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真相（1 / 1）
夜晚的山谷寂静无声，山谷中的一切仿佛沉睡的襁褓中的婴儿，树枝上一轮惨淡清白的月亮散发着孤单的光晕。我下了马车，和小洛一起步行进去，因为我怕马蹄的声音打扰了那个人的清修。
转了几次，一座小桥出现在眼前，那桥下的溪水随着夜晚悄然而过，一座桥好像硬生生的将这个天地分为生与死两个世界。
“怎么不走了？”小洛看我停下，不解的问道。
我笑笑，是否走过去后，桥的尽头就是那个为了我一句玩笑话而将玄黑的衣服换下的男子？
“小洛，你听过奈何桥吗？”
他上前几步，看着远处的景色转过头不安的看着我：“女人，你胡说什么？”
我摇摇头，继续往前走，翼，当初你建桥的时候是否想到了今天的结局呢？一座桥就这样将我们分开，翼，你会在桥的那边等我么？
越过那座心碎的木桥，只见那坟孤零零的躺在天地间。我走过去，心里好痛好痛，眼角酸涩，似乎有眼泪将要流出，我咬咬嘴唇，将眼泪吞回，我要好好的活着，不让你看到我的泪水！
“翼，我来看你了。”我轻轻说道，然后在墓碑前坐下，“对不起，现在才来看你，你不会怪我吧？呵呵，你舍不得的。”
有些日子没来了吧，坟头上居然长起了杂草，心里顿时荒凉起来，那么纤尘不染的一个人，怎么能让这些烦杂出现在身边呢？伸出手，一根根将那些碍眼的东西拔尽，边拔边诉说着这些日子的思念。拔掉一棵草，在里面种上一颗思念的种子，希望某时某刻这个坟头能开出五颜六色的花朵，这样，鲜花陪伴，他也许就不会那么寂寞了呢！
“我们该走了，天快亮了。”小洛拉起来，替我拍拍身上的泥土。
又该走了么？怎么都是才来就要走呢？为什么都不让我多待一会？
“走吧。”
我没有挣扎，任由小洛拉着我离开，我的心已经留在这里，那么又何必在乎肉体的去向？
马车再次停留在宫墙外阴暗的角落，我跟着小洛再次躲过关卡回到了栖落宫。
“这宫里暗哨和关卡你不熟悉，所以没有我你记得千万不要出去。”临走，小洛又不放心的交代了几句。
我笑笑，哪你怎么那么熟悉呢？但是嘴上还是答应道：“嗯，你好好照顾我爹爹。”
“嗯，这个你放心。”说完，他潇洒的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我将身上的衣服换下并且藏好，然后换了衣服躺下，天快亮了，那么哥哥也快出发了吧？希望他一切平安，爹爹也平平安安的，我们一家人总有相聚的时刻。
接下来的日子如往常一样平静，那宝娘娘和其他嫔妃也都没有再来找过我麻烦，我想应该是凌熙也特意交代过的吧。而凌熙也和他曾经说的，每天晚膳都是到栖落宫，从没留宿。哥哥出征频频报捷，爹爹也仍然在朝中恪尽职守的本分工作着，凌熙也开始对我和颜悦色起来。
“这些日子身子怎样了？”
我扒了一口饭，淡淡的答道：“还好。”
碗里突然多了点肉，我抬头，他向我笑笑：“多吃点肉，你太瘦了。”
有时候我想，他应该有点想改善我们之间关系的样子，可是，他一手毁了我的幸福我的人生，我们之间除了仇恨是不会有什么的，翼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看我不说话，他又接着说道：“朕没有限制你的自由，所以，你可以到四处走走的。”
我点点头，每天晚上我都四处走动的，是为了熟悉宫里更多的环境罢了，当然，期间也撞到他的几次好事，至于福公公，那晚以后我是一直没有再遇到，而他也显然没有将事情告诉凌熙，我一直迷惑他到底为什么帮我，这么做对他有什么意义呢？
吃完饭他又和我坐了一会，两人之间依然是沉默，随后，他站起来，看着我，眼中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朕走了。”
“恭送皇上。”我站起来行礼。
“你，你——”他突然恼怒起来，眼中杀气再次浮现，这才是真实的他。
“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方飞儿，你真是不识好歹，哼。”说完，使劲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我呆愣在原地，不识好歹？我又怎么了我？！
