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1 / 1）

我应该是喜的，因为他的身边不再有她，这样他或许就可以看见我的存在。可我错了。他的心里眼里只有她，只有那个叫做雪樱的女子。他说他要去逐夕国，我原以为他是要去寻医蛊毒之药，可他竟说取圣水是其次，找回雪樱才是真正目的。我知道，我怎么也不可能在他的心里留下一点痕迹了，就算是我死了，他也不会在意的。他早就忘了，忘了他是如何在寒冬中为我披上裘袍，如何对着绝望中的我露出微笑，如何对我说‘跟我回去吧’。他的记忆里只有她。

从一开始我就怀疑他讨伐破天宫的目的不在于报仇雪恨。我问他为什么，他却不回答。我知道他不相信我，就像曾经的我一样，对什么人都心寸戒备。我说：“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了。这次出征，不为别的，是为了南域主吧？”他好象早就料到我要说什么，竟怅惘的笑笑，“殷水歆，你是个聪明人，是个美丽的女子，一定可以找到自己的归属的。”我惊讶。原来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我对他的爱慕，他知道我的心意，可他也同样残忍的给了我绝望，那么坚决的绝望的拒绝。我咬紧牙，命令眼泪不准失控，殷水歆是坚强的，从拥有殷素的那天起；殷水歆是冷酷的，从失去殷素的那天起。我仍旧问，“是不是为了她？”墓翼萧只是叹了口气，“你早知道答案，又为什么自己伤自己？”是的，我知道答案，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可我还抱有一丝侥幸。我知道他不会为我做任何事，可哪怕他少对她做些事，我都会觉得心里舒服些，可那不过是妄想。不过是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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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战了。我却中了对方的奸计，被擒了去。而让我愕然的是，奈婧瑶竟然是内奸。那个单纯的小姑娘原来是那么有心计，酝酿了这一切！她对我说雪樱要害墓翼萧，我冷笑的回答不可能。可她却笑着说我傻，说雪樱已经下了毒，信不信由我。

奈婧瑶走了。我也开始变的不坚定起来。可是那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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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那是可能的。

我被救了回去。听到下面的人议论说什么已经得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南域主竟然下毒害堂主，还跟破天宫的罹殇离开了，背叛了窨风堂，而堂主身受重伤，听说还瞎了眼睛。我顾不得一切的冲了出去。她竟然真的那么做了！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她怎么可以那么做！她知不知道他为她做了多少？她怎么可以这么负他！

我无意间听到了郇越和巫荇的对话，知道了一切。我从没想过，这场战役的背后竟然背负了这么一个天大的秘密和阴谋。我和奈婧瑶又有什么区别？因爱成恨。她妒雪樱拥有太多，甚至剥夺了她的父爱，我恨雪樱有了他，却又伤了他。可她因为恨而走上了不归路。我不想效法她。我不过是想留在他身边。如今，雪樱如此待他，他的心一定寒彻了。可雪樱也许就要死了，那么他会怎么做？

没等我想，他就冲了出来。重伤的他脸上毫无血色，他幽蓝的双眸已经没有一点神采。我的心像被人狠狠的抓了一把，痛的我所有的神经都抽搐了起来。他大喊备马。巫荇和郇越都大惊，我慌忙中扯了他的衣角阻止他，他却冷冷的说了句，“挡我者死。”

我哭了。

是从来没有的伤心难过。他还是舍不下她，即使她对他做了那样不能原谅的事。他的心里永远只有他。他知不知道，这句‘挡我者死’，就是在将我生生推在他的心门之外，让我又回到从前，成了那个受冻挨饿的女孩。我知道，如果她死了，他的心也就死了。可那又怎么样，反正那里不会有我的位置……所以，那又怎么样……又能怎么样……

我用力捏住手中的玉孽香，汗滴留下来，抖进了衣裳。这是西域的药，只要中了玉孽香的人，就会产生幻觉，看到自己最爱的人。我知道，这样做，他会恨我一辈子。我知道的。可我能如何……爱是自私的……雪樱，你不能陪他一辈子，你给不了他一生一世。你在，只要你在，他就会痛……我就会更痛……所以……我不需要任何原谅……即使他会恨我，我也再所不惜……

