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通敌卖国(1 / 1)
白染居里,楚小阡正在奋力打扫房屋,这么久没人住,也没有人来收拾,里面竟然还不是很乱,只是厚厚的灰尘让人十分心烦。忙活了整整一个上午,总算把白染和自己屋子打扫好了,说是好了,其实也就是能在睡觉吃饭的时候不会弄一身灰罢了。
白染坐在轮椅上在后院里晒太阳,惬意的闭着眼睛听楚小阡一边鼓捣出稀里哗啦的声音一边喋喋不休的发牢骚。坐在深秋的太阳下,白染不禁脸上扯出了一丝笑容,想想也是,让她这么个懒散惯了的人在这里大扫除,真是比要了她的命还不给面子。
中午楚小阡直接不想进厨房了,也不管干净不干净,一屁股坐在白染面前的地上就开始“哎哟”。白染在心里窃笑,这个家伙,一上午不知道说了多少“累死了”。
快到午饭的时候,楚小阡冲白染展开一个坏笑,道:“白染老师,我知道你很有钱的哟,要不这样吧,中午你出钱,我出力,去叫两个菜来犒劳犒劳你这个勤劳的徒弟。”
白染把头扭向一边,作没听见状。然后就听见那家伙彻底抓狂的声音:“我说白染老师,你不是吧,你徒弟我可是快累死了,就是出去买饭也是一种很大的煎熬啊。我知道你是生意人,不过这生意人也得享受生活不是?我们好久没有吃外面的东西了啊。”
狠了狠心,白染仍旧没有回头,心眼子转了好几转,看看你小丫头是不是真如我所料。
楚小阡跟那苦口婆心好一个演讲,白染老师愣是没有采纳的意向,活动了一下自己快要散架的身子骨,不禁蹲在地上就开始委屈起来:“喂,你好不讲理啊,我在家都没这个打扫法呢,还能打电话叫菜,我怎么就倒了八辈子邪霉穿了呢。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电脑没有电视,连电灯都没有,晚上只能在那么个黑漆漆的破屋子里看那些个繁体字,最要命的是上厕所都得跑出来,你知不知道这个院子到了夜里多吓人啊,还是那种茅坑,还有啊,这里连卫生巾都没有!!”说到悲愤的地方越想越委屈,实在忍不住就开始在那哭,“呜……你现在还给我脸色看,不知道我心里多难受啊,还有那个死岳天影,搞的我现在世界观都不知道是什么……我招谁惹谁了我……”
还在那哭的伤心呢,就听见白染老师轻轻的声音响起:“丫头别再难过了,现在好了些了没,这些天看你一直心里面憋着事,哭出来心里面有没有好一些?”
楚小阡正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委屈里,听到白染的话起先愣了一下,随后扁扁小嘴,更加委屈,跳到白染的轮椅上就开始继续自己的委屈大业,把眼泪鼻涕全抹到老师身上才算过瘾,然后红着眼睛从轮椅上爬下来,找了个干净地方往地上一坐,开始数落白染:“白染老师太过分了,知道我心里不爽还欺负人,现在好了,终于如愿以偿让你把我弄哭了,不过先说好,你的衣服我是不会给你洗的。”
听她已经开始讨价还价了,白染知道这是彻底好过来了,于是问道:“岳天影那儿,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楚小阡听到这里,不禁低下头,一会儿才缓缓的说道:“我又不傻,一些事情分开看没什么的,可是连起来看……就有很多漏洞了。”
白染点点头,这些天一直卧床,楚小阡已经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全详详细细的讲了一个遍,涉及到自己完美表现的地方还不止一遍,白染听了全过程下来心里已经比较有数了,又看自己这徒弟最近一直心不在焉的,才猜想是不是这脑子偶尔灵光的家伙已经想明白些什么了,结果今天一闹,还果然是。于是叹了口气道:“你不要怪他,玩权术的,谁多多少少都会这样。”
楚小阡摇头:“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一个帮凶,我到底是不是对的。”
白染闭了眼:“你也不要自责,大皇子的离开对我们大燕国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楚小阡这才勉强点点头,又叹了口气道:“但是,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却不是一件好事,不管是对于这个国家来说,还是对于黎民百姓来说……哎,我们不说这个了,一说就郁闷,还是想想吃什么的好。”
白染突然抬起头来问道:“他什么时候走?”
