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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剧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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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纵快马绝尘而来,停在了陶宜山庄门前。守门的见那马上个个套着官服官靴,便觉得事情不妙,急忙向内禀报。未几,陶宜山庄庄主薛崇义在下人的搀扶下走出了大堂,此时官差已到前庭。薛崇义上前行礼,正待要问,只听那为首的官吏先开口问道:“你就是薛崇义?”

“正是!”薛崇义一愣,自己平素与官府并无往来,不知这一干人等是为何事而来。待那官吏将前因后果细说一遍,薛崇义已然面无血色。那官吏说完,大手一挥,身后几人便出门跃上马背,复又绝尘而去,只留下薛崇义呆呆地站在前庭,三魂七魄已去其二。少顷,只听他对下人恶狠狠道:“叫少庄主回来!”

此时,薛青冶正在笠香居同范君朔等人一道,却听家丁来报:“老爷子让您快回去呢!”刚要起身,却听一旁新来的两个客人在讨论陶宜山庄和良常盐矿的事情。与此同时,官差到陶宜山庄的消息不胫而走,笠香居内已是传得沸沸扬扬。薛青冶只觉不妙,便急忙随家丁往回赶去。范君朔第一时间想到上官云荻,然而上官云荻今日尚未出现,他也只得耐心等待。

开源钱庄门前,人潮纷至沓来,眼看又一场挤兑在所难免,杜兰心却不明白事出何因。她站在门边,只听潮头几人在讨论官差到陶宜山庄的事情,似乎良常盐矿有所不妥。杜兰心焦急万分,便将钱庄暂托掌柜的,要他尽量拖延时间,自己则由后门奔出,一路往陶宜山庄去了。

山庄内,薛崇义对着薛青冶大发雷霆:“你是怎么搞的?怎么会犯上勾结官府盗采盐矿贩卖私盐的罪名?”

“我也不知道。”薛青冶一脸惶恐,“当时常州府尹说得恳切,那些文书一应俱全,我也就没有怀疑……”

“常州府尹?哼,常州府尹都自身难保了,难不成你还指望他来给你洗刷冤屈?”薛崇义气得脸色铁青,额头上根根青筋暴出,原本因重病而变得瘦削的脸此时已扭曲到了极致。

正数落着,杜兰心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一进来便看见满地的碎瓷片,又见薛崇义脸色可怕,便小心翼翼地移步到薛青冶身旁,给他递了个眼色。薛青冶看着她摇了摇头,冷不防薛崇义开口问道:“兰心,钱庄现在是什么情况?”

“钱庄……钱庄又发生了挤兑。”杜兰心无可奈何,只好据实以告。薛崇义一听,只觉天旋地转,自己站立不住,往后连退两步一下子跌坐在太师椅上。“完了,完了,开源的百年基业就要毁在我的手里!”

“姨丈,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您不要着急,注意身体要紧!”杜兰心见他脸色变得极差,便有些担心他的病况。薛崇义一挥手:“现在别管我,保住开源是最重要的,否则我们以后都只能喝西北风了。”说完便陷在椅子里沉思起来。薛青冶和杜兰心相视一眼,也开始绞尽脑汁地想解决之道。

笠香居包厢,上官云荻姗姗来迟,一进门就见范君朔铁青的脸。上官云荻知道又是为了开源,便一笑,也不和他打招呼,就往云榻上一坐。

“你早就知道良常盐矿的事有问题对不对?”范君朔突然开口质问道,“你早知道这是常州府尹自作主张,还是你授意让常州府尹陷害陶宜山庄?”

上官云荻一听,脸上的笑容一扫而空,冷冷地回复道:“我有必要处心积虑地陷害陶宜山庄吗?是他们自己出了状况,你却来怪我?”

范君朔见她脸上微有怒怨,便知自己话有些过分。他缓和了语气,问上官云荻道:“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今天这件事与你无关?”

