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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妃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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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妃死

风过,青纱飘起,又缓缓落下。

白菊的小口张得竟合不扰,翻腾的愤眸在瞬间被惊讶掩盖,“骆——冰——”声音断断续续。

眼前的女子:一双秋眸深似水,两弯明月若深潭,鼻悬唇红,容颜的妍丽唯被那右脸上的一道褐色疤痕揉的支离破碎。

罗小冰没有防备白菊会突如其来扯下她的面纱,玲珑的大眸稍稍一闪,震入心底的是一阵惊颤,一个本能的反应,抬手捂住了右脸。

“你——冰儿——”慕容明珺脸上的神情骤然变化,刚才还是一脸凄哀,顿时乌云涌起,犹如风沸浪啸,彻眸凝重如深潭之水,冷俊的脸开始不由地抽搐着,唇瓣颤动,忽而眸眶里积起一腔晶莹,闪动着,似要夺眶而出。“冰儿——”大拳握起,一声呼唤,就像积攒了万年的情意在倾刻之间爆发出来,胳膊张开,已然将她拥入怀中。

罗小冰僵僵地站着,任其拥着。他起伏的胸膛敲打着她的肌肤,她却冷笑着,是害怕了吗?蓦然地挣开他的怀抱,“是不是臣下的样貌太过丑陋,把皇上吓坏了?”

冷冷的淡语,抬眸怔怔地望着满腔激动的帝王,神情幽然,一脸辜色。

“冰儿——你是冰儿!”慕容明珺摇了摇头,眼眸突然黯淡了许多,女子脸上的无辜之色分明是不可以伪装出来的。他不相信,世上有如此相像的人!

“冰儿?!皇上不是说要叫臣下为冰儿吗?”罗小冰镇定如初,她知道面纱总有一天会被揭下的。

天下人有相似,再加右脸上的疤痕,完全可以否认自己就是当年的骆冰心!

“你——”慕容明珺不可置信地摇首,怔怔地往后退了两步,道:“难道世上真有如此相像的人?”

“皇上说的是何意,难道臣下长得很像谁吗?”罗小冰一手搭着另一手,神态依然平静,看不出任何波澜。

慕容明珺吸了一口气,怔怔地往前挪了一步,由上到下将其打量个遍。眼前的女子,除去她右脸的疤痕,遮掩她眼底的幽冷,其他无一不像骆冰心的!难道世上真有如此相像之人吗?

骆冰心没有武功,更没有这般的冷漠。真的不是她?看罗小冰平静无澜的神情,应该也不是吧。人有相似,貌有相近。

“冰儿,你右脸上的伤痕是从何而来?”

罗小冰轻轻挪开手,让褐红的疤痕尽情显露,提到这道疤,她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

红颜尽毁,何偿不是你们慕容家所造成的?呵呵——在心中暗暗地冷笑着。当年,她是鼓起了多么大的勇气才毁了这倾城绝色的容颜。可以换来的又能是什么呢?孩子没了,一切都没了,等待她的是三年的囚禁生活。眯起眸来,吸了吸鼻翼,道:“臣下小时习武,不小心被刀剑所伤。”眸帘微重,把那一股痛意掩进心里。

为了否认自己的身份,只有撒了这个谎。

“可惜了。”慕容明珺深情地望着,大手竟不由自主地抬起,轻轻抚上那道疤痕,“应该很痛吧。”声线极其温柔,他的幽深眸子里分明就是泛着红润,晶莹在明媚的阳光里流动。

“嗯。过去很久了。”罗小冰侧一侧头,摆脱了他的轻抚,心中又是酸楚涌上。

‘她真的不是骆冰心!’心中的惊喜与激动顿时被打落到深谷,黯伤涌起,慕容明珺吸了吸气,收回了落空的手,怔神片刻,目光扫向站在一边发愣的白菊,冷颜聚起,道:“菊儿,朕不想多说。明日你便搬去暗零宫吧。”

暗零宫么,暗自飘零无人知,几许红颜落尽来。那是一座清冷的宫殿,跟冷宫没有什么差别。这一次可能真的惹怒了慕容明珺,他连回头看都没看一眼白菊,眸眼一闭,神情忧烦,他对她的忍耐已是到了极限。

