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下 险(1 / 1)
“欣,你爱吃的石榴。”安洁走到她身边把手里的袋子放到她手中。
“谢谢,”她淡淡笑着,望向她身边,“男朋友?”
她听到了两个人的脚步,其中一个是男的,会跟她一起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应该就是她的男朋友了。安洁窘迫地愣了一下,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莫名清了清嗓子。
“我叫莫名,我们见过的。”
“声音……有点熟。”易欣努力想着,曾经出现在安洁身边的,“是你,我记得你,你是宇的同事。”
旁人停在手里的工作,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起他的名字。她也感觉到四周的安静,淡然着理顺自己的头发,“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杨楠笑着摇手,看到一旁的郑宇已经呆在原地,无奈地伸手推了他一下,“还不干活。”
“哦。”他脱口而出,脸色不由一变。
易欣怀疑地侧过脸,“我好像听到奇怪的声音。”
“是孟良了,孟良……”杨楠拉到孟良挡到郑宇前面。
“是呀,是我。”孟良一口应了下来。
“你们……”她扬起嘴角,“好奇怪。”
两人无奈地对看了一眼,只有默默叹气。易欣轻笑着,继续看向前面,“你们现在在一起吗?”
“住在一起,但是什么也没有。”安洁解释着,总觉得有点害羞,她空洞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看穿了一样。
“这样呀,”她了然地扬起嘴角,一本正经地看向莫名,“看来你还要加油。”
“一定的,如果你肯帮忙就更好了。”莫名打趣地说。
“好呀……”易欣笑着点头,很快又为难地皱起脸,“可是她很固执的,什么人的话也不听。”
“有时就算错了,也不肯承认,可是同样的错,她不会犯第二次。”
“如果不喜欢的人,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会喜欢,如果是喜欢的人,靠近得太快,她也会不喜欢。”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到现在也不承认我是她男朋友。”莫名恍然大悟般点点头。
安洁气得皱起眉,“你们两个说够了没有。”
“我想现在她一定皱着眉头,装得很凶的样子,手也紧紧握着。其实,她是害羞了。”易欣咯咯笑着,自信地看向她。
“全中。”莫名称赞道,轻轻握住安洁的手,“习惯了,以后就不会害羞了。”
“胡说什么,我去帮忙。”她甩开他的手,气冲冲地走开。
“你不去追吗?”易欣淡笑地望着莫名,“要趁热打铁。”
“明白。”莫名笑着追了过去。
易欣微扬着嘴角,她也开始了新的恋情,以前她还一直担心知道了浩的事,她会难过。时间过去了那么久,真相也变得不再伤人,她们自由的,能迈出走向幸福的步子。抬起头,阳光洒在脸上分外舒服,她看不到那光明,却能感受到温暖。风很清柔,带走了笼在她脸上的阴霾,她是该放下,重拾,还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当她说出郑宇的名字,连自己也觉得诧异,原来有一天,她能这样轻松地说出曾经深爱过的人。她深爱过他,可是最后的痛却不是因为他,她最难过的不是他的欺骗,而是另一个人。她不明白,为什么爱着他,当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却难过另一个人的背叛。也许,她对两个人的未来,只是美好的幻想,连自己也觉得没有那一天,对他也没有任何期待,而另一个未来,别人强加给她,当她默默接受了,才发觉只是她一厢情愿地期望。她把别人的谎言当真了,难过,痛苦,不甘,还有长久的畏惧,破碎的自己要怎么再去相信别人口中的未来。没办法开始,因为没办法忘记,她和郑宇的曾经,只是生命中的插曲,就算那段时光如此温馨,她仍看不到未来,那时,她还没有忘记浩,那时,她的生命里出现了另一个男人。可是确确实实爱过,她爱过他,很爱很爱,爱到愿意跟他一起走向未来,哪怕结局是破碎的谎言,她也不畏惧。而另一个人,她不知道是否爱过,或者,她不敢承认曾经爱过,跟他在一起的记忆太痛苦,她没有跟他在一起的勇气,也没有力气去继续这场会让自己的灵魂灰飞烟灭的爱情,如果那称得上爱情。
她还是没有办法开始一段新的爱情。
“我想去旁边走走,谁现在空着?”她淡淡地问,为自己的没用愧疚。
“我陪你去。”安洁抢在天齐前面说,她不顾他冰冷的目光,转头瞪了莫名一眼,“呆在这里烤香肠,我要吃。”
莫名无奈地耸耸肩,看着两个人走到湖的另一边。树木挡住了两人的身影,易欣静静地盯着湖面,微微扬着嘴角,“我曾经在一个湖边看过很美的彩虹,真的很美,好想再看。”
“对不起,”安洁内疚地看着她,“如果不是因为我……”
“不是你的过错。”易欣停了一下,“其实我的眼睛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孟良说动手术拿出脑里的血块就行,但是手术风险很大。”
“你想动手术?”安洁惊讶地问。
易欣点了点头,微笑着吸了一口气,“真的很想再看到光明。除了画画,我什么也不会做。以前学画是为了浩,可是在过去的一年里我终于明白,我是喜欢画画的。”
“你要不要跟家人商量一下?”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她俏皮地盯着她,“你会同意地吧?”
“你都这么问了,我没道理不支持。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会支持。”
“太好了。”她松了一口气,“我多怕你们拦着我,不让我动手术。”
“怎么会。”
易欣放心笑着,用力吸了吸鼻子,“我闻到肉的香味,肚子饿了。”
“我帮你去拿。”
“好。”
她的脚步渐渐远离,易欣伸了一下懒腰,想要恢复视力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她没有勇气,害怕手术失败,现在好像忽然没有了畏惧。“咔”身后忽然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易欣不安地侧过头。
“安洁,是你吗?”
刚问完,她感觉头上传来一阵冷风,头上一痛,一下子失去了知觉。远处,他们的欢笑不时传来,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把昏倒的易欣推入湖中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