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 Part 78 新生（1 / 1）
我心中登时只剩下这样六个血淋淋的大字——
师父真是极品
活人妖僧法海从蒲团上立起，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个金光闪闪的痰盂……呃不，内是钵盂，右手持盂，左手持木鱼锤狠狠一敲！
就听“哐”地一声巨响。
那钵盂向我和玄霄这方向袭来。
我一皱眉，扶着流云的剑鞘就要发难，玄霄却忽然按住了我的爪子：“再等等。”
一阵春风拂面，空气中散发着草木香气。
小和尚大和尚中和尚们好奇地躲在简陋的寺院后，看人妖战玄霄。
我重新跳上流云剑，侧坐着，接着“哐当”一声，钵盂掉在了地上。
——法海连人带锤，被装进了钵盂里。
玄霄道：“要不要。”
“唔？”
玄霄往那地上打转的钵盂一挑眉：“那个，收妖的法器。”
我一阵欣喜：“师父，你是说……送给我？！”
“哼！”
我笑颜若花：“师父你真是好人！”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捡起地上的钵盂，冲那些隐在一旁偷窥的和尚招手道：“来来来，没见过人妖吧？”
“你……你才是人妖！”一个小和尚战战兢兢地探出头：“放……放了我们方丈！”
玄霄一甩袖袍：“哼！连人与妖都分不清，还参禅！”
——这姿势，真是太慕容紫英了（某石旁白：熟悉仙四滴童鞋应该都记得紫英内经典滴拂袖动作吧～）。
言语间，玄霄的双眼已变回原来的墨色。
我摸了摸恢复正常色彩的衣袖，作揖道：“各位师……高僧，在下乃是昆仑山琼华派的弟子，此番跟随家师下山仅为历练。正巧遇上贵处妖僧作怪，没有与众位高僧事先打招呼，是在下失礼在先。”
“你……你凭什么说我们方丈……是……是妖僧？！”战战兢兢的小和尚鼓起勇气：“说……说不定你们……你们才是妖……啊啊啊啊！方丈！！！”
在他的惊叫声中，僧舍顶上又出现了一个法海，手中还提着一个长有尾巴的小女孩。
小女孩挣扎着哭泣，鼻涕眼泪抹了和尚一身。
玄霄面色平淡，也不看向那和尚，径自对我说：“这妖僧有十六个分 身，这是第三个。”
“分 身？”我一震：“内不是跟伏地魔一样么？他也是个切Pizza爱好者？”
“猎杀精怪，吸取其精气后以邪术凝聚而成。”
“魔道妖人！竟坏了贫僧的法身！”他将那痛哭流涕的小女孩丢在一边，不知从哪里摸出了把金灿灿的……擀面杖，喝道：“拿命来！”
见他飞来，我挠挠头，一手摸着流云的剑鞘，一手将那钵盂靠近剑柄，敲了敲。
只听得“哐哐”两声，举着擀面杖飞来的法海又不见了。
金色的擀面杖落在地上，咕噜噜地滚到了玄霄脚边。
原来钵盂是如此危险的东西，可为毛内和尚还在用它？
“这不能怪我，”我不好意思地冲之前为法海说话的小和尚道：“你们方丈用来收妖的法器太尽职了。”
“原来方丈真的是妖精！”
“阿弥陀佛！难怪方丈天天都在禅房中念经，却总有人上咱们寺寻仇……”
“金山寺太可怕了！我要还俗！”
……
和尚们议论纷纷，内小和尚突然上前一步，噗通跪倒在地：“多谢两位仙人帮我们除妖！了缘无以为报，愿长随仙人左……”
玄霄左手五指一舒，擀面杖已然在手，接着他拂袖而去。
我正打算跟了缘小和尚说几句劝解的话，就听得身后传来冷冷一句：“清城，还有十三个。”
O(╯□╰)o 总共有十六个法海，玄霄咔嚓了一个，钵盂吃掉了两个，还剩十三个。
看着玄霄略显单薄的背影，我忽然有种想打破怪蜀黍冰冷面具的冲动。
想起在茉莉阁官网后台偷看到的玄霄“博览群书”的记录，忙丢下了缘跟上前：“师父师父！你走慢点！等我奔跑过去！”
玄霄止步，扭头横了我一眼。