夜黑风高，我照样一身夜行衣穿梭在皇宫里的每一个角落。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晚都这样，只是心里一味的想要摸遍这里的每一个角落，也许是想感受凌翼从小生活的地方吧。
“唉！”我叹了口气，环顾这个犹如黑洞似地的皇宫，这里奢靡浮华却又那么冰冷刺骨，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人想挤破头进来？我摇摇头，又向更深处跃去，也许只有我一人想法如此吧。
突然，远处出现一盏灯火，那灯光忽明忽暗，不停的移动。那似乎是有人在行走？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我悄悄走进，没走几步便看到那灯光映出一个明黄色的身影，那胸前的巨龙在灯光下仿佛要呼啸而出，怎么是他？
我屏住呼吸，不敢跟的太近。心里越来越疑惑，半夜不带侍从，只能说明他要做一件见不得人的事，可是他已经是皇帝了，还有什么是见不得人的呢？
跟着他七弯八拐，渐渐来到一个荒凉的地方，眼前是一座占地很宽的建筑，那门被厚重的锁锁着。我看着他到门前掏出一个东西，然后又左右环顾一下，只听“咔嚓”一声，那锁已被打开，然后走了进去，反手又把门关上。
屋里亮起了点微弱的灯光，我依稀看到屋里是一排排架子，那好像是书架？凌熙的身影不停的穿插其间，他好像是在翻找什么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我安静的等在屋外，我猜他既然避过人来这里寻找东西，那么，也避免被人发现，他一定待不久的。不过查找了大半夜，他似乎一无所获，门被奋力拉开，他好像咒骂了几句，然后锁上门转身离开。看他离去，我急忙走到门前，门上的锁约有一个手掌大，锁已经生锈，有些地方的铁锈也已经剥落，应该是一座荒废已久的偏院。我围着屋子转了一圈，屋子的四面都有窗户，我找了一个不是太严实的窗户，从怀里掏出匕首，伸进去挑拨着里面的插销，没多大会，插销滑落，我翻了进去。刚一进去便被里面的灰尘呛得咳嗽起来，果然是很久没人打理了。我四处摸索的，屋里除了灰尘便是一股发霉的气味，的确是藏书房，凌熙究竟是找什么？
可惜我没带火折子，所以屋里的大概也看不清楚，只是感觉到这是个很大的书房，屋里除了书架便没有其他任何东西，我晃荡了几圈，最终也是无功而返。我想，接下来的夜晚，我有事可做了。
一早，用过早膳，我便按着凌熙的“指示”四处走走。小翠陪着我，一路不停的介绍着所到之处的景色。
“娘娘，这里就是御花园了。”
我环顾四周，只见平地上用一些彩色的鹅卵石砌成一个个半米高的花坛，有方有圆，有大有小，花坛里面是一片褐色的土壤。花园的正中有一个宽阔的凉亭，凉亭的四周也环绕着一盆盆精美的花盆，而整个花园的外围都是一些树木，其中就有那洁白的玉兰。
“娘娘，再过几日，花匠们就会在花园里撒上种子了，不用多久，这里就是花团锦簇，到时候娘娘和皇上就可以在亭子里赏花了。”小翠一脸憧憬的说道。
呃？好像不对，御花园是后宫休闲的地方，怎么会在栖落宫的门前呢？
“这里怎么会有御花园？”
小翠愣了下，然后不解的问道：“娘娘，难道你不知道？这是小御花，只是皇后娘娘自己休闲娱乐的花园啊！”
皇后？我没听错吧？突然，什么东西从脑中一闪而过，凤栖于梧，鸣于高岗，栖落栖落，凤栖于此，原来栖落宫是皇后住的地方，那凌熙怎么会如此安排？
“娘娘，您怎么了？”
我回过神，冷静下来，不愿再去想这些烦躁的事情，对我而言，住哪都一样了。我穿过花园，往前面走去。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四周的侍卫也少了起来，景色也开始荒凉，这里依然是没有人气。一阵风吹过，气氛仿佛更冰凉起来，我拂开吹乱的头发，往里面走去。
“娘娘，我们回去吧。”小翠及时阻止我。
我笑笑，故作正经的道：“难得出来一趟，我还想多走走。”
“娘娘，我们到其他地方吧，要不我带您去大御花看看？”
摇摇头，接着往前走：“逛了这里就回去。”
“娘娘，”小翠急了，然后一把抓住我：“求求您，不要进去。”
我不悦，使劲将她甩开，然后生气的道：“怎么，难道还有我芳妃娘娘不能去的地方？”
