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第一百四十五章（1 / 1）
果不其然，小姨来电话了，就在和吴夫人好好谈过的那天晚上。看着不断闪烁的屏幕，我不禁有些抱怨，现代的通讯手段没事弄得这么畅通做什么，不过还是很认命的按下通话键。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怎么也要挨一刀啊。
电话打了近两个小时，说的嘴也干，听得我耳朵也疼。终于好说歹说，我还不得不撒谎说吴宇城已经答应了离婚的事，两个人很快就会把所有手续都办好，惹得小姨在那边对吴宇城又是一顿骂。
打完电话我也轻松了，这关过了，我只要专心对付吴宇城那边就行了，攘外必先安内啊。
夜凉如水，我站在落地窗边，看着脚下的万家灯火，想着在远方的人。今天，我们算是又近了一步吧。一直以来，都不敢让自己真正的去想他，害怕思念的闸门一打开，就再也管不上。真想马上就开始找人打听他的下落，可偏偏和吴宇城还没有完全脱离干净关系前，又不能轻举妄动。如果有什么异动让吴宇城知道，他那么骄傲的一个男人，我不知道他会作出怎样的事，对我，还是对他，我都不希望承受。当然，如果最后一定要由人来承受，我还是希望是自己。
他在哪儿呢？现在的他过得怎么样呢？他……有没有想过我呢？还是，因为我的离开我的背叛，在恨着我？背叛，对于完全不知道那天他走以后发生了什么的他，我的离开当然无异于背叛，更何况我还马上嫁给了其他人。
这也是我猜测他一直没有来找我的原因。
他那样的人，虽然温柔，却绝不怯懦，从某方面看。他甚至有非常激烈的一面。他决不会因为我在电话里说了几句话，就乖乖得听话，那么——究竟是什么绊住了他的脚步？
他——真的放弃我了吗？
我摇摇头，不敢再往下想。人的感情都会变的吧，人都会变的吧，也许——他早就不在需要我了，或许，我们之间真的只是一场大梦。
人的心真的事会变的，我曾经以为，如果真的在我们之间，有天涯相忘的可能，我会心痛的直接死去，但是，显然我也变心了。心很痛，但是痛的清晰，连那其中混合的麻木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
我也变了吗？
“我去美国的事安排得怎么样了？”
“是，八号、九号、十号，一直到十一号，都在相应班机上预留了您的位置，您希望什么时候出发呢？”
八号？那是明天了。可萱的婚礼定在十二号，我的时间还算富裕，处理好手头的事……
“我还有多少事要在之前处理？”
“还有两份合同是在十二号之前要签订的，您都已经看过一遍了，现在下面正在做最后的修改，另外，九号也就是后天晚上，有捐助特殊儿童的拍卖会，今天早上收到的请帖，十一号还有张氏道明的新品发布会，也已经寄来了请帖。还有一些小的应酬和会议，我已经帮您处理好了，部分往后推了。”
“嗯，那两份合同让他们今天晚上下班以前修好，拍卖会，你和育新替我出席，张氏那边，子腾哥应该知道我飞美国，你回一下就可以了。”
“是。”
“你处理得很好，没有别的事就出去吧。”我说完继续低头看文件。
“昙总，”
我抬头，还有事？
“那个，明天是您和吴总的结婚纪念日。”
我愣了一下，又到这天了吗？
“知道了，你出去吧。”
人走了，可我有些静不下心看文件了。以往每年，我和吴宇城也会像别的正常的夫妻一样，互相送礼物，找个气氛好的餐厅一起用餐。可是，我们两个人心里都明白，这不过是礼节上的需要，礼物是秘书准备的，两个人甚至都是在对方差礼物的时候，才第一次看见是什么；餐厅是秘书订的，两个人都是在下半前一刻才被秘书通知要去那里约会。吴宇城的秘书很厉害，不得不说她对我的口味很了解，每次的礼物我收的的确都很惊喜，花也一定是我那段时间最喜欢的，并且用我喜欢的扎法扎好，食物也一定是我那段时间的喜好。很了不起的秘书，以至于平时对甘宁都很满意的我，在对比之下，也会对甘宁有不满。真是不公平，怎么连秘书都比不上姓吴的。
