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六章 落水(1 / 1)
随后的时间尹振燚一直牵着我四处观赏,他的手心很凉,一点也不像慕樊的手掌,冬暖夏凉。
忽然之间,我心中冒出了一个念头,尹振燚他应该很孤独的吧,首先,他处在上位,高处不胜寒,帝王之位艰辛而寂寥,让他不敢相信任何人,包括他自己;其次,他的脑子里装了太多这个时代没有的东西,他的这些东西不被人理解,不被人接纳,失了记忆的他又会作何想?唯一一个能理解他的人,他却不记得了。
想着想着,我的眼眶竟然湿润了起来,刚巧这时尹振燚突然转身看了看我,当他看见我眼眶里闪烁着的泪花时,他有些吃惊,但是这样的神情很快便被他抹去了,他俯身在我耳边说道:“跟在朕的身边让你那么委屈么?还是,这又是你的另一个花招?”
听见他这话时我真后悔我刚才的想法,他哪里可怜了,他哪里孤独了,我看他活得是游刃有余,安然自在。被他这么一说我本能的就想将手抽出他的掌心,可是他却紧抓不放。我用力的往外拽,而他却用力的箍紧我的手。
固定好我的手后,他跟着在我耳边说道:“不要试图挑战朕的权威。”
当我正准备用狠话回他一句时,谁知他却忽然松掉了我的手,一个人朝前扬长而去。我的话就此卡在了喉咙里硬是没能出来。
尹振燚完全就是一个阴晴不定,喜怒难辨,让人捉摸不透的疯子。
我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感受到周围随之而去的香气,我立在嘈杂纷扰的原地,看着熙熙攘攘争相奔去的人们,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我的头发随着人们的移动而逆风飞扬起来,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是那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风么?
如果以后的日子都会这样的话,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多久。
我又一次落到了人群的最后面,华珍很快就找到了我。我带着无限思绪与她踱着步子跟在人们的后面。
西城园林占地广袤,其间更是有金林八景之一的,琼湖山景,因为在这园林之中有一天然的湖泊,碧水萦回,清澈见底,所以称之为“琼”,将这湖水比之为美玉。湖中心有一座孤岛,上面绿树成荫,苍翠青葱,倒影在湖面上,形成了一副绝美的泼墨山水画,琼湖山景是以得名。
春风扶过,湖面上起了阵阵涟漪,岸边的垂柳随风展腰,飘曳盈动,发出了细细的簌簌声。
我们一直沿着修葺好的湖岸边漫步观赏着。我现在已经全无看风景的心情了,只是随便四处观望着。
突然间,我觉得有一股气息在向我靠近,我伶俐的一闪身躲至旁边,却听见“噗通”一声巨响。
我循声而望,发现水里有一个人,而那人不是别人却是华珍。
华珍怎么掉进水里了?
“救命啊,救命啊。”华珍在水里胡乱扑腾着,嘴里大喊救命,她在水里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看她的动作显然不识水性。
我想都没有想一个纵身跃进了湖中,我在下水时害怕踢到华珍,所以在岸边借了力跃至较远的地方,我入水后掉转身用最快的自由泳姿势游到了她身边。
我见她胡乱拍打着水面,我到了她跟前朝她喊道:“华珍你别打了,不然咱俩都别想上去。”
“呃。。。”华珍的头又没入了水中,她可能喝了不少的湖水,我将她从水中提了起来,用左手圈住她的身子,四处看了看,随后右手用力划水朝堤岸较矮的地方游去。
岸边有很多看热闹的人,她们表情各异,有的在嘲讽,有的在惊叹,有的在可怜,有的在叹息,可是,在她们之中却没有一个伸出援手来帮助我们。
这时,我看见了远处那片明黄的身影,他此时正看着我,表情复杂多变,根本让人读不懂。他看出什么来了么?
我靠一己之力将华珍弄上了岸,看热闹的人总算还有些良心,为我让出了一条道,华珍此时已经昏厥过去了,我将她平放置于地上,左右手交叠在她胸口处按压了好几下,她吐了一口水后终于醒了过来。
她醒了以后直抱着我哭,泣不成声地说道:“谢谢娘娘,谢谢娘娘。”
我拍了拍她的身子说道:“行了,我们回宫去吧。”
不知道是哪个心生嫉妒的人,她本想推我,谁知我却让开了,华珍竟然就成了那受牵连之人。如此这般,这个园不游也罢。
华珍点点头。
“娘娘,万岁爷让奴才来告知您,这园林中有别宫,娘娘与华珍就在此更衣,不必回宫了,娘娘请随奴才来。”刘全的声音在旁边适时的响起。
我一听这话吃了一惊,本能的说道:“什么?!”
尹振燚不会看出我有武功了吧,不然为何不放我回宫,他是想继续试探我么?
“娘娘请随奴才来。”刘全再次重复道。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再说吧,现在先换掉衣服最要紧,不然在这微凉的春日感冒就不太好了。
我扶起华珍随着刘全一路朝别宫行去。
我们换好衣服出来时,刘全还在外等候着,他看见我后说道:“娘娘,万岁爷他们现在正在园中的芳草轩用膳,奴才为您带路。”
我点头称好。刘全前行带路而去,我与华珍跟随其后。
到得芳草轩后,刘全为我指了座位,那座位与尹振燚的御座间只隔了两个位子。西庭国的后妃等级,皇后之下有贵德淑贤四妃,四妃之下是妃子,妃子以下是九嫔。由于我的封号是妃,所以我的座位安排在四妃之后,由于尹振燚的四妃中还暂缺贤妃,所以我的位子又向他靠拢了一步。
所有的人在我出现之时皆停止了谈话,她们纷纷望向我,尹振燚也坐在御座上看着我,眼里没有什么表情。
众目睽睽之下,我怡然自得的走到了我的座位上,然后极其自然的坐了下去,人们的眼睛一直都聚焦在我的身上,一直跟随我的身影直至我落座。
因为从小表演的缘故,我从来都不怕人多,越多的人望着我,我越不怕。偶尔有几次怯场也是因为慕樊坐在下面观看。
待我坐定后,像似有人发号口令般,人们又开始继续她们先前的话题了。好像刚才的场景根本没有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