“扑通——”她立马跪下，然后道：“娘娘，前面是个不祥之地，请娘娘和奴婢离开吧。”
不祥？我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先皇曾有一段时间非常迷信鬼神，四处搜寻了许多这方面的书籍，可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又下令将这些东西封存了起来，说是怪力乱神，祸国殃民，将这里作为禁地，让所有人不得接近，包括几位殿下。那之后先皇身体便一天不如一天,人们私下都说是那些东西再作祟，这里也被视为不洁之地。”
原来如此，怪不得凌熙要偷偷摸摸的。
“娘娘，我们回去吧。”
我点点头，反正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再为难她。
回到住的地方，我悄悄的藏下几只蜡烛和火折子，将一切事物准备完毕后便等着日落。
和往常一样，凌熙用过晚饭便离开了。我也趁着夜色隐藏在那屋子的角落，没多大会，凌熙提着灯笼过来，我安静的等待着，还好已经入春了，所以夜晚也不是太冷。后半夜，只听一阵细微的声响，凌熙已锁上门离开，看他的样子还是一无所获。待他走远，我再次从上次的窗户翻了进去，点亮手中的蜡烛，入眼的便是整齐的书架，屋子的四面墙壁上挂满了一些泛黄的牛鬼蛇神的画卷，在昏暗的灯光下，那些画上的眼睛是那么诡异，仿佛直直的勾着你，又仿佛张着獠牙要把你一口吞下。
我心里发麻起来，这里处处是那么阴森，究竟隐藏着什么呢？
我随意抽出几本书，借着烛光仔细的查找起来，可是看了几本，发现这里的书真的都是一些鬼神之内的，包括一些野史鬼话、占卜、通灵、招魂等等，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实际的意义。凌熙应该是不相信这些事物的人，那么这里肯定有他想要的东西！我将书放会原位，又接着寻找起来。可是，几个时辰之后，我便丧气了，茫无头绪的寻找，就算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哪我也可能不知道。
我想，这件事得从长计议。
第二天晚上，我没有再去那书屋，而是直接回到了方府。既然涉及到先皇，那爹爹也应该知道点什么。将事情大概和爹爹说了一下，爹爹想了想，然后说道：“先皇搜索这些书籍的时候是二殿下的母亲病危之时，当时宫中的所有太医都不能治好她，先皇也不知听到谁说请一些江湖术士来看看，先皇便将江湖上的奇门遁甲之士请来治病，可是，这些人还是无力回天，后来娘娘过世，先皇痛不欲生，又招了些所谓的通灵招魂之人寻回娘娘的魂魄，最后也是没有成功。后来先皇才想明白，这都是不可能的，于是便建了这么一个地方，将所有的相关书籍都放到哪，一些通灵招魂人士也在屋前处死，并下令所有人不得接近。”
“那，为什么不把书全烧了？”
“不知道，也行心里还有所希望吧。”
我点点头，谁说人死没有魂魄的？我不就是个鲜明的例子吗？
“翼的母妃是怎么死的？”
爹爹愣了下，思绪仿佛回到哪多年前的记忆中：“唉！淑妃娘娘长的很美，而且心地善良，清心寡欲，与世无争，可是就是这样的人却遭人妒忌，当先皇发现淑妃不适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淑妃娘娘是被人下了毒，但是却一直不肯说是谁下的毒，这也是先皇招灵的目的之一，红颜薄命啊。”
翼应该很像他的母亲吧？！
“中的什么毒？”
爹爹看着我，慢慢的吐出两个字：“瞬美。”
我一惊，愣在原地，怎么也是瞬美？瞬美不是有解药么？难道那时候的月皇没有找到？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凌熙怎么会有瞬美的？又怎么会有瞬美的解药？
思绪仿佛一条线似的牵着我往一个方向行走，我知道这一定不会是某种巧合，淑妃的瞬美和我的瞬美应该和凌熙有一定的联系，这个关系是什么呢？脑海里突然一片空白，一个声音不停的催促我到那间书屋去，那里应该有我想要的答案。
理智一直不想让凌熙找的东西和瞬美有所连接，可是越是这么想，心里却又慌的可怕，越觉得这件事的可能性越大。解药，解药.....
