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四十五章 草木皆兵（1 / 1）
仪凤八年四月初九，我带着清嘉一同出宫，出宫的理由十分简单，清嘉去程府探望外祖。
“母后，为什么要带上这一幅银鱼戏荷图呢？”清嘉打开随身带上马车的锦盒。
“因为我们要去取无水香。”
“去取无水香，只需银两，怎么会用到这画呢？”
“无水香的主人爱荷如命。”
“可是，母后这幅荷花并不是什么名家所画，母后怎么能有把握他会拿无水香来换呢？”
“清嘉，母后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人生在世，总该是要试一试的。”
“母后，我们今天出宫了，就不要再回去了好吗？”
“清嘉，如果我们今日真的离宫出走，那么我们会连累许多人无辜丧命的，首推你的奶娘，凤鸾宫里的众人，然后是程家，徐离家。还有同程家，徐离家所有有关系的人，他们也都逃不脱任何的干系。所以，出宫是一件需要好好计划的事情。清嘉，相信母后，母后既然答应你一定会做的，要给母后时间准备。况且如今要以国事为重。”
“好的，儿臣会听母后的话。”
我一路上想着怎么的措辞才能成功的换的无水香，还能借机散播一些留言。
“皇后娘娘，到了。”苏嬷嬷轻轻的掀开帘子对我说道。
“好，清嘉我们下车。”我带着锦盒，拉着清嘉下车。
刚走到胭脂坊门口，就有人迎上来：“这位夫人，您请进。”
“找你们东家出来。”我开口道。
“我们东家不在店里，夫人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和小的说，小的一定让你挑到满意的东西。”
“叫你们东家出来。”我径直走到店中坐下来。
“夫人东家真的不在店里。”小二迎上来说道。
“是吗。无水香的主人不是一直都想得到一幅绝世的荷花图吗？”
“东家是想得到，不过常年来，来店里的人拿的都是赝品或是残品。”
“彩轩堂号称京中第一家胭脂坊，连一杯茶都舍不得端出来，我到觉得所谓的无水香不过是一个噱头罢了。”
“什么，你竟敢说我们彩轩堂骗人。”这小二立马是满脸愤怒，摆出一幅要同我一斗高下的模样。
“哼，不过是一家普通的胭脂坊，大言不惭的号称京中第一家胭脂坊。我看不如提早关门歇业才是唯一的好处。”我起身拉起清嘉打算出门。
“哎，哎，这位夫人，您稍等，您稍等。”小二赶紧的跑到我前面挡住我的去路，“上等的碧螺春呢，还是铁观音，夫人您任选。”
“哦，任我自选各家名茶其一？”我立住问他到。
“那好，我要雾裳茶。”
“雾裳茶？”小二惊讶的看着我，还把我的话重复一遍，“夫人，您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请我家东家来。”说着跑到店里的内堂去。
我重新坐到店里一旁的椅子上，有另外一个小二端上一壶碧螺春：“夫人，您请用茶，小店粗陋，也没有什么上等茶叶，一壶碧螺春请您慢用。”
“好，碧螺春也是不错的。”我端起一杯茶喝道。
“娘，为什么刚才那个小二听到娘要喝雾裳茶就赶紧的去请东家呢？”清嘉倾斜过身子悄悄的问道。
“因为雾裳茶天下无二，能喝的了雾裳茶的人不止家有钱财无数，修养更是非同一般。所以，雾裳茶代表的是权势和才情，清嘉以后就会明白了。”我对清嘉说道。
“原来，茶不仅仅是茶，也是计谋。”清嘉听后认真的点点头。
“恩，清嘉真是聪明。”我抚摸着清嘉的头，这个孩子越来越聪明了，我怕我的歹毒的心思会让她走上一条与我一样的不归路。
我轻轻的茗一口茶，等着这彩轩堂的东家出来。