上官云荻一笑:“那倒不是,今天这件事确实因我而起,不过却是陶宜山庄咎由自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告诉我?”范君朔心里有些犯急。他虽不太清楚这盗采盐矿贩卖私盐的罪名究竟有多重,但他知道开源一定又发生了挤兑,如此一来,薛青冶轻则倾家荡产,重则性命不保。

上官云荻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还是不放心薛青冶,便软语安慰道:“你放心,贩卖私盐罪名是大,但陶宜山庄也是被人利用。证据确凿,他们不会有性命之虞,只不过这一次,开源恐怕是回天乏术了。”

“你怎么这么肯定?”范君朔看着上官云荻,眼中隐隐有了一丝寒意。

上官云荻见他这副表情,心中有些难过。她勉强一笑:“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我当初刚听说常州府尹要和陶宜山庄联手开采良常盐矿的时候,我也没有多心。你们去良常勘察的那天,我和秋芜去茅山茶场巡查,顺路去漕河边察看他们将粮油茶叶通过运河送到浙江的工事进度。当时老船工的一句话提醒了我,他说经营盐铁漕都要户部派专人监管,当地府衙也不能插手。”

“就是因为这句话,让我突然怀疑良常盐矿这件事根本就是常州府衙瞒着朝廷弄出来的。否则的话,这事应由两淮盐运使监管,哪里轮得到常州府尹来越俎代庖。因此,我一回来就托人寻途径上报朝廷,看看朝廷的反应,看来我猜的没错。良常盐矿的储量丰富,这样大的地下盐矿在宜溧是十分罕见的,所以朝廷才会这么快派人下来处理此事。”

“原来绛红轩在朝中也有耳目,我确实小看了你!”范君朔冷笑一声,心里还是有些窝火,“为了扳倒一个小小的陶宜山庄,你们倒是费尽心思!”

上官云荻看着一脸气愤的范君朔,觉得他一心只为薛青冶和陶宜山庄考虑,不禁有些不平,便赌气道:“我不是说过,我要扳倒薛家,就绝不会让它有再站起来的机会!”她说完看了一眼范君朔的脸色,只见他板着一张脸,显然心里怒气难消。上官云荻摇头轻笑,又对他道:“你若是恼我没有事先提醒你,我也不会怪你。不过,你却不得不承认,这是因为你们三个人思虑不周才会导致今日的局面。倘若当时你们有一个人想到了这一层,就不会这么轻易上当了。”

范君朔一愣,虽然心里依然疙疙瘩瘩,但却不得不承认上官云荻说的对。如果他再多了解一点朝廷的条令,如果他思考得再深远一点,也许就会发现其中的蹊跷,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可是事到如今,一切都太迟了。

上官云荻见他似乎有释怀的迹象,喟然一声又道:“而且,你要知道,粮油盐运是国计民生。就算我和陶宜山庄没有私人恩怨,发生这样的事,我还是会毫不留情上报朝廷的。我想,你也不希望看到有人从百姓身上榨取钱财非法暴利吧。”

范君朔听她的解释,知道她其实是担心自己不愿意原谅她。其实,原不原谅有什么所谓呢?上官云荻说得对,这件事确实是陶宜山庄理亏。虽然陶宜山庄是被人利用,虽然上官云荻是故意事后报知朝廷,但说到底,若是薛青冶不去打那盐矿的主意,这件事也就不会发生了。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件事原也怪不得别人。

想到这里,范君朔叹息一声,语气又恢复了柔和:“你说得对,这事怪不得你,只能怪我们急功近利,百密一疏,才会导致今日的局面。”

上官云荻见他似有自责的意思,心中有些不忍,便软语开解道:“君朔,其实你无须自责。你出谷不久,自然不熟悉这些繁文缛节。”

范君朔想了想,抬头问道:“你说,这一次开源是不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上官云荻瞥了他一眼,眼带笑意:“怎么,你没有办法了吗?”

范君朔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这次的错误对开源钱庄是致命的。最要命的是,薛大哥他们还和储民签订了契约。这良常盐矿的事情一落空,开源无论如何也还不上那双倍的利钱。之前那两次挤兑也不过就是周转不济,这一次,开源的招牌只怕也保不住了。陶宜山庄以后再也没有资格做钱庄的生意。”

上官云荻点了点头:“你倒看得透彻。”

范君朔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神色平静,很难想象在这种情况下她依然能坦然自若。他转念一想,开口问道:“你有办法对不对?”