我继续：“师父你站那儿别动，等我奔跑……”
“够了！”某霄恼羞成怒，双眼鲜红一片。
“嘻嘻嘻～”我揪住着他的袖子：“师父师父，你知道那天看比赛的时候，那个红头发的高个子男孩说了什么吗？”
“哪个？”
“就是，就是那个……不是有三个么？有两个是双胞胎，还有一个是他们的弟弟，叫罗恩。就是那个罗恩弟弟。”
“说什么？”
我捏着嗓子，指着玄霄翻译那句话：“清城！那个是你爹么？！”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玄霄那张万年不变的酷脸上居然出现了一种名为“失措”的表情。
某梁深深深深地，陷入了内疚之中。
于是我搜肠刮肚地组织语句：“那个……师父啊，你知道我从小就没爹教没娘养的，长到二十六岁死一回之后，才认了个奇怪的爹……”
“……奇怪？”
“唔……他是个吸血鬼，当然，他不吸人的血。我们那个世界的科学技术很发达，有专门的人分析血液里各种成分的量，然后用其他食材制作出和人血一样的东西。所以吸血鬼就不需要吸人血了……”我扯着他的袖子，一步一步慢慢下山。
我们身后，跪倒了一大片磕头谢恩的和尚。
“……可是我终究是人嘛，不是吸血鬼……”
“我是你师父。”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嘛！”我没脸没皮地道：“小野人云天河都那么大了，不是么？嘿嘿嘿嘿……”
玄霄无语，一挥手扯回自己的袖子。
我有些失落地停下脚步，对跟在身侧的流云小声道：“我是不是太无耻了？”
下一刻，一只大手放在了我的脑袋上，轻轻拍了拍。
Part 48 那个男人叫许仙
玄霄的手很温暖。
这与他常年冰冷的表情很不相符。我想起他用过的兵器（流云火离剑与羲和剑）似乎都是火热热的，难道果然如中说的那般——冷酷男主的肉体和内心都是与性格完全相反的火热？
他的声音有了那么一丝温暖：“你大可不必如此。”
“哦。”我作小鸟依人状，奉承道：“师父，依我这种资质，能有幸做你徒弟，真是很勉强很叫人眼红了。”
“哼！”
“师父，有空你可以看看那些仙四的同人，那些……人啊～都是哭着喊着抱大腿也要……嘿嘿……”
——也要对某人以身相许。
一时兴起和怪蜀黍说了“师”“父”的话，并非是我无耻到非要认他做爹才罢休，而是……有那么一瞬间，我惶惶然觉得他掌握了穿越技术之后随时都可能飞走再不出现。
他是我选定的一家之长，我还打算培养他做我们家的主心骨，怎么可能让他随便离职？
试想如果他翘家了，我要上哪儿找一个比他更加彪悍的怪蜀黍？
我可不想再穿一次仙三诱拐赤目牛角重楼君。
我对现下这种关系极为满意。玄霄不知为何，对我和哪吒似乎比其他人亲近和纵容许多。
我没有公主病，自然不会自恋到以为他对我有了什么暧昧的想法，毕竟他对万里独行极为严苛和……唔，看重。我只能将怪蜀黍纵容我的行为理解成——
因为我对他坦诚相告，因此他将我看做值得信任的晚辈。
至于哪吒。
唔～
虽然粉红色的年下文让我频频将他们的关系想歪，但哪吒还小，未来的路还很漫长。
玄霄蜀黍的大手在我脑袋上停留了许久，久到我的思绪已经飘到“哪吒玄霄如果耽美了我该管玄霄叫儿媳妇还是管哪吒叫师娘”的囧事上去了。
忽然，脑袋上一空。
我贼心大起，抬头想观摩一下玄霄蜀黍的脸，却只看到他快速纵下山的背影。
“师父你太狡猾了！”我捏紧拳头，跳上流云剑：“哥们！咱追师父去！”
流云一动不动。
“咦？难道不是哥们？”我清了清嗓子，重来一遍：“姐们！咱追师父去！”
流云晃了晃，突然飙起，带着惊叫不已的某梁追着玄霄的背影而去。
原来这剑……真是母的A！
