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前尘若梦（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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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喜筵很快就来到了，晚宴很是热闹，虽然只是定下了婚期，但是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的笑容好像是这一天就是婚宴。
越怀林一身黑衣，隐在晚宴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着席间的热闹非凡。他抱着一个酒坛，一口一口的喝着，无忧山庄准备的酒自然都是上等酒，他眉头不皱的连续喝着，却品不出其中的滋味。
楚非歌依旧一身蓝衣，明月仍然一席白衣，两人并肩坐在上首的位置，脸上都挂着笑容，越怀林隐身角落，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觉得两人的笑容中带着那么一丝疏离。他自嘲的摇摇头，怎么会变得这么卑鄙，难道不希望明月幸福吗？
下定了决心，越怀林平复心中满满涨涨的痛楚，向明月的位置走去，每一步的逼近，都好像有一根针刺入，一步，两步……终于近了。
“怀林？”明月看到了走过来的越怀林，略微诧异的叫了一声。
越怀林微笑着，举起手中的杯子，真诚地笑着。
楚非歌脸上挂着优雅的笑容，侧头看了看明月，率先举起酒杯，明月望着楚非歌，也端起了面前的杯子。
越怀林笑着仰首一饮而尽，反手将杯子朝下，示意已经喝完。
明月与楚非歌对望一眼，也将杯中之物饮下，楚非歌优雅的说道：“谢谢。”他的笑容舒适而亲切，越怀林在这一刻真的感受到什么叫做人中之龙。他缓缓的点头，缓缓的转身，慢慢的退了下去。明月看着他离去，觉得这个可怜的男子此刻的孤寂散发出来，让人忍不住心疼。
楚非歌看到明月的神色，眸子更加深黑，黑的看不出其中的心意，他轻轻的咳了一声，夹起鳝丝山菌，放到明月的碗中，温柔的说：“多吃些东西。”
明月将视线从越怀林的身上移回，微笑着说道：“谢谢。”
楚非歌笑得温柔，眼神中却别有深意，他点点头：“不客气。”
楚非歌看看明月，又瞟了一眼隐入角落的越怀林，嘴角的笑容挑起。
“怎么？喝了一晚还没有喝够？”柔和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越怀林转身，看到明月就站在身后，他慌慌忙忙的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局促与不安。
明月轻轻的笑了：“晚宴结束了，还不回去吗？”
越怀林四下看看，这才惊觉不知什么时候晚宴已经结束，人已散尽，明月就那么站在他的面前，轻轻浅浅的笑着。
越怀林无措的站着，眼光四处流转，却不敢看明月的脸。
“回去吧。”明月轻轻的说着，声音中充满了疲惫。
越怀林点点头，默默的随在明月的身后，从后面望去，明月走路的动作优雅而充满风韵，越怀林不由屏住呼吸。
明月在前面走着，突然转过了身去，越怀林猛然站住，无措的看着明月，明月看了看越怀林，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陪我走走好吗？”
越怀林飞快的点点头。
明月转过身去又向前走着，越怀林微微愣了一下，跟在明月身后，明月头也不回的说道：“不要跟在我后面了，一起走吧。”
越怀林紧走几步，和明月并肩走在一起，他是第一次与明月走得这么近，呼吸不由有些急促。他不自然的低着头，看着地面。
明月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走着，越怀林也安安静静的伴在她的身边。两人就这样默默的走着。
明月走着走着，突然站定，越怀林一呆之下，也站住了，他抬起头来，看到楚非歌就站在不远处的不知在做什么。他转头看看明月，明月就站在那里，看着楚非歌不做声。
楚非歌不知在想些什么，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存在，他的面前，燃着三只香烛，萦萦绕绕的烟散在空中，在寂静的夜中缥缈而虚幻。
也许是寂静的原因，楚非歌的脸上没有他惯常的笑容，一向挂着笑容的脸上，此时竟然有一丝……悲伤，就在刚刚与明月订婚的当晚，他的脸上带着悲伤。
越怀林看看明月的脸色，他的感觉是准确地，明月与楚非歌之间真的有不寻常，并不是他们所表现出的那份默契。
明月看着楚非歌的动作，嘴角挂着苦涩的笑容，她又向前走去，越怀林紧紧地跟随着。
气氛再一次沉默，明月轻轻的开口：“能够被随歌公子惦念这么久，练雪也应该很开心了。”
越怀林听到明月开口，本能的看了看她，却发现明月的脸上带着伤感的笑容，她嘴中的练雪，应该就是个很美的女孩子吧？
“练雪是楚非歌的恋人，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孩子，她的心很善良，楚非歌当年对他一见钟情，我甚至以为可以喝到他们的喜酒。”明月的声音娓娓道来，在寂静的夜里好像流水般。
“他们一起练剑，一起在天山看日出，日子逍遥而自在，就算是神仙，也会羡慕他们的吧。”
“只可惜，他们最终还是没能在一起，天池圣女……注定要终身不嫁，练雪为了救他，不惜触动百年的教规，最后还是死在了教规之下。”
越怀林听着明月说话，她在说着一个别人的故事，是在说给他听？还是在说给她自己听？
明月没有看他，接着说道：“我知道，他是恨我的，毕竟我当年可以救她，但是为了明月小楼，我一直袖手旁观，练雪死了，他的心也死了，他恨我是应该的……”
越怀林呆立在当场，他没有想到，明月与楚非歌的婚约，其中竟然隐含了这么多的波折，这样的婚约，真的是明月想要的吗？他迈步，向楚非歌刚才的方向走去。
“你站住。”明月叫住了他。
越怀林站定了脚步，身体僵硬，他没有回头。
“这条路是我选的，只要还有希望，我就要试一试。”明月的声音坚定，向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越怀林缓缓的转过身去，看到月光下的明月，笑得那样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