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 51 章　惶（1 / 1）

随着安眠药成分的改变，致死率在现实中大大降低。即使欧百庭未能及时赶到，安眠药的数量也不足以夺去张雨晴的生命。

床边站着人,逆光的轮廓朦朦胧胧。张雨晴想那是自己思念的男人，这里不是梦想的天堂。男人依然问着电话里的问题：“小纯在哪里？”

张雨晴的眼睛里不带一丝忧伤，疼痛完整地攥在手心。指甲刺破手心，手背的针头似乎在皮肉里弯曲。她笑了，身体仿佛回到了少女的初夜，痛楚让她的心灵完成了女孩到女人的历程。这个的历程虽然珊珊来迟，却比床单上的落红来得真实而深刻。男人冲过来，摇晃着自己。点滴停止下落，手背上鼓起了水样的突起。

张雨晴问着：“你是谁？”

男人失望地松开手，喊来医生鉴定她的病况。医生立刻注意到点滴的异常，叫来护士更换针头。拔出的针头沾染了血迹，被抛弃在垃圾桶里。垃圾桶迅速合上了盖子，张雨晴闭目默哀着少女时代的完结。

“你们永远找不到她！”张雨晴回答着女警的问题。

欧百庭发现她的笑依然天真，但很陌生。他若有所失。

夏侯彬再次路过医院，想起了小纯日记里的一段话：吴姐姐好象很喜欢夏老师。哼，我才不让给她！夏老师只能喜欢我一个人！吴姐姐几个字在脑海里盘恒，夏侯彬跑向住院处。吴护士休假了，没在本市，去男朋友家过年。

吴护士显然不知内情，在电话里问候着：“你和小纯还好吧！”

“不太好？小纯离家出走了！”

“不是私奔吗？怎么改成出走了？”

“什么私奔？”夏侯彬紧张得停了呼吸。

“我走之前小纯来找过我，借我房子住。她说家里不同意交男朋友，决定出来同居。”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个星期前……奇怪了？你们不在一起吗？她不和你私奔，和谁啊？”

吴护士说到的时间恰好跟小纯失踪时间相吻合。夏侯彬强调着小纯失踪，急切问出吴护士的具体住址。

欧百庭接到电话，闯了几次红灯，开车到了吴护士的住处。夏侯彬正在乞求开锁人开门。一起来的警察命令开锁人快行动。

屋子里零乱不堪。饭桌上摆着快餐面的纸桶，面包啃去一半。卧室的被子拱成小山。夏侯彬掀开被子，打开衣柜。沙发上扔着小纯的背包，背包上挂着玩偶。欧百庭交付了开锁费用，坐在背包旁边，拍打着背包。夏侯彬从卧室跑到凉台。残留余温的炉灶说明小纯刚离开，没有走远，随时都可能回来。警察不禁说：“终于可以回家过年了！”其他居民看了夏侯彬手机里贮存的小纯照片，进一步证实了警察的推理。

天渐渐黑了，小纯还没有回来。众人的期盼随着时间的推移重新变成焦虑，直至失望。八点，夏侯彬穿上外衣下了楼，在居民区的四周巡视，希望可以迎接到归来的小纯。警车停在街对面的黑暗拐角里。

欧百庭独坐屋内，吸着烟。李丹打来几次电话，等待着一起吃饭。欧百庭并没有把找到小纯的消息告诉她。一方面想给她一个惊喜，另一方面担心给她带来更大的失望，甚至内心隐约感觉是噩耗。

风寒，夏侯彬沿着居民区的围墙行走。他并不寂寞，心中默念着小纯的日记，似乎小纯陪伴着自己说话。他还想到了苍劲的大树下生长着一株稚嫩的小花。通常人们认为没有了大树的呵护，小花会在风雨中夭折。但是没有人去思索，如果没有了小花，大树是否苍劲。夏侯彬之前也从未想过，现在他问着自己。爱是一体的，无论大树还是小花都不能独自存在。小纯的失踪让他明白，自己是那么脆弱，渴望着小纯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