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番外（终） 一个洞房（1 / 1）
关魈所说的“洞房”，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洞”房——山洞里的新房。
“你带我上这儿来做什么？”柳三三看着头顶上方那“埋金洞”三个大字，不禁蹙眉道。
关魈嘿嘿坏笑：“把上回我们掉洞里时没做完的事情继续做完啊。”
柳三三脸一红，刚想挥起手中树枝打他，就被关魈拦腰抱了起来。
“等一下！”看到关魈眼里熊熊燃烧着的火焰，三小姐不禁有些慌乱，“我们还没正式拜堂成亲……”
“你进了西风寨，那就是本少的女人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关大少有这种土匪式思维模式，也不能全怪他。想当年，他老爹也没和他娘拜过什么堂，都是直接抢来了事的。
可三小姐当然不干了，绣拳一下下捶在他的胸膛上。
“你快放我下来！不然……不然……”
“不然怎样？吃了本少？本少还求之不得呢。”
关魈贼贼一笑。非但没松手，还肆无忌惮地亲了她一口。
柳三三的脸顿时像被火烧过般滚烫滚烫。咬唇狠狠瞪了关魈一眼。
关魈见她一万个不情愿的模样，不禁心软了下来：“好了好了。本少答应你就是，我们现在就拜堂！”
他将柳三三轻轻放下，摸腮思索道：“是不是先要一拜天地？”
说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柳三三对着洞口的明月拜了拜。
“然后再二拜高堂？”
一道为难的神色飘过关魈脸颊。
三小姐撇着嘴角，看他准备如何个拜法。
不过这回她可是低估了关大少。别看关魈平时大大咧咧的，在关键时刻还是能稍稍发挥一下他的小脑功能的。
“有了！”只见他一拍脑袋，从怀里摸出一只白乎乎的包子，往两人的面前一放：“高堂虽然不在，但有你我的媒人在嘛！拜它也一样！”
柳三三抽了抽眉，真是哭笑不得。
但转念一想，关魈说得也没错。这王记的猪油火鸡包，不正是他们的大媒人吗？
于是，便只差最后一拜了——
“接下来就是……夫妻对拜。”关魈的声音愈来愈柔软，化在柳三三的耳里，酥酥麻麻的。
三小姐不由垂下了头。
连月亮也羞得匆匆躲进了云层里。
“臭书生？”
“嗯？”
“你是本少见过的，最漂亮的新娘子。”
柳三三依偎在关魈怀里，哑然失笑：“哦？这么说，你还和别的女子拜过堂成过亲？”
“哪有！你老冤枉本少！” 关魈委屈辩解。
“我从不冤枉人。是你那句话漏洞百出。”
关魈彻底无语：“臭书生……本少可不是你的犯人……”
“谁说不是了？”柳三三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凑近他的侧脸，道，“你不仅是个山匪，而且还是个小偷。”
关魈挑眉看着她。前者他承认，可这后者——简直就是对他的污辱嘛！
“臭书生，你胡——”
“说”字没来得及出口，关魈的唇便被三小姐堵了上。
“你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偷心贼。”
三小姐的声音，已不再冰冷。而是带着微促的喘息，目光朦胧地凝视着关魈。
关魈心神一荡。这有如千年顽石万年冰山的臭书生竟然也会主动示好？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岂能错过？
于是，顺势一个翻身，将柳三三压在了身下。
刚想乘胜追击，忽听到洞口上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是一老一少两个声音——
“你这笨丫头，叫你好好看着你师兄的呢？现在人呢，人上哪儿去了？”老的语气里满是责怪。
“呜呜——师傅，师兄说会在镇口的榆树下等朱儿的嘛……呜呜——师兄坏，又骗朱儿……”
小的一哭，老的也忍不住了。嚎啕声顿时响彻夜空——
“哎呀！我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徒弟哇，就这么弄丢了！我苦啊，真是好苦啊！”
“苦神医？！！”
关魈一听到这哭声，差点没从三小姐的身上滚下来：“——他原来没死！？”
柳三三嘴角含笑：“幸亏他没死，不然我可就死定了。”
关魈顿时明白，这三年来柳三三是和谁在一起，而她身上所中的毒又是谁解的了。
他沉默着，直到苦神医和朱儿的哭声越来越远了，才开口道：“不管怎样，本少得好好答谢他。”
“哦？你准备怎么个谢法？”柳三三不禁好奇地问道。
关魈坏坏一笑：“快点和你生个大胖小子，好让他老人家再收个小徒孙呗。”
柳三三只轻轻打了他一下背，却也没反驳什么。
关魈喘着气，贴近她耳畔道：“臭书生……那我们要不要……继续下去？”