“不知道夫人您带来的是谁家的画？”刚放下茶杯就听得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
我起来望着这个男人，想着如此儒雅的一个人怎么会是天下武林的核心人物呢？
“敢问夫人，夫家贵姓？”这东家做了一个请坐的姿势，我轻轻的坐下来。
“夫家姓于，老板，我今日此来是为你彩轩堂的无水香。”我重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于夫人，敢问您何处得知我彩轩堂出售无水香呢？”他也喝了一口茶，拨着茶盖问道。
“老板告诉了何人，就是何人告诉了我。”我笑着说道。
“夫人说笑了。既然夫人知道我彩轩堂出售无水香，那么夫人也该知道我彩轩堂的规矩。”
“老板独好荷花，不晓得我今日带来的这一幅画合不合你的心思。”我接过苏嬷嬷打开的锦盒，取出里面卷起的画来。
“老板，你自己打开来看看，再说这无水香出售与否的话。”我把画递给老板。
我见他慢慢的打开卷画的蝴蝶结，然后轻轻的打开画轴，在画完全打开的刹那，我见他的双眼盯着画，好似看到了什么奇珍异宝一样：“敢问夫人，这一幅《银鱼戏荷图》您是从哪里得来的？”
“老板，我只想问你这一幅荷花图能不能换得一盒无水香呢？”
“夫人您是真心想换无水香？”
“对，我只想换的两盒无水香。”我伸出两个手指道。
“夫人，就算是十盒无水香我也愿意出。”老板看着画，满脸喜意，看来这一幅荷花图果然是传世名图。
“家中随便抽来一幅画都是这样的，不过是听说你这彩轩堂里的无水香世间少有，女人爱香，不过是想着要得一盒天下无二的胭脂。”
“夫人，您真的愿意拿这一幅画换，决不反悔。”
“绝不反悔。不过想让老板额外帮我一个忙而已。”
“好，成交。夫人您稍等，我即可给您取来两盒无水香来。”说着老板放下画，让小二进去取无水香来，“夫人，您想要小的帮你什么？”
“老板，不知可否进内堂密谈一番呢？”我轻轻的对他说道。
“好。夫人请。”他起身做了一个请我入内堂的姿势，我带着清嘉随着他进入内堂，
到了内堂，只有我，清嘉，他三人。
“夫人，请说吧，这里无人。”
“青莲先生，今日我特意前来是想让你帮我一件事。”
“夫人，您怎么知道我的外号？”他惊讶的看着我。
“江湖人人皆知青莲先生好荷如命，并且以天山雪莲为料研制出这天下无二的无水香，且几十年来收集这世间荷花名画。青莲先生，这种种迹象表明了您的身份，我若还不能猜出您是谁，岂不是辜负您好荷如命的雅号呢？”
“罢了。不过我更像知道的是，夫人从何得来这一幅《银鱼戏荷图》？”他把画放在我面前问道。
我自信的看着这一幅图，若不是徐离瑢影的鬼魂在那一夜晚上告诉我如今世上这荷花画的最好的人居然是她自己，不然我真没有十分的把握今天能换得这两盒无水香：“柳影斜生，暗香浮动。这斜柳生的特有落款在此，难道还不能让青莲先生相信此画绝非赝品？”
“此画的确是斜柳生之笔，不过我听人说斜柳生三年前无故失踪，从此而后斜柳生之画再无任何一幅问世，可是我看这一幅《银鱼戏荷图》墨迹清晰，墨香四溢，以墨迹推断因是昨日所画，故此我才想知道斜柳生今时今日，他人在何处？”他看着画说的头头是道。果然爱画之人，心细之深。
“若我说，我就是斜柳生的话，青莲先生相信吗？”
“夫人？”他惊讶的围着我绕了一圈，满是不相信的眼神，“可我听说这斜柳生是位男子，怎么会是位女子呢？”
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印章给他看：“此章为证。天下之大，应该没有人能模仿的了吧。”