白菊全身一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俯首痛哭起来,“皇上,求您饶了臣妾吧。臣妾只是犯了一点小错而已。”

“小错?”慕容明珺的浓眉一扯,哧笑一声,“菊儿,你的小错是何其多?入住暗零宫,你独自反醒吧。”

声音绝决而沉重。

“不,皇上,不要。”白菊连连摇头,泪流满面,痴痴地望着慕容明珺,眼神游离。

“冰儿,跟朕回去吧。”慕容明珺没再理会白菊的哀求,只是径直抓了罗小冰的手,大步飘离去。

“皇上,您不公平。您就是觉得罗小冰长得像骆冰心!皇上偏袒她!您的心里一直放不下那个女人!”背后是白菊的一阵嘶吼,凌厉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

慕容明珺不曾回头,只是握着罗小冰的大手愈发加紧了力度,步子也挪得紧起来,仿佛在逃离那背后的声音。

白菊的字字句句都颤入罗小冰的心中。那些话可是真的?或许他只是在她的妃子面前演戏,表面上是深深爱着,暗地里暗下杀手!

慕容明珺啊,你越让我看不清楚。

离开了雅香宫,慕容明珺让李公公送罗小冰回了冰雪宫,自已便急匆匆地去了御书房。

他似乎想逃避什么。

在分别的那刻,他的眼眸里竟有一种伤痛。他到底伤痛什么呢?罗小冰着实猜不透。

或许看了她这张脸,是失望更多吧。素手一抚疤痕,扬唇一笑。

日起日落,夜幕渐渐降临,天边亮起第一颗星辰的时候,冰雪宫里燃起了红烛。

居室中,罗小冰倚在香榻上,面上的青纱已不在,那道疤痕尽露在外,她并不去理会,只是取了柜子里的书册,挑灯夜读。漫漫长夜,不知如何度过。

古代自比不上二十一世纪的繁华。生活简单而枯燥,或许女子唯一能消遣的就是看看书、弹弹琴,对月望窗明,疑是故人归。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幽兰轻步而入,端了一碗苦茶递到罗小冰的跟前,“冰主儿,您的苦茶。”

“嗯。”罗小冰并不抬头,一边看书,一边顺手取了幽兰手上的茶碗,一饮而尽。苦茶虽苦,但终究比不上她所受的苦。

“冰主儿——”幽兰抿了抿红唇,似有话要说。

罗小冰看了几行墨字,抬眸,把茶碗放到幽兰手上的托盘里,轻看她一眼,道:“有事?”

丫头跟了她两年了,对她的一举一动可甚是清楚。

“冰主儿,您对梅娘娘中了寒血草毒一事可有看法?”幽兰将手中的托盘抱在胸前,很认真地问道。

“当然是有人想陷我于困境当中。”罗小冰漫不经心地答道。

幽兰歪头想了一会儿,摇了摇脑袋,道:“可是,这个人的手段并不高明。皇上并不相信是冰主儿所为啊。”

罗小冰将手中的书随便地扔到香榻上,理了长裙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一眼窗外明朗的月色,唇角一勾,再回眸看一眼幽兰,笑道:“可能她没有料到慕容明珺会如此信任我。”

“冰主儿,皇上相信您不是骆冰心?”幽兰问道,脸上似有不解之意。

罗小冰摇头一笑,道:“他信也不罢,不信也罢,只要我不承认,他也拿我没办法。再说已经事隔五年,容颜已毁,再不是青春年少。他哪里还敢肯定我就是骆冰心?”

幽兰点一点头,道:“冰主儿说得极是。”

“幽兰,你别担心。以后可有好戏看了。我觉得这后宫之中隐隐藏着危机,红梅、白菊只是个开始。”罗小冰小手勾起胸前的长丝,轻轻绞着,眉角微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那这宫中岂不是危险?”幽兰的神情一变,目光落在罗小冰的身上,满是担忧。

“放心。我已不是从前软弱的骆冰心了。我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罗小冰抓了幽兰的手,轻轻一拍,似乎渡给了她一种无形的力量。

幽兰顺从地点了点头。她理解主子心中的苦。就是不知报了仇,让慕容明珺求生不得的时候,她是否真的会开心?

