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渐入佳境(1 / 1)
易晨轻轻推了推唐馨,说道:“醒醒,该进宫了。”
唐馨搂着易晨的腰,蹭了蹭,迷糊道:“再睡会儿……”
易晨被唐馨搂得死紧,稍稍退后一点便又换来唐馨更加紧致的拥抱,他无法,只得回抱唐馨,任她再梦一会儿香甜。
过了一会儿,易晨又重复同样的动作,反复两三次,才把唐馨唤醒。待唐馨睁开眼,一副迷糊茫然还没睡醒的模样,易晨便觉得心里柔柔的,有什么东西慢慢渗了出来。
他唤来思远和念遥侍候洗漱,细细的为唐馨更衣,把唐馨妆点完毕才让迷糊人儿清醒了些。
“每次都这么早起,讨厌。”唐馨重复第一百零一次的叹息,吃过早点,在易晨颊上印上一吻,与思远一起进宫。
易晨把唐馨送到门边,便与念遥慢慢的踱步回来,想到昨夜妻主的温柔缱绻,脸上便飞起两朵红云。
这样的场景在每日清晨上演,王府的下人有时看见便咧嘴笑开,觉得王爷和王妃真是无比幸福的人。
学治国之道,学权谋之术,学诗词书画,学乐音弹唱。唐馨初时以为是很难的事情,岂料刚一接触,这个身体似有记忆一般,每每灵感泉涌,学的极快。宫中的夫子在向越帝报告之时也自然都是些溢美之词,乐得越帝赏赐连连。朝中大臣闻风而至,急急地巴结这个明显得到越帝许多偏爱的五皇子,唐馨不骄不躁,不偏不倚,不急不恼,拿捏着分寸,就这样过了近半年了。
春去了秋来,才刚刚有了冬日的影子,没过两月,便大雪纷飞起来。唐馨一身月白锦裘,领口是柔软的毛料滚边,她伸出手,呵了口气,笑出声来。
“小五你笑什么?今日大姐生辰,在忘忧定了雅间,下朝之后你与我一起去?”越子离不知从哪里出来,笑得一脸和煦。
“大姐生辰?都什么人去?”唐馨问道。
“大姐,我,你。”越子离扯着唐馨的胳膊往前走。
“你拉我做什么?”
“我要上朝,你走的太慢了。”
“二姐和四姐她们不去吗?”
“可别,这是我瞒着大姐定的,她要知道了肯定不允。就咱三聚聚吧,晚上还有家宴,到时候不就全了吗?”
“行了行了,你赶紧去吧,可别拖着我了,我跟不上阿……”唐馨无比汗颜,为什么三姐如此高大,自己如此娇小,这么走着简直太不协调。
越子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敲了敲她的头,道:“你怎么这么小!就该把你扔到我军中,让铁甲卫训练一番,看能不能再长长。”自己说着,越子离越发觉得可行,不禁停下身来仔细打量唐馨的身板。
唐馨惊道:“可别,谁不知道你那些铁甲的本事,好人到你那也能残了,可别折磨我,我这样很好!”
越子离好气又好笑,说道:“行了,那我先去了,你呀,整日也不关心,年关一过,你也该上朝了,身子这么弱,哎……”越子离一脸惋惜心痛,惹得唐馨又笑出声来。
唐馨从后面推了越子离一把,催道:“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
越子离大步流星,很快的走远了,唐馨一步一步慢慢前行,望了望天,若有所思。
忘忧,就是春日里与樊一言签订契约接手的酒楼,原来并不叫这个名字。那日,唐馨从樊一言手中接手了这个生意不好不坏的酒楼,还有一家客栈,改名莫愁,其余小的商家她都自作主张变卖了去,只经营这两家。虽说并没有什么生意经验,但现代酒店管理的理念还是有些印象的,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整个店面重新装修,人员重新训练,本想试试手,没想到真做大了。
人道吃饭去忘忧,住店到莫愁,这两家虽然只兴起半年,却是其他商家不能比的。不过,谁也不知道这两家幕后的掌权人是谁。这个说起来还多亏了印彩衣的帮忙。对于印彩衣来说,在越国伪造两个人的身份再简单不过。于是忘忧的老板姓白,叫白忘忧,莫愁的老板姓夜,叫夜莫愁,一个来自遥远的边城,一个来自荒芜的山区,纷纷到这集天下之锦的遥庆,谋了这样的生意。
当时,唐馨奇怪的问印彩衣:“你为何伪造身份这样的事情也能办到,樊一言只是开个商号却这般艰难?”
印彩衣笑道:“樊一言有的是钱财,却不涉及江湖,樊家商号办事靠的是钱财,而炎魄门办事不但靠钱财,还靠杀戮和恐惧。人性其实很好掌握,炎魄门在每个国家都有据点,但至今未发生过反叛。”唐馨看着印彩衣媚骨天成,一笑生情的模样半晌,实在想不出他狠戾的情形。
手收进袖里,唐馨慢慢踩着薄雪,朝御书房走去。
“皇上,清王求见。”
“让她进来。”越帝揉了揉太阳穴,舒缓紧绷的神经。
唐馨进了门,卸了大裘,来到越帝身后,帮越帝按摩头部。
越帝已经极为习惯这样的手法,放心的闭上眼睛,嘴里却说:“把你宠坏了,这样放肆,让其他皇姐看到也不怕笑话。”
唐馨笑道:“馨儿放肆也是母皇纵的,再说,馨儿这是帮母皇排忧解难,怎么会有人笑话。”
越帝笑道:“就你会说。今日你大皇姐生辰,你打算怎么办?”
说老实话,越帝对子女虽然有所偏爱,但是该有的却一个也不少,比如说这生辰,每位皇女皇子生辰之日都有家宴,从小大大,年年如此,虽说越往后来,越不见得有多少真诚,但唐馨以为,有回忆总是好的。现在皇女都已成年,越帝渐渐老去,各方势力角逐,明里暗里拉帮结派,只是这家宴倒不曾缺席过。
“馨儿想送的礼物只怕母皇不允。”
越帝略略一想,道:“若是那件事,朕还真是允不了。当日朕发下重誓,此事不可回转。除非他们都等得起……” 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即便是他,即便是她。
唐馨转移话题,同越帝讨论最近学业,之前话题不再提起。
是不是越是遗憾,便越是憎恨,于是连父女见一面这样简单的要求,越帝也不肯答应,就更别说放那个人出来了。
那一方小院,囚的是谁?是他,是越帝,还是那早已远去却依然清晰的回忆?
唐馨走后,越帝带了李安来到那处园子,留了李安在外面,自己推门走进去。
里面的人没有什么反应,这么冷的天,却坐在院中枯树之下,闭着眼睛,让这方天地都静了下来。
“今日是子瑞的生辰。你想送他什么吗?”越帝轻声问道。
“欣格的孩子很好,我很喜欢。”越帝不再看那摇椅之上的人儿,像是自言自语。
那人没有理会,眼睛也没有睁开。
“她多次求我放了你,哪怕让你和子瑞见上一面。”
越帝的手扶上那棵梨树,声音苍凉而深沉:“我们都爱得太苦了,这苦,怎么能让朕一个人独尝。”