金山虽不是很高，往上山砍柴、打猎、采药的人却是不少。我跟着玄霄飚至山下，正瞧见一披着袈裟的中年和尚拉着个面容清秀的男青年不放，口中不住说着：“这位施主，贫僧见你颇有慧根，不若弃了那尘缘随我出家，将来与我一道飞身成……”
此光头，又是那妖僧法海。
那男青年虽然文弱，却拼命挣扎道：“放开我！你这和尚太讨厌了！昨天在山上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不要出家不要出家！你还缠着我！”
那法海笑道：“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这是不一样的。”
——虽然我知道人妖和尚是有许多分 身可以对看中的男青年进行“轮番轰炸”，但听到“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这样暧昧的说法，还是华丽丽地僵住了。
玄霄轻道：“下去看看。”
我们停在一棵苍天古树之上，坐在枝头看热闹。
“我管你什么昨天今天！总之我不能出家也不想出家！”
“施主，如你这般有慧根的施主已是天下难求……”
“你这和尚好生无礼！我家中已有妻子，即便我真有什么劳神子的慧根，又如何能做出抛弃妻子这般不仁不义之事？！”
“你那妻子乃是千年白蛇变化而成的妖精，与她久了你……”
我一愣，心说原来这男的就是传说中被颠覆来颠覆去的未来小和尚许仙哇！
白白的脸蛋，红红的嘴唇，挺挺的鼻子……黑黑的眼睛。许仙果然是小白脸一枚，不过他说起话来挺干脆利落的，似乎并不像我想象中那般优柔寡断。
那厢法海仍在游说：“……凡人怎能与妖精为伍……”
就听得许仙怒道：“你才是妖精！你全家都是妖精！”
我忍不住，靠在玄霄胳膊上抽搐。
那法海也不生气，还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取出一张符纸递给许仙：“你若不信，可将这东西贴在你家床头……”
“我又不是疯子，好好的床头为什么贴黄黄的东西？！”许仙将那黄符揉成一团丢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继续挣扎着想从法海手中“夺回”自己略显细弱的手腕，“你这贼僧甚是可恨！竟从昨天纠缠我到今天！少不得要告诉我家姐夫，让衙役们将你囚了去！省的你再祸害他人！”
我捶着流云，已笑得不能自己。
玄霄止住脚步，轻道：“去，把那人妖收了。”
“是！师父。”我从树上跳下，向他一揖便冲那二人走去。
许仙一侧头，正瞧见我跳下来，打量了两秒，忽然叫道：“那位女侠……啊不是，是仙姑！仙姑请留步！这和尚……这和尚……”
我作震惊状，大声喝道：“何方妖僧！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调戏路人！”
一面说，一面弹出一枚小石封住他的哑穴。
许仙囧了，忙道：“姑娘此言差矣，我并非是女子……”
我一挥手：“不必多说！这和尚分明是妖僧，你可知妖僧便是这般？”
法海气得脸都涨成紫红色，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飞扑过来。
我急急退数步，从袖中摸出他的紫金钵盂，学电视机里董前辈炸碉堡那样往上一举：“呔！妖僧！你且看这是什么？！”
法海又扑了过来，我抽出魔杖，对那许仙喝道：“小伙子，今儿就让你瞧瞧什么是人妖！”
我用魔杖敲了敲那钵盂。
法海“嗖”地一声，被收入其中。
许仙一脸呆滞：“这就完了？”
“完了。”我点头，肃然问道：“你还想我与他大战三百回合？”
许仙长舒了口气，一屁股坐倒在地，擦着额上的汗：“不是……我只是觉得……太窝囊了！白读了二十来年的书，连个和尚都摆脱不了！那贼和尚缠着我……他是妖精不用吃饭，我是人！我都告诉他我要回家吃饭了他还不放手，分明是想饿死我……”