怀中的人儿微微一阵颤栗，羞涩地别过脸去。用沉默不语作为了回答。
关魈再也按耐不住胸中的火焰，猛地吻住了那两片湿润的朱唇。辗转吸吮，温柔里带着些粗暴。
“唔……”
身下的人儿迷离地□□了一声，犹如在火上浇了一把油。
关魈只觉得浑身都快要燃烧起来。
就在他的双手抚上柳三三的身体时，从洞口忽然飘来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如冰水般倾盆而下，熄灭了他所有的欲望。
唐英？
关魈拧眉看了看柳三三，似乎是在问——为何他也会在这儿？
而且，和他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一直视为仇敌的程恋水。
关魈刚想翻身而起，便被柳三三拉了住。
三小姐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示意他不可轻举妄动。
不一会儿，程恋水的声音也飘入了洞里。
“你如果是来找三姐姐的话，可是找错地方了，她根本就没来过这儿。”
唐英笑了笑，一如既往地桃花满面：“恋水妹妹还是一点儿也没变，连说个谎都会脸红老半天。”
程恋水脸有没有红，关魈与柳三三自然是看不到了。但可以听得出，她的声音里满是激动。
“你究竟想怎样？我娘已经死了，你的仇也已经报了，为何还非要缠着三姐姐不放？她哪里欠你了？”
“欠我？”唐英幽幽道，“……她确实欠了我不少……”
稍顿片刻后，一双桃花眼又再次眯了起来：“不过唐某今夜要找的并不是她，而是恋水妹妹你。”
“找我？”程恋水冷冷道，“难道你还想杀我？”
唐英笑着摇头道：“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唐某只是来给新人们送份礼物。”
“不需要，你请回吧。”
“……是你母亲的遗物。”
唐英不容她多说，从背后取下一件用黄绸布包着的东西，递入了她怀里。
程恋水犹豫着打开一开，不禁惊道：“——我娘的琴？”
“不错。这琴曾替唐某挡了关少一刀，也算是为唐某死过一回。唐某前两日叫修琴的师傅做了一番修补，不知道还能不能奏出像以前那般美妙动听的音律来。”他若有深思地看了看程恋水，“但唐某觉得，如果是恋水妹妹，那就一定可以。”
程恋水眼眶微湿：“……可惜……物是人已非。再也不会像从前在西风书院时那样——你，我，还有三哥哥……”
唐英云淡风轻地扬眉而笑：“断弦若能重奏，破镜亦可重圆。”
断弦若能重奏，破镜亦可重圆。
这是唐英最后说的一句话。
柳三三听过，唏嘘不已：“他总算也不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当时我们被困暗道里，是他为我挡住了飞来的巨石。也因此伤了脊骨，废去大半武功。”
关魈皱眉沉思：“怪不得，那回在天山上，他连还手都不还一下。”
他怔了怔，忽又摇头道：“不对！对本少而言，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你忘了，他曾经对你做过些什么？”
柳三三的脸颊上浮起两片红云，支吾道：“……其实……有一件事我还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关魈挑眉。
柳三三脸红得更深：“……是……算了，反正你呆会儿就会知道的。”
关魈歪了歪嘴：“你不说，本少怎么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他越是逼，三小姐就越是不肯说。急忙转了个话题，反攻为守。
“我问你，你是不是去过天山了？”
关魈痒痒地“嗯”了一声，将那日与唐英交手并发现藏宝图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末了，叹了口气道：“老爹八成还在气本少毁了那藏宝图，不然也不会说云游就云游去了！”
他低头看见柳三三得意的目光，忽然间反应过来自己又中了她的计——
恼恼地咬了她一记嘴唇：“臭书生，不许你岔开话题。到底是什么事？快些告诉本少！”
“你就那么急着想知道？”
“急！”关魈伏在她身上，双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本少可不想再被你骗个三年。你要是再敢离开本少，本少就——”
他咬了咬牙：“——就另娶！”
“不许！”
柳三三心内猛地一颤。小手立刻紧紧勾住他的脖子，借着腰部的力道，扭身将他反压了下去。
半坐在他的跨上，嘴角勾起一道只有三小姐才有的冷笑——
“好。那我现在就告诉你……”
当她温热的双唇覆上他的身体时，关魈轻喘着闭上了双目。
他知道，他这辈子就载在她的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