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生生死死（1 / 1）

虽然离开了上京，但上京一切仍旧在轩辕靳的掌握之中。想必荆州的情况也在皇上的监视之下。这样的猫鼠游戏，相信不久就会结束。

桌上放着一封信，简洁得列举了上京这些天发生的事，。

轩辕靳负手立在窗前，窗外飞絮蒙蒙，好个温柔惬意的春。而此刻他的心情却有几分沉重。那个让他恨了多年，怨了多年的人，去了。在这样生机勃勃的季节。

门被轻轻的推开，吱的一声，打破一室寂静。

轩辕靳回过头，见无泪站在门口，有些惊讶。

见着轩辕靳，无泪也显得有些意外，这个时辰，他不应该在书房里。一时间，她不知该为尴尬闯入作如何解释。

两人都在等待对方开口，可是，换来的却是绵长的静默。自那晚石榴树下对峙后，他们还不曾独处，一来，已有半月。

悄悄放下手中的书，无泪福了福身，算是行礼，然后准备离开，既然相顾无言，又何必浪费时间。

“等等。”轩辕靳叫住无泪，就在方才的片刻之间，他做着天人交战。说还是不说，他举棋不定。还是告诉她吧，瞒着，也许解一时的困扰，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瞒又能瞒得了多久。

何况，他已经厌恶了欺瞒。

“王爷，有何吩咐？”无泪走回来，看着轩辕靳。

轩辕靳闭上眼睛，轻叹一声，然后缓缓道出事实：“丽妃，去了。”

兰草的香味有些甜腻，绵绵的充斥着屋子的每一个角落。春日的午后，本是很温暖的，现下，却有丝寒意缠绕着兰草的香味，沁入无泪的心脾。

早知道会是如此的，不是么。

“你……”轩辕靳犹疑着要不要伸手扶住无泪，她的脸苍白如纸，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

“我没事。”无泪寻回最平常的口气说道，“姐姐的身子，能够撑到今日，已是奇迹。”

这样说服的口气。轩辕靳曾经听过。那时，无泪第一次发现他骗了她，可是，她很冷静的面对他的谎言，甚至为他找了借口。

现在，再一次面对这样勉强的无泪，轩辕靳开始厌恶起来，为什么她要这么固执，为什么她要这么逞强。难道，她就不能像那些女人一样，会哭，会闹？

简单陈述完事实，无泪抬头看着轩辕靳的眼睛，她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到一丝悲伤，可惜，她失望了。她一直相信，人的眼睛不会撒谎，如今，她从轩辕靳的眼里看不出一丝难过，这究竟代表了什么，是他已经不在乎姐姐的生死，还是他的眼睛也会撒谎？

黑暗中，无泪辗转难眠，夜深人静时，一些不愿想的事情便会不约而至。坐起身，倒了杯茶，茶已经凉了，就像这一室的月光，亮堂堂的，看似温暖，却没有一点温度。

四周的摆设，将她拉入了幻境。这里是她的闺房，将军府的南苑。

将军府很大，小时候，她和姐姐还有无痕，常在花园，长廊，厢房里戏耍。三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干尽调皮捣蛋的坏事，常气得娘头疼。

还记得，姐姐的闺房就在她的右边，年少时，姐妹俩最爱挤在一个被窝里说悄悄话。整日粘在一起，到了晚间，仍有说不完的话。就在那张床上，有多少个不眠夜，两姐妹分享着心里的秘密。即便日后姐姐进了宫，她也会时不时入宫陪伴，还是和姐姐挤在宫里宽大柔软的床上。

四周一模一样的摆设，甚至连梳妆台上的胭脂都是她惯用的那些。可惜，刻意营造的假象始终敌不过真实。

这里是荆州，是涵阳王府，不是她往昔欢乐的家。

她不想去猜轩辕靳的用意是什么，只是，坐在这个屋子里，对她而言，是种折磨。

这样清冷的月，这样孤寂的夜，失去亲人的痛再一次袭来，无泪知觉胸口窒闷，靠在桌上，环起双臂，将脸埋于其间，干涩的眼睛，微微刺痛着。

“咳咳……”无泪微微咳着，前些天着了凉，这嗓子便咳了起来。

妹雅端来了茶水，瞅了瞅正在看书的无泪，又瞅了瞅一旁陪着的冰儿。

“冰儿姐姐，刚才我听说……”妹雅神神秘秘的把冰儿拉开，说，“兰妃有孕了。”

冰儿听得这个消息，心下寻思，为什么一直无嗣的王爷会在这时候有了子嗣，而且，是兰妃怀了孩子。想必王爷一定有他的打算，她得快些把这消息飞鸽传输给皇上。

“冰儿姐姐，你说小姐听到这个消息……”

“妹雅，冰儿，你们唧唧咕咕地说什么呢？”无泪放下书，“还瞒着我呀。”

“小姐……”妹雅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前些天大小姐的死讯对小姐已是打击，这件事会不会让小姐更伤心呢。

冰儿倒是直接：“兰妃怀孕了。”

妹雅责怪的看了眼冰儿，像在怪她不该这么直接，可看看小姐似乎没什么难过的样子，也就放心不少。

兰妃有孕，羡煞了一众姬妾。尤其良妃嫉妒得咬牙切齿，她进门最早，却一直没能怀上王爷得子嗣，倒让兰妃抢在了前头。

那些见风使舵的人纷纷巴结起兰妃，纵使平日里她人缘不怎么好，这些天，她的院子还是宾客如云，大伙心里都明白，在这种深宅大院里，谁拥有了子嗣，谁才是真正的女主人。

凝霜居——

“小姐，你在干什么？”小君不解的看着王妃。

“小君，你看着小麒麟可不可爱。”王妃秀了一个香包给兰妃未出世的孩子。

“兰妃不会要的。这些天，您派小君送去的补汤，她当着面就给倒了。”说来，小君就有气，她家小姐心性淳厚，从不欺负她这个丫头，这兰妃却几次三番羞辱她，这个仇她不报，她就不叫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