所以，我几乎用尽了身上全部的力气，追上去。

墓翼萧，翼萧。

我知道，你再也看不见。可你会感觉到她。我知道，这无非是在自欺欺人。你感觉到的是她。可我不在意。

如果我追上了你，那么这就是命运。请你给我机会来冲淡你的痛。我没有错，我只要一个机会，你从来不肯给我的机会……只要，这个机会……

番外三

我知道我和他不可能了。从五年前，窨风堂和破天宫开战的那天起，从罹殇杀了他爹墓铁冥的那天起，我和他就成了敌人。

我第一次见他是在一个山崖边。我已经记不得那个山崖的名字了，只记得那时夕阳正落，他就立在那里，英气逼人。我偷偷的看着他，就在瞬间被他吸引。被那个白衣男子吸引。可我知道，我和他不可能的。

一个女子对我说，窨风堂早晚来犯。我笑问她为什么。她说因为我们破天宫知道啸吟剑的秘密。我惊愕。这件事只有我和爹爹知道，她一个女子如何得知？她只是笑着告诉我说她叫弋瑶。我马上反应过来，心中多了层戒备。

她不害怕我。因为我不值得她怕。

她把我看的那么透彻。她早就出现过了。罹殇的加入，就是她一手促成的。她太了解我，她知道我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我竟然爱上窨风堂的堂主，那个要找我报仇的人。我一直像最卑微的小丑一样隐藏自己内心的想法，可她却将我看透。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我怕她。

弋瑶，这个名字承载了那么多秘密。我知道，她不过是在利用我，利用破天宫。自从我接任宫主以来，几乎都是受制于她。她说，我要演的逼真。她告诉了我罹殇和雪樱的一切。连他们的话我都背的一字不差。她说的对，我需要一个强大的帮手。我的力量不过是魂玉仗的赐予。所以我要有真实的力量，那就是罹殇。更何况，我恨雪樱。恨她可以留在墓翼萧身边，恨她是窨风堂的南域主，而我不是。所以我听弋瑶的，什么都听，只要她能让我赢。

我每天都在罹殇的面前扮演着那个溪边的女孩。和他接触，我发现他身上那种总是很浓重的哀伤。他的灵力超群，武艺精湛，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这么哀伤。

竟然还是因为她，因为那个叫雪樱的女子。他不要离开她，他舍不得与她为敌。我也是女人，我也会恨，会嫉妒。所以我自私的，甚至荒唐的想，无论如何我都要抓住罹殇，我要拥有罹殇，我要让雪樱痛苦！

我接近他，不给他犹豫的机会。而当他几近崩溃的回来时，我才发现自己痛的那么彻心。他空洞的表情，强忍的泪水，都印在我心里。雪樱识破他了。

原来我会为他心痛。

我才发现，我对他，不再是演戏。他深邃的黑眸，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我开始里不开那双臂膀。如果说墓翼萧是涯边的雪莲，高傲，不染，采摘他也许会粉身碎骨，那种清冷的美丽是无法触及的话，那么罹殇就是遍地的青草，总是在身边，跟着风动，看着云飘，触手可及。可罹殇终究是个假象，他给我的爱和关怀是中假象，因为那不属于我。

我恨雪樱，嫉妒她，然而，却更羡慕她。

我情愿是她。

即使被算计着，即使被欺骗着，可我还是希望自己是她。弋瑶告诉我，只要她消失，一切都会在我手里。所以我听她的，去取火凤珠来增强力量准备最后一战，利用佐薇将殷水歆抓来引诱雪樱。弋瑶说，雪樱并不无情。相反的，她太有情。所以她肯定会掉进那个早就为她准备好的坟墓。而她说她早已经利用雪樱身边的人给雪樱准备好了一切。我担心墓翼萧冲来会坏事，可弋瑶却说，雪樱会帮我们。帮我们给墓翼萧下毒，帮我们拖延时间来取得胜利。当她说到雪樱在知道一切后的神情时，她是那么开心，那么大笑着仿佛要流出眼泪。我才发现，她和我一样，都是因妒成恨。我们都恨她，恨那么叫雪樱的女子，拥有了太多……而她，不陪拥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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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那个坟墓很漂亮。四季如春，樱花漫天。这也算是对的起她。

没错，明天就结束了，一切就都结束了。雪樱，在我为你准备的坟墓中，我会亲眼看着你鲜血淋漓，亲眼看着你在我面前倒下，悔恨的倒下。我要让你后悔一生一世，让你带着最悲哀的痛死去……

我会拥有他们，无论是谁。墓翼萧，罹殇，无论是谁，我都会拥有，只要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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