夜渐深了,月光撒进窗来,就像冬日里的白霜铺满地板,罗小冰沐浴完,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抹胸衣,正欲睡下的时候,忽然居室的门被推开,一股冷风袭进来,吹得她的轻衣飞舞。

怔神一看,一朵明黄踏着夜露而来。

罗小冰赶紧抓了屏风上的长袍穿好,匆匆行了跪礼,“臣下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万岁。”

慕容明珺反手把房门关上,大步踱了过来,眸光一扫身边的香榻,看到榻上随意放着的书册,“冰儿还挑灯夜读?”

“回皇,臣下只是闲着无聊而已。”罗小冰依然跪着,抬眸与他对视。

这时慕容明珺已然抬步至跟前,躯干微微一躬,大手抓了她的小手,“起来吧。”温柔的一语在耳边徘徊,柔似一池春水,轻轻一使力,已将轻盈的身体拉起。

他的目光定在罗小冰胸前,时时没有挪开。

罗小冰意识到什么,赶紧顺着他的眸光低下头,那里,衣袍松散,迷人的锁骨竟显,脸颊顿时一片赤红,赶紧抽回手来,拉紧了衣物。

慕容明珺却是不以为然,撇唇一笑,道:“冰儿,你迟早都是朕的人,以后要慢慢习惯。”

罗小冰把脸侧到一边,咬了咬唇,心被什么敲了一下,痛痛的。

“你要睡了?”慕容明珺幽眸一睁,问道。

“是,刚准备睡下。皇上便来了。臣下衣容不整。还请皇上见谅。”罗小冰低着头,不再与他对视,盈盈一拜,恭谦至极。

“朕刚才不是说了吗?你要慢慢习惯。”慕容明珺似有责备之意,但脸上却无冷意,一脸的柔情,大手一抬,已揽上她的腰际,打了一个哈欠,道:“刚好,朕也累了。一起睡吧。”

说罢,便准备拉她入了床榻。

“皇上——”罗小冰突然唤了一声,神情有些冷漠。

“怎么了?”慕容明珺抬眸,脸色一变。

罗小冰张唇欲言,满满一肚子话憋在心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来。罢了,忍一忍。“没什么。”她摇头一笑,那笑却是苦笑。

“睡吧。”慕容明珺又像昨夜一样,横抱起她,放她在榻上,然后挨身躺下。衣衫未褪,拥着她的娇体很紧很紧。

罗小冰握着拳头,把头深深埋进他的怀中,竭尽想让自己睡去,但是他的呼吸总是在耳边流动,极其的痒,怎么也定不下神来。

“冰儿,睡不着?”慕容明珺帮她掖紧了被子,轻轻问道。

“嗯。”罗小冰轻应了一声。

“知道朕为何要来此处,却没有让你侍寝?”慕容明珺扶开罗小冰的身体,与她拉开一点距离,凝眸与她对上。

“为何?”罗小冰心中正有此疑问。

“朕觉得安心。”慕容明珺轻轻托起她的下额,手指不停地摩挲着她的肤肌,那深幽的眸里分明有一种深深的情意。

他又是在作戏了吧。女子暗暗地冷笑。

“安心?难道皇上歇在后宫娘娘那里会觉得不安心?”罗小冰反问一句,语气有些犀利。

慕容明珺被罗小冰的话问得一怔,忽而展颜笑了,道:“伶牙俐齿!你果然与众不同。从前朕就这么觉得。”

“从前?”罗小冰反问,难道他是在故意试探吗?

“难道你不是她?”慕容明珺的神情沉了起来,眸眼迷离深邃。

“她是谁?”罗小冰挑眉一问,神情淡定极了,丝毫没有紧张,当知他的大手正握着她的手腕,若她心浮气躁,脉象定当紊乱,这个皇帝,是愈来愈精了。想套出话来,妄想!