“啊?”楚小阡看着自己的老师,小脸一红,吱吱呜呜道,“走……到哪里啊?”
“小阡还想再装傻么?”白染冷声道,“事到如今边疆告急,太子请战,你说他能不同去吗?”
楚小阡轻声叹气道:“白染老师,你说的我也猜到了,但他都没有和我提,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瞒我,不只这些,还有那些不好的事情……你是知道的。”
白染看着这个以前不识愁滋味的丫头现在竟然如此容易叹气,心里不禁一软,口气缓和了一些:“男子在外做事,自是不想和亲近之人讲太多,只是徒让人牵挂罢了。”
楚小阡望着白染,摇头坚定的说:“这正是我和他之间的问题,他从不和我敞开来说,不想我知道太多,但是我想要成为的不是一个在家挂牵他的人,而是,一个能和他站在一起,和他并肩作战的人。”
白染心里一震,这个女孩说出的这些话,真真将他的心震了一下,他低头沉吟片刻,轻声道:“那岳家小子若是真能明了你这翻心思,必成大器。怕就是,他要的,与你不同。”
楚小阡深吸一口气:“白染老师,我们今天说的这些话千万不要让他知道,有些东西,不说反而能轻松的过的长久。我想先就这样,能不提便不提是了。至于那件事情,我倒是想问问清楚,不想再蒙在鼓里。”
白染望向自己眉头紧皱的徒儿,终究没有再言语。
夜色深沉,楚小阡坐在窗边,听外面潺潺的雨声,秋天的雨是越下越寒,似乎要将这乾坤世界全融化在寒风细雨里。懒洋洋的什么都不想做,只是静静的坐着,听水珠落在青石板上的清脆声响,若是一生如此,仅是低头抬头间,便也过的逍遥轻松。想到这里,楚小阡不禁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还是自己太懒散,什么都妄想轻轻松松简简单单,可是这世间万事,又有几个真的能轻松简单了的。
正在心里胡言乱语着呢,就听见耳畔响起那软软的声调:“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楚小阡一个激灵,回头看站在自己背后的人,依旧是懒散的样子,冲自己展开一个笑容,便随便找椅子坐了下去,还顺手倒了杯茶,细细品了一口,继续冲自己笑:“小阡你怎么傻了啊?很少见你这番模样呢。”
楚小阡也笑了一下,自己骂自己,怎么这么没见过世面,说愣住就愣住,想今天还和白染老师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不要比男人差,现在倒好,动不动就发呆发愣可不是那能成功的前提。
岳天影把手里的茶喝完,见楚小阡仍旧在那目光呆滞不知所思,不禁上前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
楚小阡彻底回过神来,冲他咧了咧嘴,算是微笑,然后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说道:“岳天影,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却不知怎么开口的好。”
岳天影轻笑着道:“只要是你想问的,但说无妨。”
“那好。”楚小阡把思路稍一整理,正色道,“岳天影,我很想知道,你用手段陷害慕容群,难道……就没有内疚的感觉么?”
岳天影稍稍一愣,接着说道:“这,你一早不就知道吗?况且权术一门,怎能没有陷害二字?”
楚小阡点点头:“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那封通敌的信,还有云乱将军那晚帮你摆平慕容群死士的事情,你倒是怎么个说法?”
岳天影的目光突然凌厉起来,看着楚小阡,半晌才轻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小阡深吸一口气,摇头道:“我也不想知道,本以为那信只是你捏造的,可是仔细想来,以慕容群的精明,是否捏造他定能看的出来,若没有十二分的把握,他又怎么能以身犯险亲临落华巷?”说着看想岳天影,只见他轻轻点头,于是继续说道,“这只是疑点之一,还有一个地方,让我觉得不对。那日我带着兵马回来,顺道去取回那柄刀的时候,林子里尸横遍野,只是这些人的死法明显的分为两种,也就是说除了岳行,还有一个人在那儿帮你杀了他们,而这个人,我猜想说不定就是那信上所说的云乱将军。本来也是不确定的,可是刚刚你的反应告诉我,我猜的的确不错。”
岳天影抬头望着楚小阡,眼睛里平静的看不见一丝波纹,只是仍旧软声道:“继续。”
“继续?”楚小阡也强压心志,安抚自己刚刚砰砰乱跳的心脏,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既然这些都成立的话,加上宁国现在正攻打大燕。那么,通敌卖国的人,不是别人,是你岳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