我从袖中摸出一盒穿越前黄蓉做的小点心，丢给他：“吃完了就赶快回家。”
那许仙道了谢，取出一块千层饼啃着，一面啃还一面问：“姑娘，你是专门斩妖除魔的么？”
“不是。我不随便杀生。”
“也是……这世上妖魔鬼怪多得是，又不是个个都害人，姑娘不杀生是对的。”许仙认真地道：“姑娘，那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和尚妖？”
“唔……这个人妖不简单，他练了十六个分 身到处调戏男青年要拐人出家当和尚……”
“姑娘！”许仙囧道：“男人对男人，不能用调戏！”
“哦。”我挠挠头：“总之，随意拐人出家是不对的，男人们享有不出家的自由。”我靠在树干上擦着钵盂：“你快点吃，一会儿我送你回去。看你也是有家室的人，别让你家娘子着急。”
许仙做贼一般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才舒了口气道：“我娘子绝不会着急。”
“唔？”我一震，好奇地望向他。
“仙姑于我有救命之恩，告诉你也无妨。”就见那许仙得意洋洋地道：“我家娘子是妖精，法力无边能掐会算，我出门时她就已给我做好护身符，否则那贼和尚早就把我拖走了，怎会在此纠缠个不休？”
我瞪大了眼：“你……”
原来他知道啊？！
咦？
不对，他老婆是妖精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能噼里啪啦地就直接告诉我？
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我可先与你说好了，她是好妖精你不能杀她！”许仙瞧了我一眼，才道：“我自小在山里采药，妖精山怪见多了，怎会看不出来？”
我顺水推舟道：“那你……你知道还和妖精结婚……唔，成亲？”
“我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凡人，自小天天在山上采药，按理说遇上妖精山怪那么多早就被吃了，”许仙得意洋洋地道：“我知道我身后一直有什么东西跟着，先前我只当那是山神土地神什么的佑护于我，后来在西湖偶然遇见娘子，我就知道了一定是她！”
“唔？你怎么知道的？”我好奇，我真的好奇！
许仙肃然道：“我是大夫，我长着鼻子！”
“噗～”我实在忍不住捶地：“啊哈哈哈许仙你太好玩了哈哈哈……”
从来没有一部白蛇传里写着说许仙早就知道白娘子是妖精的事。
莫不是因为小eye的介入让这个世界疯狂了？
许仙像看妖怪一样看着我：“姑娘，你没被点了笑穴吧？”
“没有。”我强忍住笑，道：“看在你这么好玩的份上，有什么事就直说了吧，不用拐弯抹角。”
许仙听我这样说，胀红了脸：“你……你看出来了？其实……其实对于姑娘……女侠……啊不，仙姑您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哦？”
“我家娘子是妖精，这世上总是有那些好管闲事的和尚道士……”
“没错。”我点头，“总是拆散他人姻缘，甚是可恨。”
Part 48 谁是妖精
许仙一拍大腿道：“姑娘这话真真说到我心中去了！需知姻缘一事乃是双方自愿，就拿我来说，即使有一日娘子翻脸吃了我，那也是我自己选的，不劳他人挂心！”
我一惊，这话似乎在哪个版本的白蛇故事中看过！只是那书中说这话的是自愿死在许仙手下的白素贞。
“你想让我找法子隐去你家娘子身上的妖气？”
“对！对！”许仙紧张地看向我：“姑娘！女侠！仙姑！你有法子么？”
我揉揉鼻子，仰面喊道：“师父啊！有没有多余的帝女翡翠哇？”