慕容明珺的眼瞳深彻地厉害,自顾地轻摇了摇头,大手抚上她右脸的疤痕,道:“你果然不是她!”

罗小冰并不避开,神态自然,“皇上口中的她指的是伤害皇上的人,还是皇上伤害的人?”

“是朕伤害过的一个女子!这辈子朕都可能无法弥补!”慕容明珺说罢,叹了一声,痛苦地闭上了沉眸。

呵呵——慕容明珺,你终于承认了!弥补,你这一辈子都弥补不了我所受的苦。女子在心中暗暗发笑,笑得颤抖。

伤害他的女人指的就是顾怜儿,他伤害的女人就是骆冰心!杀她,不仅伤的是她的身,更是她的心。

罗小冰心里的痛又一次涌起,像千层浪一般撞在心口上,她闭眸想让自己镇定下来,但他的呼吸流窜在耳边,就像是催化剂让她无法自控。

“冰儿,你的手好凉。”慕容明珺已经感觉到罗小冰的不对劲,他握着的小手由热转凉,她的身体好像在发抖。

“不,不——”罗小冰全身打了一个冷凛,猛得睁眸,从榻上坐起,喘息急急促起来,就像刚刚做了一场噩梦似的。

“冰儿——”慕容胆珺的脸色突然一僵,亦跟着坐起,“冰儿,怎么了?”

罗小冰喘了喘气,拍了拍起伏的胸口,道:“突然想起往事来。没事儿,没事儿。”她连连摇头,侧脸,迎给他一抹僵硬的笑。

慕容明珺怔怔地看着罗小冰,眉宇间挑起一抹痛意,大手再次揽紧她的身体,道:“若是冰儿受了委屈,跟朕说。朕一定帮你出气。”

他的阔怀将她依人的身体紧紧蜷住,热量传给她冰冷的身子,她潜意识地靠紧了他一些。

若是这些话放在五年前,或许听过之后会很感动。可是现在,她唯独能反应的就是一抹轻笑,笑过之后,就是云烟。

“睡吧。”慕容明珺轻轻揽她入了肩头,俯身在她右脸的疤痕上一啄,然后拥她入了褥中。

长夜漫漫,各自睡去。

四更天的时候,皇宫还沉寂在安详之中。

“启奏皇上,雅香宫出事了。”李公公在冰雪宫的偏殿外徘徊许久,急得跳脚,最后还是拉着嗓子唤了一声。

慕容明珺的睡意很浅,眸眼一睁,帘眶打开,并未起身,眉头一皱,“又有何事?”

“梅娘娘和菊娘娘死在雅香宫中了。”李公公急声而道。

慕容明珺倏地坐起,神情异冷,扫一眼门外的长影,镇定下来,道:“朕知道了。”

语罢,他掀开被子,起了身来,理了理并未脱去的明黄龙袍,正欲抬步离开。

“皇上——”罗小冰其实亦醒,跟随而起。

慕容明珺回眸看一眼,道:“冰儿,你多睡一会儿。”

“臣下睡不着。”罗小冰摇了摇头,其实刚才李公公的话她都听得清楚。有好戏看,怎可错过。看来所猜不错,红梅、白菊只是个开始而已。后宫将不再太平了。这亦是她希望看到的。

“刚才你都听到了。”慕容明珺拧眉一问。

罗小冰点一点头,已然理好衣衫,下了榻来,道:“臣下都听到了。”

“你冰雪聪明,不如跟朕一起去看看?”慕容明珺已然牵了她的手,轻轻抚弄了一番她脸边的疤痕,似乎很疼惜的样子。

“好。”罗小冰道。

慕容明珺大手一扬,顺手抓了金漆衣架上的一件金色长袍,披到罗小冰的身上,道:“夜深,小心着凉。”

音落,握着她的手,急匆匆地出了冰雪宫。

依旧是坐在他的龙辇内。

他闭目而卧,总是看不清他的神是忧是怒。

唯独让罗小冰感觉奇怪的是为何他总是对她温情体贴,是因为弹了一首曲子打动了他的心,还是自己的容颜?想不明白,也猜不透。罢了,只要她不怀疑她别有居心便可。

“冰儿,你对此事有何看法?”慕容明珺突然打破了辇内的沉静。

罗小冰抿唇一笑,道:“皇上相信不是臣下所为?”