我再次站在屋子的中央，这次心里仿佛有了底。我一本本的翻找着这些书籍，可是都没有找到与瞬美有关的只言片语。爹爹说，瞬美被列为宫中的禁忌，那么这样的书应该不会存在，或者存在的方式一定很隐秘，我将屋里所有能动和不能动的东西翻了遍，希望能找到某个机关，可是我再次失望，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机关，除了书就还是书。
一连十几日，我仍然毫无进展，凌熙也是没有任何收获，他前半夜离开后我后半夜便开始行动，我们在无言的角逐着，只要有人先找到这个东西，那么现在的局势将一转而下。
可是，满屋子都快翻过来了，还是没有可疑的地方。
“唉！”我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书放回原位，抬起头看到墙上的画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我，除了这些画，那屋里没有什么了。咦？画？我浑身一激灵，突然想到以前看电视的时候看到有些书房挂画的后面都是有暗格的，这里这么多画，会不会也一样呢？
我急忙奔到墙角，然后一张张的仔细检查起来。皇天不负有心人，大约查了十多张画的时候，我终于发现其中一幅画的背后墙壁是空的，我一喜，掏出匕首小心的划着那个位置，过了一会，只听咔的一声，那个位置便松动了，我将面上的砖挪开，里面豁然是一个匣子。那匣子通体漆黑，匣上却没有上锁，拿在手上却是沉甸甸的。
凌熙找的会不会就是这个呢？我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打开，打开后却再次失落起来，因为盒子里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是空的？藏在这么个地方的东西竟然是空盒子？我将手里的盒子翻来覆去的查找了几遍，仍然一无所获，忙了这么久，难道真是白辛苦？
“靠，真是活见鬼了！”我咒骂几句，然后将盒子放回原位。真想一把火烧了这里，我看着面前的画，画上是一个穿着道袍的老者在一座灵台前手舞足蹈的跳着，而灵台的背后则是一口棺材，棺材没有盖，敞开着，所以可以看到棺材里躺着一个人，看不清脸，只是感觉那人身上的衣服凹凸有致，就像是重新粘贴上去的。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我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那衣服，摸了一会突然笑了：“原来如此！”
我将画翻到背面，果然，从画的侧边有一道很小的口子，我将口子挑开，将手伸进去慢慢的摸索着，手指碰到一个凸出的异物，我轻轻的将它抽出来。是一张发黄的纸张，纸张上的字迹有些已经模糊不清了，借着烛光，我仔细的辨认着上面的内容，入眼的几个字使我惊得说不出话来：
“瞬美，天下奇毒，无药可解。”
真和瞬美有关？可是瞬美不是有解药了吗？我纳闷了接着看下去。
“此书分两卷，上卷主云：瞬美研制方法，下卷即瞬美之解药。只是此解药非彼解药，只是暂时压抑毒素而已，只可延续三月寿命，时限一到，心脏爆裂而亡。是以，瞬美是天下最歹毒之药，老夫研究数十年，依然未能找到其解药，只能在弥留之际奉劝其人此毒万万慎重！”
暂时压抑毒素而已，只可延续三月寿命.....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我又从头看了一遍，果然，一字不差。手中的纸张滑落，我跌坐在地，脑海中不停的回荡着所看到的一却，原来，那不是解药，不是解药！我依然会死，那么，翼呢？翼，你用生命换来的所谓解药，只不过是凌熙的谎言罢了，我们都被他骗了！心突然疼痛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流下，翼，你好傻，你怎么能相信凌熙呢？如果你知道那药只能延续我三月的寿命，那么你还会一如既往么？三月啊，不，应该还有一个多月了，我的生命又将计入倒计时了，翼，我本想答应你好好活下去的，可是，对不起，我做不到了，上天也让我去陪你呢，所以，你再多等等，等我用这个卑鄙小人的鲜血来祭奠你，还有——祭奠我，翼，等我......