他接过印章左右查看了一下，最后转为镇定的表情：“想不到斜柳生是夫人。”他坐下来喝了杯茶道，“刚刚夫人说要老夫帮忙，不知是什么事？”
“我知青莲先生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向来不同朝廷来往，不过今日我来是想请青莲先生帮我散播一个消息。”
“夫人，看来是是为诰命夫人。不知道让我江湖中人牺牲什么？”我的表情有些厌恶的看着我。
“晴空绝是前朝皇族，我听说前朝在灭前期曾经对武林各派大开杀戒，并且抢夺了武林各派至宝。不晓得青莲先生是否要取回这代表江湖至高荣誉的轻笑宝剑呢？”
“夫人有轻笑宝剑的下落？”他激动的起身问道。
“我若没有这轻笑宝剑的下落又怎么敢来您青莲先生的彩轩堂呢？”我喝了一口茶，笑着说道。
“夫人请说，我武林轻笑宝剑代表着几百年来武林安定的象征，一百多年前若不是当时的武林盟主经不住朝廷的诱惑将轻笑宝剑送于武林，害的我武林中人死伤惨痛。我们找寻一百多年都没有找到这轻笑宝剑，致使我武林一直都无法择定出盟主，竟让我这文弱老头担着这重任。”
“轻笑宝剑不仅是武林至高的象征，也包含着一个世间的大密码，却始终无人知晓。不过我今日要告诉青莲先生轻笑宝剑所在何处，就是在晴空绝西北凉州境内，梅花街蓝家巷左转数起第十八户佘家庄，第四进房子正堂中的萱草堂的牌匾之后，有一个黄色绸布包裹的包袱，轻笑宝剑就在里面。”我对他轻轻的说道。
“夫人说的这么详细，不知道夫人怎么知道的呢？”
“我只想让青莲先生知道这宝剑的小落，然后告诉有能力取回宝剑的武林各派的掌门，一同取回武林宝物。顺带取回宝物的时候能带给我晴空绝在西北的兵力部署和地道暗房的位置。我想这一点先生一定能办到的吧？”我起身拉起清嘉的手道，“我一个月后，还在彩轩堂来和青莲先生再换无水香。下一回，我带一幅雨后新荷图过来。”
“夫人，此事就此说定，一个月后，此处再见。”
我带着清嘉上了马车前去程府探亲，我拿到无水香之后随后扔给了苏嬷嬷保管，对这香气我着实不是很喜欢。
“母后，您为什么自己不用无水香呢？”清嘉窝在我的怀里问道。
“你这孩子，你哪时见过母后用过这些胭脂水粉的呢？”我搂着清嘉笑着说道。
“母后，那又为何要拿您自己的画来换这胭脂呢？”
“母后那日在贤妃生辰宴上，随口而出挡那淑妃的话，所以母后才不得不出宫来换这无水香。”
“母后，您骗人，其实您的目的是要帮父皇部署铲除晴空绝的事。”清嘉抬头认真的看着我说。
“清嘉，你会说出去吗？”我笑着贴着她的脸问，“母后若死了，清嘉以后改怎么办呢？”我故意摇头思考这个问题，“母后要好好想想，你父皇会把谁晋封为皇后呢？”
“母后！”清嘉不高兴的说道，“您就会拿清嘉寻开心，清嘉这辈子就认定您是父皇的皇后，儿臣的母后了。”清嘉使劲的搂住我的脖子，亲昵的亲亲我的脸。
“你这小鬼，就是调皮。不过清嘉你要记住，从今而后母后这个皇后当的艰险，而你这个公主当得也是艰险，万事要小心为上。记住，祸从口出，千万不可乱说话。”
“恩，母后儿臣知道了。儿臣在宫里生活了三年，只觉得去年我们在堆景宫里的日子最开心，什么都不用害怕，都不用担心。”
“母后何曾不想过那样的日子呢？只是母后这一生注定不能过那样的平淡幸福的日子，母后希望母后的小心肝能过上那日子。”
“母后，儿臣一定也会让您过上那样的日子，我们只要离宫南下就一定能过上那样的日子。”清嘉贴在我身旁安静的说着。
我和清嘉这一路说着一些有关未来，有关离宫的事情，原来我们两人想的都是一样的，我们都讨厌这个皇宫，虚伪而狡诈，无情而残忍。可是离宫又哪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要为身旁的人想好后路，也要为自己想好今后的生活。我常常在心里想，如果有一天我们就这样对所有的人不辞而别，我们又该在哪里生存，在哪里寻找生活下去的技能。