“朕觉得你不是那般愚顿之人。若真要对朕身边的人下手,不该是梅儿和菊儿,该是朕的四位一品宫妃才是。”慕容明珺并未睁眸,神情亦正亦邪,辨不清情绪。

“皇上真是太抬举臣下了。”罗小冰摇头一笑,更是深信眼前的男人不好对付,比起从前,他真的是更加沉重、老练了。“寒血草的确是冰国的草药。有毒但并不致人无死地。但若是配之金线菊则是剧毒——”

“金线菊——”慕容明珺与罗小冰不约而同的叫出声来。

的确,现在正值金秋九月,菊花怒放的季节。

雅香宫的二位充容又极喜欢种植梅菊二花。思绪翻涌,回想起那宫苑中开放正旺的金菊——

两人对视一番,沉默不语了。

直到雅香宫门口,慕容明珺和罗小冰才下了龙辇,急步入了宫苑之中。果然金菊怒放,那金线菊在墙角下开着正旺。

“朕问你,寒血草与金线菊如何配制才是毒药?”慕容明珺凝眸望一眼月下怒放的菊花,心中陡然一沉。

“若是先误食的寒血草,只需嗅之金线菊的气味便可中剧毒。”罗小冰的秀眉紧拧,很认真地说道。

慕容明珺的整个身子一抖,宽袖一拂,已然迈步入了正殿之中。

地上,红梅和白菊直挺挺地躺着,脸色发黑,早已没了气息。雅香宫中的宫女内侍分守在两旁,个个低着头,一声不敢唏嘘,面色凝重至极。

孙太医给二位充容检查完毕,掀了白凌盖上,躬身走至慕容明珺身边,揖了礼正欲言。

“如何?”慕容明珺已经迫不及待地问道。

“回皇上,二位充容娘娘是中毒。”孙太医酝酿许久,才小心地回道。

“何毒?!”慕容明珺神色赤厉极了。

“应该是寒血草与金线菊的混合剧毒。”孙太医的声音有点颤抖了。年过半百的他,在宫中看到了太多的斗争,这些事虽算平常,但在帝王面前还得小心警慎。

慕容明珺扫一眼那两具已然僵硬的躯体,冷厉的眸光流露出一抹哀意。并无爱情,但毕竟有夫妻之实,心不是铁打的,“李安——”回眸瞥一眼站在身后的李公公,唤他一声。

“奴才在。”李公公名唤李安,是宫中的内侍总管,跟在慕容明珺身边五年了,可是忠心的很。

“兹事体大,吩咐下去。”慕容明珺话只说了一半,便给李安递了个眼色。

李安可是做了奴才好些年,深宫中的事情可见多了。充容娘娘中毒身亡的事情若是传到民间,那自是不好。皇上的意思就是让他吩咐下去,将消息封锁。

“奴才明白。”李安尖声答道。“可是二位娘娘的事情是否交由刑部处理?”

慕容明珺冷眉一挑,眸子里勾起一抹寒意,道:“贤妃不是聪明能干吗?让她去查好了。不用劳烦刑部。刑部的大人们还要处理国事!”

“是,奴才这就去通知贤妃娘娘。”李安会意,赶紧折身出了殿门。

慕容明珺再探一眼那两抹白凌蒙住的身体,心中竟有点难受,深宫险恶,或许当初就不该带她们入宫,驱散了便好!轻叹一声,抓了罗小冰的素手,大步出了雅香宫。

罗小冰一直站在一边默默无语,她甚是觉得奇怪,慕容明珺为何要把此事交由贤妃南宫玉儿处理?