上官云荻一笑:“知我者范君朔也。不过,办法没有,馊主意倒是有一个。”

范君朔又惊又喜,急切地问道:“你想出来的办法,绝对不是什么馊主意。到底是什么?”

上官云荻见他真心为开源担心,不禁无奈地摇头轻笑:“对于我绛红轩来说,这自然不是一个馊主意,但对开源来说,采取我的这个办法,也许还不如今天就关门大吉。”

“什么意思?”

“很简单。他们向隆裕求助。隆裕出面解围,同时对开源提出相应的条件。”上官云荻对范君朔撇了撇嘴,“你说,这是不是一个馊主意呢?”

“我懂了。表面上,隆裕替开源解围;实际上,隆裕借着自己提出的条件一步步蚕食开源,将开源占为己有。”

“没错!怎么说开源也是百年老店了,就这样毁了未免有些可惜。”上官云荻咂了咂嘴,“在这种情况下,除了交出整个开源,还有什么条件是薛崇义不愿意考虑的呢?肉食者鄙,他未必猜得到我的计划。或者,就算他心里清楚,以他那唯利是图又狂妄自大的个性,他也一定会觉得自己有绝对的能力在我吞掉整个开源之前反过来吞掉隆裕。于是,他又会觉得这个馊主意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商机。”

“果然是个馊主意。我看,你也不是吃素的。”范君朔听了上官云荻的一番分析,惊叹之情无以言表,“不过,陶宜山庄的人未必想得到这个馊主意吧!”

“你放心。”上官云荻自信地一笑,“薛青冶和杜兰心也许想不到,但薛崇义这只老狐狸肯定能想到,而且他会完完整整地沿着我的思路想下去。要知道,借助外力壮大自己然后倒打一耙,这可是薛家人的拿手好戏,薛振鸿和薛崇义父子俩都不知演过多少场了。你就等着看吧!”

范君朔怔怔地看着上官云荻,她此时笑得格外得意,其中又隐隐透出一丝邪气。不知为何,范君朔在感慨之余,心中却也激荡不已,对上官云荻的情意越发浓郁起来。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伙计打扮的少年匆匆忙忙跑进笠香居来,上官云荻对范君朔粲然一笑:“这不是来了?”范君朔往外看去,却见那少年离开柜台向这边跑来。跑进包厢,那少年在上官云荻的面前站住,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小姐,掌柜的让我问你,要不要出手帮开源?”

范君朔感慨地看了一眼上官云荻,只见她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抽一张纸来交给那少年:“让掌柜的按照这上面的去做。”

“是!”那少年答应一声,又行了一礼,便匆匆忙忙地跑出去了。范君朔难以置信地看着上官云荻:“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

上官云荻整理了一下衣角,对范君朔一笑:“事实上,主事的官差还没到宜溧,我就已经得到这个消息了。”

“璃儿,你……你真是让人不可思议!”范君朔慨叹道。

“你这是在夸我吗?”上官云荻笑得像个得到表扬的孩子。范君朔看着她那时而坏坏的带着点邪气时而又天真无邪的笑容,整颗心彻底沦陷了。

“算是吧!”他报之一笑。

“是就是嘛,还要加个‘算’字,小气!”上官云荻娇嗔一句,站起身来,“怎样,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开源的状况?”

“好。”范君朔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随手拉起上官云荻的手,两人并肩向开源走去。

开源钱庄门外人声鼎沸,薛青冶和杜兰心都在这里。范君朔看了一眼上官云荻:“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他们你的真实身份?”

上官云荻摇了摇头:“就快了,但不是现在。”她瞥了一眼范君朔:“就算你想进去,以眼前的情况,只怕也是难以如愿。那些储民若是将你当成了开源钱庄的人,只怕你还没穿过这道人墙就被踩扁了。”

范君朔耸肩笑笑:“看来我也只好陪着你在一旁偷看了。”