“娘娘，到了程府了。您请下车吧。”苏嬷嬷掀开帘子说道。
“清嘉，醒醒，到了。”我摇醒沉睡中的清嘉，这孩子竟然睡着了，看来她也是累了，小小年纪却要承受比其他同龄孩子更多的痛苦和折磨。甚至是超出她所能承受的压力，若是在寻常人家，清嘉这样年纪的孩子应该快快乐乐的和孩子们玩耍，或是像徐离瑢影十岁之前的生活一样，快乐而幸福，充足而满意的。
“母后。”清嘉醒来揉揉眼睛，迷蒙的望着我问道，“我们到了哪里？”
“程府。你不是吵着嚷着要回程府看外祖吗？”我抱起清嘉下了马车，“还不快进去，不然到了时辰就得回皇宫了。”
“恩，母后，儿臣先进去和表哥表姐玩了。”清嘉刚下马车就拉着程府的小姐，少爷一道进了程府花园玩耍。
“皇后娘娘，您今日带着平阳公主一道来，应该不是让公主解闷这样简单吧？”程国丈给我请安后问道。
“国丈大人，我们可否进内堂详说呢？”我一个脚跨在程府的大门门槛上还未曾下脚。
“娘娘请，请。是老臣眼拙。”程国丈看我不敢下脚的样子连忙道歉到。
我跨进程府大院，随着程国丈走到内堂：“国丈大人，今日本宫前来仅是为了晴空绝的事情，想必大人也知道晴空绝之事对本宫影响颇大，本宫日后能否安然坐在这后位上尚是未知之数。因此本宫今日前来想向国丈大人寻个计策。”
“皇后娘娘，您说笑了，臣愚昧无知，不明白皇后娘娘话里的意思。”程国丈假意不懂的望着我道。
“程国丈，你我之间何必拐弯抹角的说话呢？”我四下看了看，这内堂之中除了我和程国丈，程夫人之外再无旁人，“本宫不愿同国丈大人说那些官场的客套话，今日只是想和国丈大人说一声，本宫和皇上已经想好了对付晴空绝的计策，不过此计甚险，明日朝堂之上皇上定会询问众位大臣的意思，本宫希望程国丈能立鼎皇上。”
“皇后娘娘，臣更加不明白娘娘的意思了？”
“国丈大人，本宫已经说了不必要说客套话，直言叙说就好。若国丈大人执意要这样，那么本宫无意在多言。国丈大人，皇上将平阳公主交予本宫教养，自然本宫的一切悲喜都会带给平阳公主影响，既然当初国丈大人会带平阳公主离开京城，南下过日子，祈求的不就是远离皇宫的是是非非。”我起身绕着内堂的立柱走了一圈，“国之将亡，匹夫有责。不过本宫同平阳公主是一条绳上的蚱蜢，本宫若出了事，你想平阳公主能逃得了责任吗？”
程国丈握着茶杯，一直闭口不语，突然放下茶杯道：“皇后娘娘，您直说吧，请恕老臣刚刚愚昧之举。”他跪下来磕着头说道。
“国丈大人，按礼本宫是您的晚辈，您行这样的大礼让本宫心中甚为不安，您先请起，我们一起坐下来慢慢说。”我扶起程国丈坐到一旁。
“娘娘您言重了，老臣不敢。不知道娘娘今日要老臣做何事？”
“国丈大人原也是南国人，本宫也是南国人，如今晴空绝以本宫南国皇后为由，借机东山再起，重新燃起这天下战火。国丈大人您是朝中重臣，岂要眼睁睁的看着天下百姓又要陷入着无休无止的战火之中。”
“老臣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老臣和徐离大人虽位列人臣不过是皇上想显示他的仁德之意，我和徐离大人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实权可言。说到底这朝中大事做主的还不是皇上说了算，而皇上又受制于太后和皇族众位贵胄，所以我和徐离大人也是有无尽的苦楚。”程国丈摇头说道。