南宫玉儿,有机会该会一会她。

回去的路上,慕容明珺并没有坐龙辇,只是拉了罗小冰在夜间漫步,一路走来,他一字未语,神色凝重。

“皇上如此沉重,可是伤心?”罗小冰忍不住问道。

慕容明珺叹了一声,脸上流露出一抹脆弱,道:“或许朕不该当这皇帝。”

“为何?”罗小冰侧首再问。

“帝王之家无情。若是知道当皇帝如此的累,当初就该娶一个爱的女子,与她一起过些平淡生活的好。”慕容明珺侧眸,柔光在罗小冰的脸上微微一扫,继续说道:“梅儿和菊儿虽不是朕所爱。但的确是朕误了她们的青春。”月光泄到他的脸上,竟上苍白。

罗小冰愕然,他冷俊的容颜下还有如此善良的一刻。只是为何当初为了当皇帝,不惜杀她灭口了?

是不是现在醒悟了?醒悟地太晚!

“听闻顾贵妃是皇上所爱。那皇上为何不封她为后?一宫独宠,就免了后宫的麻烦事了。”罗小冰借机提起顾怜儿的事来。

慕容明珺的脸突然僵了起来,眸子里挤出一股哀意,摇了摇头,道:“爱早已逝去。剩下的只有利益。”

利益?罗小冰愈发不明白。顾怜儿对他来讲还有利用价值吗?他可真是无所不用其及啊!

“朕现在终于发现你不是她!”慕容明珺突然停了步子,目光扫向罗小冰的小脸,上下游移不定。

“哦?”罗小冰有些好奇地睁大了眸子。

“她没有你眼中的冷漠,更没有你聪明。朕觉得她是最单纯的。”慕容明珺遥望婵娟,眼眸眯起,看那云纱层层,似在联想什么。

罗小冰撇起唇角,想笑,他对骆冰心的记忆还停滞在五年前了。可是他并不知道仇恨能让改变一个善良的人。“若是皇上牵挂的人变得冷漠,变得聪明,还想与皇上一争天下?那皇上该是如何?”她挑眸一问。

慕容明珺被罗小冰问得一怔,忽而又笑,道:“那朕将天下让给她便是!”

“皇上舍得?”罗小冰的眼中的冷光稍稍敛了一下。

“舍得。为爱人倾其所有啊。”慕容明珺长袖一甩,大步流星地迈步开去。看他释然的样子,罗小冰心中有些吃紧,他竟能表现得如此坦荡吗?

慕容明珺,你果然深沉,能掩饰的如此之好!小拳握起,紧步追上。

夜风静静地吹着,已是五更天了,黎明之前,总是最黑暗的。不过宫灯照耀,前的路依然清晰。

踏上九步的石阶,他突然停了下来,“冰儿,在这里坐坐吧。”语罢,他不由罗小冰同意,就已拉了她坐到了冰凉的石阶上。

地气寒冷,女子不由地瑟缩了一下身子。

“冷?”慕容明珺轻轻一问。

罗小冰倔强地摇了摇头。

“好了,别逞强了。”慕容明珺大手一揽,已将她的身体拥至怀中。

罗小冰想挣开,但他去揽得愈紧。“冰儿,你对梅儿和菊儿的事情有何看法?”

“中毒,自有人下毒,那该从饮食茶水查起。”罗小冰的小脑袋微微一侧,靠上他的阔肩。

慕容明珺低眸,大手勾起她的青丝,轻轻抚弄一番,道:“寒血草如何解释?”

“寒血草虽是冰国的草药,但是极为普通。恐怕在东荣京都的各处药店都能买到。”罗小冰镇定如水。

慕容明珺的大手轻轻一抚罗小冰的下额,摇头又点头,道:“冰儿一脸从容,丝毫没有惊慌。让朕意外。”

“谢皇上夸奖。”罗小冰嘴上虽这般说,但心中嘀咕起来,若想让他偿到锥心之痛,定要找出他的弱点来!

只是他现在似乎没有所爱之人!不过也不能被他骗了,刚刚提起的贤妃南宫玉儿到底是何许人物?改日定当探个虚实才好。“皇上为何要把此事交给贤妃娘娘处理?”

慕容明珺没有应答,只是轻轻扶开了罗小冰的身体,拉开一点间隙,眸光与她对上,流动着斑斓,“冰儿的问题似乎很多?”