“陪我很委屈你吗?”上官云荻含笑白了他一眼。范君朔赔罪似的对她笑笑,二人便不再说话,关注着开源钱庄的状况。

人群似乎慢慢停止了躁动,从开源钱庄门内走出一个人来,却是隆裕的掌柜的。门前的储民心里纳闷得很,何以平时和开源明争暗斗的隆裕会插手这件事情。隆裕的掌柜走到人群面前,大声宣布道:“大家请静一静,我在这里宣布一件重要的事。刚才开源已经和我们隆裕签下了契约,从此开源的一半就归我们隆裕,若是开源有收入,我们隆裕可以从中提取五成。作为交换,我们为开源做一个担保,担保他们到一年后将你们手中的银票和那双倍的利钱兑现。若是到时候开源没有能够兑现,那么大家尽可以到隆裕来兑现。”

一听到这么个消息,门前来挤兑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

“隆裕这是搞什么鬼啊?开源要是过不了今天这一关,对他们岂不是大大的好处,干吗还要来插一脚?”

“哎,这你就不懂了吧。隆裕生意是好,可开源的招牌好歹也挂了百来年了,隆裕自然是稀罕这块宝贝招牌了。”

“咳,这招牌算什么?如今在宜溧谁不知道隆裕比开源好,借贷的利息低,储蓄的利钱又丰厚?如今要是有了现银,谁不是往隆裕跑?谁还稀罕开源的这块招牌?”

“你说的倒也在理。说不定是隆裕的掌柜被陶宜山庄骗了或者是受他们要挟,所以不得不答应这桩事吧。”

“可我听说隆裕是绛红轩的产业啊,陶宜山庄总不至于连上官云荻也一起骗了吧?”

“那可不一定。怎么说上官云荻也不过十六岁,薛崇义可是只老狐狸了,说不定上官云荻这次马失前蹄,被薛崇义蒙蔽了也未可知啊。”

“上官云荻要是这么好骗,开源就不会沦落到如今半死不活的地步啦!”

“你们管这么多干什么?咱们最重要的是要保住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可不能就这样白白地被开源占了去!”

“你没听隆裕给开源做担保吗?反正到时候可以到隆裕去兑现,这钱损失不了!”

“对啊,不是有隆裕嘛!”

……

范君朔对上官云荻一笑:“看来隆裕也借此机会风光了一把。”

上官云荻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出所料的话,这人群再过半柱香时间就该退了。”

“只是我有些不明白,隆裕和开源的这纸契约,怎么看都是隆裕吃亏!”

“外人都是这么看的,契约上的内容又不是一定都要全部公之于众的。”上官云荻狡黠地一笑。

范君朔一愣:“你还留了一招?是什么?”

“告诉你也无妨。”上官云荻看着开源门口的人群渐渐散去,“这张契约只对单方面有约束力。也就是说,一旦签约,开源必须遵守,而隆裕随时可以单方面毁约。”

范君朔大吃一惊:“这样的条件薛老庄主也敢答应?”

“他别无选择。”上官云荻嘴角掠过一丝轻蔑的笑意,“不过,他也够狂妄的,下决心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快。看来他是真的不把我绛红轩放在眼里。眼下我只是没有心情,否则的话,一定要他好好地吃一吃苦头!”

范君朔心里感慨一声,正要说什么,却见阮秋芜从远处跑了过来。“莫非她是来打听薛大哥的消息?”范君朔问上官云荻。上官云荻也不清楚,只是摇了摇头。

阮秋芜来到近处,对上官云荻耳语了一番。范君朔扭头看去,只见上官云荻先是一愣,随即喜出望外地问道:“他回来了?他信里没有说啊。”

阮秋芜淡淡地一笑:“他是被临时下派处理良常盐矿这件事的,事情一结束就会回京城了。”

“他现在在哪里?”上官云荻似乎忘了范君朔的存在,一个劲地询问道。

“这会儿还在常州府衙交接公务,待会儿就会回总坛了。轩主,你是不是现在就回去?”

“那是自然!政侠都离开三年了,好不容易回来,我自然要早点回去准备一下!”上官云荻满脸的喜气洋洋,回头对身边的范君朔道:“君朔,我有贵客到访,要先行一步了。至于开源钱庄,你放心,我暂时不会动它。”说完便跟着阮秋芜向远处赶去。

“哎!”范君朔唤了一声,却见上官云荻头也不回地走远了。他看着上官云荻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禁十分纳闷:“政侠?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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