我在做什么事是瞒不了甘宁的，所以她今天才会这么犹豫的跟我说这件事吧，前两年，她可都是订好礼物和吴氏那边确定好约会地点之后才会通知我。
又是这一天，今年，大概就没有什么必要去维持什么“礼节”了吧。不过，今天，我还是很期待吴氏那边的电话的。是对昨天的谈话效果的一个验收——
直到临下班，我以为昨天自作聪明完全实效的时候，吴宇城来电话了。
“喂？”
“是我。”不怕大家笑话，乍听他的声音，我还真有点儿恍如隔世、再世为人的感觉，被长期压迫的人啊。他的声音向来比较低，很迷人的声音，今天此时显得更加的低沉，当然，依然很有魅力。可惜——一切于我无关，从来。
“……”
……
“我们，谈一谈吧。”还谈？
要叫上律师吗？我有点儿不敢问。
“只有我们。”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吴宇城对我好像是对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我有时候想说没说的，想问却没问的，他总是能猜到，可怕的人。
“好。”可以说再见了吗？
……
“……那么明天见。”
“好，再见。”沉默给人的压力我从没像在此刻一样体会这么深，刚才他不说话的时候，我很自然的就暂停了呼吸，真得很吓人。
不过，放下电话，我才想起来我们好像既没有说在哪儿见，也没有说具体的时间——
“昙总？”甘宁站在门口。“吴氏发邮件来确认明天的时间地点了。”
“嗯？在哪儿？”
“ＴＲＥＮＤＥＲ，明晚六点。”
“好，我知道了。”
“那，用不用准备礼物？”
“嗯——不用了。”小气也好，其他的也罢，我实在是觉得没有必要了。
“明天你提醒我一下。”
“是。”她点头关门离开。
明天就我们两个人，那么，要不要直接带着文件过去，让他签字呢？早知道一定要跟他在这件事上碰面，何必还让我的律师费力气给他寄五次文件呢？
哎——真泄气。
事到临头，来什么我也只能招架着了，不知道昨天回去，那位吴家皇太后跟他儿子说了什么？还是原本吴宇城就准备挑一个这么“特殊”的日子来了断——
所谓的“明天晚上”，通常都来得很快。
我和吴宇城又坐在了一起，不过，有可能这是最后一次。我想来想去，关于吴宇城今天约我来他会说些什么，似乎除了答应离婚，一起来吃顿散伙饭，他应该不会说别的。他这个人，只适合命令，而并不适合做一个去说服他人的人，更何况这个“他人”还是个女人，那就更不可想象了。
所以，今天我来的心情，总体上还是比较轻松的。
不过在用餐完毕，他真地说出同意签字的时候，我的心还是“扑通”“扑通”的猛跳了两下。还没有从是不是在做梦这样的怀疑中醒过来，他就扔下了更加厉害的炮弹。
“我的财产，家庭财产，要什么要多少我都给你。淼儿的抚养费你也可以不出，但是每个星期你必须抽出时间来陪他。亲子时间，这个在法律上也绝对是合理的。”这几句话对方说的是在很酷 ——可是，我听不懂。
我是不是应该找人翻译一下，还是直接问一下他这个本尊？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奇怪？我听不懂，我为什么要出淼儿的抚养费，不是我小气不想给钱啦，可是——我究竟为什么要给？还有什么——亲子时间？
大概是看出我一头雾水的样子，那个家伙在对面脸上冷酷的线条开始变淡，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不是不知道，在淼儿的户口上，你是他的母亲，在法律关系上，你是他的母亲——亲生母亲？”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