“臣下知错了。”罗小冰赶紧站起身来,盈身一拜,对待帝王本不能太放肆的。她深知其中轻重。

“不用如此紧张。朕只是随便一说。”慕容明珺的神情和然,看不出半点端倪,大手一握她的柔荑,重新拉她坐下,拥了她在宽肩之上。“贤妃是个聪明的女子!事情交给她,朕放心!”眸眼迷离像水,泛起一抹异样。

只是罗小冰靠在他的阔肩上并未觉察。

天将明,慕容明珺命人送了罗小冰回冰雪宫。他呢,该是上早朝的时候了。眼前的帝王倒是勤快!一刻也不耽误,明黄远去,背影坚定如青松挺立。

明媚的阳光穿过黑暗,照亮金碧辉煌的皇宫。罗小冰独立一人伫立在宫苑里,望着那一抹还未逝去的星光,嘴角微勾,抿起一抹清冷的笑。

红梅、白菊的死到底是何人所为?她倒是很好奇。回了屋,用过早膳,在幽兰的陪伴下一齐出了冰雪宫。

日上三竿,明阳愈发暖和起来,金灿灿的颜色泄到她的身上,折射出一圈一圈美丽的光环来。

落霞宫前一片繁华。秋花开放枫叶红,写尽了秋天的意味。红漆的宫门敞开着,两名内侍守在门口。

这些个奴才们可是眼尖的很,一见到罗小冰盈步而来,赶紧躬身一拜,“奴才给冰主儿请安。冰主儿吉祥。”

“你们两个倒是挺会说话。”罗小冰眯眸一笑,给幽兰递了一个眼色,道:“打赏。”

幽兰会意,很利落地从衣袖中取出几串珍宝塞给两名内侍。“这是咱们冰主儿的见面礼。”

“谢冰主儿。”两名内侍自是欢喜,连连跪谢。

“好了,你们的德妃娘娘可在?”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打餐这两个奴才自是要问些话的。

“回冰主儿,娘娘她出去好一会儿了。”内侍躬身回道。

语毕,一个动听的声音传来,“冰主儿找本宫吗?”

罗小冰赶紧转身,却见两名宫女簇拥着柳菌菌徐徐而归,的确是刚从外面回来。

“臣下给德妃娘娘请安。”罗小冰赶紧行了大礼,态度谦恭极了。

“快起来。冰主儿无须行如此大礼。”柳菌菌加快了脚步,行至罗小冰的跟前,拉了她起身来。

抬眸那一刻,罗小冰有点惊愣,柳菌菌变了,如今,她是一身百花紫衫袍,云髻高耸,珠钗叮当,每行一步,那金步摇儿便跟随身体摆弄一番。眉目间的妖气早已褪去,尽是端庄华丽。

她就变一只蜕变的蝴蝶,出落的愈发韵味十足。

听闻入宫之时,慕容明珺安排她拜了外姓王柳如州为干爹,以郡主身份荣登德妃之位。看来皇帝为了她,还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今日的罗小冰并未青纱蒙面,容颜尽显,那一道疤痕明明可见。她抬头那刻,柳菌菌将她的容貌尽收眼底。忽而一阵惊愕,薄唇张了一张,道:“太像了!”她端详着,点了点头,继续道:“本宫现在明白,为何皇上连续两夜留宿在冰雪宫了。”脸上竟是恍然大悟的神情。

“德妃娘娘,怎么了?”罗小冰故作不知地问道。

柳菌菌的嘴角泛着微笑,眸光从上到下扫量她许久,才道:“昨天,本宫听内侍说冰国的冰主儿长得极像皇上的一个故人。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消息倒走得极快,昨天发生在雅香宫的事,看来柳菌菌一定知道了。

“哦?是吗?娘娘口中的她是谁呢?”罗小冰佯装不知。

“是——”柳菌菌想说却又摇了摇头,目光再次锁定到罗小冰的脸上,道:“若是没那——更像——”

其实她想说没有那条疤痕会更像。这柳菌菌是灵活的很,怕是话说出口,伤了人家的心。毕竟才第一次正式见面。不便多言语。

“光顾着说话了。来,冰主儿,进殿坐坐。”柳菌菌突然转移了话题,轻轻拉了罗小冰的手,一齐步入了正殿。

殿中简而不陋,桌椅几窗,都是名贵的紫檀木制成,隐约中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萦绕。