“国丈大人，您说的这一事情，本宫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若国丈大人和爹在朝中真有实权，本宫的第一个孩子又怎么去的无缘无故呢？”我凄楚的想到了那一碗藏红花。
“皇后娘娘，臣明白。您若知道自己身怀孩子又怎么会不知轻重的去碰水而造成落水小产。只是娘娘您所想到的计策是什么，但说无妨，只要老臣有能力做到的，就一定能做到。”
“本宫今日去了彩轩堂，同青莲先生说了武林至宝的轻笑宝剑的下落，我请青莲先生带着武林人士前去凉州，并为我带回晴空绝在西北的部署图。因此本宫希望国丈大人能同皇上一说，调遣部分禁卫军装扮成江湖中人潜进西北重镇凉州，为随后的大军做好内应工作。”
“皇后娘娘的计策是借刀杀人，那皇上可是同意了？”程国丈看着我惊讶的说道。
“自然，若没有皇上的准允许，本宫又怎么会有出宫的机会呢？”
“皇后娘娘，您放心，老臣心里明白明日该如何做。”程国丈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我。
“国丈大人，这书信？”我有点疑惑的看着。
“这是徐离大人今日差人送来的书信，本来老臣是想让内容今晚送去给皇后娘娘您的，既然皇后娘娘今日前来，就不妨现在交给皇后娘娘，徐离大人说了，皇后娘娘您看了此信就会知道的。”
我打开书信看来，原来徐离老头早已想到了如何对付晴空绝，不过徐离老头的计策比我的多了一份怀柔，一份人情。不过他告诉我说要我小心燕王，以防燕王就晴空绝一事起兵造反。看来这事情越来越麻烦了，我本来以为只有晴空绝让我头疼，哪知还有燕王的一事，徐离老头说燕王这几年一直在南国活动，四下笼络人心，招兵买马，燕王在南国如今颇有影响，若燕王稍有动作，南国必然出事，南国一旦出事晴空绝必然又会乘此机会犯我疆土，这样的话玄霈这个皇帝南北受敌，军力又怎么能平衡的处理两疆事端呢？所以燕王若要造反定会乘此机会，说不定燕王和晴空绝甚至是早已计划好的，两方签署了某种利益条约在同一时刻起兵，然后分疆割土自立为王。
“国丈大人，此事还有谁知？”我看完信后心都掉到了嗓子眼。
“除了我们几人，应该无人再知道。望皇后小心敌人利用您的身旁之人对您不利。”
“国丈大人，多谢提醒，本宫知道此事严重，关系着这天下局势的走向，定会小心行事，绝不给敌人借口的。”我把信丢到一旁的火炉里烧毁，然后又说了一会有关晴空绝的事情。
“程夫人，本宫要带清嘉回宫了。”我见天色暗了下去，想着是该时候回去了。
“皇后娘娘，您稍等，臣妇这就让人带公主过来。希望公主以后也能常来府里玩。”
“放心，一定会的。”我坚定的说道。
许多年以后，我回想在夕阳之下玩耍的清嘉，她满头大汗的模样，恋恋不舍的神情，让我想到了我的残忍，我如同吕后一般的歹毒的心。只是清嘉始终对我说：“娘，那不是您的错，是这个世道的错，是我们身在皇家的错。”可是我真能拿这个做理由吗，错就是错，歹毒就是歹毒。步步为营的我不过是无时无刻不再计算着旁人和自己的卑鄙小人而已。
晴空绝造反，燕王谋反，一切的一切来的太多突然，去的干干脆脆，而我却是满手鲜血的站在天下百姓面前，接受所谓的歌功颂德，千秋万世的伟业，可笑啊，可笑，可笑这个世道就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只是那些时日我草木皆兵的想法，真真的是草木皆兵，只要是可以利用的人还是物，都被我利用来打战了。
我愿苍生能饶恕我的罪过，我愿苍生能遗忘我的罪过，我愿苍生从来没有记得过大安玄霈帝有一位皇后，谥号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