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回 父女俩相见(1 / 1)
柳青青想到了柳母的短发定会比乱发好看,却没有料到柳母的短发竟然如何适合她本人,人年轻了许多姑且不说,人也比从前更加漂亮,多了一份恬静韵味。柳母拿着铜镜,左看右看,愈看愈开心,直夸女儿心灵手巧。
帐外小付求见,说是奉命领了柳丞相前来举家欢聚。
柳母惊讶的丢了铜镜,铜镜自由落体,小半身子陷入软绵的沙子里,挣扎不出来。回过神了,她激动的泪如泉涌,紧紧的握着柳青青的手说:“你爹他还没有死,你爹他还没有死。”
似在告之女儿真相,却更像在提醒自己这个事实。
帐帘轻轻的挑起,钻进来晃眼的阳光,紧接着一身阴影蹒跚着行进,挤去了大半的光亮。柳母张着嘴巴忐忑的等待阴影彻底入帐,才能看的真切。
“娘子。”柳丞相颤音的呼唤,无数深情盘旋开来,弥漫在帐内,温情。他动情的扑向了柳母,紧紧的抱住颤动着的她,两行清泪滴在了她的肩上,“你受苦了,都怪我没有用,没有好好的保护你,害你成这幅模样。”
“相公,这不怪你,你瞧,我和女儿这不是好好的吗?”柳母呜咽着拉过安静呆在一边的柳青青,真怕这个全新的女儿不会认父亲,因此,她必须努力铺好第一步。
柳丞相欣然的走近柳青青,扶住她的肩,仔细的上下打量,猛地,笑出了声:“多日不见,女儿更漂亮了!”说罢,他伸手亲昵的为她挑开遮眼的留海,轻轻的拥她入怀。
“女儿见过爹爹。”全新的柳青青还不习惯与陌生的男子这样亲密,加之对他,提不起面对父亲那样的轻松与好感,于是礼貌疏离的轻轻挣扎了开去,留着柳丞相一人茫然。
“相公,这边坐,喝点茶润润喉。”柳母陪笑着将柳丞相送到桌前,亲自为他斟茶,怕他为着女儿的淡漠而心伤。
瞧瞧他那身破烂不堪的衣服,好多处地方还有洗不掉的血渍,定是受了许多非人的折磨,若是让他知晓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也成了陌生人,他还会有什么活下去的信念啊?!
柳丞相抿了一口茶,眼不离帐内装饰,一一的看了过去,再放下茶杯,沉重的叹息,苦涩的说道:“让你们住在如何阴暗潮湿的地方,我愧对不起你们啊!”说罢,用衣袖抹泪。
“这也不怪你,若不是国破家亡,我们又如何沦落至此。”国破家亡,是无奈的事实,柳母偷偷的抹了泪水,再牵强的笑着面对柳丞相,不希望他再为她的泪水责怪自己。
“娘子,你要相信,终有一天我们的国家会光复,你们也再不用受这般苦了。”说到动情处,柳丞相站起身来,抓住柳母的肩,迫不及待的要她承认这个想法似的。
一声叹息,柳母引着他坐下,自己也坐到他的身边,望一眼淡然处在一边的田舒,凝重他的神色里中有一丝微笑:“我一个妇人,也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只希望咱们一家人能团团圆圆的生活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
“娘子说的对。”柳丞相微笑着紧握柳母的手,深情的凝望,再没有了话。
柳青青一直以旁观者身份关注帐内的一切变化,眉头紧紧的拧起。虽说不曾见过作为父亲的柳丞相,但她凭着血脉相连也能想象出他铁血男儿的豪情壮志,断不会如眼前的柳丞相那般,同女人一样扭捏。
直觉其中有什么不对劲,苦于没有从前的记忆做对比猜测,她只能眼不见心为净的偷偷溜出了帐篷,叫那两口子慢慢的暧昧着。
小付一直站在帐外,想着心事,忽然之间瞧见柳青青走出,惊得回了神,然而心儿更加狂跳,他羞得立刻低了头,双手搅着衣角,欲盖弥彰的掩饰心意。
“付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偷溜出来的柳青青显然没有料到小付的存在。
“我看押——”小付冲口而出的就要说明真相,却反应及时的刹住了车,讪笑着换了语气,“我在这里等柳丞相,你怎么出来了?”
“想给他们留点私人空间。我要去湖边站站,你去么?”田舒心知他有要事在身,抽不出空,所以询问一说,乃假意。此时此刻,心里莫名烦躁的她,需要一个人吹吹河风,好好静一静,理一理思绪。
“我就不去了。”小付惋惜的说着,猛然精光一闪,关怀的笑说,“柳姑娘,河风潮湿,切莫在那里处久了。”
田舒颔首一笑,散步而去。临了湖边,瞧着灵动的清水流入东角,形成一条河流,流向未知的远方——如未来一样神秘。当下叹息的垂首,凝望倒影中的陌生自己,不禁又在困惑:我究竟该是田舒还是柳青青?!
她想要做田舒,二十多年的累积,思维、知识、记忆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可环境逼迫她去成为柳青青:昨天是柳母的闯入,今天的柳父的来临,明天不知会是柳家那个亲戚骚扰。如此下去,她必须背上柳青青的负担,再也做不了纯粹的田舒了。既然如此,还是做个田舒式的青青吧,一个全新的人儿!
“想什么呢,那般入神?”惊得回首,她望见吴赐含笑站立在身后,陡然悬挂的心儿于舒气中放松的下放回原处。他也真是的,总如幽魂无声息的出没,没有心脏病,也都快被折磨出来了。
“你不用工作了?”军人除了打仗,其他时候都是很清闲的,青青一直这么认为。于是他的出现她并不太意外,可是她不希望他时刻粘着她,她渴望他工作很忙——无暇顾及其他。
吴赐点点头,想着此来的目的,他愈发的高兴,笑容也愈发具有感染力。就在柳青青离开帐篷后,他进去了,听得柳丞相和柳母商量着要把女儿嫁给他:“你父母在找你回去。”
他可以娶她,乐得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望着她不知情的茫然,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她结果,却又强忍着不说,因为这种事情,应该由其父母来说明。
青青暗自纳闷,会有什么事情会让柳父柳母如此着急的要见她,下意识的,赶回去的速度也快了些。吴赐觉得她还是走得太慢,心急的牵住了她的手,闷着头前赶。
他的脸很烫,他的心狂跳,他的手心冒热汗,他的身子轻扬欲飘。他想要呐喊,告诉全世界他就要拥有了她!
青青蹙眉的跟着跑,她尝试过挣脱他的握手,无奈他的力量太大,她失败了。她想要提醒他,他的步子太大,她喘息的跟不上,可是话语一滑进口腔,她便没有了勇气。
行至帐篷外,小付依然站在原地,对着归来的俩人傻笑,只是表情隐于暗处的时候,难过的心伤。吴赐傻笑着放开了青青的手,轻轻的将她往里面推:“快进去吧!”早一点得知这个好消息!
她停下跑步,撑膝的不住的喘着粗气,口干舌燥的难受到了极点。想来,曾经的柳青青从来就没有体育锻炼——才区区八百米,就累的要死不活的。
“你倒是快进去啊!”吴赐猴急,他很想拖着她进去,但直觉告诉他,现在不是他该进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