一座孤坟，几缕青烟，一杯薄酒，翼，这是我第一次祭奠你呢。翼，我好想你啊，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想念你，如果某一天我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微笑的坐在我床边，告诉我一切是个梦，那该有多好啊！如果你在天有灵，那么请进到我的梦中来看看我吧，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你都不再入我梦了？难道你喝了孟婆汤真的遗忘我了吗？
心抽搐起来，将手里的酒撒在你坟前，又为你斟满一杯你最爱的西湖龙井。天，已经亮了，温柔的阳光安静的撒在身上，那份温和就像你在身边细细呵护，有你的呵护，我想我不会再害怕了。狠狠的将杯子摔碎，在杀了凌熙之前，我不会再来，再来我们便永远不分开。
换下夜行衣回到宫中，被发现了又如何？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果然，刚到栖落宫门口，便看到小翠焦急的走来走去，看我回来急忙跪了下来：“娘娘，您可回来了，您再不回来，奴婢们的性命可就——”
“出去走了走，怎么了？”
我示意她起身，然后她附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娘娘，今儿一早皇上就来了，等您半天了。”
凌熙来了？他一般早上是不会来的啊？
我走进屋里，只见屋里跪满了一地的人，都是平时伺候我的太监和宫女，心里不禁为他们担心起来，我没想过要害他们。
“舍得回来了？”他看着我，冷冷的语调和双眼的恼怒顿时让在场的人浑身哆嗦起来。
“你去看他了，是不是？”桌上的茶杯被掀翻在地，可是茶杯骨碌的滚了几圈却没有碎。
我无视他的愤怒，淡淡的答道：“是又如何？”
“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哼，我也不会忘了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如果可能，我真想现在就杀了他。
“你——”
“臣妾累了，恭送皇上！”
“朕有说过要走么？”
“随便。”说完，我径直到里间和衣躺下。
房间里顿时沉默起来，但是我却能感觉到空气中仿佛带着让人窒息的气息扑面而来，我闭上眼睛，满脑都是怎么将面前的人凌迟。
过了一会，屋里的人便都退了出去。一阵脚步声向我走来，然后停在床边。突然，一股力使劲将我扯了下来：“别挑战朕的耐性。”
我挥开他，冷静的答道：“是吗？”他现在是不敢杀我的，一方面他要做出一副不计前嫌，善用功臣的姿态，用爹爹帮他笼络人心；另一方面边境的叛乱也还需要人手，所以，我也才敢不怕死的冒犯。
“哼，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栖落宫的人全部一个不留。”他凶狠的说道，然后转身拂袖而去。
栖落宫的人都是你的人，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不过，我也是不会再去的了。
这日傍晚，意外的凌熙没有过来这里用膳，我一人看着满桌的饭菜也乐得清静，寥寥的吃了几口便让人撤下，只是不知道那么多剩余的饭菜会作何处理，那些沐血而战的边疆战士们吃的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