隐去妖气的东西，我就认识一个帝女翡翠。仙4中用来隐藏梦貘族柳梦璃妖气的一个挂饰，仙4这个游戏有很多很好的道具，私以为创作者最初的构想绝不仅仅是那样的[1]，就如帝女翡翠一般……但最终哪个帝女翡翠仍然被沦为道具。
无论如何，这东西很难得倒是真的，我们穿的仙4是真人版的不是游戏，因此没有使用秋天修改器[2]的可能。也不知萧云他们采购的时候有没有买到。
“咚”地一声，一个小布袋砸在我脚边。
我蹲□拾起，打开一瞧——
内是几块白色的，碎玉？！
“师父，帝女翡翠是翠绿色的吧？这是什么？”我继续仰头请教：“羊脂白玉？”
“琼莨。”玄霄的声音冷冷的，“不是玉。”
啥？琼莨？
……没听说过。
我拿起两块，相互敲了敲，声音清脆悦耳。
“师父，不是玉石难道还能是吃的？”
玄霄又道：“捣碎，合水吞服，可隐妖气百年。”
“哦。”我点点头，重新包好，回头正要递给许仙，忽然发现他人早已跪倒在地，不住磕头道：“啊！小生真是三生有幸见到活生生的神仙了……多谢仙姑女侠姑娘的师父！小生一直以为神仙都是不长眼的，没想到还有师父老人家您这样救小生的娘子于水火之中的……小生佩服！小生敬服！小生拜服！小生……”
许仙嘶哑着嗓子，说了有十分钟。玄霄蜀黍已经被雷走了他还在不住说，内真心诚意的小模样贼像《非诚勿扰》里忏悔的葛优。
待他终于停下来抬头之时，我正靠在树干上，打了个呵欠，挥挥手：“说得挺好嘛，继续啊～怎么不说了？”
许仙抬头看看空荡荡的树枝：“仙姑女侠姑娘，你师父呢？”
“被你吓跑了。”
“仙女女侠姑娘你真会开玩笑。”
我眯眼：“我叫璇笙，是昆仑琼华派玄霄长老门下弟子。”
许仙起身，向我行了个九十度大礼：“璇笙姑娘，小生名唤许仙，字汉文，采药行医为生，家住镇江。”
我指指他丢在地上的点心盒子：“快吃快吃，吃完好回家。”
许仙三口两口吃完了点心，拍去衣衫上的尘土：“姑娘，我只是有些好奇问一下，你不要介意。”
“不会。”
许仙眨巴着眼：“刚才听你说那和尚是什么……人妖？这世上也有人妖么？”
我一本正经地胡掐：“有，动物植物修炼成妖，而后修炼成仙；凡人是修炼得道，然后成仙。但如果凡人采用了动物植物的修炼方法……”
许仙点头道：“原来如此。那贼和尚是吃什么长大的？人不学反倒去学动物……”
“噗哈哈哈……”
我正笑得开心，就听得身后传来玄霄冰冷的声音：“还有十二个。”
我脸一僵，回身礼道：“是。师父。徒儿定将那妖僧的分 身[3]一一收了，免得他为祸人间！”
许仙噗通一声又跪下了：“长老在上，请恕小生无……无礼……”
-_=|| 他是有意的对吧？！
我目送玄霄再次远去的背影，一把拽起许仙将他丢在流云剑上：“丫丫的！你个大男人动不动就下跪，也难怪我师父看不惯！你丫若觉得膝盖太软要练膝盖，完全可以自己回家跪搓板嘛！没有搓板找一算盘也成……”
许仙跪在流云剑上，紧紧拽着我的袖子，扭头向外……大吐特吐。
——糟蹋粮食哇！可怜我内盒黄蓉牌的点心。
“许仙，你太没用了。”我作鄙夷状，“你家娘子是妖精，你飞一飞居然能吐成这样？莫不是……向来都没有飞过？”
许仙一边吐一边艰难地从牙缝中嘭出掷地有声的几个字：“总……总有一日……会……会习惯的！”
流云的速度飞快。
许仙的脸色惨白。
玄霄没有走远。
他其实一直都在我身边隐着。
我如此确定这一点是因为流云它表现出非同寻常的服从。这对一把别扭的母剑来说是很怪异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它彪悍的前主人躲在左右监督。
当我们按下云头之时，他位于镇江那条小街上的许宅门前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许仙跳下剑，腿软得坐倒在地。他艰难地爬起身，趔趄着分开人群：“娘……娘……娘……”