两人并排而坐,宫女早已递上香茗。

柳菌菌抿上一口香茶,用丝帕轻轻拭去嘴边的茶渍,“冰主儿长得如此像她,看来本宫就不该吃醋了。”

前夜在接风宴上,这个女子心中还颇有酸意,只是今日罗小冰褪了面纱,见了真颜,这个端庄的女人似乎松了一口气。

“臣下很想知道她到底是谁?”罗小冰放下手中的茶碗,似乎很慎重的样子。其实她心知肚明。

“像皇上日夜牵挂的女子。”柳菌菌清澈的明眸突然一深,轻轻一叹,似有几分羡慕。

“哦。那这女子呢?”罗小冰浅浅一笑。

“皇上说她走了。”柳菌菌道。

罗小冰听罢,并不再多语,只是端了香茶而起,继续慢品。日夜牵挂么?说得多好听!

慕容明珺啊,你还真是有本事,居然丝毫不透口风。连柳菌菌都不知你所作的恶事!

“冰主儿突然来造访,可是想问二位充容的事情?”柳菌菌侧眸静静看一眼罗小冰,其实她已听宫人们说了,昨夜雅香宫出了大事,皇上与新来的冰主儿都在场。

“德妃娘娘果然聪慧过人,一猜即中。想必娘娘已然知道其中玄机。敢问娘娘有什么看法吗?”罗小冰再轻抿一口香茶,神情悠然地问道。

“本宫虽贵为德妃,也是一闲妃而已。皇上隔三差五的来坐坐,也仅是坐坐而已。本宫很久没有管宫中事务了。”柳菌菌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轻轻拂了一拂华丽的锦袖,起身来,慢踱了两步,抬眸望一眼门外的明媚,眸子里平静如水。

只是坐坐?柳菌菌的言外之意是慕容明珺很久没有宠幸她了,这是为何?如此一个如花似玉的妃子,竟让他不心动?

“冰主儿,深宫复杂,本宫劝你还是少管为妙。”她深深地看一眼罗小冰,神态淡然极了。

那接风宴上的风华已然退尽。

在外人面前,她强装着高贵与芳华。为的是不失德妃的气势。只是眼前这个长得很像当年救命恩人的女子,她竟再也无法伪装。深宫的岁月已把身上的棱角磨平。

五年前的中毒一事,已让她深知皇室中的黑暗与残酷。就算是入了深宫,她也选择了退避三舍,不闻世事。只有红梅、白菊那两个傻女人,整日强出头,终是招来了杀身之祸。

“哦。多谢德妃娘娘提醒。冰主儿明白。”罗小冰望着那一抹萧条的背影,真的,她与前夜接风宴的样子真是判若两人。此刻,那股佯装的华贵早已放下。

“或许你长得太像她,所以本宫才跟你说了这么多。其实早年若不是她,本宫也没有今天的尊贵。皇上因她而变,本宫也是因她而变。”柳菌菌闭上眸,神情静默的就像一池柔水,似乎在回忆着当年。

“哦。”罗小冰看着眼前女人萧瑟的背影,心中竟有几丝凄意。当年,只是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帮她求了情。没想到这女子却记到现在。烟花女该是有烟花女的义气吧。

“你若真想查清楚,去华琰宫拜访一下南宫贤妃吧。”柳菌菌睁眸来,缓缓说道。

“谢德妃娘娘。”罗小冰欠身一拜。

再与柳菌菌寒暄了一阵,方才离开了落霞宫。

华琰宫在落露宫的后面。而隔在中间的就是贵妃顾怜儿的华怡宫。

罗小冰与幽兰步行很缓,走过华怡宫的时候,罗小冰停住了步子,不停一阵惊愣,这贵妃的宫门口却是满目萧条。秋风卷落叶,残花片片调。红漆的宫门紧闭,一副无人住的样子。

“滚,都给本宫滚出去!”突然一声厉喝从宫里传出来,接吱呀一声响,红漆的大门被打开。 2k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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