，嘿嘿，好象是有那么一两回他有对他们班早操的出席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哦，“呵呵，幸好是你到我们学校来检查。”
“虽然这世界上有很多巧合，不过我们来‘穆育’却不是巧合。”区奕炫将一面已经呈现出金黄色的肉串翻了个身。
“唔？”
“同是大学联谊会的成员，要交换抽到的签也不是很难的一件事。”区奕炫凝视着面前很专注地在听的祈辰。
“嗳？”祈辰睁大眼睛，继而便有点不自在地别开视线，“噢，这样啊……”
“我会等你的。”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区奕炫的眼神分外温柔。
“等我什么？”祈辰故意装傻。
“等你愿意相信我是真心我喜欢你的那一天。”区奕炫伸出手，轻轻地拂了拂她落在耳际的长发。
“……我……有不相信吗？……”祈辰有点词穷，“我只是……不想接受而已。”
区奕炫的眼神里增添了几许落寞，“也许吧……”
咦咦咦，……这世界还有天理吗？她为什么要为他的眼神而感到愧疚……甚至还有点心疼？
“嗯……嗯，其实在你周围一定有很多比我出色许多的女孩子，你可以试试看和她们交往不是更好吗？”
“会有人有和你一模一样的个性吗？”
区奕炫此时的眼神是她从未看到过的认真。
“她会和你一样热爱小动物，但却不喜欢将它们囚禁在自己身边而宁可放它们自由；不爱在嘴上呼吁要保护环境，但却很细心地从自己身边的一点一滴做起；很懂得该如何体贴别人的感情和情绪，却从来不将自己的善良明显地表露出来；虽然成绩平平，人缘普通，但却很满足于自己身边的一切，从不刻意去追求什么，也不想去打扰任何人，只想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生活吗？”
区奕炫深深地凝视着她：
“除此之外，她还必须有一双大眼睛和浓浓的眉毛，不太高的鼻梁，因为容易上火而偏红的唇色，还有，最重要的，她要有两颗可爱的兔牙和只有左边脸颊上才有的酒窝。”
用力抿了抿唇，祈辰的眸子里有着复杂的神色。
“我只是一个很平凡的人。”
“我也一样平凡。”区奕炫轻轻地覆住她放在桌面上的右手，“我从来不觉得一个大学城的学生会长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
“至少，你必须承认你的外表在普通人群里不能算是平凡的一类。”没有抽去右手，祈辰第一次正视来自区奕炫专注的凝视。
“这会造成你的困扰？”虽然是个问句，但区奕炫下扬的尾音却诚实地表达出了他的心知肚明。
“虽然这个理由很俗，但我真的不希望整天生活在同性怨恨的眼光里，说不定哪天我真的会因为遭不测而英年早逝也说不定。”祈辰自嘲地笑了笑，“我是个很胆小的人，所以没有足够的勇气来应对种种可怕的待遇。”
区奕炫笑了，但那是带着些微苦涩的笑容，“你的自卑感真的很重，几乎……到了根深蒂固的地步。”
“是的。”没有回避，祈辰很坦率地承认了自己内心深处最诚实的个性。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我真正想要的女孩子，所以我不会轻易放弃。”
区奕炫的宣言让祈辰讶异。
“不过也正因为喜欢，所以我更不会让你困扰；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会公然表露我的行动和意图。”
怔怔地看着区奕炫，祈辰不知道现在的她该说什么才好。
“我以自己的人格担保，一旦被人发现，我会立刻停止追求你，并由我独自来承担所有的后果。”区奕炫的语调沉稳而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我怀疑……你这样执着是不是值得？”透过洁净的落地玻璃窗，祈辰的目光在不知名的某个地方停留了片刻。
区奕炫淡淡地笑了，取下架子上烤得通体金黄的肉串，将不太烫的那部分钢串递给祈辰，“评价没有做过的事情是否值得不是我的作风。”
“你的品味很奇怪。”
“我希望你会因为我变得更快乐一些。”区奕炫温柔地注视着小口小口啜着可乐的祈辰。
“我是不知道你会不会让我更加快乐一点，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你会让我的生活变得更刺激一点。”祈辰将碟中的肉一一沾上各式香料后才开始大快朵姬。
区奕炫眼中的光芒瞬时亮了起来，他温和地笑道，“我会尽力成为一个合格的地下兵。”
“会蛮辛苦的……嗯……”祈辰一半是自言自语地咕哝着。
那双笑得灿烂的眸子里又多了几许宠溺，“还要可乐吗？”
“要。”祈辰举起已经空空如也的杯子，心安理得地让他照顾。
“虽然我没有拒绝你……”在两人平和而温馨的烤肉约会进行到末尾时，祈辰啜着杯中的饮料慢吞吞地开口了，“但我有一个希望。”
区奕炫静静地望着她，不知为什么，他就是知道她接下来说的话会象一把双刃的刀，既伤了他也同样伤了自己。
“我希望你知道，我要的爱，容不得半点背叛，也无法忍受丝毫的过失。除非你能终生做到这一点，否则当你有一天终于决定要放弃的时候，请你一定在最后把所有的感觉和你要说的话说清楚，即使再伤人也没有关系，因为我需要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知道在这样一出剧幕中我究竟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此时此刻，呈现在他眼里的，是一张平静而坦然的面庞，也许它并不很漂亮，但他知道，这将是他一生都无法忘却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