我抱着流云抽搐不已。
“……娘子！”许仙嘶哑而急切的声音被淹没在唧唧歪歪的人群之中：“……娘……子……娘子！！”
玄霄的声音轻若浮云：“清城，把里面那人妖收了。”
我一抖，心说内和尚忒狡猾了！居然变个分 身拐许仙又变个分 身降妖。
想着，我正要上前，却听玄霄又道：“这个人妖是真的，小心。”
我脚下一滞，深吸一口气，从袖中摸出一个韦斯莱牌喇叭式扬声器：“麻烦！看热闹的乡里乡亲先让开了让开了！我们是职业降妖捉怪的！我们是职业降妖捉怪的！让条道我看看，这里来了什么妖精！”
人群唰地分开了一条道。
我正前方的地上，趴着一只灰头土脸的许汉文。
“许大夫受惊了。”我伸手将他扶起。
许仙抖着唇吸吸鼻子：“怎么……璇笙姑娘……怎么那么腥……娘子是不是……”
我左侧一麻脸大妈站出来道：“许大夫！你家……你家出了妖精！”
“胡说！”许仙一瞪眼：“你才是妖……”
我一抬手点了他的哑穴。
内大妈对我肃然起敬：“仙姑快去看看吧！有蛇！还有狐狸！”内大妈心有余悸：“还有一个美貌的小姑娘不知道是什么变的，神仙和尚正在和她斗法……”
我冲大家笑道：“我们进去瞧瞧，便知谁是妖精谁不是了。”
丫丫个讨厌的和尚！居然敢欺负我家三嫂！
许仙拖着我的袖子，急冲冲地往门户大开的许宅赶。
院里，就见地上画着一个红圈圈，圈里盘着两条蛇，一条青的一条白的，小eye奄奄一息地卧在它们身边。
居然是传说中的“画地为牢”！
而黄蓉身着广袖流仙裙，左右手执两柄寒光闪闪的短匕，与挥动金色袈裟的法海正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见我赶来，忙叫道：“师妹！快来助我！这妖僧会妖法，能把人变成动物！”
大着胆子跟我们进来的街坊脸上变了颜色：“仙……仙姑……那和尚……和尚才是妖？！”
“确是如此。”我伸手入袖摸着宝贝，正色道：“那和尚乃是个混在金山寺的人妖。妖法不俗，能将人变为动物。许大夫不肯同意和他一道做人妖，被他百般纠缠。如今他定是想拿住许夫人逼迫于许大夫。”
说话间，许仙已经扑到那红圈外，非要进去，可那块地方就象筑了防弹玻璃墙一般。许仙无奈之下，气愤地冲院中斗法的和尚直喊：“你把我娘子怎么了？！怎么了？！”
我回头，对那些街坊道：“你们退到门后，看我擒住这人妖为民除害！”
一根朴素无华的银锁出现在我手上。
“是妖非妖，仙锁自有公断。”我摸摸那锁链，轻斥一声：“去！”
捆仙锁破空而去，如银蛇一般紧紧将内人妖和尚缠个死紧。
许仙看得忘了他还在诠释苦情男主的那点子台词，愣愣地问：“这，这就完了？”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道：“你以为呢？再大战三百回合？”
许仙眨眨眼：“可是长老不是说，他是人妖的本体不是分 身么？”
咦？玄霄和我说的悄悄话，什么时候让他听了去？
——玄霄说这话的时候他许仙好像在地上爬着吧？
许仙似乎认识到自己失言了，忙捂住耳朵：“璇笙姑娘，小生什么都没听见！”
-_=|| 我一把将人妖和尚拖到跟前点了哑穴，喝道：“妖僧！你一向作恶多端！变出了一十六个分 身四处调戏、诱拐良家男人……”
“璇笙姑娘！”许仙气愤地道：“男人和男人不可以用调戏！”
我挠挠头，想了想又道：“……总之，你的事犯了！我如今要代表月……呃……代表无数被你害的失去丈夫失去儿子失去父亲失去兄弟的女人们……还有男人们……将你的妖身和你的分 身收入这钵盂之中！”
许仙听到此处，忙拍手大声道：“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