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Vol.END5·若离!（1 / 1）

血液的气息在空气中飘散，粘稠而猩红。

除了红，她的眼里再也看不清其他色彩了，那满目瑰丽的红，艳丽的红，刺目的红，血腥的红！

瘫软地倒在地上，千小陌已经睁不开眼了。

泪水，是泪水，她的泪水使她只能看见不远处那抹修长俊美的身姿，可是，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可以？！

“哥——”

她凄厉的哭喊声始终盘桓在他的眼前，深锁的眉宇间透出无边际的痛苦。

她到底，还是知道了。

轻柔地将环在怀里的溟夜呈靠在树下，千小陌咬着牙从他的指间抽出自己的手，挨着树干，摇晃着站了起来。

“陌儿！”蘩陌哲被她的举动震住了，看着她纤弱欲坠的身子，他真恨不得跑到她身边将她圈进怀里，只是——

“……是你，开的枪？”她的声音虽然嘶哑，但却足以让他听清。

逐字逐句，深深沉沉地击打在他的心中。

她是在质问他吗？如果是这样，他又该如何回答她啊？她的眼神，是那样得痛苦，他真是……

“陌儿！”

“回答我！”她一步步向他靠近，那只不过十多米的距离，怎么会如此漫长那？

他看着她，心在一点点不知觉地被撕碎，撕裂。

“回答我啊！”她的眼里开始弥漫上强烈的灰暗，那片灰暗不住地迸发出仇恨的光芒，“回答我啊！告诉我那不是你开的枪，那不是！那不是！那不是！”她觉得她就快要崩溃了！再一次再一次地崩溃了！

“……是我。”沉默了好久，他缓缓地张开了口，那双黑色瞳孔里夹杂着太多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他的答案，让她听到了心脏被碾成粉末的声音，可，她不是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了吗？

为什么，还要逼他说出口那？

天旋地转中，她狠狠地栽倒在地。

“陌儿！”蘩陌哲慌忙冲上前，想要扶起她。

“不要碰我！”千小陌冷酷地盯着他，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陌儿，我……”他急切地想要拉住她，他不要她这样看他的眼神。

“啪！”狠命的响声——她抿紧了唇，犀利地望着他，那样得冰冷而毫不留情。

疼，火辣辣地疼。

那一记耳光，他彻底地看清了她对他的仇恨，呵，他竟然令她恨他了！

好彻底的讽刺！

指间的疼痛伴着力度发胀着，千小陌定定地望着他，没有任何波澜地望着他。就像死了的潭水，漆黑一片。

风吹过，树叶悉悉率率地响起，可是，他和她都不曾去听，或许，是根本都没有听到。

那个身影……

“冉！！不要！”惊喊声中，千小陌飞快地奔向蘩陌哲的身后，如箭般扑倒了那个英挺魅惑，却浑身散发着悲恨的男子。

刹那间，密集的子弹从林间飞射，一个闪身伏地，允帝冉迅速将千小陌护在身下，紧紧地用自己的身子保护着她。

砰！砰！

“都给我住手！”一个咆哮的声音响起，顷刻间，破空的声音瞬即消退。

“冉！”千小陌撑起身，赫然发现允帝冉背上的那片血迹，“你，你受伤了！”

“这点伤，算不了什么。”他倾过身子，微扬起了他漂亮的唇角，但随即，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倒是他……”

他？！

猛地抬起头，她错愕地睁大了眼——红色，又是那红色，如注般喷涌而出，在他的胸口无尽扩染。

那两声中弹的枪响声！

一枪是伤在了冉的身上，那另一枪，另一枪伤的，就是他，就是他啊！

如同深秋的落叶，蘩陌哲清冷而孤寂地站在原地，唇边有一丝丝的笑意。

几乎是同个瞬间，在那群埋伏于林间的狙击手发现他背后举枪的允帝冉的时候，当他们开枪攻击允帝冉而她义无返顾地冲向他阻拦他的时候，允帝冉的子弹也在那一刻射向了他，没有任何偏差，径直地射中了他的胸膛。

“为什么，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不躲啊！”千小陌握紧了拳头，眼眸里噙满了泪水。

他明明可以躲开的啊！冉在开枪的时候明明有过犹豫的啊！他明明，他明明……

“陌儿，”蘩陌哲捂着鲜血淋漓的胸口，深挚地望着他最深爱眷恋的女子，“如果我死了，你也会为我落泪吧。”

虽然，是最喜欢看她笑的，但是……

“不会！我不会！如果你死了！我会恨你！一直恨你！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千小陌激动地吼着。

他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和她说这种话？为什么？

“恨……那样，起码，你还愿意记住我。”蘩陌哲敛起苦笑，深邃的黑眸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以后，你就可以……可以不用再做千小陌了。"

好不甘心啊，真的好不甘心啊，不仅失去了她的笑容，甚至，连爱她的资格和机会都没有了。

“不是，不是这样，不是……”千小陌反复摇着头，泪水断弦般滚落。

“能不能，最后一次，再为我，再为我而笑？”蘩陌哲怀揣着希冀，眸子里还带着点虚弱的企求。

害怕，害怕她会拒绝他最后的奢望。

是啊，是奢望啊！

可是，她笑了，她牵起了唇角，一点点向上扬起，明媚，温暖，如阳。

“真的，好爱你。”

唇边逸出轻喃，但她听不到，她听不到他的声音，只有无穷的黑暗蔓延，只有灵魂被撕裂的感觉。

那一霎那，她看见了他带着挑起的绝美弧度，执枪对准了自己。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